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英雄志-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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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令,将手中资源悉数转移至宿帮江凌天手中,并将身份隐秘的帮众也尽数划归宿帮名下。宿帮势力骤增,已从原先二流帮派一跃成为雍扬城中最大的势力,核心帮众亦增至四千人,囤积的粮食高达五十万担。
江凌天面露忧容,虽然宿帮势力增强至此,但是不能守住雍扬,终究一切还是水中月雾中花,让人空欢喜。大半年来东海局势果如义弟徐汝愚所说的那般发展着,直至四日前,许伯当驱四邑民众尽入雍扬城中,雍扬城内流民高达五十万,加上原有住民四十万,现在雍扬城中军民总数几达百万之巨。流民之中混有多少白石、普济人手也不得而知,自从梅铁萼兵风败泰如城下,流民骚乱没有一日或止,不得不虚损近万数的兵力镇压,自从白石、普济联军困城以来,守城四万军士俱是奔波不休,不是去抵挡敌人的佯攻,就是去平定流民的骚乱,不过三数日,已是疲弱之师,谈何抵挡白石、普济的虎狼之师?
这时楼外嘈杂之声又起,江凌天侧耳听去,暗道又是流民骚乱,心中无奈叹了一口气。
下首褚文长说道:“城内奸细比城外大敌更让人厌,若是不能及早解决,各军疲于奔命,怕是不用存粮告罄,我军就完全丧失战力了。”
“文长所言甚是,雍扬军议会也为此事所扰,只是寻不着实用的法子来。”江凌天接过他的话说道。
自从梅铁萼兵败泰如城下,梅家势力大弱,也无力独持雍扬军政大权,于是雍扬各派势力临时整合出一个军议会暂时执掌雍扬军政,以应眼下危局。
褚文长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有法将他们从流民中梳理出来,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众人皆望向他,希望他能想出妙招来花解眼前危局。陈漱玉与之相处五年,自知他聪颖过人,说不定会想出奇思妙策,一双俏目久久凝视着他。
田文光见陈漱玉如此着意褚文长,心中怨恨,出言驳问:“奸细为数众多,杂处四邑流民之中,平日骚乱只是蛊惑寻常民众,却不亲自出头,你又如何从五十万流民中将他们识辨出来?”
陈漱玉顾首问他:“那田师兄可想出什么法来了?”
田文光朗声说道:“可将流民拘于一处,勿使流动,奸细日久不耐便会露出马脚。”
褚文长心中暗骂:“笨蛋。”却不露声色,见陈漱玉眼中羡慕他,也不着恼,静待他继续说下去,好让他出更多的丑。
陈子方虽说才智非是绝佳,毕竟年长田文光许多,知道更多的实务,心想:若是这么简单,江凌天此时也不用如此头疼。终究为了维护师门形象,不欲他再卖乖出丑,说道:“雍扬城中军力充足,此计尚有可行,现在却是很难。”
陈漱玉问道:“现在为何难了?”
褚文长在旁答道:“若要将五十万流民拘在一处,不是数千人马可以做到的。即使勉强做了,却更是中了许伯当的奸计。”说至此处,目光向田文光一转,又望向漱玉如花玉面,说道:“流民若被强拘一处,心中怨意滋生,更易为人挑拨,只怕那时生出更大的乱子。”
陈漱玉恍然大悟,轻蔑望了田文光一眼,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法子?”
田文光才智也是高绝常人之上,只适才见漱玉情意绵绵的望向褚文长,心中嫉恨,只想将其注意力吸引过来,也没有细细琢磨此策优劣,脱口说来,直到被褚文长点明方知自己出丑,心中羞愤,情知漱玉更加看他不上,不由怨恨起褚文长来,俊目中阴狠精光一闪而过。
江凌天将一切看在眼中,见云清虚也暗自摇头,情知他也看出他们师兄弟间的间隙,心中生厌,宴罢也不挽留众人,只与云清虚父女留在厅中闲聊,这时江雨诺也上前厅来。
江雨诺已经投至云清虚门下,身兼云、江两家所长,只是时日尚浅,成就不深。
江雨诺说道:“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你们说起小愚哥哥了,有他的消息吗?”
江凌天叹声说道:“我原以为他离开宛陵之后,会去寻幼黎花舫,可是月前幼黎花舫在雍扬停留数日,也未见他现身,才知道他没有与江幼黎她们在一起。”
江雨诺又问:“小愚哥哥为何会离开宛陵?”
云清虚长叹一声,说道:“他比他父亲脾气更倔,自己把自己逼走的。”
江雨诺惘然不解,心想:难道小愚哥哥做错了事,没有脸再呆在宛陵了?又想他离开东海至少应该来看望自己,自己又不会怪他做错什么,心中莫名略略感到一丝委屈,眼帘微红。
云清虚说道:“可恨那日我被梅铁萼那个小儿骗去大兴岛了,不然就可见着汝愚,不知他长得像不像徐行。”
云娘说道:“他像极徐叔叔了。”
云清虚横她一眼,说道:“你见徐行之时,鼻端还拖着长长的鼻涕,能记得你徐叔叔的模样?”
云娘见父亲在自己情人面前如此说自己,满面羞红,不依不饶的缠向云清虚的手臂。江凌天见了云娘小儿女的模样,只觉她现在这般最是迷人,一时忘却凡务,格格痴笑。
云娘顾首望来,眼波流转,腮生红霞,嗔怒道:“你敢笑?”
江凌天朗声笑出,江雨诺说道:“云姐姐现在最是好看。”
云娘给她一岔,羞意又涌来,也忘了嗔怪江凌天,垂首不语,却见她柔腴的颈脖上红潮阵阵。
云清虚叹言道:“凌天,隔日让你娘挑个日子,把你和云娘的亲事办了,不要说什么待到退敌之后的话了。”
云娘听了这话不羞不喜,反而生出无尽忧虑来,父亲这么说无疑对东海形势极不看好。
~卷三 第十一章 玉壶春雪~
这时一名精卫带着挑明月楼的小厮进来。
云娘诧异问道:“小宁,楼里是否出了什么乱子?”
小宁说道:“适才有两人来求见云娘,说是有解决流民骚乱的计策。我不敢确信,却也不敢马虎,所以带他们来这里让云娘、江爷你们一辨真伪。”
江凌天见他做事笃实,心中称许,心想他日向云娘要去到帮中历炼一番,说不定能成大器。忙吩咐精卫领两人进来。
梁宝与袖儿进入厅中,见数人端视自己,未曾历经此种场面,心中一窘,脸先红了。雨诺看了“噗哧”笑出声来,给江凌天虎目一瞪,方省得自己失礼了,忙向梁宝暗吐香舌,挤眼鬼笑,算是给他赔礼。
袖儿心中微恙,暗捏梁宝手臂。梁宝吃痛,讶然轻叫,看见袖儿满面怒容,又见厅上众人笑意盈盈,更是不敢说话了。
云娘亭亭站起,说道:“妾身就是挑明月楼的云娘,不知道二位寻找妾身有何要事。”
梁宝见他比水如影尚要美上一分,哪里敢直视她,垂首将徐汝愚交于他的信缄取出,递上前去,说道:“小人梁宝,这是我师父让我交给你的,让你看了再转交给宿帮的江大爷。”
江凌天见他虽不曾见惯世面,身手却是不弱,拱手说道:“在下就是宿帮的江凌天。”说罢,侧头与云娘一同去看那张信缄。匆匆阅毕,沉思片刻,脸上惊喜交变,抬头问梁宝:“敢问小兄弟的师父是何方高人?”
梁宝不惯说慌,也想不出什么言语搪塞他,便直言相告:“我师父不欲别人知道他的来历。”
江雨诺在后叫道:“我认得她,她是水如影的婢女,那日水如影在梅家献艺时,她就侍立在一旁。”
五年前流落街头的袖儿与水如影相遇,被她带到花舫之上学艺习武,两人虽说不曾定下主仆的名份,袖儿却一直视她如主,但是被江雨诺如此大呼小叫的道明身份,自尊心作祟,不同心中愤愤,俏目怒视江雨诺而去。
江雨诺又省得自己失礼,满面歉意,走上前说道:“对不起,姐姐。”
袖儿见她如此,也不便再发怒了,只是冷冷说道:“我本来就是如影花舫的婢女,不过他的傻子师父可跟如影花舫没有半点关系。”
梁宝说道:“怎么没关系,我不是如影花舫的船工吗?我师父总与花舫有点关系啊。”
袖儿心中气得半死,咄骂:“你现在也与如影花舫没有半丁点关系了。”说罢甩袖就走,梁宝急忙追上,刚迈出大厅,才记起徐汝愚让他索酒的事,对着袖儿的身影叫道:“袖儿,等等,酒还未要。”
袖儿也不愿将他丢下不理,闻言便顿住脚步,心想:看你怎么要酒,回去就再也不理你。
江凌天等人在厅里听得纳闷,见梁宝返身回来,俱心想:他要什么酒?
梁宝回到云娘面前,还是不敢直视她,轻声说道:“我师父让我用这封信跟你换点酒。”
这是徐汝愚亲口吩咐的,梁宝也不觉有何为难的,只是心中不知这封信可换来多少酒,按他心中所想,师父出的主意,换一坛酒总没有问题。
云清虚喜他耿直,接过江凌天手中的信缄,粗阅一遍,口中叫道:“此策抵得了酒中极品,可惜今日只剩半壶玉壶春雪,小宁你带这个小哥回楼去取。”
梁宝乍听只有半壶酒,面上失望神色难掩。江凌天知他见识浅,也不言破,暗道:只要你师父不失望就行。说道:“小宁,再取一坛上品平城秋露给这位小哥。”
梁宝听了喜颜遂开,言谢,与早已气得半死的袖儿跟随小厮离去。
江雨诺拍手笑道:“这个真呆,给他半壶玉壶春雪还不满足?”
云娘说道:“这人只是老实一些,又没见过什么世面,故而显得迂笨一些,不过他有如此了得的师父,日后成就也会不同凡响。”
江雨诺一脸不意,说道:“什么计策,竟值半壶玉壶春雪。”
云清虚说道:“这封信能保雍扬城三个月无事,你说值多少壶玉壶春雪?”说罢,笑看她惊呆俏样,又对云娘说道:“以后每日给他留一壶玉壶春雪,等梁宝来取。”
这话说得江凌天口水直咽,直捶自己脑袋。云娘在旁看了,抿唇轻笑,白他一眼,说道:“是不是现在恨自己笨了,想不出这等妙策来?”
江凌天郝然一笑,与云清虚说道:“云伯,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军议会,商议此事。”
梁宝与袖儿赶回时,夜色已深,弦月弯如愁眉,冷冷清辉洒下,四下里朦朦胧胧看不甚清晰,恰如雾罩纱笼一般,这一日对梁宝来说太过奇特,现在还有如梦游似的感觉。
徐汝愚负手卓立,背脊挺拔,却掩不住的一丝萧漠直透出来,将他与众人远远隔离开来,只余身后一道淡淡的身影追随在他的身侧。
望着他的背影,袖儿只觉鼻头一阵酸楚,轻扯梁宝衣袖,说道:“咱们进屋吧。”
梁宝欲言又止,望着徐汝愚只留给众人的背影,也不知晓要不要去禀呈今日事宜,给袖儿半拉半攥的带进屋中。
月辉透过窗户透射进来,淡淡洒了水如影一身,水如影愁眉不展,怔怔望着窗外,梁宝与袖儿进屋方生出觉察来,“哦”的一声,缓缓站起,接过袖儿手中缕刻着精致纹饰的锡壶,鼻翼轻皱,讶然说道:“玉壶春雪?”
说着望向窗外那人,见他依旧无甚反应,背影孤立,似乎天上的一勾冷月与他更亲近些,心生幽怨,不觉向袖儿嗔怨道:“自你们离开到现在,他便这般模样,不曾理会一下我。”说完便觉失言,也不明白今日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