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每天都想以身相许(重生)-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驴老七身上的伤势,在段铭承和飞羽卫的眼中不过就是皮肉伤,连血都没见,但在他这个当事人心中,却是全身上下无处不疼,心中愈发生恨,自己挣扎起来,也不理一脸血的吴宽,一拐一拐的走去吴升和刘四儿身边每人踹了两脚。
“醒醒!别他妈装死狗了!”
吴升脸上蒙着的那块帕子被扯到了一边,只是按那帕子上原本下的药量,他一时半会根本醒不过来,倒是刘四儿晕头涨脑的睁了眼,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触手一个大包,顿时疼得直咧嘴。
“别嚷嚷了!”驴老七没好气的又踹了他一脚:“给老子看看这条膀子,妈的,那小娘皮下手真狠!”
刘四儿家是赁住的一个小四合院,地方不大,却住了三家,其中有一个走街串巷的老郎中,会治一点跌打损伤和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刘四儿从小也算耳濡目染,人又机灵,多少也学了一点皮毛,开方用药虽然不行,但看看骨头断没断还是可以的,手上捏了几下,只道:“骨头没断,就是脱环了,你忍着点。”
说着,托住驴老七的膀子一用力,暗巷之中就又是一声惨叫。
挨过几息之后,驴老七肩膊之上终于痛楚渐消,他一边慢慢活动着手臂,一边吸着气:“常年打雁给啄了眼,妈的……压根就没安好心!”
吴宽和刘小四各自垂头丧气的不吱声,谁能想到那娇滴滴的小娘子竟是个会功夫的呢?
驴老七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刻,心头那股子火气却无论如何都按不下去,索性住了口,低着头想了片刻,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妈的,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大……大哥,那小娘皮是个扎手的……”吴宽这个时候刚撕了衣摆塞住了鼻血,说话难免瓮声瓮气的,他知道驴老七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只是这才吃的亏,总不至于忘得这么快吧?
“老子说的不是她!”驴老七烦躁的瞪他一眼:“那给了银子的婆子,诓咱们弟兄说什么只是个普通小娘皮,妈的……才给了十两银子!就让咱们吃这么大一个亏!”
驴老七越说越是恼怒:“她若是提前说明白是个厉害的,咱能这么没防备?”
——才十两银子,就诓了他们来对付这么扎手的点子!
如今小娘皮没弄到手,那十两银子四人分完,连药钱都不一定够!
驴老七并不是个蠢的,他从被那婆子找上门的那时候就心里门清这只怕是大户人家里那点子龌龊,戏文里不都这么唱的么,别人家的肮脏事他懒得管,但是明明找了他们弟兄出马解决,却又藏着掖着坑了他们一场,相比于痛揍了他们一顿的纪清歌,那婆子的知情不报才更叫人恨。
“敢坑老子……这事没完!”
“七哥,算了吧,那娘们不是个善茬。”吴宽此时下腹还在作痛,根本不想再参与。
“屁!老子说要对付那娘们了?!”驴老七没好气的骂道,他又不傻,那小娘皮的身手,再来一次照样还是打不过啊。
“那是要怎的?”
“咱守在天风楼门口的时候,和那小娘们一路的,可不止是她一个……”巷道里昏暗的光线下,驴老七青肿的面孔看着有几分滑稽,但眼中却有凶光一闪而逝——
“再做一场,敢不敢?!”
却就在驴老七这一句阴狠狠的话语落地的同时,外面沿河长街上却陡然起了一片骚乱——
“起火了!起火了——快跑啊——”
第26章 网破
躺在天风楼雅间地板上的飞羽卫付涛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话出了问题,明明上一瞬间还看似没有任何怀疑的‘鱼’会陡然向他出手后逃逸。
飞羽卫中没有庸才,付涛不仅仅长于易容伪装,身手也是不弱的,但当时两人之间距离太近,又有衣袖遮掩,完全是没有任何先兆的挨了一记袖剑,要不是他反应快避开了心脏位置,此时躺在地上的就是一具死尸了。
而如今虽然躲过了要害,却终究还是伤了肺,鲜红的肺动脉血顷刻之间就已是染红了衣袍,肺部重伤,付涛已无还手之力,所幸的就是那土蓝布袍的‘鱼’虽然出手狠辣,但却是只顾脱身,一击得手之后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赶在隔壁埋伏的飞羽卫们破门而入之前,一手拎起桌上那坛极烈的烧刀子顺着窗口向楼下一抛,窗外登时就是一片惊呼咒骂,声音才甫起,紧跟着坠出窗外的,就是那盏始终放置在窗棂上的河灯。
一坛烈酒当空砸下,也不过就是砸伤了一个倒霉路人的肩膀,而后跌在地上摔了个稀碎,酒浆横流了一大片而已。
浓郁的烈酒气息扑了楼外行人一脸,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有一豆颤悠悠的灯火紧随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攸然落地。
被行人踩踏得光滑微凹的青石路面上瞬间就亮起了一片幽蓝色的绚丽火光!
烈酒沾火即燃,不同于柴禾纸张的火焰,烈酒之焰是暗沉沉的蓝紫火舌,只有焰心是明亮的赤黄,暗夜之中看起来有种奇异的瑰丽,人群四散的黑影在蓝紫火焰的映衬下显得鬼魅而又妖异。
但这样奇诡的画面只持续了不到数息,在那此起彼伏的一片惊呼声中,很快就响起了惨叫声。
火舌的焰光再如何暗沉,它也是凡人之躯无法承受的毁灭之力,人群熙攘的街头当空一坛烈酒,许多无辜路人身上早就被溅洒的酒水沾染得斑斑点点,火舌一抿,焰光顿时上了身。水火无情,历来人人惊惧,混乱之中火光闪耀,早就将普通民众惊破了胆,再瞥见有人身上冒着火光的逃窜,顿时惊炸了一整条河堤长街。
混乱的人群如同水波涟漪,以天风楼窗外酒坛碎裂处为圆点,一波混乱的圆环顿时向着四周辐射荡开,而天风楼三楼雅间之内,原本埋伏在隔壁的飞羽卫破门而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那鱼儿跃出窗外的一抹袍角,在窗外一闪而逝。
“头儿!鱼惊了!”
飞羽卫这句话出口的同时,段铭承已经一掌推开书斋二楼的窗子跃了出去——
“追!通知艮组,关城门!”
纵然段铭承和飞羽卫们动作不慢,但此刻节市长街之上已经混乱不堪,明灭不定的火光有烈酒助燃,先是惊乱了人群,而后不过几息之间就引燃了附近摊贩和店铺门口的易燃之物,火舌如同一头怪兽,兴奋的挥舞着触手,向着更多的燃料扑了过去。
很快,摊贩木质的桌椅和推车、以及商铺的木质门扉招牌等物也加入了这一场火焰的狂欢。
吓破了胆子只顾逃命的普通百姓将飞羽卫们原本布置好的暗桩瞬间冲了个七零八落,每一个人都在惊呼尖叫着向外拥挤,即便是飞羽卫中人人都是好身手,在这样的局势面前也几乎是寸步难行,原本伪装成卖河灯商贩的飞羽卫眼睁睁看着那土蓝长袍的‘鱼’就在与他相隔不过数人的情况下从容挤入了人群之中,而他却被逆向扑来的人流挡了一瞬,好容易脱身,眼前就已经没了目标。
几乎就是与此同时,夜空之中一道焰火流星一般划破天际,那是飞羽卫紧急时刻动用的传讯焰火,在暗夜之中爆开一朵醒目的流火。
讯号成功放出,整座淮安城四座城门即将关闭,然而段铭承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飞羽卫刚刚给他承上的,是地上一件土蓝色的棉布长袍,被人群踩得险些认不出本来的颜色。
“鱼换装了!”段铭承心中边想边语速极快的说道:“高七尺三寸左右,身形偏瘦,如今极可能是短打短褐,巽组照此寻人,留意向城门方向而去的——后背靠近右肩处有血迹之人!”
手中那件布袍,一片踩踏的狼藉污渍之中,依稀可见后背破了不大的一处,沾了深色的液体。
坎组的黎阳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鱼跳窗的时候我给了他一镖,可人太多了,没看清是不是打中了。”
他们几人口中讨论,脚步也没停,沿着之前‘鱼’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
很快,便有一道尖锐的哨音在暗夜之中响起,段铭承身形急速一个转折,向着哨音发出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边!”
街市上混乱突起的时候,纪清歌原本正想回到天风楼,还没等她走到近处,前面已经是陡然一片喧哗惊恐之声,随即就是迎面而来的拥挤人潮。
纵然纪清歌跟着沐青霖学过身法技巧,这样的情景之下她也不可能凭着一己之力逆人流而上,倒是幸亏她反应快,人群推挤之中游鱼一般滑到了一家铺面门口的台阶一侧,多少挡了几分,刚立稳身子,眼角余光却在人群之中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纪清歌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就追了上去。
——那壮汉的身形异常熟悉,不正是片刻之前才挨过她一顿痛揍的那个地痞么?
而在他双臂之间牢牢抱着的,竟是小小的纪文桐!
本应抱着纪文桐的养娘家丁和随从此刻在混乱人群之中竟是不知去向,而纪文桐叫那壮汉抱在怀里,既不哭,也不叫,一颗小脑瓜就蔫哒哒的搁在壮汉肩头,双眼紧闭,随着他的跑动步伐一晃一晃的,纪清歌心头一突——这是打晕了?还是迷晕了?
果然……自己适才下手还是太轻了!
纪清歌虽然有着沐青霖传授的武艺在身,但说实话她真正对敌经验却是极少,灵犀观中祥和平静,最多不过是同门之间彼此切磋,她前世虽然有过在酒楼中的帮厨经历,却也没对上过敌人,今日遇到驴老七他们几个,其实算是她第一次同陌生人动手了,她原本以为揭穿了他们的把戏,又给了一顿教训,那几个地痞能心存畏惧,却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竟还能心怀不忿再度出手!
而目标,竟是小小年纪的纪文桐!
纪文桐再是刁蛮无礼,他也只是一个小小孩童,纪清歌做不到眼看着他落入歹人之手而无动于衷,心中怒意升腾的同时也来不及再回天风楼叫人,只盯准了驴老七的背影,在人群裹夹之中追了过去。
此刻沣水河两岸的长街上,天风楼所在的这一侧已经混乱不堪,河对岸的人眼睁睁看着这边火焰蒸腾人群呼号,也渐渐乱了起来,胆小的想要归家,胆大的纵然想要救援,却被河水阻隔,想过河,要么寻船摆渡,要么就得走沣水河上游半里处的青石桥过河,今日节市,几乎家家户户都出来游玩,一条长河分隔了左右,混乱的余波逐渐从一侧开始向着对岸传播。
“佑安哥哥!”纪文雪此刻身边也有不少人在推挤,吓得她死死抓住宁佑安的手臂。
“文雪妹妹莫怕,有我。”到了这个时候宁佑安也顾不得其他,何况两人已经定亲,当下只将纪文雪拉进怀中牢牢护着,同自己两个随从一起,奋力在混乱人群中一起向着背离火光的方向挤去。
纪清歌此时心头又是恼怒又是焦急,但这样的局势也超出了她的预料,汹涌的人潮不是凡人凭一己之力可以相抗的,就算是她,也只能在被人群拥挤推搡的过程中艰难的移动着自己的位置。
耳畔不时有人被推挤倒地的惊慌呼救之声,往往没过几息就再不听闻,不是没有人想要对倒地之人伸出援手,只是所有人都有心无力,保证自己不被挤倒已经用尽了普通人的力气。
一片混乱呼号声中,驴老七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奋力从人群之中拐入了一条小巷,一同涌入的还有不少惊慌失措的民众,这样的情形下,谁都没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