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仙门里的恶毒小师妹-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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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欢咬着唇,耳根泛了些红意。
“仙君您坐。”
谢桑之从善如流,坐到她对面。
小姑娘这会儿有些羞赧,小脸泛红,可依旧能看见些许泪痕,那是方才小姑娘哭出来留下的。
她身量小,缩在座椅上,墨发散落下来,包住她纤瘦的身子,愈发显得羸弱。
因着刚哭过,杏眼清莹莹的,水色潋滟,招人心疼。
他瞧着,也觉得心尖跟着颤了颤。
“别哭了,嗯?”
她哭起来招人疼,方才仰头看来的一眼,可怜巴巴的,硬生生的破了他清修数万年的心境。
宁欢唰的一下红了脸,小声替自己辩解,“我没那么爱哭。”
嗓音糯糯的,因是才哭过的原因,还带着一丝沙哑。
谢桑之眼里泛了笑,“好。”
清冷的声音因着尾音拖长,硬是夹杂了些许纵容。
宁欢耳根滚烫,她红了脸,手忙脚乱的倒水,“仙君您喝。”
谢桑之嗯了一声,细长的手指捏住茶杯抿了一口。
不似寻常的茶那般苦,一口下去只觉香甜,像极了她这个人。
甜到了心底。
他不动声色的喝完,又往前推了推茶杯,冰凉的指腹触到她的手指,软软的。
谢桑之心头微滞,心底忽的泛起一丝波澜。
“您还要喝吗?”
小姑娘好奇,睁圆了眼睛看他。
他轻嗯一声,压下心中的波动。
宁欢倒没多想,又给他倒了一杯,只觉得仙君真爱喝茶啊。
“仙君,您此次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谢桑之抿了口茶水,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淡淡道“血契。”
快到三个月了,这小姑娘还没上门,往日他该照常闭关,如今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
一旦血契发作,会是怎样的痛苦,他心中比谁都清楚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才不想她白白受了苦。
小姑娘娇的很,只怕会疼的巴巴掉眼泪。
宁欢恍然想起这件事,下意识的按了下心口的位置,这会儿还很平静。
谢桑之不来,她差点忘了。
许是不疼了,倒是忘记上次那种四肢百骸都疼的感觉,思及此,她小脸白了几分。
“先前来看你在哭,可是因为血契?”
“不是。”宁欢摇摇头,小声开口“一点小事。”
“小事?”
谢桑之挑了眉不大信,望了望小姑娘垂下来的眸子,打消了问她的心思。
他问,她怕也不会说,到底还是没那么熟。
他垂了眸,掐破了指尖,将血喂了过去,“张口。”
宁欢乖乖点头,唇瓣染了殷红,顿时便明艳起来,姝丽惑人。
谢桑之手指微顿,冰凉的指腹触到唇瓣,有一丝凉,余下的便是炙热,烫的人耳根发红。
宁欢下意识的往后缩,身后并无东西抵住,往后坠去。
她闭着眼,隐约察觉到腰间多了一双大手,忙睁开眼,看清是谢桑之后,手忙脚乱的站起来,这下羞的人脸也红了。
“谢…谢仙君。”
谢桑之起身,“不必。”
他收了手,神色冷清,似皎皎明月,不可高攀。
虽然并未说什么话,可因着他神色冷淡,气质清疏,便让人觉得这人天生便是让人敬仰的那一类。
宁欢定了心没再开口。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呼吸交缠,无端显出几分暧昧。
宁欢又红了脸,细白的手指不安的绞在一起,“您还有事吗?”
谢桑之眉头微拧,不过片刻便又展平,轻声道“我找你父亲还有些事。”
宁欢如获大赦,连忙开口“我送您去?”
谢桑之瞥了她一眼,小姑娘这会儿平静下来了,倒没方才可怜巴巴的样子了,看着还是怪招人喜欢的。
乖乖的,让人想抱抱。
他按下了心思,点头,“好。”
宁欢忽然想到一件事,连忙问“仙君,您爱喝茶吗?”
谢桑之沉默了片刻,点了下头,“嗯。”
宁欢跑进屋里,给他拿了茶叶,用小木盒装在了一起,“这个给您,方才喝的茶就是用这个冲泡的。”
是小酌峰的桃花混杂着各类花制成,好喝。
“自己做的?”
宁欢点了下头,杏眼弯弯。
谢桑之勾了下唇,收进了储物戒里,淡声道“有心了。”
寡言少语,他一贯的作风。
宁欢却不怕他,仙君看着冷,可是脾气好,待人又温和,最难得的是生了一副好相貌。
她一边领他走,一边偷瞧他,倒是忘了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她住在这。
宁欢自以为偷看隐蔽,却不知谢桑之早已看在眼中,只是没有戳破她,勾了勾唇心下好笑。
他生的好,他一贯自知,这么多年来,也有不少人想要做他道侣,他却从未有过半点回应。
他倒不知,原来这幅模样还招小姑娘的喜欢。
他心情好,连带着清冷的眉眼都柔和了三分。
宁欢将他领到大殿便停了下来,冲他笑,“仙君,我爹就在里面,您有事就和他说吧。”
谢桑之嗯了一声,目送她离开才转身进了殿。
宁长青才收到消息,起身迎了上来,“仙君。”
谢桑之淡淡点头,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你上座。”
“不必。”
“听欢欢说,你找我有事?”
谢桑之微滞了下开口,多是一些谋划算计,宁长青听得认真,可听着听着面色便有些古怪。
这点小事也值得仙君来说?
似看透了他的想法,谢桑之淡淡道“来替她压制血契,顺便聊聊你的想法,你知道大劫快开始了,有人已经在查你的身份了。”
宁长青这才正经起来,严肃的和他探讨。
讨论了许久,宁长青觉得一阵口干,派人上茶。
谢桑之瞥了一眼便失了兴趣,“不必了,我不爱喝茶。”
宁长青微愣了下,便拍了下脑袋,“我差点忘了你不爱喝茶,给你上壶酒?”
“不了。”谢桑之婉拒,忽然想到什么,似不经意的问“我方才见那丫头在哭,可是出了什么事?”
宁长青愣住了,“欢欢哭了?”
想想也是,这丫头自小被惯坏了,哪受的了什么委屈,被小七那样说,不哭才怪。
他叹口气,想了想也没什么隐瞒的,就将方才殿上的事和他说了一遍,轻叹,“我倒没想到小七那么想她。”
“两人平日里玩的也不差,也不知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他没往其他方面想,主要敖冀也是个小霸王,怎么会绕那么大弯去说这个话,这不是他的性格。
谢桑之垂了眸,敏锐的察觉出来一点不对劲。
讨厌?怕不尽然。
“你豢养龙族,本身就不合理,他若要回去,你让他回去便是。”
“小七尚且年幼,去了幽芜海必死无疑。”
“所以你让那丫头一起?”谢桑之挑眉,语气冷淡,“我怕是不能答应。”
宁长青愕然。
“先前你将那丫头托付给我,若长生剑宗不在,我当护着她,此行十分凶险,你也敢让她去涉险?”
宁长青慢慢的回了神,苦笑,“你当我想吗?”
“可先前我曾答应过小七的娘亲,要好好的照顾他,绝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那你便能让那丫头受到伤害了?”
“不会的。”宁长青眉头拧紧,沉声道“只要他们出了事,我会第一时间赶去,绝不会让他们受伤害。”
“欢欢的作用,只是为了告诫他们,我重视小七。”
“更何况,小七和欢欢闹了别扭,若是不调解调解,日后我若不在,两人岂不是离了心?”
宁长青想的很清楚,这场大劫他十死无生,但总要有人活着,总要有人照顾宁欢。
一个谢桑之,他不放心,他毕竟是仙君,向来冷情惯了,哪能那么注重一个小丫头,欢欢在那,指不定会受多少委屈。
谢桑之目光微冷,不悦到了极致。
可他清楚,他没任何反驳的立场。
罢了。
他微叹口气,将先前那些个生出的妄念压在了心底,淡声道“你做主便是。”
宁长青嗯了一声,才又和他闲聊。
谢桑之不愿多说,提出告辞离开,临走时,他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小院,小姑娘这会儿应该不哭了,他勾了勾唇。
心中又生出几分愉悦。
稍许,他垂下眸,径直远去。
敖冀回去的那天十分低调,没几个人知道,他乘着宁长青送的小飞舟悄悄的驶向幽芜海。
敖冀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推开层层云浪,烟雾翻腾。
他手中提着芙蓉花灯,灯芯被他换了,换成了常明的,火光跳跃,映着白底芙蓉花面,格外美丽。
一如少女的小脸,莹白娇软,梨涡浅笑间勾人心魂。
敖冀轻叹口气,修长手指摩裟着芙蓉花灯,心底愈发的思念。
“哒哒哒…”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敖冀唰的一下变了脸,攥紧了芙蓉花灯,转身呵斥,“谁!”
身后,少女俏生生的立着,穿着一身翠绿锦裙,雪肤红唇,美的摄魂。
“宁…宁欢?”
他呆了一下,几乎觉得自己是太过思念才想出来的幻像,他抿了抿唇,不敢上前。
他怕,他怕微微一碰,她整个人就会消失。
“嗯。”
少女开了口,有几分漫不经心。
敖冀愣在了原地,小心上前碰了碰她的脸,指腹温热,指下的肌肤又软又嫩。
是真的。
是真的宁欢。
敖冀下意识的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宁欢下意识的挣脱开,“你干嘛?”
敖冀冷静下来,疾声呵斥,“谁让你来的?”
“我爹啊。”宁欢漫不经心的趴在了栏杆上,“我爹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回幽芜海。”
她停顿了下,勾了勾唇,极为恶劣的笑出来,“敖冀你若讨厌我,现在就可以把我丢下去。”
宁欢指了指栏杆外的一片云海。
从这里摔下去,必死无疑。
敖冀面色微白,事情超出了掌控之外,宁欢在这,他根本不可能将她再送回去。
一来一回,不知会出多少事。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说那种话。
敖冀嘴唇微动,往前走了一步,“欢欢…”
“打住,是宁欢。”宁欢打断他,笑吟吟道“这段时间,我们便和平相处吧,若有命回了宗,再不相往来吧。”
不相往来。
这四个字重的敖冀整个眉头皱起来。
若是有命回了宗,他一定不要这个结果,他绝不能忍受和宁欢不相往来。
可看着少女疏离的眉眼,他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慌乱。
他好像就快要失去她了,这个念头一出,疼的他心尖发颤。
“你是我爹的结拜兄弟,论辈分,我唤你一声叔叔。”宁欢拍拍身上的尘土,往船舱里走,“敖冀叔叔,幽芜海见。”
她走的干净利落,只余下窈窕的背影。
敖冀僵在了原地。
敖冀叔叔。
这四个字像是一条沟壑,将他和宁欢隔在了两岸,再也接近不了。
这条沟壑,原本不存在,现如今却是他硬逼着宁欢划下。
敖冀握紧了拳头,不甘心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急急追了过去,面对的只有一扇紧闭的木门。
“欢欢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欢欢你理理我。”
他拍了许久都未有回应,过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