归宿 正文+二番外-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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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起的一种颤动。好像考虑了很长时间,思绪经过一个清明的回放,她才淡淡地说:“阿澈,你很熟悉我,也掌握了我所有脾气,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
杨散不敢放手,就那样死死地抱着,清爽乌黑的发丝贴近她胸口,聆听她一下一下的心跳。她还在说,他好像已经是干涸的鱼,紧张得没了呼吸。“一想到你就是以前的阿澈,我总是狠不下心去对付你。但也仅此而已。我们中间还隔着七年,我从来没忘记。”
杨散的手臂更紧了,勒得她后腰生痛。他低声轻唤“沙宝”“沙宝”,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不过细听他嗓音,还可以捕捉到哑声的哭泣。
“你回去吧,做你的杨散,我开始新生活。”
杨散不放手,沉闷地说:“沙宝,我欠你的我都还给你。”
沙小弦猛地拉起他头发,冷冷对上他沉静的眼珠,喝问:“你又做了什么?嗯?”
他安静地看着她,不挣扎,墨黑的瞳仁琉璃似的,散发着柔和色泽,如同七年前那样温顺。她顿时有了了悟,一把扯开他大衣,扯开扣得齐整的领带、衬衣口,伸进冰凉的手,蜿蜒摸了下去。
顿时如遭雷击。
这个疯子,真的生生灼伤了他的背。她满指的粗粝,满指的参差不齐,修练钢琴的手已经试出来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的后背也严重烫伤,布满坑坑洼洼的伤痕。
沙小弦咬住牙,硬是提起了杨散的西服两领,恶狠狠地问:“是不是我不答应你,你就一直要疯下去?”
原来还文雅的儒士、还英俊的男人,执迷不悟地面对爱情时,会化身为魔,只求换来恋人的回心转意。杨散也是如此。他站在她面前,完全把自己交给她,任由宰割和折磨。甚至安静地不说话,神色没有一点涟漪。
“你还做了什么?说!”
沙小弦对着静默而坚定的男人,咬牙切齿。没得到回答,她紧钳他的脖子,微凸的指甲掐住了他的皮肤,开始刮出血丝。“你连死都不怕,背后肯定做了什么事!”
杨散像是一只机器人,尝试不到痛意,清冷的眉峰皱都未皱,仍是那样安静。沙小弦眼里渐渐起了血红,他才动了动眼珠,淡声说:“所有财产转入你名下,已经签署了协议;七年前的供证已经提交给最高单位,就等最后的判决。”
沙小弦撤了手势,颓然叹了口气。她推开他的身子,弯腰穿起鹿皮靴,走到破沙发里坐下。床头幽蓝的灯光打在尺寸之地,薄弱地削出一地冷清。她坐了有一会,他还是背对她站着,身影孤绝而笔挺。
“我知道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我本来已经适应了。”沙小弦撑住额头,语气由衷疲倦,“肮脏龌龊的事每天都在发生,我真的已经习惯了。但是你,杨散,现在一定要打破它,要还原子虚乌有的公平,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她抬起头,目光如烛。
杨散慢慢地转回身,僵直地坐在床铺上:“为了偿还你。你可以得到全新的生活,我伏罪待诛。”
沙小弦沉静地看了会,出声说:“你过来。”
杨散依言走过去,站在她双膝前,垂下眼睛,不动。
沙小弦闭着眼睛,拉住了他的手指。一股冰凉从指尖传来,温度虽然没有记忆里的和暖,但是那种稳定依旧安定人心。
阿澈。曾经的阿澈,她年少的阿澈啊。
沙小弦没有说什么,只是闭着眼睛强调:“杨散,你收手吧。我答应你,不会跑了。”
杨散的嘴抿得死紧,他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为什么突然心软了?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沙小弦整理好背包,不回头,淡然说:“你说过你背后站着我看不见的利益共同体。——如果你倒了,顾翊一定会受到牵连。你们垮了不要紧,冷双成却经不起折腾了。她已经有了身孕,三个月。”
临出门时,旅店广场前有人无聊地翻拍手机,保镖出于安全考虑,合力阻挡抓拍的视角。杨散却将沙小弦扯进怀里,用大衣包裹住她的身体,并且低下头,轻轻耳语:“沙宝,可以吗?”
沙小弦冷漠地扬起脸。
杨散随即落下唇,深深亲吻。
交给媒体的照片已经成形。
回来,回来。 。。。
李铭远迎来了人生第二次空窗期——完全隔绝了小白脸的十天。像第一次那样,她晚上在街道露了个脸,装作不认得他的样子,劈头走过去,从头到尾不看他一眼。
然后就像鱼游进大海,神奇般地消失了,再也看不见。
李铭远本来等着她来找他,或者假装无意地从周围冒出来,继续做些骚扰和撩拨他的旧事,可是等来等去,矜持了一天又一天,他都没发现她有任何迹象想来。
倒是小美经常邀请豆豆来做客,一起窝在育儿室里看龙珠动漫。两个小大孩嗡嗡嗡地聊着天,李铭远按熄了烟,下意识地悄悄走近——
小美在聒噪:“有没有搞错啊,布尔玛会喜欢贝吉塔?”
豆豆瞪着圆圆眼睛,严肃点头。
小美也童心大发:“你怎么知道?嘿嘿,难道是豆豆喜欢过小女生?”
豆豆脸红,像染了层烟霞:“沙宝姐说过,贝吉塔那样的王子看起来很臭屁,其实是个好孩子。如果喜欢他,就要把他抢过来,然后大声说‘我喜欢你’,并且要连说三次。”
小美突然侧头看了看。李铭远的脸有点发白。她又问:“为什么要连说三次?”
豆豆抿着嘴笑:“因为王子太自以为是了啊,常常分不清话的真假。”
“……这也是沙宝姐姐教你的?”
豆豆点头。
小美猛然回头,盯着李铭远:“小舅舅,沙宝对你说了几次?”
李铭远半天没做声,站着想了会,然后脸更白了:“三次。”
审讯室一次,文艺性告白一次,胃出血那晚一次。
整整三次。说到最后,人就消失了。
“你完了,你死定了。”小美剜了亲爱的舅舅一眼,有些幸灾乐祸,“沙宝就算骗人,也不会骗同一个人三次,因为她说过事不过三。”
李铭远站着没动,木桩子似的。他抬手摸了摸脸,发觉脸上肌肉僵硬了,不由得笑着说:“谁能猜到她的心思?狡猾得像只狐狸——”
小美捞起一柄充气手掌,砰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猪啊?不会分辨她脸上的表情吗?”
“什么表情?”
可是话一出口,李铭远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又是惊呆。小美噼里啪啦地打过来,他笑着躲过去,嘴里一直说:“好了好了,最多下次小白脸垂着眼睛说‘我喜欢你’,我就知道她不好意思了,说的是真话。”
小美忍不住冷笑:“还有下次?你就等着做梦吧!”
李铭远当然没有等,他走出育儿室,站在走廊里打了个电话。小白脸的手机是通的,但是一直没有人接。他连按四次1号键,却没有发生过奇迹。
蓝色屏幕暗淡无光,冷寂得没有温度。
一丝淡淡的惆怅爬上脸庞。李铭远抿住嘴角,转身朝公寓外走,等看到等候在车门旁的貂裘装女孩,他终究打破了沉默,笑道:“Alberta,怎么逛到我这里来了?”
Alberta爱尔柏塔,来自英国的高级陪护,是泰国公主诗琳通的私人助理。她不需要多说话,妖娆地朝跑车前一站,轻裘玉丽的身影便是一道活招牌,传闻中新加坡数一数二的龙头车业也是看到了她傲人身段,亲自钦点她为车模。
“既然公主玉驾还舍不得离开,我当然要作陪喽。”Alberta其实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迷,说得一口流利汉语,无论走到哪里,活用中国词语是少不了的。
李铭远莞尔一笑:“我这里不是总统府。”
Alberta艳丽红唇勾出一丝妩媚,眯着眼说:“Alberta想请铭少爷做个东道,带我去乐都玩玩。”
两辆鲜亮跑车一前一后出发,直奔集所有高档玩乐于一体的繁华之都。电子厅中央有座玻璃吧台,四壁雕琢水晶灯饰,佐以闪烁的流苏花藤,将一众玩乐的女孩映得秀颈晶莹。她们在闹哄哄地行酒,喝得醉了就靠过来摸摸李铭远,李铭远得忍住笑,每次纤手巍巍,他都要看准了时间避过脸和上半身,忙着和她们周旋。
Alberta是海量,他亲眼看到她往果饮里偷偷掺洋酒,没点破。她斜眼飞出一枚妩媚的笑,袅娜地灌倒了所有娇丽。
李铭远避开了肩膀上的女孩,走到沙发角,又一次按下快捷键。看着屏显渐渐地暗淡下去,他不抱希望地放下Gresso Steel,准备装进上衣口袋,这时,屏幕突然亮了,他马上拿起来凑近耳边:“小白脸?”
叮叮咚咚有音乐流出来,没人说话。李铭远抿嘴听了会,眼色变得有点复杂。因为音乐里有卡通对白——
“花开了,然后凋零。星星是璀璨的,可那光芒也会消失……”低柔男声突然咆哮:“请你和我交往!我一定会拼死保护你的! ”
说实在话,李铭远并不懂动漫,可这台词跳脱得也太厉害了。他试着动了动嘴唇:“小白脸,你在听吗?”
终于,在一片嘈杂的疑似乱换台的聒噪之后,电话里传来了千年不变的冷淡声:“李铭远?”
李铭远猛地站起身,直觉地迈出吧台,朝台阶下走:“是我。”
“怎么会是你?”她的声音真的有点吃惊。
李铭远忍不住降低了嗓音:“那你以为是谁?”
“送外卖的。”
小白脸冷淡地丢来一句。
李铭远抓紧了手机,还没来得及表述什么,那边又冷心彻骨地说:“你还是换个号码吧,和炒饭的太像了。”然后喀嚓一声切断了通讯。
李铭远死死盯住Gresso Steel屏显,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就是传闻中曾喜欢过他的小白脸?明显没这个意
思吧?
他的脸突然苍白起来。
于是再狂拨过去。一直按住1号键。挺立的身子经过吊灯拂照,拉出一道镌刻剪影。电话通了很久,被按熄。再拨再按,那边也毫不迟疑。李铭远的手指越来越泛青,指骨弓得死紧,终于,电话通了,传过来淡淡的呼吸。
没人说话,一如既往的寂静。
“回来。”李铭远一开口,嗓音就是抖动的,“回来说清楚,不准就这样消失了。”
还是没人回答。
他还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在招呼他:“铭少爷,她们都喝倒了,只剩你一个啦。”
李铭远闭上了眼睛,几乎要叹口气,而实际上,他从来没有叹息过。电话里,小白脸的刮擦刮擦音笑着送出来,就这样掐断了他最后一丝念想:“快去吧。”
Gresso Steel再次归于沉寂。
李铭远走回去,当真拿起沾满唇彩印的玻璃杯,一饮而尽。Alberta娇软地靠过来,依在他臂弯里,送他喝下一杯又一杯。
他的唇越抿越紧,脸色越喝越白。
Alberta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他的怀里,香风习习的裘衣敞开,露出了饱满性|感的低胸装。她伸出皓腕,挽住他的脖颈,勾魂摄魄的大眼里飘出缠绕人的媚丝。
只要他稍稍低下头,他就能品尝到火热鲜辣的风情。
美人吐出的气息也是甜的,酥软到骨头里:“怎么样,玩玩吗?”
李铭远稳坐不动,嘴角微微一笑:“要玩早玩了,哪轮得到你?”
Alberta脸色不变,依然玉体陈横,笑得万种风情。“听说铭少爷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