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青雀台[重生]-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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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结伴而去的身影远去,还能隐约传来他们的对话声。
“您不用去忙?”
“陪夫人不就是正在忙吗,待会到了街上,看中什么直接拿了就行。”
“这不是明抢吗?”
“你忘了昨日还和你说过半条街都是我的产业,反正也要献到内帑了,劳烦夫人为为夫分忧解难。”
“……”不知道该夸他还是损他的云栖,“那剩下的半条街呢,总不能赊账吧。”
“你大概还不知道,以为夫的名声,看到我的脸就可以直接记账,然后这些掌柜可去端王府的库房取银子。”
一路沉默的管家看着眼梢流淌着淡定自若,但整个人闪闪发光,说话语气自信从容的端王。
让他不由地想到遇到心仪的雌性,展开最美的羽翼,不断开屏的雄孔雀。
当日下午,采购回来的夫妻两,就开始一同规划院子。
由于魏司承直接打通了两间房,导致他们的内室极大,还安置了一个小书室,里面摆满了云栖喜爱的书籍,从人物传记到资治通鉴,囊括各个领域。
这个礼物送到云栖心坎里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万一。
“还有一个惊喜,我想该把她还给你了。”魏司承看云栖感动地泪汪汪的样子,又心疼又酸爽,想着那个受了重伤的狗东西若知道,定然会嫉妒死吧。
云栖看到站在内室门外,笑盈盈地看着她的紫鸢。
云栖捂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控制不住冲上去抱住她。
“哎哟,小姐,您吓到奴婢了。”紫鸢笑得朝气蓬勃,像是向日葵一般。
云栖闻着紫鸢身上熟悉的香味,有些安心,是熟悉的味道,这个紫鸢终于没有那些违和感了。
云栖拉着许久不见的紫鸢说着最近发生的许多事,紫鸢则是很遗憾错过了自家小姐的大婚,话里话外都在问云栖的事,和以前一样对自家小姐的一切都非常关心。华年、佩雯两人看到久违的紫鸢,也惊喜地搂在了一团。
几人聊得高兴,云栖差点把魏司承都给忘了,魏司承频频用眼神暗示,云栖却不理会。
直到快入夜了,云栖才万般不舍地放开脸色还有些颓白的紫鸢,想让她回去休息一下。
正要再说几句告别的话,云栖喜悦的眼神却忽然一顿,她默默地看向紫鸢的那双手。
第117章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栖装作若无其事般; 借着说话期间握着“紫鸢”的手。
就算脸能造假,手却不能。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双手,诸如手指形状、纹路、骨节都是不同的; 更别提紫鸢因为常年做活,在拇指与食指的指腹都有薄茧; 但这个“紫鸢”却是食指与中指一侧有茧。
细细找寻印象中的位置; 哪怕是魏司承都没想到云栖居然细心到这个程度,谁易容的时候还会想到打扮手; 再说这个打扮也用处不大,手指活动太多根本无法易容。
云栖直到与“紫鸢”告别; 也仅仅只是嘱咐她好好养身体。
魏司承隐约察觉到云栖状态些许异样; 但在她温柔的笑容中忘了自己的想法; 还颇带着醋意地说道:“这一天你光是对着那群婢女热闹,心里可还有我这夫君?”
在云栖面前; 魏司承越发习惯示弱。云栖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出去喊晚膳了; 若细看能发现她在轻微颤抖。
魏司承有时候觉得云栖对其余人皆是守礼的样子; 唯独对他态度那么多变,也是另一种在意了。
这种自得其乐的想法持续到他们即将入睡; 今晚魏司承依旧搂着云栖,他像是在给云栖潜移默化地养成这个习惯。
云栖不会知道,自从上战场到现在,这么多年只有这几天他是熟睡的。
云栖乖巧地窝在他的臂弯里一动不动,她默默等待着; 到魏司承快睡着时,才轻轻喊了一声:“王爷?”这是魏司承最没有防备的时刻。
魏司承含糊地应道:“怎么?”
“紫鸢的易容。面具做得还挺真的。”
“当然……唔,嗯?”魏司承瞬间睁开了眼; 睡意全无,对上云栖那双清澈的眼眸。
云栖看魏司承的反应,惨笑道:“果然…”
云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他甚至都不敢说这张面具用的是紫鸢真正的脸,这样易容后才是最天衣无缝的。这是紫鸢在给自己的信中最后的要求,魏司承念她一片真心,最后还是答应了。
他没料到就算如此逼真,云栖还是发现了。
云栖发现也有偶然的因素,她常年与紫鸢一同刺绣,互相学针法,对紫鸢的手会熟悉是自然。若换一个稍微陌生一点的,她都不可能发现。
魏司承已经完全清醒了,着急道:“这件事我能解释!”
云栖摇了摇头,并未太多的责怪,道:“其实在李家看到那个假冒的紫鸢时,我就有了预感。”如果不是回不来,怎么需要替身代替。
魏司承没想到云栖居然能忍到他最松懈时再问,魏司承满是无奈与心疼,为她的巧心思,也为这被撕开的现实。
“既然您能得到她的笔迹,还有那些紫鸢身上的细节处,您是真的有找到她,对吗?”并且一定得到紫鸢的认可,不然不可能模仿的那么像。
“是,但我找到她时,已经来不及了。当时……”
魏司承向云栖诉说着自己当时见到的场面,以及他的推测,只是对于幕后之人,他保留了一些想法,并不想让云栖多接触李崇音。
却没想到云栖却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能在李家把紫鸢这样正大光明带出去还不受怀疑,又能与宫中的李嘉鸿联系的,是李崇音吗?”
“你怎么会想到他。”魏司承惊愕。
“这有什么奇怪,他在李家生活,随时能接触到紫鸢,甚至因为当年救出紫鸢他也出了力,紫鸢一直很感激他。紫鸢的住处没有打斗痕迹,又能这般悄声无息带走她,他的可能性很大,只是我之前想不明白他需要紫鸢做什么,现在知道也晚了。”云栖说出自己的推测,又看向魏司承,“这件事,与您有关吗?希望您说实话。”
“没有,岂止是没有,我们现在关系恶化,与反目成仇无异,昨日我差点被摆了一道,多半就是他做的。”魏司据实相告,这时候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有时候坦诚才是最必要的,他已经受够了他们之间的阻碍了。他向云栖坦诚他与李崇音曾经的主仆关系,见云栖没丝毫反应,不知是不奇怪还是被打击得太过。
云栖怔怔的,上辈子这两人君臣相宜,虽后期有矛盾,魏司承也开始怀疑李崇音甚至起过杀念,但最终还是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
这一世居然这么快就分崩离析,那魏司承还能夺得皇位吗?
以魏司承的性子,隐忍那么久,如果是失败,只有一个后果。
魏司承迟疑了一下,道,“她的墓,想去看吗?”
云栖缓缓闭上了眼,将泪雾隐去,看的魏司承心闷痛着。
他同意隐瞒云栖,亦是因为如此,清醒的人总是比糊涂的人活得痛苦。
让云栖知道,是能报仇还是能改变过去,不过徒增枷锁而已。
魏司承捧起她的脸,犹如对待稀世珍宝,轻柔地吻着。
云栖任由他动作,语带哽咽道:“现在,我没脸去见她。”
对李崇音他们而言紫鸢只是个弃子,就像曾经的她一样,觉得脚边的石子碍眼了,直接踢开就是。正因为可有可无,也无人会为她们的生命报仇,才会如此轻易地抹去。
她虽是后宅女子,也没有再参与这些党派征伐,却也有她的优势。
她深深望着已经清醒,看似平静眼神却透着怜爱的魏司承。
“怎么了?”
“您现在若是想抓他身边的下属,我或许有些办法。”云栖平静地说,此刻的她不再想着不招惹就能息事宁人,有些人不会放过她。
魏司承讶异地看向她,她却不再解释。
他晦涩地垂目,看来又是不可说吗?
云栖掀开被子下床,魏司承见状手指一动,点亮了一片烛火,瞬间驱散了黑暗。
为她披上挂在床边的外衣,骤然下落的温暖,她转头之际却被那人手指制住了下颔,一个轻轻的吻落在脸颊上。
云栖微微颤粟了一下,似感受到他的歉意,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耳朵微微发热,躲了过去。
来到书桌前,她刚拿起墨锭就被魏司承接了过去,示意他磨墨,她来写。
云栖看了他一眼,也没反对。她铺开一张宣纸,写出第一个人名的时候,魏司承眼波微动,居然是李崇音一个极擅长隐蔽的暗桩墨砚常去的地方,以及私底下的生活习惯,比如爱听曲,常在每月十五去茶楼等。
这种事,恐怕除了暗探本人和李崇音外,无人知晓吧。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只有一个可能,李崇音曾经非常信任她。
……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魏司承不怕云栖对李崇音有好感,李崇音本身对女子来说太有迷惑性,他怕的是她与李崇音那隐秘的羁绊,这种羁绊于无形间将他隔绝在外。
云栖把自己知道的暗桩信息都交给魏司承,其实这些日子魏司承的确在一点点铲除李崇音一派的人,只可惜虽然人不多但个个都有一技之长,非常难抓到。而魏司承已经被拿走了虎符,失去三军的控制权,正被弘元帝盯着的档口,他不能有大动作。
云栖的这份名单以及详尽的描述,可谓雪中送炭,她果然是他的福星。
。
三朝回门日,亦称作归宁,是从古沿袭下来的习俗,云栖大清早的就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整装梳洗,当看到为他梳发的紫鸢时,依旧颤了一下手。
她告诉自己,不能辜负紫鸢、魏司承的心意,她死前那么痛苦,自己这点疼痛与之相比算的了什么。
对上魏司承欲言又止的眼神时,云栖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有些秘密,是夫妻两人的,不为外人道。
依旧是魏司承为她画眉,云栖看他第一次画眉到现在,从略显生疏到娴熟,进步之快令人惊叹。
她不由地想到他早年留恋花丛,是知名青楼的座上客,还流传出脍炙人口的诗句,该不会那会儿学会的?但他第一次连石黛是什么都不知道,应该的确是第一次。
那么就是他掌握的快,这是常年百花齐放中学会的鱼如得水吧。
魏司承发现她神情突然冷了,这又怎么了,刚不还好好的吗。
问了云栖,反而得到她很是客气地回话,又回到以前那相敬如宾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冷冷淡淡一路乘着马车回了李府,李府门外站了乌压压地一片人,在他们下车的时候,云栖已经摆好了表情,不再生那莫名其妙的气,这让魏司承松了一口气。幸好,云栖脾气好,就算气他也总是很快调节好自己。
李老夫人带领一群李家主家两房以及分家的人向他们行礼。
这时候云栖回李家便只能称作省亲、探亲,对李家而言她首先是端王妃,其次才是李家人。
李老夫人因为云栖嫁入高门,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些日子连风寒都没了,看着盛装打扮被王爷扶着的云栖,满是笑颜。就连久病卧床的姚氏也因李嘉晴的提醒,满是僵硬笑意地喊着王爷王妃千岁。
见李昶与余氏也要跪自己,云栖想上前扶,却被余氏眼神示意。端王夫妻回门,怎可没了礼法。
余氏这天抹了厚粉,没让云栖发现自己的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