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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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将她身上刻满他的名字。
最后一次从他身上下来,她累得实在受不了了,脑袋一歪就瘫软在他怀中,于是就那么被他紧紧地拥住,睡到了天光乍亮。
再醒来,不知是几点。
好像很早,又好像不早了。
床空了一半,身下研揉着一片玫瑰花瓣铺成的血海,她浸泡在里面,不仅腿软,浑身都虚弱到提不起来,估计从床上爬起的力气都没有。
他家中有个不小的玫瑰园,他知道她喜欢玫瑰,之前他不常在国内的那些年,弄了这么一处园子,还用私人飞机从保加利亚的玫瑰谷运来了花种,全任她作整。
昨晚他抱着她去那里做,贴着温室玻璃,撞得她意识虚无,只能闻到玫瑰花的淡香,柔和地包裹住他们。
她的腰臀和他的手臂上,都有大大小小被带刺的玫瑰茎叶划出的痕迹。
就像是他们这么多年以来从不对对方妥协,力图将对方撕咬个遍体鳞伤,才觉得快意。
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提前穿好了熨好的一件枪灰色衬衫过来,见她醒了。
她像只猫似地蜷在床上,身上虚掩着一条薄毯,纤长的腿轻轻夹着被子,她圆浑如玉的臀和白皙的腿上,遍布着道道被玫瑰花刺划破的痕迹。
还有他留下的点点斑斓的吻痕。
她挑着一双朦胧的眼,一动不动地瞧他。眼中全然没了昨晚一夜的媚态。
反而渗着无尽的冷。
眉眼也透着深深的倦。
他正了正领带,走过来,坐到床边去,低头去吻她的伤痕。
她整个人都虚弱,像一株被抽干了水分的栀子,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已经没力气与他抗衡了。
昨晚过程中不乏激烈,她有一阵憋着气都要哭了,却就是不哭。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这会儿,却是满眼潸然的冷。
她手指勾着他的袖口,指尖缀着鲜红蔻丹,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他昨晚一夜都不让她摘掉的订婚戒指。
他抬起她的手,去温柔地亲吻她的指尖,然后用牙尖儿将她的戒指咬下来,扔掉。
叮咚一声——
好像在宣誓着什么。
“我出去一趟。我让人准备了早饭,一会儿醒了记得去吃,”他用手掌捧住她的脸颊,笑了笑,柔声说,“累了就多睡会儿。什么时候醒都可以,跟以前一样吩咐他们就好。”
好像是把她当成了这家里的女主人一样。
他又说:“今天不许出去,我要处理一些事情,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看着他不说话。
他像是有怕她跑了一样,伸手,勾了勾她鼻尖儿,语气蓄满了警告,却还是温声地微笑着:
“回来别让我发现你不在,不然你今晚就完了。”
她还是不言。
他抚着她眉眼,见她倦得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便准备走了,“乖,睡吧。”
他起身,就往门边去。
快到门边,她突然在他身后出声,冷冷地问:“沈京墨,你是不是犯贱?”
“……”他脚步一顿,回身。
眸色虽没褪去从今早至今的柔和,却还是冷冽了三分。
她用一双清冷眼眸,一动不动盯着他。
与她对视半晌,也沉默半晌。
最后,是他打破沉默,薄唇微动,吐出一字:“是。”
而后又无奈地补充,“那又怎么样?”
好像是把她这话,当作与他置气的娇嗔似的。
她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笑了笑,“好。”
“……”
“那你继续犯贱吧,我不想再犯贱了。”
他明显察觉出她像平时一样在激怒他,却又觉得,这一次,好像与平时不同。
他眯了眯眸,只是笑:“我一个人犯贱就可以了。”
“……”
“现在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在纠缠别人的未婚妻吗?”他淡声说,“所以,我一个人来犯贱就好。”
“睡觉吧。”
远处门边传来声轻响,他脚步声远去。
接着,满室俱寂。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1更奉上
2更在凌晨啦!大家明早来看!
最近白天太忙了~
ps,可能沈何晏……拿的才是霸总小逃妻的剧本叭……
我们一诺是个暗黑小萝莉呢!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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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疲倦
陈旖旎将双脚搭在浴缸边沿; 看到脚踝上; 明显印着一个浅浅的咬痕。
像是一个脚镣; 套牢了她。
反衬在白皙皮肤上; 触目又惊心。
热水烘开缕缕淡香; 萦绕在她周围。浴缸里飘着一水面的玫瑰花瓣,勾缠着泡沫,飘飘荡荡。
她顺手点了支烟; 指尖袅袅燃起一缕烟气。
将自己浸入水中,舒缓周身的疲倦。
沈京墨走后; 她就再也睡不着了,跟天花板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会儿,就起来了。
他说到; 也做到了。
一夜疯狂,他让她的腿软得几乎提都提不起来,下床时,差点一膝盖栽到地毯上。
淋浴时,她将自己上上下下地洗干净了; 却总觉得不够,又打了很多沐浴露; 去揉搓自己的皮肤。
力图剔除所有属于他的; 所有的气息。
好像他的气息,都会控制住她。
可越去揉搓自己,她就更难过。
哪怕她是别人的未婚妻了,他还要跟她纠缠不休; 甚至,跟以前次次一样,夜夜都他的床上翻云覆雨。
她还要一边骂自己不要脸,一边还耽溺在他的身上身下。
总是如此。
没有他时,她行时,就是笔挺的树,傲慢自持;但只要被他主导,她就成了一棵难以逢春的枯木。
可她,已经被他如此地主导了快七年。
他们没有未来,为什么还要纠缠在一起?
有结果吗?
有必要吗?
她这么在心底拷问自己,稍一睁眼,看到手里的烟燃了大半都没有抽,一截烟灰,掉进了浴缸里。
被一片玫瑰花瓣载着,如没有脚的浮萍一样飘摇。
哗啦——
就被她扬起的水花打落了,沉入水里,化得无声无息。
就像她一样。
她看着水面,不自禁地苦笑,沙哑的笑声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着,更显她一人形单影孑。
笑着笑着,眼底就拂开热气——也不知是水汽,还是眼泪的潮意。
她突然好累。
很想好好地睡一觉。
抛开所有事,彻底离开他,什么也不想去睡一觉。
这么多年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疲惫。身心疲惫,由内而外,穿透四肢百骸的倦。
睡浴缸这样的习惯,也是拜他所赐。
他恨不得她的所有,无论是皮肤上的吻痕,还是她难以克服的、几乎成了心理阴影的可怕习惯,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彻底属于他。
哪怕他,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
他也自私自大至极地要她属于他。
何苦呢?
不放过她,也不放过他自己。
他不累吗?
她扪心叩问着自己,得不到答案,所有的一切纠缠在一起,成了一个死局。
她累了。
很累。
她仰头靠在浴缸边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里还在想,真要算起来,其实,她这条破命也是他的。
所以他无休无止地折磨她,再合理不过。
那年,陈正宵带着弟弟星移去向他要钱,理由是她被卖给了他,他爸爸又养着阮慈,不能只有她的父弟两人白白受苦。
陈正宵一开口就找他要五百万,不然要带她走。
五百万而已。
她被卖了多么一个齐整的价钱,比之前陈正宵求到他脚下,管他借钱还高利贷零零星星的钱,要齐整多了。
最后甚至直接将她抵卖给了他。
五百万而已。
他那般天之骄子的男人,不过是弹指一挥。这点儿钱对他来说,甚至无从挂心。
可他拒绝了。
他站在楼梯上,冷冷看着她说:“那就带她走。”
无比轻蔑、厌恶她。
一开始伪善的伪装全部撕下,他表露出对她这个“小三的女儿”的深深厌恶。
那晚陈正宵一怒之下拉着她和弟弟从他家离开,反正她也不想待在那里——在知道他一开始的接近就是居心叵测后,她更不想面对他。
陈正宵那天喝了点儿酒,在车上还接了阮慈的电话,他们争吵激烈。
她和星移在后座睡着了,她于朦胧中依稀听到,陈正宵破口嚷嚷着跟阮慈吵架的动静。
她清醒的同时,意识到陈正宵把车开的七歪八扭。
甚至一脚油门下去,速度飙得她心惊肉跳,她尖叫着想去制止,大喊着停车。
轰隆一声巨响,车就撞在了跨海大桥的桥墩上。
世界好像都在眼前破碎。
她的周身都被熊熊烈焰包裹住,弟弟那一侧的安全气囊没弹出来,他流了很多血,和玻璃碎片一起浸泡着她手脚,她腰后的那道浅疤,也是那时留下的。
她那天,总以为自己就会那么死去。
脑海中甚至开始闪现过往的种种——疼爱她的外婆,她可爱的弟弟,互相憎恨着的父母。
还有沈京墨。
千回百转的,都是他第一次出现她面前的场景。
他捧起她的脸,用手帕一下下地,给她擦着眼泪,动作强势,却又带着点儿小心翼翼的温柔。
他还说,他可以给她钱,可以送她弟弟去医院缝针。
接着,他的声音绵延过来,砸在她周围,在着火的车周围喊她的名字。
围过来很多很多人,他找到她了,喊人帮忙,把她从破碎的车门里,拖了出来。
她那时还有意识,可和弟弟一齐被送去医院时,弟弟因为失血过多,当时就死亡了。
她满身都是弟弟的血,等不到输血的弟弟浑身已冰冷。
那之后,她总觉得是弟弟的死才换来了她的命。
如果上车时,他们换一换位置,那个安全气囊是不是就会弹出来,弟弟是不是就不会流那么多血,不会死?
那如果,她还有一口气,他会救谁呢?
听说那晚他是听说了陈正宵一整天都在赌场泡着,边喝酒边赌博,他出于不放心,让司机带着他开了一段儿。
他也有那么好心的时候吗?
她不知道。
梦境来回更迭,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甚至,还出现了那个梦。
梦里的世界,满是圣洁神往的白。
一身白色笔挺西装的他,多么好看,眉眼深沉,笑意温柔,坚实到曾经为她遮风挡雨的臂弯里,挽着他的新娘。
迎着所有人的祝福、他家人的祝福,远远地,向礼堂的方向走去。
即将宣誓他们爱的箴言。
她站在一边看着他远去。
周围人都在鼓掌,她却像是在被这一个个巴掌狠狠拍打着,要拍醒她,让她认清现实——
醒醒吧,你们没有结果。
他不会娶你。
甚至还有人问她,他的新娘好不好看,与他般不般配。
好看。
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