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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大佬们对我恨之入骨-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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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慕容止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回应便慢了一拍,茶色瞳仁映着暖色天光,春山如笑; “是我要来救你的; 不是麻烦。”
  林寒见倏忽垂下眼。
  慕容止猛地侧身; 切入身旁的小道; 语调还保持着沉稳; 道:“在魔界的事; 我一直还没有向你道谢。你不顾名声地来帮我; 事后又不对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辩解; 倘若我彼时没能从心魔中挣脱,继续误解你,便是大错特错。”
  被这么正儿八经地感谢,林寒见还有点不自在。
  她是个典型吃软不吃硬的人。
  “这个啊……”
  林寒见的视线从身旁快速划过的景色上漂移,根本看不清什么,却仿佛看得很认真,“只是举手之劳,没想着特意去帮你,你不要太对我心怀感激。”
  慕容止垂眸望她一眼,视线转向身后时,眸色凌厉。
  林寒见继续道:“你此番救我,已经两清,往后不必再记挂这件事。”
  慕容止过了一会儿,才以陈述的语气,和缓宁静地道:“你还是很怕欠人情啊。”
  “……”
  林寒见蓦地哑然失语。
  慕容止带她走了一条小路,抵达一间客栈,从后院进入房间,没有走常规道路。
  他解释道:“陆公子为我等安排了住处,但我以为目前还是不要去那里,这是我原先居住的客栈,还未退房,你且安心休息。”
  慕容止轻舒了一口气,抬手要去倒茶。
  林寒见动作更快,将斟满茶水的杯子递到他手边。
  慕容止浅笑了笑:
  “多谢。”
  林寒见同样给自己倒了一杯,说了那么多话,她一饮而尽,方才道:“翙阁捉我,是沈弃的意思。他不会善罢甘休,我不在此多留,马上就走。”
  慕容止消化着短短一段话中的巨大信息,下意识地问:“陆公子……不管你么?”
  问完,他又觉得这话不妥,脸上显出几分无措的愧疚。
  以他的立场去提起陆折予,确实会有些顾忌和尴尬。
  林寒见没注意到慕容止的表情,她正在思考局势,如实答道:“他应当是被沈弃绊住了脚,如今还不知道我的方位。待会儿我回去找他。”
  慕容止愣了愣,颔首:“好。”
  眼睫垂下,遮住了一点不该出现的失落。
  房门外有人接近。
  林寒见和慕容止俱是戒备起来,直到屋门被敲响,外间传来询问:“师兄,是你在里面吗?”
  范允的声音。
  慕容止眼神示意林寒见不必紧张,起身去开门。
  范允见到慕容止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道:“刚才师兄你匆匆离去,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见你久久不归,想着或许你会此处,果然如此。”
  慕容止歉然地道:“让你担心了。”
  范允摇了摇头,朝他身后的屋内看去,慕容止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他的视线,问:“师弟来找我,可是还有什么别的事?”
  “并无。”
  范允摇头,“只是师兄近来劳累奔走,有些担忧。”
  慕容止是他们灵山的大师兄,本是受千万人爱戴尊敬,却为了一个女人狼狈不堪,声名狼藉。如今他能从心魔中走出,却还在尘世奔走,只因心中有愧。
  女色误人啊!
  范允目光沉重,鼓起勇气道:“师兄,我有话想同你说。”
  慕容止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向身后的屋子,短短一瞬又收回,他颔首:“好,便去后院吧。”
  两人一同去了后院。
  屋内的林寒见听到了动静,规矩地没出声。
  范允一路走,一路斟酌言辞,停下脚步时,心中的话很顺畅地倒了出来:“师兄,你如实告诉我,你心中是否仍然对那名女子无法忘怀。”
  慕容止目光澄澈,与他的如临大敌完全不同,没有犹豫地承认了:“是。”
  “师兄你——”
  范允恨铁不成钢地甩袖,背对着慕容止,痛心疾首,“她害的你声名狼藉,险些众叛亲离,玩弄之后又弃之不顾,你为何至今不能将她放下?!”
  慕容止沉默片刻,反驳道:“师弟,她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她只是不喜欢太多牵扯,所以总是偿还得很清楚;若是你对她好了一份,她会记得很久。而且,她做事并非全然随心所欲,她有自己的坚持和准则,当初与我之间背离分开……想必她一定有难言的缘由,你不要将她想得那么不好。”
  范允卡了一下,差点没想起来自己原本是想说什么——他不是在苦口婆心地和师兄说要放下那个女人吗?怎么到头来师兄的回应全都是在为那个人辩解啊?
  他们之中指不定谁有点问题。
  范允极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试图整理自己的思路,转过身来,看到了客房那边,灵光一闪,问道:“师兄,那人是不是正在你房中。”
  慕容止不会撒谎。
  他这辈子都没撒过谎,被问到为难的问题,条件反射卡壳一下,还没说话。
  范允便道:“我知道了。”
  慕容止:“……”
  范允满目失望地道:“师兄,你还要再回到原来的泥沼中去吗?”
  “你莫要误解。”
  慕容止声音低了些,“我与她虽断了尘缘,却还有交情,此次只是出于道义。我心中虽对她无法忘怀,却也不会同她在一起。”
  他蹙着眉,略显苦恼地道:“你不要将这件事外传,以免污了她的名声。”
  范允:“……”
  我刚刚那个话题是想表达什么来着?
  为什么对话的落脚点又变成了为那个女人说话?
  这段范允鼓足勇气进行地越级谈心,发展到后来,范允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反倒变成了慕容止在询问他弟子们安顿得如何,凶煞的事情又查得怎么样。
  慕容止同他告别回房时,范允愣是没反应过来,走到大街上听着摊贩吆喝声,才堪堪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啊。
  另一边。
  慕容止站在房门口,不知缘由地深呼吸了一度,才敲响了房门。
  两声“笃笃”,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慕容止的动作停了停,表情空白了瞬息,随即释然地放下手。
  她果然是走了。
  …
  风季不敢先进去回禀,眼神不住地朝着羽一那边瞟,示意他先进去。
  羽一无视了他的小动作,等着丁元施出来。
  沈弃从陆宅离开,中途陆折予追上来,两人又打了一场,缠斗得架势更凶。
  不过陆折予后来的这场架明显只是为了发泄,过了几招,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追去了。
  这会儿,沈弃正在屋里休息。
  丁元施走出来,合上门,脸色不大好看:
  “风季,羽一,你们进去。”
  风季眼神绝望。
  走到屋内,有股淡淡地药材香气,并不难闻,掺杂了点书卷的味道,屋子里点着的熏香非寻常,有治疗咳疾的作用。
  沈弃坐在上首,手掌侧边受了伤,旁边还放着空了的药碗。
  羽一和风季一同抱拳:
  “阁主!”
  “阁主。”
  沈弃淡淡道:“失败了。”
  不是问句。
  这情况再明显不过。
  羽一直接跪下:“请阁主恕罪!”
  “起来吧。”
  沈弃脸上没什么表情,从容冷淡,“说说当时的情况。”
  风季说前半段,羽一说后半段。
  听见风季说林寒见明明中了迷药竟然还能射他一箭,沈弃还笑了一下,把风季吓得以为自己脑子坏了。
  羽一的讲述相比之下没有感情多了,并且十分简略。
  沈弃听完,静了静,道:“说仔细些。”
  羽一脑袋垂得更深,只能一五一十地复述。
  说到“沈阁主有朝一日会为他人动心,说出去谁会相信”,沈弃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整个人已经静止了,似乎是听得入神,也似乎是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羽一揣测不了他的心思,即便不想承认,最了解沈弃的人,其实还是林寒见。
  “林姑娘说……送您一句忠告,您要是继续喜欢她,会更后悔。”
  说到这一句,羽一就不太愿意往下说了。
  最后的那段话,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杀伤力太过。
  沈弃清了清嗓子,语气没有异样,还是如往常般,透着轻微的哑意,听上去却莫名笃定:“继续说。”
  羽一犹豫片刻,想要精简些转述,但阁主方才的提醒已经是警告,他不敢再犯。于是便一五一十的,将“死都不肯到他身边去”以及之后的那番话,全部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旁边的风季已经开始发抖了。
  这番话听得他魂魄都快离家出走了。
  屋内有片刻,好似被抽离了空气的死寂。
  沈弃摆了摆手,二人迅速退了出去。
  他一言不发地靠在桌边,盯着手上的伤口看了片刻,低声笑起来:“说得真对啊……”
  他脊背颤了颤,往前一倾,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第六十一章 
  林寒见还在翙阁时; 曾经和沈弃有过一段关于“感情”的对话。
  那时候,林寒见已经能够在沈弃身边说上话,沈弃也习惯了去什么地方都带上她。
  他们在炎城谈生意; 正好撞见一桩宁死不屈的爱情故事:城中首富的儿子邢公子看上了一位贫家女; 本是循序渐进地追求; 邢公子突然得知贫家女心中早已有了人,一直不肯接受他便是为了那人守身如玉。邢公子恼羞成怒,一改往日风度翩翩的追求模样; 直接强取豪夺,借势力钱财破事那贫家女嫁给他。
  这类事情在尘世中不算太新奇; 多少话本子里都会这么写。
  贫家女不想连累家中,迫于无奈嫁于邢公子; 成日郁郁寡欢。半年后; 她在街上看中了一样戏法,想着暗度陈仓,假死出逃;不想她和她那情郎都被捉住; 一个关在屋里,一个关在牢里; 双双受苦濒死。
  沈弃得知这件事; 没发表任何意见; 拿着账本不知道在算得失; 还是这桩生意是否要继续。
  林寒见提出要帮一把。
  “你想管?”
  沈弃将账册放到桌上,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在此刻显得分外清晰,他抬眸; 打量了林寒见几秒; 颔首; “想必你已有良策。”
  林寒见如实道:“这件事要是阁主您出手; 不必任何良策,就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沈弃哂笑一声,没有恼意,说话有股悠然自得的闲散意味,悦耳动听:“可我为什么要出手?邢家与我做生意,好歹算个合作者,我不帮着他们就算了,还去与他们作对。那我来炎城这趟,是为赏景的么?”
  林寒见一时没想到好的反驳言辞,从本心的角度出发:“邢家公子强取豪夺,娶人不顾意愿,人家姑娘想跑,又有什么错?”
  沈弃摆了下手,姿态上就很不赞同,他不急不缓地道:“邢公子是用了非常手段,但他却成了,那姑娘想跑而不知谋划,奋力一搏又信错了人,以至功亏一篑……这事说到底是他们自己的事,尘世诸多意难平,你也要一一去平反?”
  要与沈弃争辩、论事情长短,不智之至。
  林寒见绕开这层,不和他深入辩解,颇有些倔强地道:“可我现在看见了,我这次想管。”
  “好。”
  沈弃仍然是那副清淡随意的样子,听着她顶嘴,包容又和气地道,“你想管,就凭自己的能力去管。”
  林寒见朝他一礼:“属下必不会牵连阁主。”
  这正是她想要的。
  翙阁不能擅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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