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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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一个绣的是正面,一个是侧面。
尤贞儿冲黄妙云笑了一下,黄怀仁的正面画像,张素华存了许多年,当年她们母女,就是凭借这幅画彻底地打动了老夫人,时至今日,这幅画又一次成为了她们的利器。
黄妙云毫不意外地扬了嘴角,她就知道尤贞儿会让林娘子绣黄怀仁,因为这是老夫人的死穴。
黄怀阳默默无语,脑子里闪过当年的画面,心中又是一阵内疚。他的大哥,当真是个极好的人。
厅中沉寂良久,只有老夫人粗重的呼吸声,她死死地攥着袖口,心中绞痛……这两幅绣作若是平日晚辈送的礼物,她会很欢喜,但她们竟然拿她的儿子在她跟前斗法!她死去的儿子,她铭记的儿子,她可怜的儿子,死了还要被人利用!
老夫人脸色灰白,抬头冷眼地扫了两拨人,愤怒地拂袖斥道:“绣的都不好!极不好!绣人物,最要紧的是‘传神’二字,你们两个绣娘,根本就没见过我的儿子,根本就不知道我儿子的身量体态,根本就不知道我儿脾性!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你们凭什么敢绣我的儿子啊!你们凭什么!”
她说得太急,不断地喘着大气,丫鬟过来扶,她一把就推开了丫鬟,怒火中烧地看着所有人,随后将视线落在了面色寡淡的黄怀阳身上。
林娘子一下子就懵了,这是尤贞儿让她绣的人物,不是说铁定会赢么!怎么老夫人竟然是这般反应?
张素华和尤贞儿也很茫然,老夫人怎么会不喜欢黄怀仁的绣像!
气氛似乎凝固住了,黄怀阳如芒在身,他盯着安娘子的绣像,伸手指了指人物的耳垂,声音温和地道:“老夫人,您认错了,这不是大哥,这是我儿敬文。”
老夫人怔住了,顺着黄怀阳的手指头看过去,安娘子绣的人物耳垂很单薄,而林娘子绣的人物耳垂很厚,并非是同一个人,只因两人模样很像,粗略看过去,就像同一个人罢了,仔细分辨之下,还是能看出来,根本就是两个人。
黄妙云这时候才添补了一句:“老夫人,您说得不错,人物最要紧的是‘传神’二字,没有人比母亲更了解自己的儿子,所以这画请了我母亲画的,安娘子绣的人是我大哥。”
老夫人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用苍老的指腹抚摸过黄敬文的耳垂,忽而笑了一下,语气平和地道:“是敬文啊……我竟一时没认出来。画得不错,绣得也不错。”她这时候才有心思去细看安娘子的针法,她点着头不住地赞美说:“劈线细如毛发,难怪人物如此精致逼真,气韵与赋彩,也都极美。简直是女中神针。不错,很不错!”
安娘子适意一笑,坦然地接纳了老夫人的夸赞。
老夫人的目光又挪动到林娘子的绣作上,她的儿子正朝着她微笑着,但是他的眼睛没有生前那么生动,他的气质也不够儒雅……这不是她儿子,不是她儿子。
她抑制住红了眼圈,带着些浓重的鼻音,淡淡地说:“绣人物像,还是顾绣更胜一成,蜀绣更适合花卉与虫鱼。”
毫无疑问,结果定下了。
张素华与尤贞儿想反驳,当看到老夫人冷漠的眼神,当即住口。
林娘子却不服,她愤愤地指着安娘子画作上的“夕阳”,高声质问安娘子:“你的针法不错,并不输我,可你这‘夕阳’简直是多余!构图、设色,到底稍逊一筹,我不服!安娘子,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胜之不武?”
安娘子笑了笑,道:“此画初成的时候,并无‘夕阳’,林娘子可知道‘夕阳’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
林娘子蹙着眉头,道:“什么时候?”
安娘子饶有深意地扫了张素华和尤贞儿一眼,又笑道:“也不知道怎么府上丫鬟如此莽撞,夜闯我的房间,滴了朱迹在我的绢丝上,幸亏痕迹不大,尚能修补,若大片染红,我必输无疑。”
林娘子一扭头,咬牙瞧着张素华母女,抬手并拢二指头,指向二人斥道:“卑鄙!我林荣想赢,却是凭自己本事去赢,而非这些下作手段!”她冲老夫人和黄怀阳行了礼,拂袖离去前,留下话道:“这样的学生,委实教不了!告辞!”
说罢,林娘子留下绣像,风风火火地逃走了。
老夫人一锤定音:“安娘子,往后府里小娘子的女工,就劳烦你费心了。”
安娘子一福身,笑道:“妾身分内之事。”
老夫人冷声又地道:“我乏了,你们都走吧。”她甩了袖子进梢间,不留给张素华母女说半句话的机会。
黄怀阳没见到姜心慈,便也离开了福寿堂。
黄妙云大获全胜,她低头笑着去卷两幅绣作,准备回箬兰院……只怕张素华和尤贞儿,还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会这般恼火。
去箬兰院的路上,她陡然想起,明日便是和储归煜约定相见的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雪夜访客图》参考的明朝的一副宫廷画。
《芙蓉鲤鱼》也的确是蜀绣代表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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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6。11更新
黄妙云帮助安娘子赢了比试; 姜心慈依照约定,令胡妈妈拿对牌,去银库房总管手里支取了一百两银子; 交给安娘子,并且签了契约。
双方签字画押的时候; 姜心慈道:“安娘子; 我家小娘子粗笨,幼时学苏绣中途而废; 大约是没有什么天赋; 只能下苦功夫,请您多担待些。该说的地方一定要说; 切勿太骄纵她。”
安娘子在黄色的纸上摁下红印泥; 笑着道:“夫人谦虚了; 小娘子可不笨; 今日若没有小娘子; 我也难赢比试。”
黄妙云抿唇一笑,其实并不是她聪明,是张素华和尤贞儿贪心不足; 露了马脚; 老夫人虽然爱重她们; 但到底是爱屋及乌; 心中疼爱的始终是自己的儿子。
想当初黄怀仁刚去世的时候,他房里的二等丫鬟欲替他守寡; 老夫人本来很高兴儿子牌位有人供奉; 但当她知道丫鬟早就与人私通,流过胎再无法生育,所以才想借个寡妇名头享荣华富贵; 一贯御下和善的老夫人,手里头一次握了人命。
黄怀仁是老夫人的软肋,亦是她的雷池,尤贞儿这次算是踩到了雷池。
契约签完,一式两份,双方各持一份,安娘子正式收了黄妙云做女学生,黄妙云立刻行了礼,安娘子亲自起身扶她起来,笑握着她的手,说:“待我回去交代些事,三日后便过来教小娘子顾绣。”
姜心慈点头应允。
安娘子走后,黄妙云便央求姜心慈,明日让胡妈妈带她出去拜菩萨,她想替家人求平安福回来。
姜心慈心里暖暖的,笑着道:“明日早晨,我让胡妈妈去你院子接你。”
黄妙云笑了一下,辞别的时候,说:“母亲,您今天真该去福寿堂瞧瞧她们的表情,精彩极了。”
姜心慈心里也痛快,可她听说黄怀阳也去了,便只是笑容淡淡地看着黄妙云。
黄妙云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回了团月居。
翌日,胡妈妈一早就进了内院,安排好了前院的人去套马,指了留香和木香两个丫鬟,一道去京郊里的荣福寺。
荣福寺依山而建,虽然不高,但有有九九八十一级阶梯,黄家的马车到了寺庙门口,一行人便下了马车走进寺庙,黄妙云和几个丫鬟平日不大行走,刚到门口,已经累得有些喘气。
胡妈妈去敲的门,知客师傅开了门,并收了黄家的名帖,便请了客人进去,将人引去了客房。
黄妙云不知道储归煜来了没有,她趁着胡妈妈和丫鬟整理东西,休息的片刻,打了声招呼,一眨眼就开溜了。
胡妈妈生怕黄妙云走丢,或者遇到意外,刚抬脚追出去,已不见人影,又问过知客师傅,听说今日没有别的客人,只有黄家人来,寺庙周围又有武僧护卫,才放了心。
黄妙云则揣着药方子,跟着知客师傅,去了临近后山的一座三层佛塔。
知客师傅只将黄妙云送到佛塔底下,便驻足,道:“施主自行上去,主家在三楼等您。”
黄妙云双手合十谢过知客师傅,摸了摸头上的银簪,便上了佛塔三楼。
佛塔很高,一二层里面点满了蜡烛,又亮又热,黄妙云走到三楼,脸颊都是透红的,幸而佛塔的第三层不供奉长明灯,还修建了栏杆,山风从栏杆外吹进来,整个人都舒坦了。
黄妙云走到栏杆旁边,身后就传来了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脚步声,她转身一看,果然是储归煜。
储归煜穿着一袭白衣,渐渐放慢了脚步,走了过去,他的视线落在黄妙云绯红的脸,出了薄汗的额头,和殷红的唇上,微微扬起了嘴角,笑着见了礼。
黄妙云回了礼,问道:“归煜表哥,荣福寺的知客师傅……”
储归煜笑了一下,说:“荣福寺是储家的家寺,每年我母亲都会来捐香油银子,不过因为另一间寺庙离我家中更近,所以家里人不常来这边,平日里,寺庙也对其他香客开放。”
所以知客师傅才帮着储归煜骗胡妈妈。
黄妙云点了点头,拿出药方子给储归煜,道:“这是我母亲吃的药,你拿给五草神医瞧瞧。”
储归煜笑说:“你自己拿给他吧。”
黄妙云略诧异地张开了檀口,问道:“神医亲自来了?”
储归煜刚点完头,黄妙云就看到有人从楼梯下过来了……一个两个三个???
三个身量不一,集齐高矮胖瘦等特征的三个老伯,穿着一模一样的簇新衣服,走到黄妙云跟前,齐齐笑望着她,异口同声地说:“小娘子,我就是五草神医。”
“……”黄妙云懵了,她缓缓地扭了脖子,看着储归煜眨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储归煜也很无奈,他摇了摇头,轻叹说:“神医说,你得从这三个人找出他来才行。”
黄妙云抿着嘴角……虽然是很奇怪的要求,但是好像不算太苛刻?
她问道:“我有几次机会?三次?”
储归煜:“……一次。”
“喔!”
黄妙云开始扫视三个“神医”,她绕着他们仨走了一圈,最终还是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了储归煜,奈何储归煜无奈地笑了一下,而且那三位“神医”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压根就不看储归煜,半点警告的眼神都没给。
方法一,失败。
黄妙云又凑近三个“神医”,闻了闻他们身上的味道,见鬼了,三个人身上都有药味儿,味道都还差不多,也不知道是衣服特殊处理过的,还是三个人是一起制药的大夫,所以连药味儿差距都不大。三个人的站姿和神态也十分相似,除了模样不同,委实无法区分。身份。
方法二,失败。
黄妙云忽然站定,她定定地看着储归煜,道:“我知道谁是五草神医了。”
储归煜眸光一亮,问她:“哪一个?”
黄妙云笃定地说:“这三位里,有两位是与五草神医日日相处的弟子吧?”
储归煜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既然是被黄妙云猜出来了,他给出肯定答案,也不算过分。
黄妙云笑容狡黠道:“虽然这两位不论是站姿还是神态,都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