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智-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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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仰伸一只手揉揉她的脑袋; 笑道,“我不嫌弃你不好养。”
说出来也没人能信,应仰从小吃饭都要“食不过三”,理由是不要让人轻易揣摩喜好。姓应的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应仰对此只有冷笑。
他本来就不重食欲,不吃就不吃,干脆让他饿死才痛快。
——
大红灯笼高挂,照得白面墙泛红。篱笆小院,贴倒福和对联,颇有年味。
顾表姐今年也不过二十六七岁,都是过来人,很贴心的给她留了个厢房小包间。有竹榻有屏风,灯是烛台灯,亮暖黄色光,屋里暖气很足,木雕菱花窗关着,有古时候的感觉。
菜很快上全,应仰棱角分明的脸分外柔和,两个人的外套放在一起。卫惟撑着胳膊看他,想和他共剪西窗烛。
此情此景此处房间,适合共剪西窗烛。
应仰大大方方让她看个够,也不忘了提醒她,“不是饿了?”
卫惟起筷看他,“你陪我吃。”
卫惟懂家事,会点菜,桌上是实打实的年夜饭规格。
卫惟给两个人盛了粥,一碗端给他,一碗留给自己。两碗碰一碰,卫惟笑靥如花,“应仰,新年快乐。”
应仰突然感觉心里一酸,压一压情绪回祝她,“新年快乐。”
“我要祝的是你新的一年都快乐,天天快乐,简称新年快乐。”
应仰感觉他四周都是暖的,之前所有的冰凉都被驱逐,只有热腾腾的饭菜和让人心暖的她。
但他早就是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脸上有对她的笑,“吃不吃,都凉了。”
“祝福是相互的,这样才能灵。”
“事还挺多,”应仰笑着说她,“也祝你天天快乐,简称新年快乐。”
小院里的鞭炮声隐隐约约透进来,这个年过的算是圆满。
卫惟在家里确确实实是吃了大餐,现在再吃,几口之后就感觉胃里承受不住。但为了让应仰多吃点,她坚持了很久都没放下筷子。
应仰看着她艰难咽东西的样子,先一步放下了筷子。
卫惟不乐意,“你这么大的人,是成神辟谷了吗?不能浪费粮食,继续吃!”
应仰拧不过她重新拿起筷子,加快了速度风卷残云。他吃相优雅好看,卫惟越看越喜欢。
“看饱了吗?”应仰擦擦嘴问她。
卫惟笑得低下头去,“你饱了我就饱了。”
电话响了,是妈妈苏夏,卫惟如临大敌。卫惟看看手机才发现她爸妈已经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卫惟大气都不敢出,应仰表示明白,起身任她自由发挥。
“好的妈妈,你放心吧,我一会就回去。大哥说他接我,你真的放心吧。”
卫惟挂了电话又给卫骁打回去,“哥你回家了吗?”
“你还记得我呢?”
“你在哪呢?”那边背景音嘈杂,卫惟松了一口气,幸好卫骁没窝在车里等她。
“我在哪?你哥我在车里等你呢,你还记得有个哥啊。”卫骁向凑过来的人摆摆手,张嘴说瞎话不打草稿。
“大哥,我妈给我打电话了。她要是问你,你就说带我出去玩了一会儿。”卫惟也毫不犹豫,“我不把你调戏漂亮姐姐的事告诉爷爷和大伯。”
“卫惟,”卫骁换只手打电话,“现在应该是你求求我。”
卫惟顺坡就下,“求求你了大哥。”
“。。。。。。”卫骁想好的威胁卡在嗓子里,卫惟的节操都让狗吃了。
“好了大哥,谢谢你,你最好看了。”卫惟一口气拍完马屁直接挂了电话。
“。。。。。。”真他妈女大不中留。
应仰出门结账,在门口站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要回去,接到应莱的电话。
应莱是大伯应左为的长女,他已成家的堂姐。
“阿仰你在哪里?”
“外面。”
应莱和他关系算好,也不计较,直接步入正题,“今天是怎么回事?”
“就你知道的那回事。”
应莱冷笑一声,“长到成年直接继承财产吗?春风一度命中率怎么这么高。”
这话说得荒唐,应莱毫不避讳,应仰听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腌臜就承认腌臜,所谓人,再华服美衣,撕了脸皮就都是惨白骷髅。
“你不愿意就不给,多简单的事。”应仰堪称心平气和,只给应莱一句话。
他和卫惟过的第一个新年,不想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打扰。
挂电话前,应仰突然问应莱,“女孩子喜欢什么礼物?”
应莱顿了一下,直接明白,“钱。”
应仰回去的时候卫惟正在发呆,他拍拍卫惟的头,“现在回去?”
卫惟醒过来,“还可以再等一会。”刚说完就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她眼睛有点泛红,是犯困的征兆。
“你平常几点睡?”两个人的作息明显不同,他们之前从来不在晚上交流。
“上学十点半,不上学十点。”
应仰坐到她身边,把她脑袋从椅背上托起来放到自己肩膀上。
十点十点半。不得不感叹,真早。往常十点,他才刚出门。
“我不困。”卫惟给自己辩解,说着没控制住又打了个哈欠。
应仰笑着给她解围,“小懒猪需要充足睡眠,可以理解。”
卫惟伸手打他胳膊,她不能说话,一说话就忍不住打哈欠。
“还没给你新年礼物。”
卫惟顿时清醒,坐直了身子眼巴巴看着他。
然后。。。。看见应仰从自己钱包里拿出一张卡。
真真正正的银、行、卡。
“。。。。。。”
那些年看过的早古霸道总裁小说,男主拿出各种各样的黑卡金卡,大手一挥,“女人,花我的钱!拿去刷!”
小卫小姐一直都没想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无限黑卡。她也从来没想过,这种场景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卫惟摸摸自己身上的钱,不够砸他的。一脸怀疑看着应仰,已经被冲击到结巴,“有。。。有你这样的吗?”
应仰其实知道这个不太恰当,但是总得给她点东西,但是他现在身上除了车钥匙就是钱包里的钱和卡。
掏都掏出来了,再放回去好像更不合适。
应仰开始装傻,“没给你带礼物,但是总要给你点东西。刚才问了我姐,她说可以直接给卡,我没经验,听她的。”
卫惟深呼吸,“你姐坑你。”
应仰把卡递给她。
卫惟往后挪了挪身子。
“就当是个纪念,你不想在今天留下点什么?”
“你。。。”卫惟表情僵硬,仿佛他手里是个炸弹,“这里面多少钱?”
应仰拿着卡看看,“不太清楚,六七位吧。”
“。。。。。。”
灰姑娘晚上掉水晶鞋,应仰晚上掉智商?!
应仰拿着卡,还在等她接。
卫惟真的要被气死,一字一句恨不得咬死他,“再说一遍,收起来。”
就你牛逼,就你有钱。老子勤俭节约不代表我没见过万贯家财!
故作老成训诫他,“你才多大,小小年纪给人送卡,不学点好。”
钱是最直接的东西,能用钱解决的就不要再费力气。这是应仰从小就学会的道理。就像应右为对沈曼华的讨哄,就像应家长辈对孙辈的补偿。
应仰也不在意尴尬,轻笑一声,“不要算了。”又故作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不好糊弄,得想点别的办法。”
卫惟再懂世事,在应仰面前也丝毫不会发挥,更何况应仰本就城府极深善于掩藏。
卫惟瞪他,“你不能糊弄我。”
应仰放下卡捧住她的脸,目光无比虔诚,再次在她唇上印下他的温度,“我不糊弄你。”
此时此刻,话是真的心也是真的,他在此保证,他要为这个人竭诚尽忠,俯首称臣。他愿意为她捞月摘星,在所不辞。
——
“送你回去?”两个人坐在车里,应仰问她,但没动作。
卫惟还没说话,应仰玩着她的手指自己接话,“不想送你回去。”
“你要是和你哥一样就好了。”
没有太严的家教和父母随时的管束,他就可以带她出去,沉沦在他们自己的世界和时间里。
卫惟明白他的意思,转了话题郑重其事,“有人说谈恋爱要有距离感,保持一定的空间才能让感情长久。”
“这你也信?”应仰觉得好笑,“我怎么没感觉出来你有要和我保持距离的意思?”
“我是和你讨论一下怎么让感情长久。又不是要和你保持距离。”卫惟嘀咕,“情不能自已,怎么和你保持距离。”
“什么?”应仰挑挑眉,“没听清,再说一遍。”
卫惟感觉车里温度过高,应仰攥着她手指的掌心都烫手,“不说,没听清就没听清。”
“那我说。”应仰低头凑到她耳边,“我也不想和你保持距离,我恨不得和你的距离都是负数。”
应仰的声音好听,明明像山涧流泉,现在是滚烫热水,滋啦一声浇在卫惟耳朵上,又变成电流穿过她全身。
有一种人,他能把下流荤话说得极好听,明明白白向你无辜展示什么是“色而不淫”。
你也爱极了他说话,他说什么,你都爱听。因为你早就把他奉若神明。
卫惟看着他笑,眼角微微上挑,把手伸进他外套袖子里,晃晃两个人连在一起的胳膊,“完成你的心愿,现在距离是负数。”
应仰按住她要拿出来的手,“进去了就不能再出来。”
“断章取义自作聪明,该被好好教育。”
卫惟靠着座椅神情无畏,“你要是想教就教吧。珍惜这一晚上,你教完了我,我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至于我会被我爸妈关进哪座高塔,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莴苣姑娘的坚韧长发,你要是想救我就要自己徒手爬高楼。你要是不想救我,我就抱着回忆过活。先祝你幸福美满,再祝你良心不安。”
“还教吗?应老师。”卫惟顺势把手拿了出来。
应仰打方向盘,“不教了,先回去挖个山洞,换个故事情节。”
“恶龙啊,”卫惟看他的完美侧脸,“我喜欢。”
应仰抬手把她的脸转正。
本来就是深渊恶龙,庆幸你说喜欢,希望你真的喜欢。
——
又回到刚才的广场,卫骁已经在等着她。
卫惟解了安全带又坐回来,问他,“你还要再开车回去?”
应仰也不遮掩,“随便找个酒店。”
卫惟欲言又止,应仰吊儿郎当,“怎么,你想带我回家?行啊。”
“你想得美!”卫惟捏了捏他的脸,“我走啦。”
少年眼里都是她,“走吧。”
卫骁远远就看见迎面过来的奔驰。他降下车窗散散烟酒味,等着他小妹回来。
“大哥。”卫惟敲了敲车窗,卫骁给她开了车门。
卫骁又看一眼那边的车,车还没走,黑灯瞎火,看不清人长什么样,又回来笑卫惟,“未成年开车你也敢坐,胆子是越来越大。”
“我连顾苓骑的摩托都敢坐,这怎么了。”卫惟也不扎安全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年龄不能成为衡量能力的减分项。有人五十才平步青云,有人三十就功成身退。”
卫骁不否认她说的话,关了车窗发动车子,回头笑一声,“还没走,还挺执著。”
应仰坐在车里开了窗户,看着来接卫惟的那辆车一点点变小然后汇进黑夜。
回到家已经不早,卫骁解释说是带她出去转了一圈。卫惟困得睁不开眼,一边点头一边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