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青雀台[重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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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用来感谢云栖帮她做了手笼,因为那手笼,她的未来婆婆对她也有了点好脸色,要知道以往娄尚到了冬日手总会冻出冻疮,严重了还会溃烂,今年冬天到现在还没发,都是手笼的功劳。
娄尚是李崇音的贴身小厮之一,李崇音不爱用丫鬟,平时跟着他的,多半是小厮。
“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也花了大半个月的月钱,我觉得你皮肤白,戴着这个一定好看。”这串佛珠是檀木珠子做的,中间还有个木雕的虎头。
“这不是你选的吧。”云栖给自己戴上,玩转着佛珠。
佩雯羞赧地笑了笑,承认道:“是我拉着他上街时,一起选的,但是我付的银钱,自然算是我送你的。”
云栖接受了这个理由,她还没收到过同龄人送的东西,看着佛珠也挺高兴:“谢谢你们,准备何时成婚?”
“他说要等三公子秋闱后,现在这关键时刻怎敢提这些。你说三公子真能成为最年轻的举人吗?”
“我怎么会知道。”当然不会,还有件大事要发生呢,那会影响李崇音一辈子。
“当然会!”
“那可是三公子!”
“三公子可是全天下最聪明的男子了。”
听到她们谈话的丫鬟们纷纷说道,眼里全是崇拜的光芒。云栖一笑置之,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辈子,与李崇音没关系了。
云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李崇音了,那次误踩到裙摆的事,也像是意外。
想想也是,李崇音何许人也,每日要见的人那么多,可能早忘记她长相了吧。
听闻他学院讲学非常成功,引起不少世家大族注意,甚至连皇室子弟也对他赞赏有加,当然因为年纪关系,多是结交为主。
就连府里发生了有人找上门认亲的事,都没能让他回来,云栖觉得可能很长时间见不到此人了。
只要见不到李崇音,云栖就觉得是喜事,人逢喜事精神爽,云栖这段时间笑容也多了些。
她渐渐放下心来,基本快忘了李崇音此人。
有了闲余时间,她就打听起心里耿耿于怀的一件事。
之前是自身难保,如今在懋南院也算站稳了脚,她便想了解一下前世恩人的情况。
上辈子,她的恩人有几位,只是这位比较特别,是在她一无所有时救了她一命的。
前世她刚进李府,在柴房等死时,救了她的人。
如果没有这个人,前世她刚进李府没多久就会死。
说来在李昶回来前,李府只有大房的两个庶子撑门面,他们被外面称为一肥一残。
大夫人姚氏只育有一嫡女,其余子女都是姨娘和小妾生的,其中的庶长子叫李嘉鸿,李嘉鸿痴肥,惯会调戏婢女,听闻东苑的美貌婢女很多被他骚扰过,如果不是老夫人压着,恐怕李府早就出大事了。庶次子李嘉玉,戴着一个铜质面具,听说母胎里带了毒出生,模样可怖,常年戴面具是怕吓到人,听闻有婢女被吓死的先例。
云栖前世欠着李嘉玉的恩情,当年进了李府就发热,被管家李济当瘟疫扔到了柴房自生自灭,在快烧死的时候是一个人救了她,后来知道是东苑大房的庶二子李嘉玉。
她偶尔去后厨,与厨娘还有烧火丫头们唠嗑。前世在后厨待了几年,她对里头的每个人性格了如指掌,很快就混熟了。熟了后,云栖还真打听了不少东苑的事,要知道西苑东苑界限分明,余氏与姚氏各自站着半壁江山,婢女小厮们都要站队。
像云栖这样在二夫人面前得脸的丫鬟,没有理由是不能随意去东苑的。
只有和后厨的人熟了,她才能打听东苑的事,听闻东苑的李嘉玉被姚氏惩罚禁闭五日,不能送饭,也不能有任何人探望,这是要活生生饿死那庶子,偏偏庶子的死活无人关心,大老爷李达心思都花在花街柳巷,没心情管府里,就是李老夫人也随着姚氏折腾,在他们看来残疾的容貌长相是李府的耻辱。
去过的丫头说,李嘉玉发了高热,久久不退,因为不准请大夫,大夫进不来,他的烧越烧越高,再被姚氏这么折腾下去,命都要没了。
一开始,云栖不知道谁救了她,等知道的时候也晚了。
她后来问过李嘉玉,为什么当初要救一个毫无关系的丫鬟。
他的目光很冷,像月华般冷淡:“我也常常发热,小厮和我说发现柴房里有个发热的小丫头,快烧死了,我想,就当救个猫猫狗狗,多少是条命,说不定日后能帮我。”
如果说李崇音表面温润,实则锋利如剑,李嘉玉就算是玉,也是从里到外都比冰还坚硬的冷玉。
得到这个消息时候,李嘉玉已经被关在院里第三日了,就算有小厮能偷偷给他一点吃食,但高热不退,怕也过得苟延残喘,记得前世,李嘉玉在李府好几次性命垂危,后来听说向老夫人辞了行离开了李府,再然后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云栖不可能置若罔闻,就像李嘉玉说的,前世她这条命多亏了他的施舍。
她想出府却被无端以年纪小挡了回来,药材也不是随便能拿到的,再说李嘉玉的发烧要用的草药不是普通风寒的配方。
实在没更好的办法,这府里什么都能装,只有病不能装。
李府丫鬟冬日也可沐浴,只是不可能像主子那样方便,她们一般在自己屋子里,弄个浴桶自己放烧好的水进去。
云栖算着时间,在凉水桶里待了小半个时辰,以她的计算,应该不至于太过严重。
她打着喷嚏出来,果然第二日发了低热。
第020章
云栖躺在床上吸了吸鼻子; 想退后却被余氏制住; 亲自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汗。
她用帕子捂住自己口鼻,尽量远离:“二夫人您千万别再过来了,会把病气过给您。”
她不过得了个低热,想不到还惊动了余氏。
“哪能这么脆弱了,夫人我好好的。很快郝大夫就来了,再忍忍。”余氏亲自为云栖垫了后枕; 让她靠着更舒服。
便是身后的锦瑟等人都不敢置信,夫人对云栖太关心了。今儿个一早听说云栖病倒无法来伺候,余氏就不顾劝阻来了下人房。
一看到二夫人过来后院; 整个院子里的丫鬟们; 都激动开了。
听说是来看起了病的云栖; 一方面羡慕云栖的好运; 一方面又觉得主家厚道,跟着这样的主子下半辈子才有依靠。
在云栖再三劝阻下; 余氏才回了主屋; 再待下去就过了。
余氏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 这种与云栖相处时的默契与自然,总让她久久流连。
余氏口中的郝大夫; 就住李府附近的医馆。
李昶回了京城后; 第一件事就是花重金寻名医; 就怕余氏什么时候犯了病,却得不到及时救治。只是时日长了,苦苦寻不着; 直到最近才有了转机。这位郝大夫是位得罪权贵的太医,被革职后在回老家的途中,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李崇音拦住了去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位老太医被李崇音的孝心感动,决定留在京城常年为余氏看诊。
他日常会过来李府,偶尔也为李老夫人看看,唯独姚氏没有这待遇,可不让姚氏恨得咬牙切齿,在外头总说李昶没了兄弟情,做了高官就忘了家里人。
郝大夫没想到这次过来,却是为一丫鬟。
要知道,大部分大户人家的奴役有什么头疼脑热,大多是自己熬过去的,熬得过去就熬,熬不过去就没了,主家好一些的抓把药完事,哪会让大夫上门。
云栖也是衡量过的,以她现在地位,应该有药可以喝。
她本来打算自己写个方子,让无端帮自己抓些草药来,哪想到余氏如此关怀,心中又是温暖又是酸涩,全全接了下来。
就算偶尔有丫鬟来她屋里酸几句,她也是笑盈盈的。丫鬟们看到云栖脾气这么好,也不敢做的太过,便无趣地离开了。
云栖私下又写了另一个方子,与郝大夫开出的单子有出入,也有重叠的地方。
当然,云栖另外写的方子,是为李嘉玉准备的。
无端:“这个你哪来的?”
“这是我老家的土方子,我以前吃了几次都有用,无端姐姐帮我一同抓来吧,两份药一同喝下去,应该好的更快一些。”
无端不放心云栖自己瞎写的,交于郝大夫,郝大夫虽然觉得其中有几味草药是虎狼之药,但的确对症下药,便也同意了。
云栖坚持自己去小厨房煎药,不麻烦任何人。云栖从不恃宠而骄这点一直让无端几人喜爱,换一个十岁丫头被二夫人这么宠,早就忘了姓甚名谁了。
云栖分了两碗煎,一碗是给自己喝的,一碗给李嘉玉的则是煎好了在壶上温着,无端奇怪地看着那温着的小壶,“你喝一半还留一半呢?”
云栖苦着脸:“我实在怕苦。”
看那张小脸皱成了包子,无端也学着华年,捏了一把,果然非常好捏。
云栖郁闷地摸着脸,控诉地看了眼无端。
无端就喜欢云栖这敢怒不敢言的样儿,小小年纪整日那么老成做什么,笑道:“肿点好看,你太瘦了。你可要快些好,二夫人今日问了好几次你的情况。”
“劳烦姐姐帮我向二夫人问安。”
“自然会的。对了,四小姐让人打赏了东西下来,我去给你拿来,可是个好东西,你定然喜欢。”
一提李映月,云栖就神色一紧。今天余氏过来探望她的消息,肯定传到李映月那儿了。
毕竟主子探望丫鬟的事儿,实在少见。
李映月平日为人不去说,但只要和她云栖相关的,可能是冷静不下来的。
送来的是好物,就是好的过头了,超过了丫鬟的范畴。
“没见过吧,这是裘衣,让你御寒用的。虽是多出来的羊毛边角料做的,很多地方用了拼接,只有顶上的一圈毛是羊毛,也不是一般丫鬟能用的。你不知道这件裘衣我拿过来时,多少丫鬟羡慕,就是我们四个都要眼红了。”
云栖摸着这件羊毛裘衣,却没丝毫高兴。将这裘衣给她,分明是李映月对她快要忍到一个极限了,比起被锁在蘅香苑的蒟蒻,还是在跟前伺候的云栖更刺眼。
裘衣那都是小姐才有资格拥有的,李映月是在暗讽她丫鬟命却妄想做主子?
连无端这样在二夫人身边看多了好物的贴身婢女都羡慕,何况其他丫鬟,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啊。
虽然余氏将懋南院治理的很好,明面上的为难不会有,可使一点绊子很容易。
云栖暗道,近日她要更小心了,李映月可能会出手。
总要对上,早晚的问题,她和李映月的矛盾,不可协调。
上辈子,她让过;
这辈子,她不打算让了。
云栖将裘衣叠好,放入属于自己的衣柜里。无端奇怪道:“你不穿吗?”
哪个丫鬟得到这么大的赏赐,能不去外面转一圈炫耀炫耀?
主子们的赏赐就是对奴婢最好的赞赏,是荣耀。
“我才这么点高,穿着拖地多可惜,弄脏了也不知如何洗。”云栖轻咳了两声,她还发着低热,有点咳嗽,又比划了下自己的身高,“再说我也撑不起这好看的裘衣,若是无端姐姐喜欢,也可以拿去穿。”
“可别,这是小姐按自己尺寸做的,本来就是小姐用不上的物品,不是一般丫鬟能用的。”
云栖笑了笑,回到桌子边,打开药包,开始数草药的分量。
看着她认真的眉眼,居然是识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