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肉-第5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了,来,抬起头,让我看看。”
今天她为了干活方便带了个发带式的隐性发卡,头发束后,露出漂亮的额头。可是一整天了,发丝多多少少落下,似刻意非刻意的凌乱,一朵蓝色的小花嵌在发卡一侧,衬得小脸那么纯净,几乎都要忘了她小混蛋的本色。想起她光着脚丫站在竹楼上,一条旧裙,内衣都不穿,那个时候其实就是最真实的她,美得不可方物,现在这幅画,当时,就在他心里了……
“怎么样?”她问。
他笑了,“小村姑!”
“真的么?”小声儿还挺乐,翻下遮阳板看镜子左右照着。
“季萱。”
“嗯?”她扭头,咔嚓,他的手机按下了拍摄。
夕阳里,两人静了几秒,他递过来给她看,“我能留着么?”
“手有点抖了。”
“嗯。”
他收回来,若无其事看一眼,把手机放了。启动车,手还是有点抖,可能是因为心跳,毕竟,这是他生平照得最好的一张照片……
车开起来,绕着学校花坛往外去,“抱着沉吧?放后座去?”
她抱着,还在里里外外研究,听他说沉又去翻看下面,“这是带着根的吧?”
“嗯,回去阳台上有花坛,我已经把花土都放好了,你栽进去就好。”
“嗯嗯。”难怪有泥土的味道,这么新鲜!以后早晨起床,打开阳台门就像在山里,扑面清香,溪水的味道,想着就开心,又凑近,去闻。
大手伸过来,拨她的头发,她不满,冲他挑眉,“又干嘛啊?”
“看不到你脸了。”
开车,看什么。她坐起来,坐直,抱着花束,瞥一眼,看到方向盘上他的手,犹豫了一下,“那是我掐的么?”
“不是。”
“哦。”
刚要松口气,车转弯,听他又说,“小狗咬的。”
季萱噘了下嘴巴,想回什么来着,可是看他专心开车,咽回去。
出了校门,上了高架,下班高峰已过,车速开起来。没有开窗,可是口鼻中满是清香,来之前,他一定刚刚浇过,泥土湿润的味道,像雨水的腥气,嗅觉打开了记忆,转回半年前,千里之外……
第一次见,大雨滂沱,天像漏了一样,她完全湿透了,早已感觉不到雨水,只是打在身上,麻木的痛。不知道他是怎样出现在那条路上,那是上山的路,上去,就没有路,只有溪水的源头,一个十几米的小瀑布,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潭洞,她已经在那上面待了一天一夜……
车停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没有温度,也没有感觉,听不到,辨别不出他说什么,她几乎是被他拖进车里的。那一瞬间,记忆突然这么清晰:崭新的车,真皮内室的味道,一个在深山里穿着西装革履、皱着眉头的男人。
为了拖她,他淋了雨,头发略有些乱,抹了一把,把西服脱了,白衬衣卷了袖子,车里开着冷气,他还热,可她的人冷,身上的水滴滴答答,阴冷潮湿带入整个车厢,一尺的距离,他是她生命里唯一的热量……
现在,又是一尺的距离。
扭头看,姿势,角度,没有变,只是他现在没有皱眉,唇角边还带着笑。他因为竹楼跟她道歉,说要补起他们的过往。以为是玫瑰,补去另一条的起点上,要怎么走?可没想到,他补的是竹楼的起点,那个时候没有做的事……
为什么要嫌弃竹楼?那是唯一一处在她最不能回顾的时间里,完全清晰,所有的感觉都有记忆的地方……
……
美院到他的公寓开了半个小时,进了小区,夕阳已经落尽,晚霞褪去,起了一点风。
花束太大,季萱没法动,他转过来开门把花接出去,她才下来,又接过,抱着花上了台阶。按了密码锁,打开楼门,她拉着门把手等了一会儿身后既没有车启动的声音也没有脚步,回头,见他居然靠在车边,看着她。
季萱纳闷,“你不去泊车么?”
“看你上去,我就走了。”
季萱闻言一怔,“你不上来么?”
“不了。”
好简短,男人的话,若不是嘴角的笑容,几乎就是冷冰冰的。季萱抿了下唇,“我还没有吃晚饭呢。”
“上去自己喝牛奶。”
嗯?她挑了眉,这安排仿佛是假的,再看他,抱着肩靠在车边,一副气定神闲、不为所动的样子,她又说,“那你帮我把这个拿上去。”
“两步外就是电梯。”
这个回答,她没再挑眉,也没有意外,放开把手,转回身,楼门在身后轻轻一碰,锁上了。
夕阳已尽,只有余辉,暮昏里,她抱着花站在台阶上,他在台阶下,彼此看着。两个人脸上都有笑容,眼睛里全是对方,像一对棋手。
对峙,很短的十几秒,她先动,弯腰,放下花束,起身,下一阶,再下一阶。
他保持着潇洒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站在他面前,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他笑笑,“你怎么不上去啊?”
“告别。”
轻声吐字,他还没反应,她已经踮起脚尖,手臂勾了他的脖子。
一瞬间,脑子里突然出现她搂着钱方若的画面,那只是很随意的一下,可此刻,她却没有松开,小脸这么近,她清甜的气息已经在他口边。
他轻轻咽了一口,“季……”
话音只有一半,气都没出来,她的唇瓣已经贴了上来,正正的印在他唇上,世界顷刻安静。
她从来没有主动过,从来没有,他几乎立刻就血压升高。被她搂着,心甘情愿弯了腰,抱着的手臂根本无法再笃定,好想咬她,好像一口将她吞掉,可是,理智在沦陷的最后一刻又挣扎起来,这是个小魔鬼,绝对不能相信她!此刻吃下,他就会又回到一个月前,随时都会被她赶走,悔不当初!
可是,这糖衣炮弹,太特么甜了!只是唇瓣相贴,呼吸着彼此,温柔入骨,他轻轻闭了眼睛……
他还不肯张嘴,她不得不贴着轻轻摩挲,张开嘴巴,小舌探出,点在他唇上。那湿湿香滑的感觉,只是一触,他全身的神经就绷了起来,敏感得吓人。
小舌从来没有这么不老实过,像条小鱼,在他唇上反反复复……
那舔舐,男人不能想,脑子里的画面几乎要疯了,他实在忍不住,一把抱了她的腰,勒在他身上。
她离了地,春天,衣衫薄,贴着他,感觉到那根本掩饰不住的张扬。她笑了,捧了他的脸,吻他,居然轻轻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像给他下了蛊,再也受不了,一回身把她扣在车上,狠狠压了,喘着粗气在她口边咬牙,“嗯!”
余辉落尽,昏暗里,两个人就这么贴在车上。
“上来。”
在他耳边她轻轻吐字,这两个字太诱惑了,她说出来,他的意志就软成了水,咽了一口,“以后,啊?”
“还等么?我很快,就走了……”
这一句,一下就清醒。
抱着她起身,他抬手给她整整发间那朵小花,然后,两只大手握了她的腰肢托起来,一转身,把她放在了台阶上,“去吧。”
男人彬彬有礼,绝无回旋。
她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恢复如常:“张星野,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上来吗?”
“不。”
“好。”
她转身走了,怦一声楼门关上。
看着声控灯都熄灭,张星野舔了舔唇,小混蛋,敢这么勾人,你等着!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滴gakki大可爱520,雷雷收到!
谢谢亲爱滴糯米猪猪,雷雷收到!
第56章
梁老爷子居然拒绝了儿子第一次开口的请求; 别说心伟,连张星野都没有料到,不过;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他可不想萱现在就出名。
私心重; 重到根本就不想让什么人认识她; 有时候; 恨不得还在竹楼,或者那阴暗的老弄堂里,总之; 只有他能找得到她的地方。
大男子主义?强权控制?张星野很想假装自己是; 假装有这么霸气,霸道着她的所有权,可惜; 做梦他都不敢这么梦。
萱是季怀天的女儿,而季老的父辈、祖父、外祖都是那久远的年代里称得起名号的文人; 真正的书香门第; 到了季老,更是名满九州。那小丫头; 莫说这名门血脉,单是老父画作的惊人价值; 还有那套古色古香的四合小院儿,就足够撑起她的名字在京城上流社交圈里左右逢源。
可是; 她的小性子; 比橡胶大王的千金要骄,比市井小户的女儿要皮,小骨头硬; 小脸冷,她的任性,全部自己买单,哪怕做慈善贡献爱心,也有她调皮的独特方式,就算掀起热血沸腾,她依然可以冷清清我行我素。
总要千帆过尽才能看淡所有,可她,一叶小舟,也敢随心随性,即便为生活低到尘埃里,拎着锤子叮叮咣咣地防耗子,也可以高贵像个公主,让人不能亲近。
她完完全全的就是她自己,就连那个“季”字,也能写出自己的味道来。
这样的年纪,究竟怎样做到?也许,是在骨头里。
艺术家的后代,毕竟不同于富豪商家,家族企业可以继承,可以靠团队延续,而艺术,却靠不得。门里出身确有遗传,更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就像很多星二代,从小就接触到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资源,一步到位。可到最后真正成名成家、占有一席之地的却少之又少。缺少的正是灵气和天赋。
天赋,他没有资格评价,可灵气,她与生俱来。
所以,知道她是季老之女,张星野确实意外,却没有像心伟那样惊喜、夸耀,因为,这些来历和渊源对他怀里这个小混蛋没有丝毫的加分,就好像认识一个随时可以金钥匙变身的小仙子,忽然有人欣喜地告诉你她还会烤面包一样,这样的加持,根本无所谓。
喜欢她,太喜欢了。
从跟着她进老弄堂,任凭她半夜撵出来,张星野就知道,不一样了。包括最初,Tony口中那无可辩驳的一夜情,也早就变了味道。她的身体,并不性感,话也少,连笑都很少笑一下,即便他是人在野外动了野人的欲/望,也不会一吃三天。那种无法解释的痴迷,完全沦陷……
哪怕就是全为肉//体,对于他张星野也足够了。这一点,他不需要任何人来同意他,包括Tony。
只是,那样的开始,他心里的悔只有他自己知道。错得太多,必须从头来,可他没有蠢到觉得可以把她当普通的小女生来追求,可从没有距离,有怎么看得出该退到哪里去?他现在,一点把握都没有,甚至不知道在她的小心眼里,他究竟是个什么存在?
他的私心,就是想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位后,再由她为所欲为。
但是,私心再重,他也知道她成名是无法避免的,那帮助她、成就她的那个人就应该是他。不管是画展、工作室,他都能给她,从今往后,她的生命里所有重要、不重要的经历,他必须是第一当事人,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蠢事来嫉妒。
更何况,对于她的画,他有不同于心伟和Tony的看法。
他们都说,她才华出众,一眼可识。那些画,他也许真的不懂欣赏,但是,他的小混蛋,别人怎么会比他更知道?画小漫画的时候,完全就是随手一笔,窝在床上,在他怀里,随时可以被他打断停下来。没有看出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