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不举(重生)-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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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再辜负他。
我随着他走出去,抬头挺胸,甚是骄傲。
秦宿瑜拍一下我的后脑勺,“你是秦筱,是女人。”
我是秦筱,所以我不能放肆,正如他所说,我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和秦韶截然不同的性格出来,秦韶张扬,我就得收敛。
我琢磨着要如何表现骄矜造作。
我捏起帕子,小指头轻轻翘起,露出娇羞的表情四处乱看。
秦宿瑜侧眸盯我,“像个贼。”
我可真要生气了,“你看不出我内里的闺秀气韵吗?”
老把我说的没个人样,就算丢脸也是丢他的脸。
秦宿瑜半笑着道,“确实秀。”
我连跺着脚,扑到他怀里,气道,“叫你嫌我这嫌我那,你搂我。”
秦宿瑜当真伸出手臂抱住我腰。
我自得起来,眼睛也有空看别的,果见那些个宫女太监都目瞪口呆。
我的虚荣心得到最大满足,再没有要闹腾的心思,只任他揽着出了外宫。
我们进诏狱已是月上梢头。
裴煦的牢房在最里面,我们进去时,他盘坐在稻草上,满面谦和,牢狱之灾都没让他的脸染上风霜。
他听见动静眼睛睁开来,当先看着我。
我缩到秦宿瑜身后,冲他龇牙道,“看什么看?”
裴煦眨一下眼,浅笑出,“一个小玩意,太子殿下竟能纵容到这种程度。”
狱卒搬来椅子,我一屁股坐倒,鼓着腮骂他,“你这下三滥的坏种,枉本宫还曾念过你,没想到你竟如此凶恶。”
秦宿瑜拍我嘴巴,“粗鲁。”
我拉他手抱怨,“他那么说我,你都不帮我教训他。”
秦宿瑜抚着我的手,抬头看向裴煦道,“白荷在哪里?”
裴煦的笑变得阴毒,“在你们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怔住,他把白荷护成这样,一定是有阴谋。
秦宿瑜淡淡道,“昨日,孤邀六殿下逛花灯会,未想竟遭你们设伏,如今你已被捕,只要你说出白荷的藏身处,孤可以给你个全尸。”
裴煦注视他,“太子殿下说谎话都不脸红,先帝让女人登基,欺瞒全天下人,你把她视为脔宠,夜宿紫宸殿,甚至带着她流连街头,这天下人若知晓,那紫宸殿中住的不过是个连床都下不了的傀儡,他们会不会群情激愤?”
我委实厌恶他的话,把我说的一文不值,我便是没用,也不是他能指责的。
我唰的站起身。
秦宿瑜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倒,他侧头对候在一旁的主簿道,“他说的话,全记好。”
主簿躬身称是。
裴煦面色阴沉。
秦宿瑜没表情的勾起唇角,“昨日宴后,父皇留了御史台的几位大人一夜洽谈,合宫都知道。”
我听的云里雾里,但又不敢打断他的话。
裴煦抿紧唇,眉梢显出怒火。
秦宿瑜这时带了点笑,绕着自己的指节玩,“那几位大人留宿在嘉和殿,父皇什么样,有没有出宫他们最清楚。”
裴煦双目泛红,“你敢让人假冒陛下。”
秦宿瑜笑看着他,话是对着主播说的,“这话也给他记下来。”
那主播拿着笔赶紧写。
裴煦紧闭着唇瞪他。
秦宿瑜翘起腿,慢声道,“你让白荷出去散布那莫须有的谣言,也得看这满朝的大臣信不信,现在咱们来说说你的罪行。”
这我会,我抢着道,“他谋害皇亲国戚,还散布对陛下不利的谣言,该死!”
裴煦的瞳孔瞬间一缩,只在片刻他忽然大声笑出来,笑里皆是不甘,“我输了。”
他输什么,他罪有应得。
秦宿瑜说,“皇祖父曾经给过你机会,你自己要当的驸马,怨不得别人。”
裴煦仰靠在墙边,半合着目,口中呓语道,“你们这些人,懂得什么叫疾苦。”
我是不懂疾苦,但我从没想过做恶,脚踏实地也能做出些功绩,走了捷径那就得承担后果。
秦宿瑜眉心紧锁,“王家村,是你派人去的。”
裴煦点了头,“是我。”
秦宿瑜又问,“姑母的孩子是你从中作梗掉的?”
裴煦似笑非笑的望他,“太子殿下自己做的事,岂能推到我头上?”
他敢污蔑秦宿瑜,我骂不死他,“你个鬼东西,你自个儿害人还要把别人拉下水,你富贵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分别人一杯羹?”
裴煦惊奇,“你怎么晓得我就没分羹?冀州旱灾我难道少出钱了?你去冀州问问,第一个给他们送粮的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实在卡的要命,么么哒!
第81章 大结局
秦宿瑜脸色不太好; “你以为孤杀不了你?”
裴煦弯唇,眼中有讥讽。
我再也忍不了了,这狗杂种明显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冀州他出力了便想借着这份力来耀武扬威。
我打死他。
我冲到他跟前; 举手朝他面上揍。
秦宿瑜将我扯到一边; 板着脸看我。
我瘪一下嘴; 扭身不应话,磨叽这么多; 杀了就是; 我就不信冀州百姓还能真为着他反。
裴煦掬着笑,望过我又转向秦宿瑜,“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处置我?”
秦宿瑜眼尾挑起,泻出戾气; “自是依国法处置。”
裴煦嘴边的笑顿住; “不怕民怨?”
秦宿瑜露出一抹笑; “救冀州的是朝廷,是陛下,你造谣中伤陛下; 冀州的百姓不会向着你。”
裴煦搭在腿上的手一瞬攥紧; 他盯着我说; “死我一人,能换的天下人猜忌,那大位看你能不能做的稳?”
他说的不错,只要他一死,白荷再将我是女人的消息散布出去,后果不是我能设想的,秦宿瑜是能安抚住朝臣; 不一定能安抚住百姓,除非我立刻从龙椅上退走,否则我的身份一定会遭百姓诟病。
秦宿瑜看都不看他,握着我的手走出了牢房。
我愣愣的随着他出去。
外头下雨了,淅淅沥沥的,落在人脸上冰的很。
有人从雨里跑过来,扑通跪到地上,哭嚎着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你们快回宫吧!”
我心跳加速,在这样阴冷的雨天里,后背连连出汗,我说不出一句话。
只听见秦宿瑜道,“什么事?”
那人泣不成声,“陛下吐血了……”
我头脑嗡嗡响,秦宿瑜直接将我抱起来快步上了马车。
……
紫宸殿乱作一团,外殿跪了一地臣子,我们入里正撞见雨鸢拉着王太医进暖阁。
我胆怯的抓着秦宿瑜道,“那,那里面真的有人……”
冒充我,还吐血。
秦宿瑜轻声道,“别怕。”
他让我别怕,我就不怕,我相信他。
雨鸢又从里面跑出来,对着我们行礼道,“太子殿下,六公主殿下,陛下,陛下……”
她绷不住泪,哭的甚是惨,我瞧着装的真像。
我待要夸她两句,穆娴从门外冲了进来,略过我们径直冲到里头,少顷就听见一声悲泣,“陛下!”
秦宿瑜拉着我疾步朝里走,快要跨进暖阁时,他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刘庆和谢弭以及六部的几位老臣道,“你们都进来。”
刘庆擦着泪,急忙起身随在我们身旁。
我看他哭心里也难受,他是看着我长大的,纵然是骂我的多,但也是一心想我好,我如今还骗他,到底是我不仁义。
秦宿瑜拽我一下,我连忙低头。
我们一同进到暖阁里。
那龙床上的帷幔大开,穆娴趴在床边抓着床上人的手低哭,那人确实和我的脸一样,只脸色苍白,已进气少,出气多了。
我猜是活不成了。
呸!自己咒自己,那都是假的。
床上的秦韶朝刘庆招手。
刘庆老泪纵横,抖着腿跪到床畔,“陛下……”
假秦韶伸手在他的胡子上摸了两把,气息奄奄道,“刘爱卿,寡人要死了。”
刘庆的眼泪哗啦啦掉,“陛下,怎么就这样了?”
雨鸢哽咽着道,“刘大人有所不知,现今大街小巷都传陛下的身世,说,说陛下是女人……”
刘庆泪珠子掉一地,恨意落了满脸,“谁人这般阴狠,叫微臣抓到,定要将他凌迟!”
假秦韶猛咳出声。
刘庆颤着手给她拍背。
未几她咳得凶起来,血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
刘庆急着拉王太医近前,“王太医你快给陛下治治!”
王太医哭着摇头,“治不了了,治不了了……”
刘庆踉跄着栽倒。
假秦韶咳过后,沙哑着嗓子道,“你们都退下吧,寡人要跟皇儿和皇妹说说话。”
刘庆跌跌撞撞得出了阁门,其余人也一一退走。
穆娴走过我时,我朝她竖一下大拇指,她朝我张牙,恶狠狠瞪我。
我绕到秦宿瑜右侧,才不怕她骤然发飙冲过来打我。
他们全出去了。
假秦韶从龙床上爬起来,揭了面上的皮。
那张脸和雨鸢一模一样。
我错愕的看着她。
她爬下来朝我们跪倒,“奴婢水琉,见过陛下,太子殿下。”
我哎着声,“你和雨鸢是双胞胎啊。”
水琉对着我俏皮笑,“阿鸢是奴婢的妹妹。”
我还以为她是妹妹,她看着比雨鸢活泼,雨鸢要沉稳些。
横竖长得一样,要都不说话,我根本分不清。
秦宿瑜从兜里拿出个金馃子扔给她,“赏你的。”
水琉嘿嘿两声,连忙将金馃子放嘴边咬了咬,确定是真金的,才小心翼翼地放到荷包里,她望了望我,搔着脸道,“殿下可真漂亮,身条也好,奴婢才接了任务,对着那张脸就……”
我就喜欢听人夸,急忙催问她,“就什么?”
秦宿瑜黑着脸踢她,“仔细你的眼睛。”
水琉滚到一边去,还在我脸上打转。
那眼神我熟,我当年是男人时,见着漂亮姑娘就这样,没想到姑娘里也有色胚。
秦宿瑜站到我跟前,我踮起脚将下巴搭在他肩上。
他说,“死快点,别拖。”
水琉拍着胸脯,“好嘞。”
她又把人/皮套脸上,直挺挺往床上一趟,两眼一翻人还真像死过去。
我看的都想给她拍手叫好。
秦宿瑜笑着对我道,“快晕倒。”
我会意,不用他教就闭着眼往地上摔。
秦宿瑜顺势将我兜起,大步走了出去。
……
我死了的第二天,不对,假死的第二天,裴煦在牢里自杀了。
白荷也在寒山寺附近被抓获。
彼时我正披麻戴孝,随着秦宿瑜一同跪在紫宸殿内。
我的那些王叔个个抹着泪,哭的比死了亲爹还惨。
他们哭的再惨,皇位也没可能是他们的,遗旨一早拟好,就没他们的份。
入夜时,各人都退走了,我腿酸的要命,颤巍巍的由着秦宿瑜扶起来,我揉着肚子和他道,“饿得慌。”
秦宿瑜拽来凳子让我坐倒,转头看过雨鸢。
雨鸢便招人摆饭。
我趴到桌边,捏着筷子夹菜吃,“隔几日你登基,我怎么办?”
秦宿瑜剥了个橘子,一瓣一瓣放嘴里慢慢嚼,“登基大礼和大婚一起举行。”
我佯作随意的唔着声,实际还是喜不自禁,只在嘴边和他道,“爱妃要放出宫。”
秦宿瑜瞟我,“封她郡主,满意吗?”
满意,自然满意。
我乐滋滋道,“还要给她挑个郡马。”
秦宿瑜嗯着,瞧表情是没当回事。
我打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