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对前夫冷若冰霜-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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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在大殿里的那一日,三皇子在云赫王取出密信,告知大殿上所有官员他的身世,他脸上没有丝毫震惊,陆后临猜测在取诏书那日,他或许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在归到队伍途中,眼眸深处压抑着旁人无法看清的东西,那是深藏的愤妒。
他嫉妒太子褚承的血脉,又憎恨自己原来活了一辈子却如同一个笑话。
他是破釜沉舟闯入了皇宫,甚至他可能知道自己必然会败,但还是义无反顾……因为那时对他来说,输赢已经不重要的,他只是想攻破那个他日日夜夜都在住进去的皇宫而已。
十几年的漫长岁月,他被早早驱逐出皇宫,独自一人在巫马城生存。
他与士兵为伴、与兵刃为舞,从来没有享受过真正的亲情,对他来说皇宫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他可以偶尔进去走走,却永远无法真正留在那里。
陆后临选择三皇子,有更大一个层面的他们两人太像了,他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三皇子也一样。
三皇子已被判刑,陆后临需要在他流放之前与他见面,他所做的这一切最终还需要得到三皇子的首肯。
陆后临已经在这个四合院中隐藏了一个多月,在七天后三皇子必然会经过京都城朱雀大街,皇子流放,城中会有许多人拥挤观看。到那时他或许有机会在途中见到三皇子,并与他联系上。
邬从霜也想一同去街上,她已经被关了四十多天,想出去透透气。
陆后临犹豫后还是同意了,但有一个要求:她在街上时必须佩戴帷帽。
七天时间很快过去,到了三皇子流放之日,街道上人山人海。
陆后临带着她混迹在人群里,两个人为了不起眼都穿了普通的农人衣衫,邬从霜头上佩戴的帷帽也是非常陈旧的装扮,像是普通的斗笠佩上了一层薄纱。
人群争相围观,毕竟是皇子流放,他们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回想起来三皇子前几个月才刚刚在城中举行大婚,虽然婚事未成,但时候的辉煌所有人都瞧得见,可是谁能想到转眼他就被流放了。
前方流放的队伍已经过来了,人群立刻拥挤起来,都纷纷上前去看。
邬从霜差点被挤掉了帷帽,她整个人晃动了一下,站稳后再次抬起头,却在人群对面的茶楼上看到了一个身影……是林元晏。
他就坐在茶楼上,看着人群中正被押解出来的三皇子。
那一瞬间,邬从霜几乎要破口喊出他的名字,却在这一刻被身旁的陆后临一把抓住了手臂:“你要干什么!”
邬从霜被惊吓住,她感觉到手臂一阵疼痛,陆后临握得太紧了。她有些抗拒的往后缩了一下,这样的态度却让陆后临生出妒意,他的目光顺着邬从霜的视线看到了那茶楼上的林元晏,随即咬牙切齿道:“你就那么想回到他的身边去?看见他就如此情不自禁。”
“你放开我,我本来也不想呆在你身边!”邬从霜被掐得太痛了,挣扎着脱口而出。
她这句话像利刃一样刺进了陆后临的心口,他只觉得有一股痛从五脏六腑涌出来,冲向全身,难受的让他五官都扭曲了:“你不想呆在我的身边?那就想呆在哪里?去林元晏的身边吗?邬从霜我告诉你,你哪里都不能去!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一辈子你只能留在我身边!跟我走!”
他用力将她拉离人群,候在外面的亲兵立刻上前来。
“等会儿三殿下路过,你将我之前交代给你的话告知殿下。”他吩咐道。
亲兵领命,随后入了人群。
而陆后临抓着邬从霜的手臂将她拖向了巷子中,他要带她回四合院。
此时押解三皇子的队伍已经从眼前经过。邬从霜拼命抬起头,她张口想要呼喊,却被身后的陆后临捂住了嘴。
他的手掌严丝合缝,不让她说出半句话。
邬从霜挣扎着,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伸着手想要招向茶楼上的林元晏,但是林元晏却已转过了身,因为押解队已经从楼下走过,他也不再继续停留,消失在了邬从霜的视线里。
陆后临紧紧将她禁锢在怀中,脸贴着她的发,声音低沉黯哑:“跟着我,留在我的身边,我会待你好的,比林元晏待你更好……我不奢求你的喜欢,只要能陪在我身边,看花开花落,听潮涨潮汐,待两鬓生华……我们还在一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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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岱族小王子
邬从霜被陆后临禁锢在身边; 无论去任何地方,他都会带着他。
三皇子流放之后,京都城的守卫不再像之前那么严查; 陆后临终于有机会带着她离开。一路上邬从霜都浑浑噩噩的囚困在车厢内,日夜颠倒; 有时候她甚至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每天能看到的就是狭小车窗外微弱的光。
夜里的时候,陆后临会让她下车来走走,邬从霜只远远站在烟火照不到的地方; 看着昏暗的天空,还有微弱的星光。
陆后临与她相隔七八步远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天南地北。
他有时候会靠近她; 递一些吃食茶水过去。邬从霜只淡淡接过; 道谢。
这样冷冰冰的态度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陆后临甚至觉得她或许会这样一辈子对待他。
“再过几日我们就能追上三殿下的流放队伍,将他救下后,我便带你去草原。你不是从前想去游历吗?你曾去过海边,接下来就去草原; 如何?”陆后临维持着绅士的笑容。
邬从霜抬头扫了他一眼:“看到陆少爷早就知道我去过海边了,相比广阳庄所发生的事; 陆少爷也是知情的。”
陆后临一僵,他对上邬从霜那双漆黑的眼眸,里面看不出半点温度,冷清如霜。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解……是,他知道邬从霜去过海边,也知道他到过广阳庄。他什么都知道; 却一直隐忍着,布下天罗地网,让邬从霜陷进来,然后一点一点被他的网困住,逃无可逃。
久久站立,陆后临一动不动,冷风扑面而来,裹着几丝冰冷雨滴,透彻心扉的寒冷。
邬从霜抬起眼帘,看向了他:“其实陆少爷对我并不喜欢,你只是见不得我和林少爷在一起而已。”
“你一直在与他比较,你想要得到认可,想要复仇,想要抢走他所拥有的,所以才会对我执迷不悟。”
“陆少爷,放了我吧。我可以答应你,离开之后绝不回京都城,绝不和林少爷在一起。”
天空黑压压的暗了下来,大雨即将来临。在黑暗中,陆后临就那样静静站着,像一尊石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伸出手,握住了邬从霜的肩膀:“不是的,从霜。我从来都没有将你当做一个复仇的筹码。我把你留在身边,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没有林元晏,就算他不喜欢你,没有拥有你,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可我不想,我心中之人只有林元晏,永远都不可能是你。”
这一句话狠狠刺痛了陆后临,妒意蔓延他的全身,吞噬着他的血肉:“若当初留在林府的人是我,若我不是夜香郎之子,若我留在林府与你相遇……”
“陆少爷。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我现在喜欢之人已经是林元晏了,以后也只会是他,不会再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不……”
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颈,让他根本无法喘气,陆后临倒退了一步:“不行……”
不行,他可以失去所有的一切,但唯独邬从霜,唯独她。
大雨倾盆而下,浇灭了两人的对话。陆后临几乎是仓皇而逃,他不愿再继续交谈下去,也不愿再听到邬从霜说出对他来说更残忍的话。
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陆后临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马车一路前行,终于到达了三皇子流放路途中的中转站——黑石镇。
陆后临将在这里截取流放队,将三皇子救出来。
黑石镇中已经埋伏了岱族的人,他们准备救下三皇子后,将他迎回部族去,他是他们的王子,是北岱草原尊贵的主人。
流放队先一步进了黑石镇,他们会在这里停留几天时间,备足粮草后再向流放地出发。
而此时陆后临的车队也进入了黑石镇。
岱族的人早已等候在镇口处,远远看见一辆有着记号的马车进来,便立刻有人上前来,拦下了马车,压低声音询问:“是否是陆公子?”
陆后掀开了帘子,从车上下来,立在那人面前:“是。”
“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好,现在正盯着关押王子的队伍。”那人双目布满了血丝,像是已经看守了一段时间都没有休息。
“换个地方说话。”
“是。”
流放队的看押者总共二十一人,因为对三皇子十分谨慎,所以这些看押的士兵都是从军队调派出来,个个身手非凡。岱族派来的战士共有七人,加上陆后临的亲兵,人数上与流放队比是有差距的。
但如果部署得当,要救下三皇子还是比较容易。
岱族的人是更早一步驻留在黑石镇的,其中领头的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年,名为阿瑟。少年是岱族首领阿葛比布的儿子,与三皇子褚苍同父异母,他这一次就是来解救哥哥的。
阿瑟的发色十分特别,是银棕色的,眼眸与褚苍有些相似,短发,头上佩戴着羽毛纹饰,耳坠上悬挂着一弯月环,手中握着一把弯刀,小小年纪却是一本正经,见到陆后临后立刻与他商议起了营救方法。陆后临与他交谈后察觉到他其实是这一帮战士的首领,其他六人都是听从阿瑟指挥的。
“救出兄长后,我会立刻带他回北岱草原,但是你们不能觐见父王。”
在陆后临提出之后要拜见阿葛比布首领时,阿瑟拒绝了,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很为难。
陆后临察觉到异样,他忽然开口道:“你们不是阿葛比布首领派来营救殿下的人?”
阿瑟见被戳穿,只能诚实回答:“父王其实并没有派人营救兄长,他病了,现在部族被我母亲和二哥掌控,他们不希望兄长回来。”
“那你们是?”
“跟着我一起来的都是我忠诚的部下,他们效忠于我。我知道父王病倒前一直在寻找兄长,我想替父王将兄长救出来。”
难怪只有七人……陆后临觉得岱族内的政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阿瑟继续道:“父王身边都是母亲所派去的人,如果你们要见父王,会立刻被他们抓住。等到了草原,你们先躲到我那里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兄长救出来。”
有一句话这个岱族的小王子是说对了,无论现在情形如何,救出三殿下是最重要的。
他立刻正色起来,从袖中取出了黑石镇的地图,与他们商议营救三皇子的策略。
直到夜幕降临,阿瑟才带着其他几名部下离开了陆后临现在暂住的客栈。下到了楼下,这个岱族的小王子抬头看了一眼那一扇已经关闭的门,喃喃道:“兄长身边这个谋士足智多谋,可与共事。”
他身后有一个战士却道:“我来时发现此人囚禁了一名姑娘,我觉得他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