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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天鹅肉-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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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萱也没力气争,让他笑,好在已经是早晨,陪了一整个派对,大若已经很放心她的安全,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正有个男人在她床边敞着衬衣扣袖扣,在把她彻底嚼碎了之后。
  挂了电话,季萱永远也忘不了眼前那张男人的脸,笑容都快溢出大床了,本来已经穿了衣服了又趴下来,一副完全不怀好意的样子,“起不来啦?那就好好睡,我就跟他们说你和大若走了,啊?”
  这是怎么个逻辑??季萱立刻想说:不!我马上起来!
  可是有那个志气,没那个力气。眼看着他得意地在她面前穿戴整齐,临走又俯身吻了她一下,不是一下,是一次。长长的,在她口中纠缠好久,很温柔,可她不能呼吸,直到那余波未平的身体又发热,他才轻轻离开。当时她喘喘的,不知是不是看错,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了,大手抚摸着她的发,看着,好半天,都把她摸得睡着了。
  他从甲板上出去,很快就传来跳海的声音。
  她愣了一下。其实不该意外,天亮了,他不可能再顺着绳子下去,太容易被人看到,唯一的出路就是下到救生艇上,然后跳进海里。
  有那么一丝念头是怕他出事的,毕竟从救生艇上跳下去也很高,至少十米跳台,而那个家伙淋个雨都烦躁,这又是皮鞋、又是西裤,他还活着么?有人接应他上船么?可惜,念头闪了一下她就昏睡过去。
  梦里,模模糊糊都是他翻过栏杆用力把她撞进角落里的样子,挣脱不开,一身的酒气……
  怎么都睡不踏实,终于还是挣扎着起来,看看时间,正是早餐时候,洗漱一下可以赶上下船。谁知等她扑通跪了两次终于到了浴室,才知道,她走不了了。
  一身的痕迹,深深浅浅,带来的衣服是V领根本不能穿,就算不合时宜地重新穿上昨晚的礼服,中式盘扣领子依然不能全遮住。
  看着镜子,季萱愣了半天。
  没见过自己这个样子,以前以为做/爱最主要的感觉是爱,过后会觉得温馨会依赖,从不曾贪床。谁知,跟他,从一开始就想死,没有感情,没有思考,专注肉/体的感官竟然变得异常敏感,刺激,时而有,时而没有,像急速过山车,把她从低谷捞起来抛向云端。她承认,自己会沉迷那纯粹的感觉,身体到了一种根本无法控制的地步。
  好在,她不用掩饰、矜持,因为他,是张星野,一个不需要她在乎的男人。
  其实,他咬她,那痛总是恰到好处,疼,又撩得神经酥/麻。昨晚最疯的时候也没觉得不能忍受,甚至,禁不住手指会插//进他发中轻轻摁着他的头让他咬。留下的痕迹深浅不一,形状却都相似,扁扁的,似乎都能看到她的肌肤在他齿间被抿成薄薄的一片。
  视觉会刺激幻想,而幻想可以强烈到欺骗大脑皮层再对身体发出指令,就像又经历一遍,她不由得发颤,轻轻咬了唇……
  季萱很讨厌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无论是谁。可是昨晚,她没有阻止,甚至放纵。一晚上和梁心伟跳舞,跳到麻木。音乐,颜色,酒精,陌生人的笑,在她脑子里混沌一片,差一点就失去控制。
  她是个怪胎,她自己知道。不会被别人的情绪感染,冷漠,无法融入,又或许她是低估了自己对那个“梁”字的忍耐,一直无法摆脱烦躁、不安。夜很冷,她却闷得发慌,所以想要他咬,咬破她,自虐式的释放。
  可是,她没想到等看到这满身的痕迹,感觉竟然完全跟烦闷和释放无关,脑子里都是他那无耻又贪婪的样子,忍不住竟想笑。
  忽然地,觉得好玩儿,因为又有了可以埋怨他、讨厌他的借口,悄悄地生出一种快//感。这种感觉很奇妙,甚至兴奋,看他推门进来,她恶狠狠的表情几乎不需要假装就立刻显露出来。当然了,无耻如他,怎么会在意?抱她,抱紧她,说“都走了”,撒谎就是这么坦然,然后再很虚伪地关心她。
  “放开我。”她仰起脖子。
  他的嘴巴轻轻地印在一个痕迹,又试着啄了一下。
  “放开啊。”她又说。
  他略略抬起头仔细端详着那痕迹,“不行。”
  这样子居然有点得意,季萱咬牙,早就知道他是不会怜香惜玉的,一皱眉,“放开!”
  他笑了,一弯腰就把她抱起来,她立刻挣,猫爪子似的,被他箍紧,“嘘……”转身就大步回房,扑通把她丢到大床上。
  看他起身就解衬衣,季萱简直要疯了,“你又要干嘛??”
  他迅速脱了衣裤,一把掀起薄薄的被子铺天盖地盖下来,女孩刚撑起手肘就被用力摁下,裹住。
  “张星野!”她声音真的好哑,咬牙切齿推他。
  “乖啊,睡觉!我一夜没合眼,被你折腾得着劳心又劳力,都快困死了!”
  “那你干嘛脱光!”
  “哈哈,”他笑,大男人被当场戳穿也不觉得臊,越发肆无忌惮地用身体贴紧她,“睡觉!”
  “放开,我要回去了!”
  “叫!”大手搂了她的小脑袋紧紧扣在颈窝,他恶狠狠地,“往哪儿去?船已经离港了!”
  嗯?季萱愣了一下,离港了?不是刚到岸么,怎么又走了??
  “茫茫大海,叫吧!”
  茫茫大海……被他扣着,只有两只眼睛露出来,270度的落地大窗都被遮了窗帘,依稀透进光亮。外面的阳光似乎很好,还算是早晨,那海是什么颜色的?记得一天的太阳高度不同,海的颜色都不一样,而且,凌海有内湖,有山,还能看得到吗?还是只有望不到边的天和水?
  她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看到过海,昨夜的灯光太亮,夜太深,只有漆黑的颜色,现在,他说“都走了”,就只有她了,那可以清清静静地看,看各种颜色……
  小丫头趴在肩头,好安静。怕她是生气了,张星野扭头亲了亲,慢慢放开手,“萱?”
  她软软的,被他放开些也没挣。他低头,她的眼睛这么近,完全不像刚才对他的嫌弃,好像还有点发怔,张星野笑了,什么也没再说,把她裹进怀里,一手小心地拉上被子给她盖好,她可以顺畅地呼吸,他便露了肩膀。
  两个身体,纠缠了一夜,每一处都反复磨擦过,此刻抱着,好贴合。
  春天,温度刚刚好,可以抱着睡。他一身好清爽,男人干净的肌肤,一如既往,很好闻。可她,只是洗漱过,还没有洗澡,身上是一夜干了的汗,他都不嫌,亲亲地窝着。她倒有点做坏的感觉,故意蹭他让他嫌弃,可他闭了眼睛,都不理。她一个人无聊,很快,就睡着了。
  船在海上,微波荡漾,摇篮一样……
  ……
  回笼觉从来都是最香的,一觉沉下去,两个人已经捂出了汗,姿势变了,也翻过身,依然缠在一起,像制陶转轮上旋转、黏湿的陶土。
  季萱醒了,身体还沉在熟睡中,好舒服。没有睁眼,窝在男人的臂弯里嗅着他的味道,还有两个人熏热的身体。他还在睡,能听得出他的鼻息,轻轻的鼾声。他其实觉特别轻,她稍稍一动他就会醒,有时她只是睡梦中叹口气,他也会醒。醒了,不动,气息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哪怕就在她耳边。
  懒懒地眯开一条缝,恍惚着男人的脸。他现在是睡着的,很安静,眉峰,鼻梁,嘴巴,无可挑剔的皮肤。
  这男人,帅么?好像缺了些刚劲的粗糙;漂亮么?棱角又好像过于正统,恰恰缺了点什么。而且,总是戴着眼镜,乍一看,像财经杂志上那种西装革履、360度不变、美学角度毫无特点的男人。如果,他们相识是在正式的社交场合,或者,先生的画室里,张总,也许不会给她留下任何印象。
  可是,第一次见,他就脱光了,完完全全地呈现在她面前。
  手臂撑起,男人完美的腰线和肩膀,压在她身上,在她眼睛里。突然的负距离,他的味道,他的力量,强硬地进入她的身体,陌生在那一瞬间就被击碎,随之而来就是将她完全淹没的占有,他没有给她留一丁点独自的空间。
  虽然那个时候,她最怕的就是……空间。
  那天,他没有戴眼镜。
  看他闭着的眼睛,浓密的睫毛长得吓人,季萱不觉就嘴角一弯。这家伙视力很好,可是哪怕就是兄弟的生日会,他也戴着眼镜,因为,张总,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睫毛很长,眸底很深,很水灵,哪怕就是没什么表情,也显得深情款款。大男人长了这么双眼睛,如何厮杀商界?祸乱军心还差不多。
  所以,做的时候,她不喜欢他看她,她会透不过气,直到现在,也没办法习惯……
  这个男人,不是个好男人,至少深山大雨那一夜,他不是;后来再见,他也不是;前前后后,都不是。而且,流氓,出尔反尔,无耻还霸道。总之,就是坏人。
  可是,他生气,甚至无耻的样子有时会莫名让她亢奋。这是个秘密,他不能知道。
  昨夜,她知道他一直在看着她,虽然张总表现得很好客,很热情,可是她能感觉到他像被人抢了玩具的孩子,非常想气急败坏可还得装样子,看他一杯一杯喝下去,她才能一直有力气跳下去……
  这么在心里痛快着,季萱悄悄笑了,轻轻默念:张,星,野……
  自从救了她的命,他没有碰过她,他不知道在长时间的心肺复苏后,她的胸口留下一大块乌青,是他的手掌印,很深,好久都没散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夜里睡不着,总要摸着胸口,摸着那块印记才能睡安稳。
  张星野,他就像凌海这座大都市,拥有一切,就是一切,虽然,那里没有什么属于她的东西,却不妨碍她偶尔享受,偶尔惦记,留下痕迹……
  轻轻地仰起脸,用鼻尖蹭蹭他。熟睡中的男人跟着就收紧手臂,大手顺着就往下摸。
  季萱笑了,就是这样!每次明明是睡着的,下意识都能立刻耍流氓。抓住那只大手搂着腰间,用力掐了掐,他也不睁眼。
  第一次,他没有紧张她干嘛去,看来真的是“茫茫大海”无路可去。打开他的手臂,季萱起身。
  爬到大床边,却不能马上下地。腿是真的软,关节酥了一样,根本就不能着力。幸好有早晨摔了两次的经验,她在床边试了试才站起身。
  浴室里洗了热水澡,一身清爽,裹着浴巾出来,大床上的男人翻了个身,季萱瞥了一眼,走去衣橱。
  不知他多久来住一次,偌大的进入式衣橱却是满满的,虽然都是男人很乏味的颜色和款式,可质地都很舒服,挑了一件,穿上。
  ……
  正午的阳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船开得很慢,由远及近,海水呈现出不同的蓝色,像云朵遮拦下的草原,浓淡不均,无数颗宝石一样,闪着光延伸到天空尽头。
  天气太好了,一抹云丝,薄薄的,透着后面湛蓝的天。风带了海的腥味,深深吸入,那么清凉;白色的海鸟远远飞来,她立刻踮起脚尖打了个口哨,两只飞过来,绕着船舷,最后落在桅杆上,好漂亮。
  船并没有离开海岸线很远,可以看见凌海远郊的山,很清晰。季萱辨别着方向,忽然怔了一下,那应该就是湖区,那山就是著名的湖心岛……
  那里有梁家的别墅,有人住在里面,迟迟不肯回来,可能,已经忘了山这边的一切……
  心,忽然刺了一下,季萱一步上了栏杆,闭上了眼睛,让风吹,吹掉脑子里那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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