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远离黑化偏执狂[重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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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多亏老天眷顾,她顺利考入旧金山一家颇有名望的芭蕾舞团,那些从来不曾实现的梦想不再是水中泡影,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她身边的各个角落。美好幸福充实着她平静简单的生活。
她为之努力拼搏的每一件事都有非凡意义,那些振奋人心的希望和热爱,让她每一天都走在光亮的人间大道上,这才是赋予她重活一次的价值。
换好长裙,黎粹打开更衣室的门,舞团的团员们先是一怔,目光惊艳齐齐望向她,一群人兴奋的围拥过来,用英文夸她漂亮,如同宫殿城堡里的公主。
同样换好华服长裙的团长挤过一众舞蹈演员来到黎粹面前,举起一双镶钻的湛蓝高跟鞋,用中文笑着说:“好了,公主,快穿上你的水晶鞋,再不过去王子可不会请你跳第一支舞哦。”
这句中文团员们听不懂,但看到黎粹穿鞋时双颊飞上的晕红,也猜得到团长说的大致意思,而后在一片嬉笑声中送团长和漂亮的东方公主走出后台。
一个好的舞蹈演员需要练就一手在车上画好全妆的本事,她不能顶着卸了半张脸的妆去参加宴会,在这种社会交际的重要场合,维持国人形象是重中之重。
宴会场所位于旧金山一处高档奢华会所,保姆车按照顺序缓缓驶入停车区,外门负责的侍者为她们打开车门。
团长向侍者出示两张邀请函后,带着黎粹走入宴会厅。
厅内放眼望去一片金碧辉煌,顶部那盏夺目璀璨的水晶大吊灯尤为气派,叮叮啷啷的水晶吊坠悬垂于空中,黎粹提起裙摆绕开舞池中心,担心那盏大得夸张的水晶吊灯会砸到自己脸上。
美国人热衷于交际,团长已经找到认识的中国朋友聊天,而她却因为忘记向父母报备自己今天晚些回家,正在卫生间拼命向父母解释。
黎粹拿手机贴近耳侧,啼笑皆非的听着父母的连环轰炸问话,不断向父母强调这里是一场上流人士的正经舞会。
“爸,这里很正经,非常正经,他们都穿西服打领带,不是您想的睡衣party。”
“不不不,妈妈,您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我说了我没有男朋友,真的没有男朋友。沈学长人是很好,可人家到现在也没说什么,你们二老这样搅合,我们下次见面会很尴尬哎。”
和父母通话的同时,她走到镜子前把手包放在洗手台旁,左手举手机,右手打开包,低头翻找口红。
女人黛眉轻弯,美眸如秋水潋滟,红唇浮现轻扬笑意,耳朵听着父母不放心的唠叨,单手摘下口红盖,旋出膏体。
她抬头看向镜子,双眸内的惊恐呆滞蔓延至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直直坠入冰窟,那只涂口红的纤手止不住颤抖发冷,口红掉进洗手台断成两截,手机也从掌心滑落摔在地上。
镜子里赫然是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来自梦魇的深渊。
那些她本以为可以埋葬于过去的噩梦,伴随黑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渐渐苏醒。
黎粹双腿麻木不敢转身,茶褐色的瞳眸盯着镜面,高大挺拔的男人步步逼近自己身后,英俊清冷的面孔和魔鬼重叠,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魔鬼身上冷冽肃然的气息都可以把人瞬间拉回地狱。
他停住,弯腰捡起女人掉落的手机,面对镜子挑起薄唇。
“粹粹,好久不见。”
第27章 【跟我回家】
高大英俊的男人看到女人僵硬绷直的脊梁; 迈步走到她身后,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双臂锢住女人盈盈一握的纤腰; 把那具日思夜想的纤柔身躯圈进胸膛。
镜子里; 这对男女的动作极其暧昧。
他从背后环拥着她,可女人瞳底的惊惧清清楚楚。她想尖叫,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想拔腿就跑; 可双腿沉甸甸的像灌了铅; 全凭意志勉强撑住自己不在他面前倒下。
商琛抬手用虎口嵌住女人小巧的下巴; 迫使她正视镜面; 自己则低下头深嗅萦绕于她发间的沁香。他发狂的想冲那纤细脖颈一口咬下去,这样既解了她背叛自己的愤怒; 又平复了自己肝肠寸断的思念。
“粹粹; 这一年,过得好吗?”冷峻男人从她颈间抬头,眸光既危险又温柔的看着镜面里那张妩媚失色的脸; “你不应该跟我玩心计,我说了,你斗不过我。可你偏偏选这个最蠢的办法; 不仅骗我还给那个姓沈的通风报信。”
他嵌住女人下巴的大掌渐渐移到女人腰际; 森然笑道:“我是你的丈夫啊; 你怎么能联合外人骗我?”
至少他不骗她,他做过的那些肮脏不堪,黑暗无光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黎粹听得到背后男人强有力的心跳,他健实有力的双臂如同两条烧烫的锁链紧紧箍住自己的腰; 身体本能的抗拒厌恶让她逐渐从恐惧中清醒。
她死死捏紧手心,美目里浮现久违的恨,贝齿把下唇咬的血红,强撑着一丝气力反驳:“是!我骗你又怎么了?你骗不得吗?白彦月不也骗了你那么多年,你不也受着吗?”
“所以我把她弄死了。”商琛双臂收得更紧,力气大得几乎让她窒息,沉声提醒她,“那个骗子的尸体现在还飘在高架桥底下的江里,还没捞,你想不想看?!”
女人在他怀里呼吸困难,动弹不得,牙齿不停打寒颤。这段时间,她的日子过于安逸,那些残忍的血腥许久不曾发生,现下他又血淋淋的把那些黑暗重新拽回她眼前,强迫她回到过去。
“那你就杀了我啊!”她双目赤红盈满水光,歇斯底里的冲他尖声高喊,“你杀了我!杀了我啊!如果我活着摆脱不了你,那你就给我个痛快。”
男人一怔,缓缓放开禁锢她腰间的双臂,两只手握住她纤薄双肩,把她硬扳回来和自己面对面,他抬起手想拭去她眼梢的水泽,却被她撇头躲了过去。
多么真实,她的倔强,固执,愤怒,连眼中的恨,都和梦境一模一样。
他空荡寂寥的心顷刻被这个女人填满了,看她晕黑一圈的睫毛,轻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哄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把妆都哭花了,一会儿出去怎么见人?”
黎粹抄起包打掉他伸向自己后背的胳膊,这个男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的本事不小,面对自己,他变脸跟变戏法一样快。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气力和魔鬼周旋抗争,只知道这次是无处可逃,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怎么找到我的?”黎粹冷静之后问他,美目还瞟了眼他平整无皱的黑色西装裤,她看的是他如今行动自如的双腿。
他俊美面容恢复一贯的冷戾,宽阔肩背倚着后墙,低眸看她恼火的瞪自己,正正颜色说:“我在美国有朋友,找你不难。”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美国?”她当然知道商琛找自己不难,能混到和商琛做朋友,全美境内找谁都不难。
商琛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举到黎粹眼前,那是一张她和舞蹈班小朋友们的集体照,她怔然诧异的看着那张合照,不明白这照片怎么会在他手上。
他收起手机,见她娇憨发愣的神情,弯唇笑了笑说:“你教的一个学生正好和北城的市长是亲戚,我们这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市长的亲戚?
黎粹无语,转身收拾起洗手台里断成两截的口红,再如同和谁撒气一般,把两半的口红砸进垃圾桶,她气这个世界太小,商琛的胳膊却伸过太平洋。
她冷冷睨着垃圾桶里废弃的口红,讽刺道:“哼,市长居然私下和你这种黑心肝的企业家有联系,蛇鼠一窝,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哪一天被拉下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妖娆昳丽的女人再次站回镜子前补妆,她必须遮住通红的眼圈,过会儿出门还要见人。
商琛不以为意的听她叨咕,悠闲的斜倚靠墙,双臂交叠在胸前看她补妆,阴翳眸光落向女人自脖颈向下延伸的曼妙曲线,露在外面的美背肤如凝脂,还有自己刚刚缠抱过的纤腰,软的一捏就断。
见她刚把气垫收进手包,他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腰往怀里带,惹得女人出声惊呼。她怎么奋力挣扎推打都统统无用,怒气冲冲的把指甲掐进他手背的肉里,抿紧红唇回头狠狠盯着他,高耸胸脯都气得起伏不定。
对上男人充满欲念的双眸,黎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龌龊事,心里恶心不已,十指指甲毫不留情的狠狠嵌进他手背,丝丝血迹顺着伤口渗出。
商琛面不改色,笑的放肆,弯腰伏在她耳边,嗓音因极力隐忍而低哑,“粹粹,你知不知道怎么报复一个男人?不能和他拼城府和心计,用你的感情去折磨他,利用他。让他为你疯为你狂,最后让他甘愿死在你手上。”
“呵,报复你吗?”黎粹不屑轻哼,瞥眼瞧他,“亲手教一个曾经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女人报复自己。商总,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商琛被她噎的哑口无言,双臂紧紧环住女人腰身。他承认,他的心被她简简单单一句话戳痛。那十年,他们回不去了,有些伤害早已超出他能弥补的范围。
黎粹十指仍然使力发狠,恨不得抠掉他手背的皮,红唇轻启,讥诮冷言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商琛,你就是个人渣!装什么深情不寿,不知道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吗?还有,你杀人放火别拉我给你陪葬,你被枪毙也别让我去给你收尸。”
他默默听她骂自己,弯腰把头埋进女人柔滑颈窝,一言不发,感受这片刻的温暖宁静。
清扫卫生的西方大妈手拿拖布走进来,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两个东方人洗手台旁边搂搂抱抱,还是比较引人注意。
黎粹被扫卫生的大妈看得双颊微烫,窘迫地去推他胳膊,“放手!这里不是你发疯的地方,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顾及着女人脸皮薄,他结实双臂缓缓从她腰间撤力,刚有一点可以逃脱的空间,她立马推开腰侧的手,挺直腰背,两三步走出卫生间。
黎粹疾步飞快转到拐角,忽然脚下一轻,神经松懈的瞬间抽空她所有力气,脸色苍白的弓着上身,白皙光滑的额头冒出冷汗,庆幸自己在这场精神较量里全身而退,但想想刚才无意中知晓的秘密,全身又瑟瑟发抖。
那是枪。
商琛西服内衬的兜里揣了一把枪,刚才他自身后抱紧她的时候,那硬邦邦的枪壳隔着衣料咯的她后背疼。
她猜得到他肯定在做南边的生意,所以才会用枪防身。商家以前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商琛的二爷爷曾经就是商家在南边支的一条线。
不过早在很多年前,商家为了把底子洗白,南边的线就荒废中止了。所以前世十年,商琛也不曾涉足南边的生意。可现在他把南边这条线重新接了起来,看样子还混的风生水起。
可怕,自己究竟在和多么恐怖的魔鬼抗争,到底还需要多少勇气才能让自己走出商琛一手掌控的黑暗。
黎粹勉勉强强扶墙向前挪动,两条腿发抖打颤,咬牙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心慌狂跳,好似有双大手捏住咽喉,她头脑发晕呼吸不匀,最后不得不贴着墙壁蹲下身子,脱掉高跟鞋,坐在冰凉的瓷砖地上屈膝环抱自己。
这一瞬间,这个女人卸下坚强的伪装,她不想哭,只是累了,想清空负荷静一静。
高大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他个子太高,肩背也宽,灯光投下的阴影正好遮住蜷缩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