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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晚智-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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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应右为打开书桌抽屉,冲他摔了一沓照片,“原来早就暗度陈仓,不然哪个清白小姑娘能说你的好话!”
  全是有卫惟的照片。
  应仰眼睛充血抖着手把地上的照片捡起来,他气得发抖,也不敢再激怒应右为,应右为怎么教训他他都不怕,他怕应右为迁怒卫惟。
  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应仰恨不得用她的眼泪活/埋了自己。
  应仰把照片放好,哑着嗓子问,“你凭什么?”
  应右为像教训不成器幼崽的凶残狼王,残忍地告诉他,“凭你自己没本事。”
  “你姓应,你没本事对抗我。你不姓应,你没本事处理好在外面惹的事。”
  “你倒是还知道自己来找我,没等到我去找你,还知道向你妈打电话给小姑娘求情。”
  “小姑娘确实讨人喜欢,也叫过我叔叔,没想为难她,就给你提个醒。”
  “你可以不要姓闫的,姓卫的你要的起吗?你不怕折腾她,她愿意陪着你折腾吗?”
  “尝到甜头了,装得像个人,她见过你刚才拎着钢棍打人的样吗?她真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
  “她说他喜欢你,她喜欢的是学校里那个你还是这个你?你自己清楚吗?你明白吗?”
  “你在学校里憋着,你对小姑娘憋着,你憋得不难受吗?情情爱爱,能当饭吃?”
  “小姑娘真的喜欢完完全全的你?完完全全的应仰可不是个只会打篮球写作业的,她不知道你到底什么德行,你自己清楚。”
  “要不然你让她看看,你看看她是不是哭着推开你。”
  “你敢吗?”
  “你敢吗?”
  “你敢吗?”
  他不敢。
  他不敢让她陪着折腾,他更不敢被她推开。
  他自己推开她,比让她推开他能好一点。
  应仰已经双眼模糊,他都看不清前面的人,手上缠的麻绳快勒进他手心,已经浸着令人作呕的血色,他光/裸着上半身,肩胛骨上一道长血痕直接划到胸膛,头发和背上一层汗,带着灯光都吓人。
  他疼一点,才能清醒一点。
  应右为就像一个魔/鬼,一句话一句话直戳他心脏,把他拉回原来暗无天日的地狱。
  应仰不留神被人踢翻在地,撑着身子起来,过背摔直接把人摔了出去。
  拳台上的发泄还没完,应仰没了清醒,对方的拳师也被激起战斗欲。
  荒唐又是事实,这是他从小的发泄方法。应家每个出色保镖,都当过他的师父和对手。
  “卧槽,”蒋弘急得团团转,“别他妈打了,应仰,你疯啦!?”
  “别上前,”柏霖和井殷拽住蒋弘,“你不行,你能被打死。”
  “让拳师停下,让拳师下来。”柏霖也是心惊,只能转头去找拳馆负责人,“那个控制不住,会出事。”
  拳馆负责人也是无奈,拳师明显无法脱身,不敢伤了人又要自己保命,谁能知道这人突然发疯。
  蒋弘很清楚,应仰有心魔。
  “应仰,你他妈别打了,你把自己打死了,卫惟怎么办。”
  “你他妈听见了吗?卫惟!”
  应仰身子晃了一下。
  接着又是惨烈对抗。
  “快,”蒋弘和人说,“找卫惟。找卫惟。”
  “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卫惟。”
  蒋弘没有卫惟的电话,只能给卫诚打。
  “干什么?”
  “你把卫惟电话给我,”蒋弘看着拳台上已经语无伦次,“你能不能让卫惟出来。”
  卫诚没听出他的迫切紧张,“这都几点了,卫惟早睡了,这个点她爸妈不会让她出来。”
  “应仰快死了,你帮帮忙!”
  “真出了事,卫惟恨你还是恨我?!”
  蒋弘挂了电话,发了少爷脾气,对着拳馆负责人发号施令,“给我叫人来,把他们给我拉开!别他妈磨蹭,医药费挂我账上,赶紧把他们拉开!”
  ——
  这几天是五一假期,白天都跟着卫老爷子招呼聚会。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卫诚正在程羡家里摆弄新装的游戏机。
  “怎么了?”程羡踢踢他,“赶紧的。”
  卫诚没理他,站起来拉开了窗帘看外面,程羡也回了程家,隔两栋房子能看见卫家的小楼。
  卫骁和赵禹的房间还亮着灯,卫惟的房间看不见。
  “你还想家?”
  卫诚拿上手机,“我走了,说应仰出事了让我找卫惟。”
  程羡也跟着他站起来,“怎么找,你爷爷奶奶不都在?”
  “我问问卫惟。”
  卫惟听卫诚说完不假思索应了声,穿好衣服跟他溜出了大院。
  卫惟被等在外面的人带进去,看见了她见过的最惨烈的场景。
  她这辈子见过所有让她心脏不舒服的事,大概都拜应仰所赐。
  两个人已经被拉开了,拳师被送到了后面。
  卫惟眼里有一层水雾,朦朦胧胧,隔着她和应仰,她不害怕,她心疼。
  应仰倚着拳台上的栏杆颓废地坐在地上,他裸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从前被衣服遮住的肌肉显露无疑,一层的汗混着血和灰粘在他身上。
  他胳膊无力垂着,手上的麻绳还没去掉,不停地在往外渗血。
  肌肉青筋直爆,像一头还没厮杀够的野/兽。
  冷冷的灯光打下来,这样的场景,要多骇人有多骇人。
  拳馆里等着的人没想到搬来的救兵是个干净小姑娘,柏霖也看一眼应仰问蒋弘,“这行吗?吓跑了怎么办?”
  蒋弘心里也没底,只能咬咬牙道,“吓跑了应仰就死心了。”
  卫惟在不远处站了一会儿,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拳微微发抖,她看着拳台上的应仰,身形微颤。
  所有人都要以为她马上要哭出来或者转头就跑的时候,看见卫惟胸膛起伏一步一步走近了拳台,她抓住围栏杆的绳子钻进去,走到应仰身边。
  蒋弘他们终于知道应仰为何一头扎进去不愿意回头。为何和他爸彻底决裂也不松口答应别人。
  因为卫惟能在球场上说喜欢,也能在拳台上做出来。
  她不哭,也不喊,没有质问和疑惑,连一个责备的表情都没有。
  她就在应仰身边半蹲下,不管他身上的脏汗血污,轻轻捧起他的脸,说,“我来带你回家。”
  应仰的睫毛忽闪,卫惟用手给他擦擦脸,然后小心翼翼捧起他的手给他解麻绳。
  她没叫别人来帮忙,自己半跪着,把应仰手上的麻绳一截一截解下来,最后把他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使了劲撑着他站起来。
  众人上前去帮忙,他们听见卫惟说,“应仰,我们回家。”
  ——
  从拳台上下来,走出拳馆,早有车等在门口,下了车,还是卫惟一个人撑着应仰走,几个人在后面跟着,时不时稍稍扶一把。
  卫惟费了劲把他撑起来,不能完整走几步。应仰比她高十几厘米,重了二三十斤,她踉踉跄跄撑着他走,也不让别人来带代替她的工作。
  应仰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人,就任她撑着自己,不说一句话,不喊一声疼。
  夜晚的月光和路灯融合,照在两个人身上,地上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像一个人。是他的她,也是她的他。
  井殷落后,叹着气嘟囔了一句,“这他妈有意思吗?演绝世虐恋啊。”
  作者有话要说:上菜了上菜了
  菜名:塑料玻璃渣

第49章 玻璃渣和糖
  卫惟把人扶进卧室; 出来和蒋弘等人说,“谢谢你们,你们先走吧。”
  蒋弘指了指里面没说什么; 卫惟也扯不出带笑的表情,只说,“没事; 我照顾他就行。”
  卫诚并不赞同她的想法; 直直站在原地。
  卫惟也不理会他怎么想的,“哥,你先去你家里睡觉吧。没事; 我自己解决。”
  应仰坐在床上,像个没有生机的疼痛行为艺术雕塑。
  卫惟拿着药进去关上门,远远看着他轻轻叹了声气,应仰的卧室很大,卫惟把药就近放到桌子上,去浴室给他拿了块干净的湿毛巾。
  应仰坐着; 卫惟蹲着; 谁也没和谁说话,卫惟给他擦脸,应仰就配合她低下头; 来来回回洗了好几次毛巾,卫惟才慢慢把他身上混着血和灰的汗擦干净。
  应仰有不同于同龄人的紧实身材,卫惟去洗干净了手回来,自己调侃道; “你是故意想让我看看你的身材并帮你擦擦身子吗?”
  “真是可以啊,你的目的达到了。”
  卫惟拿了药品又蹲下,拿过他的手给他抹药,“还要听评价吗?”
  应仰一直没说话,他只是看着她,又好像没看她。
  卫惟拿了棉棒擦过他的手背,“满分一百分,给你打九十。被扣调的十分是因为五颜六色的伤太多破坏美感。”
  “你要么就身上干干净净的,一道伤口都没有。要不然,你干脆出去纹个身多好,”卫惟看看他被麻绳磨得吓人的手掌心,小心擦了擦,嘴上还是没留情,“就纹那种一大片都是黑色的,什么青龙白虎啊,从手臂直接到背上,或者绕回你胸膛上。”
  “你下次也不用去什么正规的私人的拳馆了,你就把衣服一脱,你再拎把砍刀,提根钢棍,你直接上街就行。”
  “你能凭一己之力征服黑/帮,收复海岛,国家都感谢你。”
  卫惟给他处理好手上又给他身上的淤青擦药,“等国家表彰你的时候,我一定申请为你颁奖。”
  应仰一直低垂着头,卫惟一手拿带着药膏的棉棒,一手抬起他下巴,半强迫他抬头看她,卫惟却没再说话,认认真真看他脸上的伤,就是不看他的眼。
  卫惟给他擦好脸上,扔了棉棒,站直了身子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
  “我见过很多人,他们都很爱护自己的身体,爱护自己可以引以为傲的部分。应仰,你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
  应仰还是不说话,他转开头想躲开她,没想到,卫惟发了狠不容他逃脱,伸手掰着他的下巴又把他的头转了回来。
  卫惟居高临下看他,应仰被抬起脸却始终低垂着眼,卫惟又软了心松了手,“不一样就不一样吧,你自己不爱护,那我替你爱护。”
  卫惟转身拉上卧室落地窗的窗帘,她看着深色窗帘上的隐秘花纹,抬手摸了摸,“你的解题思路太极端。我不建议你这样做。”
  应仰还是不说话。
  卫惟把药和用过的棉棒处理好,去洗了手。
  回来的时候,应仰还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依然是那副模样,半垂着眼不搭理人。
  他肌肉漂亮,让人移不开眼,现在卫惟知道那是他一拳一拳发泄打出来的,就怎么也看不上眼。
  卫惟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房间里安静到令人窒息。
  她又蹲下身子抬头叫他,“应仰。”
  应仰终于看向她。他眼里有灯光,光里有卫惟。
  应仰闭了闭眼。
  她该走了。
  他已经在心里设想了很多遍,赶了她很多次,快把自己折磨到神经衰弱。
  应仰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就是这样,没有解释。”应仰说,“我就是这样一个烂人。”
  “打拳是不可能戒的,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解题思路。”
  “我也抽烟,不在你面前抽都是装的,卫诚不只看见过我抽烟,还有别的,什么都有,你可以去问问他。”
  “你早就该看明白。。。。”
  那些事都是假的,我们就这样了。
  应仰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头,最后一句话,他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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