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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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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员,后来家里添了孩子,才渐渐好些,如今又加了这许多,也不知道黄家后宅究竟有多少事要让她们去做!
  添人做事是小事,人多了,府里就变味儿了,好像老汤平白加水,不再是原来味道,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而且这些事,老夫人通通不知情!
  老夫人忍不住拿鼻子哼了一串气息出来,她按下册子,不再看了,只是脸色仍旧没变。
  黄妙云微微笑着,欠身道:“老夫人过目了,若没有问题,孙女便回去了。”
  老夫人气极了,脑子里早忘了张素华起先告状的话,压着脾气,尽量温和地同黄妙云说:“回去吧,你初初接手,别太累着自己,日后你学的日子还长着。这些东西暂时留我这里,晚些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黄妙云笑着应是,行了礼便走了。
  门儿一关上,老夫人便发了一通脾气,砸了一套茶具,一个茶壶四个杯子,一个接一个地砸下去,一点儿余地不留,一地的碎渣,好像地震过似的。
  张素华和尤贞儿大气不出,对视一眼,纷纷低头,做小伏低。
  老夫人沉默良久,才敛了脾气,缓缓开口道:“你们做这些事,是在打我的脸!”她把账册扔去张素华身上,打得张素华胸口一痛。
  张素华打开账本,黄妙云在姜心慈的协助下,整理的井井有条,她的每一个心机,都被陈列出来,她一页页地翻看着账本,脸上越发火辣。
  老夫人攥拳捶了一下桌子,咬牙问道:“你每年孝敬我的东西,可能比得上你贪墨的三分之一?!”
  张素华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尤贞儿也连忙跟着跪下,母女二人也不辩驳,只是默默流泪。
  老夫人往后一靠,靠空了,才发觉背后什么都没有,凉凉的,空空的,就好像她这一生,到头来什么依靠都没有。
  她坐直了身子,捏了捏眉心,说:“……银子我且先不说,你往黄家添那么多人,有什么用?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张素华当然不能说,她是为了安插自己的人手,只是现在装成为了老夫人的孝顺模样,老夫人未必信,便依旧是缄默不言,黯然伤神。
  老夫人乏得很,她挥挥手,道:“罢了,日后就在我这里老实些,我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毕竟你们也没花一分银子,拿着主子的做派,终究是要人说闲话的。我费劲心力才在他面前保住你们,你们也给我省省心吧!贞儿你暂时也不要出门了,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样子!”
  张素华拉着尤贞儿低头出了门,老夫人的眸光变得冷了起来,她一直是信任她们的,如今却觉得,大抵除了死去的嫡子,这世上值得信任的人,怕是没有了。
  福寿堂又和往常一样宁静,只有院子里树叶沙沙作响。
  张素华和尤贞儿母女二人关上门说话,两人也不哭了,互相擦了眼泪,眼神忽然坚定起来。张素华抓紧了尤贞儿的手,表情有些悲痛地道:“……我早知道老夫人不可能一直护着咱们俩。”
  尤贞儿也很心慌,她脸上泪痕未干,焦急道:“娘,咱们银子还剩下多少?”
  张素华安抚尤贞儿说:“这你放心,我早有准备,日后便是离府,你我也能好好过日子,只是我担心你的婚事,等你嫁出去,我再离开黄家!”
  尤贞儿欲问其他,张素华却是不说了,只叫她安心,说自己留有后手。
  张素华又劝说:“今日你怕是出不得门了,安心在家里抄一抄佛经,晚些拿去哄老夫人开心罢!”
  尤贞儿二话不说,立刻就去叫丫鬟研墨,抄写老夫人喜爱的佛经。
  没多久,尤贞儿就在窗户边看到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将账本送还回箬兰院。
  箬兰院里,黄妙云正和亲人一起打理庶务,言哥儿不大听得懂,在一旁勤于吃东西,倒是黄敬文,许是因为要成家的缘故,也认真听了一些,还在旁边仔细思考,憋了不少意见想说,奈何黄妙云考虑周全,一桩桩,一件件,下人一呈报,她立刻有了主意,黄敬文喉咙里的话,提了好几口气,愣是一句都没说出来。
  姜心慈打发胡妈妈到隔壁议事厅去瞧的时候,胡妈妈将这情形当做笑话说给了她听,姜心慈顿觉欣慰,又有些愁容地说:“女孩儿总是懂事得更早……”
  胡妈妈笑容慢慢淡了,她想起了当初姜心慈刚嫁进黄家的时候,黄怀阳也是有些不懂事的,其实姜心慈包容黄怀阳更多,不过黄怀阳也待姜心慈十分好,是男人里的典范。
  日落西山,黄妙云口干舌燥地回到姜心慈身边,喝了不少水,还叹了一声,管家真累,这还是在姜心慈和胡妈妈的指导下,若没了她们二人,还不晓得忙成什么样子。
  姜心慈温和地笑着说:“今日事儿多,日后就好了,再有我和胡妈妈,你只略盯着些就是。”
  这一夜黄妙云回去之后,睡得很实在,至于储崇煜的事,她暂时给忘记了,只是次日早晨起来,梳洗打扮的时候,立刻又想了起来。
  黄妙云坐马车去骑马场的时候,一路忐忑。到底还是见到了储家人,她只给长辈行李,匆匆见过平辈,便老实坐下,不大瞧储家的郎君,便不知道储崇煜现下是个什么样子。
  储归煜瞧了黄妙云有心事的模样,缓步过去,跟她打了招呼。
  黄妙云连忙想起来答应储归煜的事,说道:“方子已经替你问过了,恰好我母亲知道,虽不大准确,但也可用,若表哥需要,我倒是可以再试试看,是否能调整出更美味的配料。”
  储归煜送走马灯黄妙云,为的是替未婚妻求一道苏州四色酥糖的方子,以备未婚妻家里人上门的时候,可以招待。
  “多谢表妹,真是感激不尽。”
  黄妙云又说:“表哥,方子我叫大哥拟好了给你,我字迹丑陋,不好献丑了。”
  她当然是不想将自己的字留给储归煜。
  储归煜笑了下,毫不介意道:“暂不急着要,敬文什么时候给我都可以。对了表妹,昨日怎么你们都没有来,可是家里有什么事?”
  黄妙云含笑应付,并不答话,储归煜了然一笑,不再探问,黄妙云复又坐下,远远地观马。
  储归煜回了世子夫人身边。
  储崇煜就在世子夫人后面,他将视线从黄妙云身上拉回来,面上死气沉沉,男人总是最懂男人,储归煜刚才真的不该用那样的眼神看黄妙云,那是男人看着喜欢的女人,才有的眼神。
  可储归煜,已经定亲了。
  储崇煜左手不自觉地放在腰腹之间,像是护着什么东西,心中一阵闷痛。
  世子夫人笑望着储归煜,又低声问道:“你和妙云丫头说什么了?”
  储崇煜抬了一下头,目光落在储归煜的下巴上。
  储归煜脸上挂着灿笑,答说:“请她帮了个忙。”
  世子夫人一边遥看赛马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昨儿妙云丫头怎么没来?他们一家子都没来吧?”
  储归煜声音就更小了,他说:“许是有些不便说的缘故……应当没有什么大事。”
  储崇煜睫毛轻颤,发白的嘴唇抿了抿,左手又捂上了腰腹,那里,藏着黄妙云回绝他的信件。
  黄妙云言辞委婉,却分明是劝他不要轻举妄动,大抵,他是配不上她的。
  难得秋高气爽的日子,天上升起薄日,赛马场上的郎君们越发躁动,储金煜早早混了进去,储林玉在世子夫人和黄宜倩跟前兴高采烈地说:“今儿好像比赛射箭,定国公家的老夫人特设了彩头,是一柄玉如意!是鸳鸯花纹的,听说是前朝匠人为已逝心爱之人雕刻,至死方休,意头极好!”
  鸳鸯也是如此,伴侣死了,绝不独活。
  黄宜倩眼睛一亮,想起一些有关这柄玉如意的传闻,她记得整柄玉如意都是用的羊脂玉,价值不菲,忙说:“这样大的手笔!可说了什么规矩没有?”
  储林玉说:“就说谁的箭落得远,就是谁的,娘您瞧瞧,都要比起来了吧!”
  黄宜倩说:“这老远的,谁瞧得见!”
  她话音刚落,定国公夫人已经吩咐了人,让郎君们走进些,小厮们将靶子也挪近了一些,棚子下的人,皆可清清楚楚观战,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储林玉有些惦记玉如意,就催促储归煜说:“大哥,你也去试试!你臂力尚可,万一赢了呢!”
  储归煜本不欲去,却听黄妙云在逗弄言哥儿,催着言哥儿也去试试,便转身问黄妙云:“妙云表妹喜欢玉如意?”
  黄妙云愣然抬头,笑说:“不过是叫言哥儿去练练胆子。”
  黄敬言从椅子上跳下去,撸起袖子信誓旦旦地说:“姐,我去给你挣玉如意!”
  黄妙云笑容愈大,就黄敬言的个头,想在一众郎君里取胜,太滑稽了,不过贵在心意嘛!
  黄敬言去了之后,黄敬文也跟着去了,储归煜与他们俩比肩而行。
  世子夫人和昨天一样,一面瞧着储归煜,一面儿问储崇煜:“崇煜,你怎么不去?也去活动活动筋骨吧!”
  储崇煜没有动,昨儿和前儿他都去了,受了不少冷眼。他只抬头瞧了瞧黄妙云的发顶,却见她的余光,不再往这边来。
  黄妙云没去看储崇煜,却早已是坐如针毡,她心里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他的信,她虽然已经婉拒,却害怕储崇煜坚持跟她表明心迹……
  一股暗流在二人之间涌动,一个忽然闯入的妇人和她的儿子,打破了怪异的氛围。
  一位熟脸的妇人,站在黄妙云跟前,笑吟吟地跟她打招呼,又热络地问:“你表姑母怎么没来?你家里两位哥哥可是上前比赛去了?”
  黄妙云瞪着眸子起身,不由得攥紧了帕子,这位妇人,是她前一世的准婆婆,而妇人身后站着的郎君,就是她前世的未婚夫。
  “何夫人安好。”黄妙云欠身行礼。
  何夫人笑着打量黄妙云,道:“有些年头没见,妙云真是出落得越□□亮了。”
  黄妙云脸色微红,没有说话。
  这位何夫人的父亲,曾是黄妙云外祖父旧交,何夫人与姜心慈也是旧交,不过姜心慈病后,二人便不大来往了,据说从前二人来往颇密,婚前一度亲如姐妹。
  何夫人料想黄妙云怕羞,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叫来身后的儿子,笑着同黄妙云说:“原是带犬子见一见你哥哥弟弟,既没见着,也该给你这个妹妹见个礼才是。”
  何家郎君大大方方地从何夫人身后出来,朝黄妙云作揖。
  黄妙云还了礼,便默然不言,何夫人心里拿捏着尺度,说过一二句闲话,又和黄宜倩、世子夫人打过招呼,方离去。
  黄妙云盯着何家人的背影,不安地坐下,若没有前一世的事,何家当真是很好的归宿,何夫人丈夫官居四品,与黄家门当户对,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养育出来的孩子谦和有礼,是做丈夫的合适人选。
  或许嫁去何家,平日里生活和睦,但危难之际,黄妙云却知道自己会被抛弃。
  被弃于患难之时,有的人一生都不会遇到,偏偏叫黄妙云给遇到了,她对何家,始终心有芥蒂。
  一旁的黄宜倩已经和世子夫人聊了起来。
  没有谁的拜访是无缘无故的。
  世子夫人见何夫人脸生,便问黄宜倩,何夫人跟黄家的干系。
  黄宜倩未嫁的时候,知道一些姜心慈的事,便附在世子夫人耳边说:“是我嫂子从前的好友,以前我在家时,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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