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宠妻录(重生)-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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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纨觉得,自己有些离不开他。
在侯府时,若是她觉得孤寂,还可以唤香芸或是香见到拔步床内,陪着她叙话。
但现下,她已为人…妻,处事就不能再像闺中一样。
林纨还是难以睡下,便扬声唤了香芸,“香芸,去给我拿碗桃胶燕窝羹来,我入睡前想用些。”
香芸走进了屋内,提醒林纨道:“翁主,你来月事,是不能吃桃胶的。”
林纨神色未变,“那就不要桃胶了,只要燕窝和牛乳。”
半晌,香芸端来了甜羹,香见拿来了矮案,方便林纨坐在床上用。
林纨看着冒着热气的甜羹,心中又有些无奈。
天气炎热时,甜羹中若是放了切碎的冰,那才最是美味,依她身子的状况,也只有在入夏时,才能这般的少用个几回凉食。
今日因着来月事,又用不了了。
林纨寥寥用了几口后,就唤香芸将甜羹撤了下去。
不经时,香见进来告诉她,顾粲回来了,正往寝房这处走。
林纨一听顾粲归府,适才还有些烦躁的心便安沉了下来。
他是她的枕边人。
他能让她有安全感,这几日在府,林纨白日虽如常做事,但每日最祈盼的,就是顾粲晚上回来的那几个时辰。
林纨想着,自己不能这么在意他,但心中却还是控制不住。
顾粲还穿着朝服,有些薄醉,他甫一进屋,林纨便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林纨从床上坐了起来,刚要迎他,顾粲已经走到了床边。
他不顾及香芸和香见还在寝房内伺候,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顾粲与她额抵着额,他闭目喃喃低语,唤她纨纨,唤了好几声。
林纨想着,他既是还穿着朝服,应是没去喝花酒。
那他到底跟谁吃酒去了?还醉成了这副模样。
林纨轻轻推开了他。
她看着顾粲带着笑意的醉眼,他的面容依旧白皙,此番薄醉,再衬上他那张昳丽夺目的俊颜,却丝毫未显颓态,反而徒增了几分风仪。
顾粲意识是清醒的,看着林纨带着探寻的眸子,面色却是微愠,他不解地问:“纨纨怎么了?”
林纨小声回他,“你先放我下来,我来月事了…别蹭到你身上。”
顾粲听后,依言将害羞的小人儿抱在了垫褥上,温声询问今日她有无不适。
他忆得,前世林纨经常会月事不顺,犯腹痛的毛病,每次都会被折腾得小脸霎白。
林纨的发髻有些微散,看着倒像是只受惊的兔子,她顺势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顾粲已经替她捂着了。
她同他说话时,身上还带着甜香。他心中有了猜测,便探寻似地倾首,想要验证。
林纨嘴角余留了些燕窝牛乳甜羹,顾粲将甜羹吃进了腹中,笑意却是愈深,他轻叹道:“纨纨今夜好甜。”
林纨听着他说这话,不经回想起每次愉悦时,顾粲都会低声说,纨纨真美。
她的脸登时变得如滴血般红,刚想说,她要睡下了,顾粲却突然在她耳侧小声低语:“其实为夫觉得,纨纨哪处都甜。”
第41章 040:坏人
林纨一听他这样说; 双颊的绯红愈深,她微缩起了颈脖,轻轻推拒着顾粲; 让他离她远一些。
顾粲最喜欢看林纨害羞的模样。
他同林纨这一世的相处过程中,终于能理解; 为何纨绔子会喜欢调戏良家女。
因着她是个乖巧知礼的闺阁小姐,面子薄的很,他说句亲密些的话,林纨就会羞得无地自容。若要这些话再含及那些隐晦之事; 林纨还会稍作愠色。
现下这话说完,林纨就有些薄愠,一贯平和如水的眸子微凝了起来; 却一点都不显凌厉。
顾粲看她仍绾着乌发; 发髻也有些凌乱,便顺势将她发上的玉簪拆解了下来,顺滑如绸的青丝倾泻,将她轻轻半裹。
林纨的小性子闹得似是更大了,她一把从顾粲手中夺回了那玉簪; 语气倒还是往昔的温柔,却带着些许的埋怨:“今夜太热了; 我这几日都要束发睡,你把我头发都弄散了,我还得让香见重新帮我绾上。”
顾粲没想到自己无心之举,竟是又惹恼了林纨; “那为夫帮你绾发,做为补过如何?”
林纨闻着他身上的酒气,还是禁不住心中的疑虑; 没回复他,而是问道:“你今日同谁吃酒去了?”
她忆得,顾粲是没什么友人的,若要说友人,也只有那四皇子上官衡一个。
顾粲摆弄着她的一缕青丝,将其缠绕于指,林纨顺势望去,也不想再多制止。
反正顾粲若是醉了,比之平日,就有些不大正经。
顾粲回她:“四皇子今日找我吃酒。”
果然是上官衡。
“他是带你去喝花酒了吗?”
林纨总觉得,自打这一世顾粲同上官衡成为好友后,他便被上官衡带坏了。
顾粲听着林纨的话意有些不大对劲,酸涩之意甚浓,倒像是食了醋般。
不过见林纨吃醋,顾粲心中却如同吃了蜜,他噙笑问:“纨纨今日是生为夫的气了?”
林纨觉得顾粲这话是避重就轻,复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吃花酒?”
见林纨如此纠结于此事,顾粲的笑意敛去了几分,“为夫从不去那种烟柳之地,日后也绝对不会去。没娶你之前,为夫就常与四皇子吃酒,你我二人成婚时,他还帮过我们。今日他心中郁闷,有事要找我倾吐,为了还这个人情,为夫便回来晚了。”
林纨略微放下心来,却一直好奇着,顾粲到底是怎样同上官衡相识的?之前二人明明还有过冲突,怎的就成了交好了?
她又觉,夫君友人之事,她身为妻子,不应插嘴过问。
可既为妻子,那就要随时注意丈夫是否是交友不慎,便问道:“夫君,你是怎样同四皇子熟识的?他这人……我看着行事不大端正,但他毕竟是个皇子,与他交往时,夫君还是要慎重些。”
顾粲听着林纨冷不丁唤他夫君,一时有些不大习惯,听着她的话意,倒像是在为他考虑,便回道:“你若是不喜欢四皇子,那为夫就不与他来往了,只陪着纨纨可好?”
林纨只是问了顾粲一嘴,想让他当心交友不慎,可谁知顾粲竟是直接说,他不同上官衡来往了,她无奈回道:“我也没说不让你跟他来往。”
她见顾粲还未换下朝服,便唤了丫鬟去烧水,又说顾粲身上的酒气重,催促他去沐浴。
顾粲笑着应下。
前世,上官衡一直不为景帝重视,究其根本,除却他性情不羁,还是源于太武元年的那场皇家围猎。
虽说上官衡在承初宫中并不拔尖,也不出风头,母族背景也不算煊赫,但他毕竟也是个年轻康健的皇子,宫里的人难免会怀疑,他是否是在韬光养晦,以拙掩瑜。
为景帝生养了六皇子的徐贤妃在暗里,同淑妃是一派。前世的那次围猎,二人设计陷害了上官衡。让旁人误以为,他苛待其幼弟皇六子,害得皇六子从马背跌落。
景帝得知后,自是怒斥上官衡,认定这个儿子是无贤无能,不能委以重用。
朝臣们也只当上官衡是闲散皇子,立储之事,与上官衡是毫无干系可言。那时二人虽说在国子监发生了冲突,可顾粲在宫中见到上官衡时,还是会因着他的身份,向其揖礼。
前世,雍凉之叛后的那场政变中,皇后和东宫太子与左相郑彦邦是最大的获利者。再然后,就是淑妃同她的母族势力辅国公家,也从中铲除了异己,谋得了利益。贤妃和皇六子是依附着淑妃一派而生,手也不干净。
阖宫上下的那么多皇子中,只有上官衡,并没有参与到前世的政变中,可他也是众皇子中比较庸懦的,一切都只听从他母妃蒋昭仪的安排。
既已重生,顾粲又知道那些人的奸计,便不想让他们得逞。他在国子监中,当着上官衡的面,假意同林纨的表哥谢润谈话,实则却是在暗中提醒上官衡,让他在猎场小心行事。
上官衡自是听出了话意,而后在猎场处,他果然察觉,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一切,刻意安排他同皇六子独处。而一向与他不亲近的皇六子,竟是主动提出让他来教他骑马。
祸水东引,上官衡欲将这事推脱给淑妃之子上官睿来做,上官睿与贤妃之子素来交好,可他却拒绝了。
那日围猎无事发生,但上官衡心里也如明镜,有人使绊在陷害他,而顾粲看出了这一切,还提醒了他。
兄弟间看似和睦,实则都是暗中猜忌,上官衡活了这么多年,也没个真心的朋友。
上官衡以前看顾粲不顺眼,觉得他明明是个质子,却还性情倨傲,似是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中,便总想使些法子作弄他,这才有了二人打架一事。
围猎一事后,上官衡开始主动与顾粲交际,顾粲仍是一副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样。
可上官衡这人却丝毫不觉尴尬,顾粲越是冷漠,他便越上赶着同他讲话。
一来二往,顾粲就同他变成了吃酒的关系。
不过顾粲同上官衡交往,却是怀着别的目的。
诸如皇后和淑妃两派的争斗,他虽在宫内安插了眼线,但从上官衡这处,还是能听到些更有用的消息。
更何况,上官衡自从和蒋昭仪加入皇后的一派后,便是处在争斗中的人。
这也是上官衡近日郁闷的症结所在。
上官衡却觉得,他同他是一类人。
顾粲因着质子之身被诸人轻鄙,而上官衡也因着行事有些不羁,再加上母亲不受宠爱,也是受阖宫诸人轻鄙。
上官衡在他的面前,几乎不会避讳心中所想,总是直言相告。
而他却在下棋,下一盘大棋。
顾粲身浸在水中,双臂撑着浴桶的边缘,他微微仰首,氤氲的热气却衬得他的眸色愈发晦暗。
他看着皇后和淑妃争斗,甚至有意火上浇油,看似是个局外人,实则却暗中摆布着事态的走向,激化她们的矛盾。
而对于上官衡,他则在等着他失控、甚至是崩溃。
他在等着,他成为破局的那颗棋子。
他对世间一切的人和事都不在意,毫无任何感情可言,只有一颗利用之心。
除了林纨。
他所有的真心,都给了这个女人。
她是他唯一的软肋,但这根软肋的一切,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见邺朝首富杜瞻一事、卫氏兄妹一事、她今日见林衍妾室柳氏的事……
她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举动,他都是一清二楚。
林纨或许觉得,她对他藏有很多的秘密。实则,她在他面前,没有秘密。
他不揭穿,不问她,也是不想让她猜出,他重生的事。
顾粲希望,林纨这一辈子都猜不出来。
*
夜中依旧无风。
待顾粲沐浴归来,林纨也命香芸重新绾好了个素简的发髻。
现下她热得睡不着,回想起适才发生的事,她心中也觉得气恼。
顾粲回来后,将她拥在了怀中,他浑身带着皂荚的清香,林纨本以为,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可以安然睡去。
可谁知,顾粲残醉未消,要让她愉悦。
林纨来了月事,觉得不大方便,便以此为由,拒绝了顾粲。
顾粲则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暗中,林纨看不清顾粲的神色,只觉得他的语气竟是罕见的霸道。
他说,既是不能愉悦,那今日,就要让她学着,慢慢熟悉他。
林纨一想起熟悉的过程,就觉得羞愤难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