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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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妙云笑了笑,迤迤然地走了。远香近臭,老太太住团月居,容易生罅隙,黄妙云才不会让张素华有机会在老夫人跟前挑拨。
张素华气得呕血拍桌,每次想恶心黄妙云,结果把她自己恶心得不轻。
黄妙云回去之后,打听了老太太和她孙子的一些事,便命人从库房里挑件了几样东西,送到老太太的住处,好叫老太□□心。
老太太本来担忧黄妙云不待见她,收了礼物,才安定许多,再去见老夫人的时候,直夸黄妙云好。
老夫人和老太太谈不上多熟,几十年没见了,只是顾着亲戚关系,又念着家族已经没有人丁,对老太太倒是和颜悦色的,也送了些滋补的东西给她,还说:“你随时可叫厨房的人替你熬制了,一日三餐吃着,在我这里,只当是在自己家。”
老太太感激不尽,心里挂念着孙子的事,便委婉地提了一提。
老夫人说:“此事你等我儿回来,再与你细说。”
黄怀阳回来的时候,在大门上就听到消息了,因黄敬言正好下学回家,父子俩一起进了内院。
黄敬言背着小书包,习惯性往黄妙云那里去,黄怀阳则被老夫人的人给拦下了。
黄怀阳近来与老夫人关系本就紧张,他虽在吏部任职,很多事也身不由己,便同老夫人的人说:“容我换下官服再去。”
老夫人的人忙去回话,黄怀阳便让黄敬言去团月居把黄妙云叫过来。
黄敬言很乐意跑腿,丫鬟在他后面,追也追上,姐弟两个见上面,便拉着手一道往黄怀阳的院子里去了。
黄怀阳换了件家常衣服,见到黄妙云的时候,就问她:“张家的举人,是个什么情况?”
黄妙云一路陪着黄怀阳走,一路道:“二十七岁的去科举人,去科没把握,就没浪费盘缠上京考进士,又读了一二年,自觉中不了进士,因家中贫寒,本想在家里谋职,无奈没有门道,轮不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京中投奔您来了。”
黄怀阳轻笑一下,问道:“妙云觉得呢?”
黄妙云笑一笑说:“自然是有人指点。”
多年不来往的亲戚,无端上门,自然是张素华引来的。
黄怀阳点着头,道:“家里还没出过我之外的举人,若是个人才,帮扶一把倒也可以。”
官场上盘根错节的关系,就是这样来的,大家几乎都是这样做的。
黄妙云也觉得应该这样,一则是黄怀阳说的有道理,二则是张家老太太和她孙子依仗着,才会听谁的话。
父女二人说了几句话,黄怀阳也差不多盘算清楚了,黄敬言傻愣愣的,也听不懂两个人话里有话,只跟着黄妙云一起走到甬道岔口,便别了黄怀阳。
黄敬言牵着黄妙云的手,一面走一面说:“姐,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大黑了。”
黄妙云脚步一顿,道:“储家族学的那条狗?”
黄敬言点点头,说:“它走在我前面,我估计不是族学里跟出来的,估摸着自己跑出来玩的。我本来想喊它,一眨眼狗就没影儿了,我就回来了,料想自己知道回家的。”
黄妙云心事重重的,她打发了黄敬言去她书房里写课业,便出去找狗。
她在找狗,狗也在找她,大黑吐舌冲她跑过去,围着她转圈圈,随后躺在地上,翻肚皮。
不出意外,狗肚子上又有一封信,这封信比以往的都厚。
黄妙云拿了信,赶紧塞进袖子里,便见狗肚子上的毛,有些秃了。
她揉了大黑的脑袋,心疼地说:“这回可没肉丸子给你,肚子也秃了,以后别送了。”
说罢,黄妙云示意它回家。
大黑通人性似的,等黄妙云起身,咬了咬她的裙摆,找她要要东西。
它要的不是肉丸子,是回信。
黄妙云拍了拍大黑的头,说:“没有,回去吧。”
大黑等了好一会儿,黄妙云没东西贴它肚皮上,便飞奔走了。
黄妙云回了团月居,拆开信件,储崇煜并未再提见面的事,写的百来个字里,只说了些闲话,譬如青团很好吃,蜜枣很甜,杨梅很酸。
明明是些无趣的话,黄妙云却觉得很好笑,储崇煜大抵是真的不太会说话,说的净是些废话。
黄妙云读完了信,依旧没回复。
她怕储崇煜还会提出见面,她是不会见他的。
黄妙云没回信后,大黑又来了几次,一连几次,储崇煜都写了好些个字,倒也没有什么有意义的话,甚至很有凑字数之嫌。
她都怀疑,储崇煜下笔的时候,是不是抓耳挠腮的。
既如此,为何还要写信给她。
黄妙云连续几次没回复后,储崇煜的信也终止了,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像是大石头落地,又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不日,黄妙云便晓得了储崇煜不回信的缘故。
储崇煜跟人打架了。
黄妙云惊了,储崇煜怎么还会跟人打架?
作者有话要说: 西瓜最近也不是故意不更新,连续写了几本古言,有点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了,用词用句和一些情节,自己总是嫌老套,写的心累,不写又不知道写什么,但是又实在不想敷衍,所以老是卡卡卡。
从来晋江开始,就写的是古言,不管我有什么新的尝试,都始终没有放弃过古言,对古言是真的很喜欢,但是它也消耗着我的热情和知识。
这本先尽量写着,以后需要好好停止一段时间,再开新文了。
今天晚上还会补一章更新,抱歉。
第48章 7。3
黄妙云很难想象; 储崇煜一直低调如影,怎么会跟人动手打架,她便问道:“和谁打架?受伤没有?”
黄敬言摇头说:“没受伤。没瞧出来; 他那般厉害,将王千户家的儿子; 牙齿都打掉了。听人说; 他当时眼睛几乎猩红,下了死手; 是想杀人。”他含糊着; 弱声半学了族学里的人说话:“他们还说崇煜表哥凶残狠戾,冷血无情; 丝毫不像储家人。”
黄妙云不敢说了解储崇煜; 但至少前世她活着的时候; 没听说过他有这种凶狠的举动。
她便未妄下评论; 只问道:“他们二人因何打架?”
黄敬言答说:“好像是因为一个荷包什么的?”
黄妙云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急急问道:“淡紫色的?”
黄敬言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黄妙云红唇紧抿,那是她的针线包,储崇煜怎么会为了这么点小东西; 就要打死王千户家的儿子; 若对方真出个好歹; 他在储家如何立足。
黄敬言凑到黄妙云跟前狭促笑着; 道:“姐,你想知道事情经过?”
黄妙云点了点头; 黄敬言自告奋勇说:“明儿我就替你打听来。”
翌日; 黄敬言便族学里打听了,其实不必他打听,大家都在说储崇煜的事儿。
昨儿储崇煜趁闲暇的时候; 坐树下等大黑,等黄妙云的信,袖口里的针线包漏出来些许,王郎君平日里就混不吝,瞧见似乎是个女人东西,便跑过去抢夺。
储崇煜很少说话的人,顿时恼了,他因不常开口,低沉的嗓音很喑哑,一张嘴便如野兽低鸣:“还我。”
王郎君仗着身体壮实,又受家里老太太宠爱,不将储崇煜放在眼里,便蹂。躏着针线包,做鬼脸说不还。
储崇煜缓缓站起身,脊背微弓,犹如猛兽预备猛跃那般,一步步逼近对方,眉宇间戾气十足,尾音轻颤命令道:“还给我。”
王郎君还了,却是一下子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奚落道:“就你这样的人,还有小娘子喜欢你?莫不是烟花女子跟你有了苟且……”
他话音未落,结结实实吃了一拳头,王郎君不曾想到,储崇煜看似瘦弱,拳头硬如铁,几乎打松他的牙齿。
王郎君吃不得亏,一脚踩在针线包上,使另一腿反击,趁着储崇煜跪下来捡针线包的时候,一脚踹在了他胸口上。
储崇煜当时便内脏出血,喉间腥味儿十足。
王郎君还不松脚,储崇煜这才当真发了狠,攻击王郎君下盘,捡了针线包之后,一下子将人踢倒在地上。
这还没完,储崇煜不给王郎君半点反击机会,猛扑上去,压在他身上,一拳接一拳,打得姓王的张嘴呼救的力气都没有,气若游丝,。
族学院落里,流了一滩血,王郎君脱落的牙齿伴着嘴巴里的血水一起吐出来,眼皮子掀不开,几乎要死。
若不是族学里的人及时发现,五个人同时拉开发狂的储崇煜,王郎君的命便舍在他手上了。
据几个拉架的人说,储崇煜当时像是野兽上身,力大如牛,一二人拉不动,最后才让五个人同时上,像撕开皮与肉一样,才硬拉开了他。
储崇煜根本不听劝,也不管指责,癫狂了似的,他浑身颤栗,双眸冷冽似冰刀,凝在王郎君身上,时时刻刻准备着杀了他一样。
族学力气大的几个学生同时压住他,直到王郎君被人抬走送去医馆,他们才敢松手。
储家长辈审问的时候,储崇煜石头人一样,紧紧地攥着针线包,跪在冰冷的三尺见方地砖上,什么都不说,表情冷硬得像活死人。
不论两人争执起因是什么,储崇煜下杀。手,都太过火了。
这事他错了。
王家的人,当日便上门讨要说法,储家长辈尽量弥补,并让储崇煜道歉,但他不肯道歉,宁跪死在祠堂里,也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
储崇煜在祠堂里跪了一整夜,夏末初秋的季节,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软垫,硬生生地跪着。
他饿的时候,冷的时候,痛的时候,就看一看手里的针线包,便觉得不饿,不冷,也不痛。
自七岁之后,储崇煜便渐渐由云端跌入泥潭,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他所拥有的一切,并不属于他,是他偷了别人的东西。
储崇煜不知道为什么他什么也没做,就成了小偷,他从大院子搬去幽冷的小院子,他身边从热闹变成冷清,他母亲的温柔和笑容,都逐渐与他无关,都只属于伤了腿,躺在床上的储归煜。
无尽的黑夜,数次渴求之后的绝望,储崇煜没有眼泪,也不再有哀求的言语。
他开始习惯,习惯没有母亲的疼爱,习惯下人的冷眼相待,习惯他是个“小偷”,习惯他这一生都亏欠储归煜的说法,习惯他只能藏在储归煜光芒下,当一个影子的身份。
但是他没有想到,十六岁生辰这日,竟然开始不一样了。
有人知道他真正的生辰了,有人又送生辰礼物了,有人给他送缺掉的文房用具,有人在他病的时候,给他送吃的,关心他的病。
她说,是他的朋友。
储崇煜跪在冰冷的石砖上,握紧了手里的针线包,喉咙里还有一股子血腥味道,他的嘴角却抿了个笑。
族学里,都在议论储崇煜这回不死也脱层皮,他却浑然不顾,只是握着她送的针线包,便想笑。
皎皎明月,苍苍桂影。
黄妙云听到储崇煜相关消息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黄敬言顺便就留在她这里吃晚饭,也与她讲了储崇煜的事儿。
黄妙云听得心惊胆战,下不了筷子,一点胃口都没有。
黄敬言也放下筷子恹恹道:“其实我更不喜欢姓王的,他说话很讨厌,经常取消我是个小矮子,如果我有崇煜表哥的力气和胆量,我也会打的他满地找牙。”
黄妙云垂眸,怎知针线包又是个祸害,她怕是正好克储崇煜吧!
她放下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