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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闲观儿媳们争奇斗艳-第110章

小说: 闲观儿媳们争奇斗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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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家愧对你父皇,”我泪如雨下,睁眼看他,后怕万分,“别去掀你父皇的棺材板吧。”
  姜初照挑眉:“你还护着他?”
  我耷拉着眉眼,抽抽搭搭的:“汉白玉的棺盖,挺沉的呢。哀家是怕累着陛下。”
  *
  纵然在我先行认怂且耍赖之下,姜初照没有往深处盘问我,但我冷静下来,自己想了想,还是觉得十分后怕。
  我竟然连死后重新回到十八岁,这种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感觉很恐怖的事,都全盘托出,最大的老底主动交代,这跟在户外裸。奔有什么区别。
  遑论关于他父皇的,关于邱蝉的,甚至关于那把紫檀椅子的——这些罗列在一起,他回到成安殿,会不会多想,会不会真的去深思,这世上有人能活两辈子这种神奇的事?
  我当真是恨死我这张嘴了。
  很不能拿线把它缝死。
  坐在殿门前忧心忡忡地晒太阳,越晒越觉得焦灼不安,又莫名想起邱蝉来,决定把这复杂的心情放一放,先去王府再确认一下邱蝉好不好。
  *
  带着果儿到了王府。
  邱蝉正和姜星辰坐在葡萄架下乘凉,还一人握着一把小银勺,抱着半个西瓜擓着吃呢。姜域则半躺在一旁的藤编摇椅上,悠闲惬意地翻看一本山水画册。
  姜星辰也是个小洁癖,吃一会儿就喊一声爹爹,姜域就从盛着沁凉井水的玉盆里,捞出块小绢帕拧干后递给他,小家伙乖巧地接过来,铺在小脸上揉一把再放进玉盆里。
  这其乐融融的景象,看得我既欢愉欣慰,又有点轻微的牙酸。
  最后决定不受这刺激了,牵住果儿的小手准备回宫里,就听葡萄架下传来姜星辰奶呼呼的动静:“是姨娘!”
  我回头望去,那小家伙已经朝我的方向举出爪子伸出腿儿,咧着粉红嘴呲着糯米牙,宛如小大爷,等我这些草民自觉地上前去抱抱他。
  两个大人在他们儿子的指引下,终于也瞧见我了。
  一个喜滋滋地跑过来让我捏脸,一个倒背着手站在阴凉处清浅地笑。
  我摸了摸邱蝉的脸,又摸了摸她肚皮,凑近她耳朵,小声问道:“最近跟六王爷感情如何?这儿又怀了没?”
  邱蝉闻言直接打了个颤,瞪大眼睛瞧着我,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了不了,一个姜星辰就玩不过了,怎么能再怀一个。”
  我稍稍放了心。
  但别的担忧又浮起来:“后院的冰窖,你们清理出来了没?”
  邱蝉目光犹疑,蹙着小眉头,咬了咬下唇:“阿域说冰窖暂时不用了。”
  我按捺住欣喜,确认道:“真的假的?”
  邱蝉望了不远处的姜域一眼,又转过脸来,试探着问我:“他说,太后好像看着这冰窖不顺眼呢。姐姐,是不是真的啊?那个冰窖什么时候惹到姐姐的,你怎么就看它不顺眼了呢?”
  “……”
  我努力回想着自己何时露馅的,然后就想起正月姜域请客那次。
  他回头谢我请他和邱蝉去赏灯,避开了放火烧冰窖的恶人,我一时大意就回答:“这肯定不会,你放心吧。”
  怪不得他当时憋笑呢……原来早就看穿我了。
  我望了望天,顶着尴尬的面皮,跟邱蝉扯谎:“啊,是呢,就,有一天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溜达呢,忽然掉进你家冰窖去了。自此,就看它不顺眼了。”
  身旁的邱蝉真信了,立马攥拳咬牙,还气鼓鼓的:“那还清理它做甚,改天就往里面扔石头,把它填平算了。”
  我心头一喜,摸了摸她的脑袋:“哎耶,那真是太好了。”
  *
  在王府的葡萄架下呆了一整个下午。
  坐着姜域主动让给我的藤椅,吃着管家洗得干干净净的瓜果,摇着蒲扇,看搬过小板凳坐在我左腿边的邱蝉,看坐在我右腿边同我挤着同一张藤椅的姜星辰,心中不由生出大片的轻松和柔软。
  心脏像是落在了棉花里,每一寸地方,都被温柔的棉絮轻拂着,缱绻,舒畅,想着此生这样,可真好。
  姜星辰抬头看了我会儿,从椅子上滑下去,捞出玉盆里泡着的小手绢,两手攥着把水拧干,还咿呀咿呀地给自己加油打气,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我笑着伸出手:“姨娘给你擦擦。”
  他却吭哧吭哧地又爬上藤椅,跪坐在我腿上,举起小手帕触上我的额角:“姨娘汗,给姨娘擦擦。”
  我恍惚了好一阵子。
  邱蝉和姜域都也都抬眸看我。
  “姐姐的寒症果然好了对吗,”左腿边的姑娘,声音有些哽咽,“真的流汗了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26 23:53:53~2020…07…27 23:3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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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出生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现在超级想见一个人,超级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在没有喝酒,没有抱手炉、点炉火,也没有盖棉被、裹毛氅的情况下,我都流汗了。
  “哀家……先回宫去了,想起来宫里还有好些事情等着哀家处理。”
  我起身,弯腰亲了亲小星辰的脸颊,然后同邱蝉和姜域道别,也不知为什么,心里一着急,眼睛也开始有酸酸的感觉。
  恰好果儿去多宝的铺子拿点心回来,看到我已起身还愣了会儿,小声问我:“太后不是说在王府用晚膳的吗?”
  邱蝉也失落地看向我:“姐姐现在就要走了吗?”
  我坚定地点点头,内心甚至有些焦灼,但又怕她多想,就赶紧补充道:“儿媳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宫里比以前清净许多,你若是在王府呆得无聊,可带上姜星辰多去宫里找我玩呢。”
  邱蝉立刻开心了,眸子也亮亮的:“好哎。”
  我回头看了一眼姜域。
  恰逢他也在看我,还扬起唇角,同我颔首:“嗯,早些回去,早些让他知道。”
  *
  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啊。
  就是悬于心头的、长久未解的隐患,最终消散而去,危险与你远离,你感觉到性命可保,余生可期,会很想告诉一个人,迫不及待地同他分享你此时此刻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千金难求的欢愉。
  这个人于我,就是姜初照。
  很想告诉他,我的寒症真的要好了。
  你说巧不巧,我刚迈出王府,就见他的马车停在府外。穿着淡紫色流光长袍的公子盘着腿坐在马车前,手肘支着膝盖,双手捧着脸颊,膝侧还放着一大束青嫩的莲蓬,像极了十二三岁时,在乔府外等着换好衣裳的我出来,然后带我出去玩时的模样。
  见到我走出王府,他立刻抬头,从眼角到眉梢甚至长长的眼睫毛,都沾上夕阳温暖绚丽的橘色辉光,淡紫衣袍在这光芒照耀下,也变成一泓静夜下的泉水,载着星星璀璨的光泽,从他身上流淌到我的眼睛。
  许是看到我的笑,所以他也笑起来,把采好的新鲜莲蓬拿起来,还露出了漂亮整齐的牙齿:“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儿,太后怎么笑得这样好看?”
  若不是邱蝉一家和果儿还在场,我都要顾不得太后的庄重端方,抱一抱我自少年起就很亲密的伙伴,告诉他,我变得很健康了,今年或者明年、或者有朝一日,可以同他一起去北疆,再看茫茫的雪原,再看大片的红梅。
  但我不能这样做呢。
  急切的双手无处安放,便垂下来搓了搓裙边,然后在夕阳中同他一样,咧开嘴角,笑出牙齿,用最欢快的声音,告诉此刻最想告诉的人——
  “陛下,我好了。”
  他神情微怔,目光也有些茫然:“嗯?哪儿好了?”
  我很快地跑到他跟前,指了指自己额角上又生出的温热水泽:“你看,今天我流了很多汗。”
  年轻的公子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我,手中的莲蓬杆儿却不听话地纷纷掉落马车车架上,砸出绿汪汪的液汁,有些还溅到他干净好看的袍子上。
  但他很快捡起来,淡定地说着乔府的事,还从背后掏出一枝开得正好的荷花,把它们拢成一束,做出慢条斯理的样子,以为这样就能掩饰住他真实的情绪:“我先去了一趟乔府,以为你回家了,但是你不在,后来就想到你可能来王府看邱蝉。路过你家后湖,去摘了些莲蓬……我没有吃,待会儿剥给太后尝尝。”
  公子以为自己装得天衣无缝呢。
  但最后一句话说完。
  桃花眼眸里的雾气就凝成水,被夕阳染成金色的眼泪,越过眼眶,淌了下来。
  *
  六七月,去乔府呆了好多天。
  白日荷叶微风,小舟莲蓬。
  夜晚琉璃房子,听雨观星。
  八九月,乔装打扮参加儿媳的定亲宴,成亲宴。
  白日高马花轿,俊彦美娇。
  夜晚厅堂阆苑,珍馐曼舞。
  十月北风起,秋蝉不再凄鸣,蟋蟀躲入丛木中,凤颐宫外大树开始落叶,抬头可望碧色如洗的高空。
  约云妃泡汤池归来,迈入燃起地火的殿内,热气熏得我脊背生出汗来。果儿熟练地接过我披着的貂毛披风,递给我厚薄适宜的棉氅,笑问:“太后今日回来得迟了一些,可是因为跟云妃娘娘在汤池里聊欢快了?”
  我嗔她一眼,但嘴上的笑却掩不住:“你怎么回来得这样早?季向星只请你吃饭,没带你做些别的?”
  此话惹得果儿仰头,宛如生气的鱼一般,面向殿梁鼓起脸颊吐泡泡:“别提他了,请我吃饭也是为了还钱,根本不是打心底里想同我多待一会儿。”
  云妃已经摸上果儿的小嫩手,眨眼的功夫已经把手心手背来回摸了三遍:“别气,要是那小星公子还不开窍,姐姐去帮你启发启发他。”
  果儿赶紧摇头,小模样坚决得很:“不用,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我就是想看看他还需要多久才肯跟我说点儿与钱不相干的事儿。”
  说到这里就看向我,笑嘻嘻的:“陛下知道太后和云妃娘娘今日会去泡汤池,所以下了朝就没回成安殿,直接出宫去给太后拿点心去了。果儿去吃饭的时候还碰到他了呢,回到凤颐宫果然看到新鲜的点心了,嘿嘿。”
  我转头同云妃道:“看到没,果儿就是如此,一天到晚、风雨无阻地同哀家讲她家陛下的好。”
  云妃冲果儿挑眉,还露出涎笑:“要不嫁给陛下算了,还能刺激刺激你那位木头哥哥。”
  果儿也不恼,弯着眉眼抱了抱我:“干嘛要刺激那木头,我还不想出宫去,我想呆在太后身边,有美人看,有点心吃,还能坐在暖烘烘的地板上,同太后和娘娘喝果酒,掷骰子。”
  我笑:“是不是都准备好了?”
  果儿点头:“对呢,酒都温上了,瓜子也剥好了。”
  “你先跟云妃喝着,哀家这个月看的书里还有些不懂的地方,我去书房拿来,让云妃给哀家讲讲。”
  *
  推开书房的门,刚往里面迈了一步,就发现捏着朱笔,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的姜初照,他面前还摆了好大一摞折子。
  又逢夕阳夕照,暖色的光照着他雪白的面庞,走过去俯瞰时,都能看到他鬓角处近乎透明的还染了浅浅光亮的细软绒毛。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看着这样安静和煦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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