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青雀台[重生]-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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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谁,我帮你问问。”你个小孩子能来李家找谁?
“找一个叫李云栖的,听说她长得好丑的。”男童看了眼云栖,虽然戴着面纱,但从小锻炼的审美观让他觉得眼前仙女一样的姐姐一定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云栖听到自己的名字,再仔细看手上小孩的长相,终于从眉宇间看出了一些相像处,她重新把小孩拎到自己面前,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男童似乎不想回答,踌躇着站在原地。
看的出来,男童虽年幼但教养不错,见不说云栖就不理会他,他期期艾艾道:“她是我后娘,我就想看看她。他们不让我出来,我溜出来的。”
说着拉着云栖的袖子,眨巴着眼望着她。云栖有点佩服,这孩子年纪不大,倒是个鬼灵精,知道怎么说话能让别人帮他,也难怪严曜这么重视这位嫡子了。
云栖故意问:“找她是为了看她有多丑?”
只见男童五官都要皱在一块了,摇了摇头:“嬷嬷们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后娘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她不会喜欢我。”
“知道她不喜欢你,你还来找?”云栖一手抱起男童,男童平时不喜欢被抱着,但也许是云栖给他的感觉太温柔了,也没反抗。
“爹爹说,她肯定会对我好。我不知道该信谁。”
云栖听明白了:“所以你想自己来看?”
男童趴在云栖身上,神色落寞地点头。
“我没见过娘,我想看看娘是什么样的。”
云栖没有回答他,转开话题让他不再去想。
“你怎么知道她丑?”
“大家都这么说。”
有人说李家五小姐貌若天仙,也有人说她貌若钟无艳,丑陋无比,各有各的说法,都流传了很多年,但李家从未正面承认过任何一种,像是根本不放在心上。李云栖也一直都是典型的闺阁小姐,除了回江南别庄休养外很少出门,名声不显,是以也没有亲自认证过谣言。
云栖也没在意过这些,她又不靠名声定亲,只是没想到都传到小孩耳里了。
记得前世,这些流言是在杜家举办的诗会上传出的。能对她这么在意还传出这些话,云栖大约能想到是谁,除了杜六小姐,谁会这么无聊。
“姐姐,你能不能帮我……”
男童还拽着云栖的袖子,另一端传来一声急喝:“宏轩,怎可如此无礼!快下来!”
只见不远处,两个牵着马,身高挺拔的男子朝这边走来。
其中一个正是男童严宏轩的父亲严曜,另一位则是云栖许久未见过的端王,端王依旧风度翩翩,踏着朝阳而来,像是踩着金光。他换上了常服出门,看他来的方向,应该是刚从军营晨训回来,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肃穆感。
不怪云栖知道的那么清楚,前世每日都能看到,想不知道都难。
她放下严宏轩,朝着魏司承先行行礼:“李五见过端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岁。”刚才好不容易止住了想要喊吾皇万岁的冲动,就是刚才看到他的那一幕和前世他身穿皇袍时太像了。
云栖身后的家仆也纷纷跪地,这一跪地,周围百姓一听到端王来了,也一同跪了。
魏司承冷淡的表情微微一转,朝着周围百姓笑道:“都起吧,我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大家这么跪我我以后出来了岂不是要喊‘起来’喊到嗓子疼。这里面还有几位老人家吧,都要给你们跪折寿了。”
百姓们见端王如此风趣幽默,还丝毫没有王爷架子,心中汹涌澎湃,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几乎没人像魏司承这般地位,还平易近人的。
百姓们发现,端王与三年前一样,还是让人又敬又爱。
那几位古稀之年的老人边抹着泪,边喊道端王万万使不得。
魏司承这边安抚了百姓,才将云栖扶了起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五姑娘还是一如既往得对本王客气有礼。”
那‘一如既往’几个字,仿佛夹着冰。
云栖有些莫名:“应该的。”
身边站着前世的前夫与即将订婚的现任,云栖眼皮轻轻一跳,真是好一出大戏。
。
杜漪宁是被门房推醒的,她抬头一看发现太阳都高升了,坐着的石板地面都被晒热了。
“你真的有派人告诉端王我在王府门外等他吗?”杜漪宁目光灼灼,像是要燃起来。
“您昨夜一来,就派人去说了,但端王那边真的不方便。”
不方便?这三个字何其讽刺。
她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见门房那一脸讨好的笑容,像是怕她惩罚他,她现在连教训人的戾气都没有,只觉得异常难熬。
羞耻与痛苦,以及难以置信不断交替着。他不在府中是常事,但若是以往知道她在门外,定然会连夜赶回来。
吹了一夜冷风,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慢慢走在街上。
也没注意不知何时,一辆马车停在她旁边。
车帘一掀,露出一张如玉面孔。
“杜姑娘,好久不见。”来人打着招呼。
“滚开。”杜漪宁心情不好,身体又疲劳,身心双重的打击,连寻常礼仪都懒得摆。
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李崇音绝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卖了。
“杜姑娘,你用错了方式。”李崇音心平气和道,像是意有所指。
“你直说吧,我不习惯与人绕弯子。”
“前头有一醉仙居,听闻酒香千里,不如前往一叙。”
醉仙居是杜漪宁与太子共同投下的产业,去那儿,杜漪宁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第089章
云栖先是向魏司承问安;然后才是严曜。知礼数这方面;就是端王也挑不出她什么错处,只是心里那挥之不去的阴霾,始终笼罩着。
他不耐用李嘉玉的身份,总觉得他们初始就带着李嘉玉的影子,却也怕她得知真相。
那被云栖放下的萝卜丁,见父亲喊出口的名字,小嘴张开,看看父亲;又看看云栖。
“你、你就是李云栖?”为什么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严曜出声阻止:“父亲平日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严宏轩面对父亲的严厉已经习以为常,立刻不敢再造次;像模像样地对云栖行礼:“严宏轩见过李…”
小脸皱了起来;在称谓上犯了难;按照辈分;若是云栖以后做了他后娘;那现在应该喊李姨?可云栖实在太年轻了;这个姨有些喊不出口。
严宏轩想了一会,才找到比较合适的称呼。
知道对面是一直想见的人,他反而拘谨多了;小声道:“李姐姐。”
严曜脸都黑了;你喊她姐姐,我成什么了?
看孩子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为了来见云栖,严宏轩也是拼劲了全力。
严曜无奈将刚才买的烧饼掰了点给他;严宏轩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发现云栖看着他,有些羞赧地用袖子遮挡。
眼神瞅着云栖,道:“非礼勿视。”
云栖哑然,你这么小还懂这个?
云栖看严宏轩很畏惧严曜,但又忍不住濡慕的样子,也许正因缺失了某一方,他才想找母亲吧。
望着父子两的互动,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魏司承并未插话,看着这一幕,云栖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严家。
这对父子……
魏司承眼皮微阖,控制着心中翻涌的波澜。
他终于与李崇音的预测达到高度重合,他本来没将严家放在眼里。
现在才真正感受到来自一个家庭的双重威胁。
他算漏了,李云栖不是攀附权贵的女子。
李云栖是个对环境适应能力很强的女子,如果在严家,她说不定能混得如鱼得水。
他最大的优势,身份、地位、权势,在李云栖面前,也许不值一提。
魏司承咬了咬牙,今日特意等着严曜,“顺路”过来,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结果。
还没等云栖为昨日的事道歉,严曜就满含歉意,言明他昨日撞伤一女子,耽误了与她的会面,事后再让人去寻云栖却寻不着了。
云栖簇了下眉头,严曜也刚好被绊住了?
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可仔细想想一切更像是巧合。
如果真有人设计,目的是什么?能图什么。
严宏轩埋在严曜怀里,在离开前,忍不住看了一眼云栖,眼神怯生生的。
似乎觉得对她笑也不好,愤怒也不好,表情颇为古怪。
云栖看出了点什么,道:“下次要来李家,可以送拜帖来。”
严宏轩教养很好,先是看了眼父亲,见对方没反对,才小幅度地对云栖点点头。
严宏轩顺路将严宏轩送回了家,才来到魏司承跟前。
最近京城附近的大片良田遭到恶意破坏,损毁足达百亩,又被低价强制购入,导致许多百姓无家可归,甚至出现好几起死亡动乱,魏司承被委任调查此事。
整个差事重点并不是查出幕后之人,魏司承情报网分布极广,知道是太子在操纵一切。
淑妃娘家富裕,肃王党的官员有不少是被贿赂的,对太子一派造成了不小麻烦,经年累月下太子早就对肃王早就恨得牙痒痒。太子需要大量银钱来扩张自身势力,除了与杜漪宁一起合办的酒楼、报纸、胭脂斋外,搜刮民脂民膏是常用伎俩。
严曜就是派来协助魏司承调查的,对此事原委,严曜装作不知,并在魏司承调查中,暗中掐去了不少证物。
严家曾是一等公爵府,袭爵后降位,是京城老牌世家,也正因如此,严侯在朝堂上性格油滑,不轻易得罪人,严曜也学了这一套,从不立桅樯之下。
就像现在,他明知太子罪大恶极,致使百姓伤亡惨重,却装聋作哑,并做了帮凶。
魏司承冷眼看着,有时候不作为,比贪官更可恶。
魏司承半路等严曜,除了顺道再见见一晚没见的心上人,其次也是为了正事。
魏司承翻身上马:“这几日调查的情况,本王会如实禀告父皇。”
严曜对魏司承很敬重,他知道魏司承是个办实事的王,只是生不逢时罢了,在边关九死一生数年,回京后也不过是从郡王升至亲王,其余的赏赐不说也罢。
朝堂上下谁不知端王委屈,但委屈又如何,没人会为端王伸冤。
“王爷,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司承微微一笑:“既然知道不当讲,就不必说出口。”
严曜还是说了:“君子当明哲保身,螳臂挡车不是明智之举。”他担心端王这般将这事如实禀报上去,会让太子记恨,太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不会轻易放过端王。
魏司承坐在马背上,微弯身,居于上位,目光傲然睥睨,淡淡的口吻:“能屈能伸乃为官之道,只不过,腿弯久了或许就忘了站着的滋味。世子说,是吗?”
充斥着压迫感的目光看着严曜,他发现端王远远不是他人以为的那般云淡风轻,不理朝政,这样的端王,令人不敢直视。
严曜战战兢兢:“王爷说的是。”
魏司承想到了什么,忽然道:“既然世子说到明哲保身,那么,如果本王要李云栖呢?”你是让,还是不让?
什么!?
“相信严世子一定能给本王满意的答案,本王——静候佳音。”
说罢,魏司承夹紧马肚,绝尘而去。
。
云栖回府,路上看到一抬抬精工细雕的木箱被仆从抬入懋南院。
余氏见云栖走来,有点惊讶:“不是说去严家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在路上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