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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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崇煜揉了揉大黑的头,最后拍它结实的屁股说:“玩儿去,我要看书了。”
大黑奔去院子里,玩储崇煜从前练武留下来的旧木桩。
院子里原本只有一个伺候的小厮,如今因储崇煜中了第一名,添至了四人。
不仅如此,世子夫人还叫人日日送滋补的汤水过来。
正好到了时候,下人又将汤水送了过来。
储崇煜叫人搁在饭桌上,一时没去动。
送汤的下人拿着案盘,没回厨房,反倒是去了世子夫人处。
世子夫人躺在贵妃椅上,眉头时蹙时松,问道:“他可喝了汤?”
丫鬟回答说:“二少爷在写字,还没来得及喝。”
世子夫人挥挥手,让丫鬟都退下,只留了心腹妈妈。
近日,世子夫人真是又高兴又愁。
她高兴储归煜过了县试,府试眼看也不在话下,她愁储崇煜竟然考了县试第一!
第一名根本不是凭运气就能被选中的,还有他那篇“仁政”的文章,备受夸赞。
说明储崇煜一直在装!
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像湿暗丛林的藤蔓一样疯狂生长!
世子夫人叹了口气。
一旁的妈妈说:“夫人可是在愁怎么去黄家提亲?”
世子夫人道:“这个我倒不愁,他要真考得上了,我替他开这个口,倒也无妨。就算黄家不答应,那也没我什么干系。”
妈妈便问道:“那您愁什么?”
世子夫人双眼望远了,如鲠在喉……要真是她自己的孩子,或者是仁义孝顺的一个养子,她当然盼望他步步高升,将来替储家光耀门楣。
可储崇煜不同,他若有一天飞黄腾达了,只会是储家的巨大隐患。
世子夫人正郁结于心,愁容不展,储归煜来了。
她忙不迭起身迎接:“我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储归煜喝了一盏茶解渴,说:“在后山住了七日,有些累了,下来拿书,顺便看看您。”
世子夫人端详着储归煜,心疼道:“怎么瘦了。”
储归煜笑一笑,读书怎么能不吃苦。
世子夫人想起一件要紧事,便问道:“归煜,府试你肯定能过,会试可有把握?”
储归煜颔首,信心十足:“母亲放心罢。”
世子夫人一喜,如果中了举人,身价又不同了,于亲事上能增光添彩不少,她便问:“归煜,之前你让我配合你对外宣称与金陵致仕尚书的孙女结了亲,好几个月过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你告诉娘,到底怎么回事?”
储归煜温和一笑,道:“等府试过了,儿子就告诉您,儿子真正想娶的人是谁。”
四月一过,黄家的事尘埃落定,尤贞儿也铁了心想嫁储崇煜,他就可以安心地娶黄妙云过门了。
世子夫人纵使好奇,可儿子不说,她也撬不开他的嘴巴,无奈说:“好吧,你先专心考试,等过了府试再说。”
储归煜略坐了一会子就走了,仍旧要回后山书房。
在他上山之前,派出去办事的人来回了话:“爷,信送出去了。”
储归煜点点头:“初七那日我人在山上,若有什么急事,不需顾忌,直接来找我。”
“小的明白。”
。
三月初七的早上,黄妙云就开始盼了。
木香仍旧使人盯着福寿堂的动静,张素华真的是一改常态,不再出门,而且今天还病了,请了大夫过来看诊。
黄妙云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张素华真病重,出不了门了?
时间太久,她也记不起来前世张素华到底病没病。
一直等到夜里,张素华才乔装打扮出了门,她穿着下等婆子的衣服,若不是木香眼尖,还真看不出来是她。
黄妙云也换了丫鬟的衣服,打算坐马车低调出门,却叫胡妈妈给发现了。
胡妈妈狐疑地打量着黄妙云,问道:“天都黑了,姑娘这是做什么?”
黄妙云来不及跟胡妈妈多解释,急着要追出门。
胡妈妈多派了两个粗使的婆子跟去,回头就去禀了姜心慈。
姜心慈哪里放心得下黄妙云夜里出门?当下带了人手,跟了过去。
黄妙云到底是慢了一步,她去的时候,张素华已经返程了。
小别院里,只剩下她每次去见的那个女人。
黄妙云躲在马车里偷偷观察着,忽然有人过来敲她马车,小声道:“可是黄家小娘子?我家主子派我过来送小娘子一件礼物。”
黄妙云吓了一跳,挑开帘子看,只见对方一身练家子的打扮,强壮的身体罩在一身黑衣里,有些唬人,她警惕道:“你家主子是谁?要送我什么?”
那人低头答说:“小娘子稍等片刻就是。”
音落,人就走了。
木香下车去看,只见黑衣壮汉领了几个人闯进小别院,看样子是要抓人。
黄妙云也想过直接抓人,可无凭无据,她甚至都不知道张素华在外到底做了什么,抓了人只会打草惊蛇。
没过一刻的功夫,黑衣壮汉提溜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过来,扔在黄妙云的马车前,说:“小娘子,看一看。”
黄妙云透过车窗去看,那女人低着头挣扎着。
黑衣壮汉把“女人”的头发一扯,假发整个掉了,脑袋上光秃秃的还有几个戒疤!
木香大吃一惊:“是男人!还是个和尚!”
黄妙云定睛一看,模样清秀的一个小和尚,胸前不知道顶着什么东西,鼓了两团,要不是被脱掉了假发,还真不知道是个男人!
“…………”
张素华真的十分谨慎,也很……别出心裁。
就在此时,姜心慈来了。
第72章
“妙云!”
姜心慈夜里出门; 没想到撞到这么大的一件事。
黄妙云听见姜心慈,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瞪大眼睛; 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姜心慈被胡妈妈扶着下马车; 眉头拧得深深的; 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家家,一个人晚上出来处理这么乌七八糟的事; 若是遇到什么危险; 亦或者损了名誉,可怎么好。
黄妙云下车; 走到姜心慈身边耳语两句; 两人便一道上了马车; 说悄悄话。
姜心慈听罢事情始末; 脸色变幻如狂风卷云; 最终还是更忧心黄妙云的处境,有些责怪道:“你怎么不跟娘说,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话还没说完; 她忽然开始自责; 如果不是她病了; 这些事该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操心。
黄妙云连忙握着姜心慈的手; 说:“娘,先把人处理了; 这附近都是民居; 怕惊动了人。”
姜心慈没病之前出身书香门第,后来嫁人也掌过家,不是文文弱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当下利落地吩咐人将和尚抓进院子审问。
黑衣壮汉倒是长眼,老老实实守在院子里,护着她们。
姜心慈坐在厅里的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清秀和尚,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问道:“你和张素华,是什么关系?”
和尚拿眼扫了姜心慈和黄妙云,姜心慈示意胡妈妈上前,胡妈妈上去就是一耳刮子,斥道:“容得你胡看我们家主子!”
和尚吃硬不吃软的家伙,当时有些怕了,低了头没什么底气的说:“你们这是动私刑!”
姜心慈往屋子里一扫,让胡妈妈去内室转转,胡妈妈刚进去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只斗彩的茶碗。
姜心慈指了指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的斗彩茶碗,说:“我道我家怎么丢了东西,原来贼在这儿!胡妈妈,去报官,叫五城兵马司的来拿人,直接下狱!”
和尚怕了,连忙说:“夫人饶命!这碗是她拿来的,不是我偷的!”
姜心慈眉毛一蹙:“她?哪个她?”
和尚却说:“……媚儿,是媚儿拿来的。这房子也是她的,我不过同住,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心慈自然不信,不过和尚倒是很知道轻重,多余的再也不肯说了,纵使姜心慈吓唬他,他也一口咬死:“男未婚女未嫁,夫人做什么拿我!”
胡妈妈啐他一口,骂道:“阿弥陀佛,你这个脏东西!将来是要下地狱的!”
出家人也好意思说“男未婚”三个字。真真是辱没佛祖。
可和尚倒是没说错,他们拿他,没有名头。
姜心慈当机立断,叫人把和尚送回寺庙看管,等明日天亮了,就让黄怀阳找庙里的住持把人关起来。
他们没资格,住持总有资格管自己家的和尚吧!
黄妙云心里还有一问,躲在胡妈妈身后问道:“和尚,媚儿最近为什么不来找你了?”
和尚眼神闪闪躲躲,没应答,反问一句:“她说是病了,难道不是?”
黄妙云就知道有鬼,眼见问不出来,就让黑衣壮汉把人给五花大绑送回寺庙。
姜心慈出院子里去问黑衣壮汉身份,对方不说,只道:“有一日家主会找你们的。”
黄妙云看着他们绑着和尚走了,也满腹疑惑,她丝毫猜不到他们的家主是谁。
姜心慈揽着黄妙云说:“回家吧。”
这次母女同乘一辆马车,黄妙云跟姜心慈讨论:“母亲,您说表姑母……”
姜心慈捏紧了帕子,心里将张素华唾弃了一万遍,都一把年纪了……光明正大地嫁人不肯,在外面包个和尚,还给自己取名叫“媚儿”。
左右这些事都叫黄妙云给撞见了,姜心慈也没得再去装瞎装傻,便说:“多半是怀孕了。”
黄妙云也是这样想的。
母女两个到了家,姜心慈嘱咐黄妙云:“剩下的事,你就不要沾手了。”
黄妙云抬眼问:“您……要亲自去找父亲吗?”
毕竟去庙里施压,肯定得黄怀阳出面。
姜心慈颔首道:“是。”
黄妙云心里忐忑却不敢说,点点头,回团月居去休息了。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之后,黄妙云直接去了箬兰院,这件事她一手跟下来的,怎么会不操心。
姜心慈见了黄妙云倒也不意外,开口便交代说:“已经让你父亲去了。大夫给张素华开的药,不敢放大厨房熬制,在福寿堂的小厨房熬着,她总要处理药渣,有药渣就有证据。”
黄妙云坐在姜心慈身边说:“母亲,这件事有证据还不行,不管怎么说她是老夫人唯一的血脉亲人,一旦将她和咱们一家放在对立的地位上,老夫人终究要偏袒一些。”
这些姜心慈也知道,也没别人。
黄妙云趁机说:“张家老太太和木香的老子娘走得很近……”
姜心慈眼睛一亮,随即又很无奈,黄妙云心思竟缜密到如此地步,她这个当娘的,仿佛错过了很多很多事。
姜心慈就说:“好,等拿到药渣了,你让木香回家一趟。”
胡妈妈可巧就进来了,步子如风,一挑开帘子就说:“夫人,药渣找到了,是安胎药。”
黄妙云大吃一惊,张素华这个年纪了,难道还打算把孩子生下来不成!
如果她要生下孩子,老夫人怎么会容她,黄家又怎么可能再让她住下去?
倏忽间,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前世姜心慈死后,张素华急着要摆脱黄家……她既决定保胎,肚子肯定瞒不住。
所以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害了整个黄家,卷走了黄家的钱财,去和男人逍遥快活去了!
印章的事,极有可能并不是发源于黄怀阳,而是出自张素华之手,装印章的木盒子才会在前一世出现在尤贞儿的手里。
黄妙云死死地抓着姜心慈的手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