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智-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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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惟没说话; 他又自己说:“早点睡; 我走了。惟惟晚安。”
卫惟气鼓鼓扔下电话,感觉自己一肚子火都像扑进了水里。晾他冷他凶他讥讽他,人却始终带着一张刀枪不入的笑脸; 张口闭口就是“惟惟”。
卫惟顺手捞起一个抱枕砸到地毯上,天天就知道惟惟惟惟,知不知道惟惟快被你烦死了!
虽然人感觉自己不太高兴,但身体很是诚实。卫惟上楼梯去了小天台; 从她家小天台上能看见别墅区外的一条街。
街上亮着路灯,几辆黑车排列有序掉头缓缓驶走。
应仰今天排场大,出行带着三辆车。又非要送她回来,再加上他坐的那一辆,四辆车跟在她后面像黑/社/会押运。
她自己进别墅区,四辆车就在路边停下。吓得门口保安还借给她开门敬礼的功夫问她需不需要安保。
卫惟当时哭笑不得,其实她很想和好心的保安说,我被黑帮盯上了,你帮我报警吧。
但她还是没有,因为这样又会给应仰烦她的机会。
——
车子往回走,胡经给应仰打来电话问今天的那个人怎么办。应仰挂了电话给司机吩咐,“去灰场。”
灰场藏在郊外建筑里,越往里走越有灰白阴冷感。张番卓被人拖着往里走,他已经清醒点,拼了命地挣扎着不进去。
这里是灰场,骨灰的灰。
屋外黑夜寂静,屋里灯光阴森。整齐站立的黑衣人都像可怕的塑像,被簇拥的男人眼神都能杀人。好像他只要抬抬手,灰场的墙就会多一层白灰。
不久前还嚣张猖狂的张番卓已经没了骨头,他几乎是爬着扑倒在应仰面前,死死抓着应仰的西裤脚,涕泗横流声泪俱下,“表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知道是你的场子,表哥你饶了我吧表哥。。。。。。”
两个人把他拖开,张番卓蹭了一身一脸的灰,却伸着手怎么也够不到应仰。快一米八的大男人腿都在抖,嘴里表哥喊不停,恨不得直接给他磕头。
应仰低头看他一眼,冷声道:“我是你哪门子表哥。”
张番卓没了声。
哪门子?八竿子打不着。他姑姑不久前嫁给了应仰的大伯,让他喊应仰表哥喊得亲热。可谁不知道,现在的应家是应仰做主,他连他亲爸都不放在眼里,哪里记得这些半路亲戚。
应仰抬脚踩上他的肩膀,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你和她说,你是应家的人?那是应家的地盘?”
应仰看似没用劲,可张番卓的肩膀着实疼得快碎了,他根本就没听清应仰说的话,只一个劲求饶,“应爷我不该我不是,我不是应家的人我不该借您的脸,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场子。。。。。。”
应仰抬了脚,张番卓哆嗦着大喘气,听见应仰一字一句纠正他,“那不是我的场子,那是我太太的场子。”
“那也不是应家的地盘,那是我太太的地方。”
张番卓正在赶紧想谁是他太太,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应仰什么时候有了太太,又听见应仰发话,“哪只手碰了她,”
张番卓一个激灵想起那个穿黑吊带的美人,又赶紧语无伦次给他解释,“没碰着应爷没碰着,嫂子折了我的手我不敢了。。。。。。。。”
应仰没再听他解释,转身和别人说,“看着办。”
张番卓被捂着嘴拖进去,里面的门被关上隔绝声音。
已经是深夜,应仰坐在灰场的沙发里翻手机,翻了一会儿又放下,像是没得到满足。
他看了又看,惟惟的朋友圈还是三天可见,一片空白。心痒难耐,他很想知道惟惟这几天都干了什么。有没有想他。
胡经过来坐到他对面,问道:“关几天。”
应仰转了转手机没说话。胡经点了支烟笑着调侃他,“你太太知不知道你背地里非/法/拘/禁人。”
应仰抬眼看他,胡经还笑,“嗐我听你胡扯,人家现在都不想搭理你。”
应仰还没动作,胡经先来威胁他,“别动粗啊,你敢动我我就把你私底下干的那些事都给你抖搂出去。”
“比如什么在人家身边放保镖,比如变着法子给人家送钱送礼物骗人家收,还比如你装成玩偶熊混进人家生日聚会陪人家切蛋糕送花抱人家,”胡经笑着抖抖烟灰,“你那么能,怎么还没把人哄回来。”
应仰叠着腿坐在沙发里没说话,刚才关了灯,现在月光照着他带着落寂的半张脸。
胡经悄无声息叹了口气,拿根烟给他,出主意说:“你把那些事都告诉她,这不就完了吗?你又不是故意留下她一个人,使坏的和下绊子的赶一起了,你不也没办法。”
应仰吐了一口眼圈,“那些事都过去了,她没必要知道。”他垂下眼,“确实是我有错,我在外面玩了半年都不去找她,是我活该。”
“你那时候不是以为她和你分手不想见你吗?你整天愧疚自卑的,你能不能不钻牛角尖!”
应仰起来踹他一脚,“就你话多。”他走了几步又回头提醒他,“管好你的嘴,不然也让你在灰场里住几天。”
应仰自己走了,胡经又抽完了一支烟,还不忘了骂他,“去你大爷的,灰场老子做主。”
——
沈曼华和应右为正在吃午饭,佣人进来说应太太来了。
“应太太?”沈曼华不明白是哪位,抬头看应右为吓得他赶紧自证清白。
沈曼华的得力管家齐嫂笑了,“太太,是应左为先生的太太。”
应左为年过半百浪迹花丛,不久前刚把第三任太太迎进门。是个早早过气的明星,四十岁还很娇憨天真。
说实在的,连应右为都不知道他大哥为什么要娶这样一个女人。真爱是不太可能,因为从前在应左为身边的人现在还在应左为身边。
新晋应太太张芬苒女士是红着眼眶进来的,沈曼华在客厅里迎过去还没说话,比她小的大嫂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沈曼华被撞得直往后仰,客厅里的一堆佣人都赶紧过去扶住她。
沈曼华将将站稳,还没和人分开距离说话,张女士又直接抱着她哭了出来。沈曼华挤出个和善的微笑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大嫂我们坐下说。”
张芬苒拿自己的手帕揩揩眼角的泪,红着眼悲切道:“我就这一个侄子,我们家就这一个孩子。。。。。。。”
沈曼华听得云里雾里,直到张芬苒说了一大段才说到正题,“孩子得罪了阿仰是他的不对,可阿仰也不能这样教训他啊,番卓还小,他还是个孩子,我和他说过让他和阿仰学习,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
张芬苒说着说着又要哭出来,沈曼华赶紧问她,“是和阿仰有关系吗?”
张芬苒紧紧拉着她的手点头。早上家里嫂子打电话来说番卓失踪了,问和他出去的人说是他砸了应家的场子被人带走了,这一带走,就再没送回来。
客厅里齐嫂在安慰张芬苒,沈曼华不插手应仰的事,但人已经到了家里来,那就要装模作样问一问。
“阿仰,”沈曼华在露台上给应仰打电话,“有个叫张番卓的。。。。。。。”
应仰承认得干脆,“是我干的,他在惟惟的酒吧里闹事。”
是不是和应仰有关系已经不重要了,沈曼华听见了“惟惟”。她在心里为儿子呐喊的声音没忍住,欣喜道:“惟惟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带她回来吃饭。”
“惟惟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礼物?妈妈让人早点准备。”
“惟惟不想来的话我和你爸去找你们也行。。。。。。”沈曼华高兴地说个不停,结果听应仰说了句什么立马变了脸,“什么?你还没把人哄好?!”
楼上书房里的应右为都能听见沈曼华的一声怒吼,“应仰你干什么吃的!哄人都哄不好!”
——
下午两点多,卫惟正在午睡。
手机一直在震动,卫惟伸伸胳膊从床头柜上拿过来看看,是一个不认识的本地号码。本着可能有事的原则,卫惟努力清醒过来接了。
“你好?”
一声“你好”差点让沈曼华热泪盈眶。这是个多好的孩子,纵使知道他们亏欠她良多,可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直记挂着,是打心眼里喜欢她,也确实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家的儿媳妇。
坐在她身边的应右为抽了张纸巾给她,沈曼华接过来深呼吸让自己镇定,笑着说,“惟惟,你还记得阿姨吗?”
卫惟怔了怔才说,“记得,阿姨您好。”
“哎,你好你好,”沈曼华应着都笑出了眼角的鱼尾纹,应右为指指眼角提醒她,被沈曼华一巴掌打手上让他安静老实点。
“惟惟,听阿仰说你回来了,阿姨很想你,你方便见见阿姨吗?现在没有时间也没关系,什么时候都可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卫惟觉得自己再不答应就不是个尊敬长辈的好人。
两个人约好了时间,在华茂国际见面。
沈曼华换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还不停问齐嫂她们哪件最合适。临出门前看见应右为在打领带,问他去干什么。
应右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边打领带边说,“我陪你去逛街。”
沈曼华瞥他一眼,“我和惟惟去有你什么事?你现在赶紧去公司给儿子减轻负担。把事都扔给儿子自己在家偷闲,你知不知道儿子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赶快把惟惟娶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更,感谢阅读。
至于惟惟有没有想你这个问题,应仰你要清楚点。
惟惟她说没有。
第88章 动情
卫惟停下车换了高跟鞋往大厦里走; 刚走几步感觉自己的脚不太舒服。低头看看才发现事情不妙,她今天穿错了鞋,这双鞋是冯嫣前几天送她的新款; 她穿新鞋必磨脚。
时间来不及了,不能再回去换鞋。想去买双平底鞋换上,刚一抬头; 看见了正笑着冲她走过来的沈曼华。
卫惟心里抱着一会儿就磨合好的想法; 没再管脚和鞋。她也礼貌笑着向沈曼华走过去。总不能和阿姨说我先去买双新鞋换上,太不礼貌了,再者; 今天穿的裙子只适合搭高跟鞋。
华贸国际里全是大牌门店,沈曼华约她出来是逛街,毕竟女人之间的感情是逛街逛出来的。婆媳感情都增进了,还怕她不要应仰吗?
沈女士作为应太太过了快三十年的贵妇生活,枯燥无趣的生活里日复一日都是买买买。从衣服鞋子包包到大小首饰,这些都是贵妇的乐趣。
然后; 她就让卫惟提前体会到了应家贵妇的生活乐趣。
“惟惟; 这件衣服不错你去试试。”“惟惟去试试这些。”“我们惟惟穿什么都好看。”
沈曼华沿着衣架走,店员导购源源不断往她眼前送新款,卫惟被几个人推来推去试衣服转得晕头转向; 无法阻止沈曼华豪气挥手说“这些都要”。
“惟惟喜欢这双鞋吗?”“惟惟不喜欢这个款式那这一种呢?”
沈曼华的脸上带着完美的贵妇微笑,“都包起来。”
沈曼华领着她走,问她,“惟惟喜欢LV吗?”卫惟还没说话; 沈曼华又把她往一家店里带,“我们去看看这一季度的新款吧。”
“惟惟”,卫惟坐在贵宾休息区休息,听见沈曼华叫她,不得不感叹,怎么又来了。感叹归感叹,卫惟还是笑着走了过去。
“惟惟喜欢这个包吗?那个呢?还有第三个?那个米色的还是黑色的。”
“都好看,配得上惟惟,这些都要吧。”
卫惟身心俱疲,扯着笑和沈曼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