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真太子逼着篡位-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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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贾敏悠悠转过头,对甄让道:“赌就赌,你要赌什么?”
“比大小,一局定输赢。”
“好。”
“第一把,我要赌这个,”‘乞丐’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假的闵思琢’五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下意识看一眼贾甄甄。
“要饭的下三滥嘛。”贾敏扳回一城,她迅速思索一下,道:“我要方鹤!”
“他在宫里……
贾敏道:“我知道你的手段。”
两人对赌,第一把,她贾敏输了。
贾敏道:“第二把,我还要方鹤!”
“不妨来把大的,”甄让凉凉掀起眼皮,“我用我的性命做赌注。”
“甄让?”贾甄甄惊叫出声。
“不碍事。”甄让嗓音沙哑,他只是垂头看着贾甄甄,细密睫毛之中,他的漆黑瞳仁中倒映着她的神色,“甄甄,不要难过,有我在,所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你……”
甄让抬头,看向贾敏,“我要赌一条命,段衡的命!”
贾敏看向段衡,此时不能输阵,但段衡……
“好。”段衡应道,神色巍然不动,“照旧一把定输赢。”
一把定输赢……
贾敏有些犹豫了,但很快的,她收拾好情绪,“好,我赌。”
她太想要甄让的命了。
这人就是一根刺,迟早要除掉,但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朝堂下,他的种种谋略、他的武艺、他的文采,除了身世以外,都是无懈可击。
并且,他还像是一株大树一样,正在逐渐撑开自己的一方天地。
此次科举就是,他居然单独会见了罗萍!
“不能留他!”
贾敏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咬牙切齿地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甄让拿起骰盅,却被一只手覆上手背,甄让轻声道:“甄甄?”
她已经回了神。
她本来想说,不要赌,我不想失去你。
但视线对上甄让,贾甄甄一下子笑了起来,这人的眼睛啊。
闪亮亮地带着欢喜和疼爱,那样的自信而笃定,他一直在为自己而战。
一次又一次的,打破着他自己的底线。
“换我吧。”贾甄甄道:“也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好。”甄让直接松开骰盅。
贾甄甄将骰盅拿到自己面前,她抬头,无所畏惧地看向贾敏。
“这把,我来。”
贾敏知道贾甄甄好赌,也赌技不差,真的对上她,她有一瞬间的惊慌想逃。
赢了是可以要甄让的命。
但是,输了呢……
不!要赢,这样的机会不多!甄让自己送上门,不就一个段衡吗?!
贾敏应道:“好!”
两人同时拿起骰子。
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全屏住呼吸。
这把是赌的真大啊!
“当啷啷——”
骰子转动半天。
等传来一声熟悉地棱角打在一起的声音,贾甄甄狠狠按住骰盅,里面的骰子安静下来,她长舒一口气,“谁先开?”
贾敏正要说话,忽而一个男人挑起赌坊帘子,高声道:“金小姐撒金箔啦!先到先得!”
屋子里的赌徒一听见钱,顿时两眼冒光。
“卧槽,金箔!”
“照金小姐的性子,肯定是真的!”
人立马一窝蜂地就朝着外面跑,简直是人仰马翻。
也‘意外’地撞倒了贾敏的骰盅。
贾敏大呼,“谁撞到了我?谁?!”
段衡在一边护着贾敏,等一众人消失后,对面的贾敏和段衡也不见了。
贾甄甄拉着甄让从赌桌下面钻上来,两人相视一笑,贾甄甄道:“阿盏真厉害!”
“是。”
方才才一起哄乱,贾甄甄立马拉着甄让躲在了桌子下面,现在两人出来,赌坊里空空荡荡的,如同南风过境刚被洗劫。
连属于贾敏骰盅已经不见了。
贾甄甄手里还护着自己的骰盅。
贾甄甄道:“你要不要看?”
“我知道你的厉害,赌这一方面,你是行家。幸好,你还喜欢玩玩这些东西。”
???
“你怎么知道的?”贾甄甄诧异,又一想,肯定是自己‘恶名’传的太厉害。
不过,‘还喜欢玩’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两人出了赌坊,刚才那个乞丐也混在人堆里不见了。
甄让道:“只要他在京城,就能找到人。”
“嗯。”贾甄甄相信甄让。
两人并不打算上马车。
夜风习习,并不算冷,灯火通明甚是热闹,贾甄甄道:“我们去看看阿盏吧,她也是为我们解了围。”
甄让点点头。
两人顺着人流走过去。
西市是文人常聚集买纸笔的地方,金宴盏不喜欢笔墨。
贾甄甄诧异,“阿盏怎么会来这儿?”
甄让正要答话,就听人堆里传来罗萍的声音,罗萍声音带笑,语气却不甚客气。
“金小姐是首富,自然有钱,我等笔墨酸臭,不敢为金小姐添砖加瓦,还请金小姐让道吧。”
“让道?”金宴盏冷笑,“你搞砸了我的生意,这就想溜了?”
罗萍也不生气,道:“你趁着秋闱哄抬笔墨价格,依照本朝第一百三十二条律法,是要由当地七品以上官员,庭审杖责,并按照你的哄抬范围和获利多少,从而定罪。轻则罚银,重则……”
罗萍笑一声,不说话了。
“你当我是傻子?!”金宴盏道:“我做生意比你这种酸秀才读书的时间还长!”
“是吗?”罗萍轻飘飘道。
“我,金宴盏,今日就开心,想撒钱,怎么了?”
“那你也不该伙同书斋老板,抬高价格。”
“嗤——”金宴盏摇摇头,“你好厉害啊。”
“那是!”罗萍身边有人立马为罗萍说话,“玉菡这次是要拿解元的!他会是第二个甄大人!”
“哦,”金宴盏哈哈哈大笑,“第二个啊?”
罗萍瞬间脸黑下来。
上次去探病看甄让,结果吃了一鼻子灰,罗萍确实素有才名,也心高气傲,但是对上甄让,才知道对方在京都官场打滚多年,自己空有诗文,于政治建树上就是绣花枕头——中看只不中用!
“六公主……”罗萍心里苦涩。
本来就是心烦气闷来逛书斋,谁知道碰上金宴盏当街哄抬价格。
她虽然搭了台子说是同乐撒金箔,实则不过是一种聚众的手段。
贾甄甄听了个七七八八,只道:此地不宜久留!
两人正要走,却被金宴盏一眼瞄上了。
金宴盏堪比京都地头蛇,罗萍敢砸自己场子,她就要罗萍知道自己厉害,当即高喊:“哎哎哎,那个甄大人来了,上来啊!”
“哎,别走啊,大家看看,那是甄大人。”
她一叫喊,一堆人的视线全汇集在甄让身上,贾甄甄哭笑下,只能两个人上了台子。
金宴盏道:“今夜咱们大才的人都到了,诸位说说,玩儿个什么啊?”
有人喊:“请六公主放个彩头吧!”
贾甄甄被赶鸭子上架,便随口道:“那就以花来作诗吧,一人一句,优胜者,嗯……”
贾甄甄四处搜寻半天,忽而有了主意,道:“优胜者,赏我府里画鹤圣手的一张鹤图。”
好聪明!
甄让侧目看贾甄甄。
今夜先是金宴盏撒金箔,而后罗萍当街斥责她哄抬物价,再后,于文人聚集地斗诗,赢的人赏赐方鹤的画。
此举,将所有的视线,最后全汇集在了方鹤身上。
一旦造成舆论,方鹤和姐姐是入宫的官奴,陈帝肯定不许再朝方鹤身后查。
到时候,陈帝只会选择草草了了贾姝的事,悄无声息地放了方鹤。
而只要在这次事情里,保住方鹤的性命,以后的事情,也好解决。
甄让抬手,吩咐一直跟着的小厮回府去取画。
金宴盏不解其意,道:“是方鹤的吗?哎,你可真舍得,平常都藏着掖着的!”
“不是我藏着,画是方鹤的,该由他自己做主,只是这次,我也只好先斩后奏了……”
人越聚越多,附近的一些士子也闻风而来。
顿时,折扇飘飘,长衫云集,实在一派风流盛景。
甄让小声笑道:“夫人此夜,怕是要出名了。”
贾甄甄眯了眼睛斜瞪过去,怎么他也取笑自己?!贾甄甄道:“怎么?怕我艳压你啊?”
“压倒是不怕,艳挺怕的。”甄让轻飘飘道。
流氓!
贾甄甄顿时红了脸。
斗诗只一句。
众人绞尽脑汁。
一人道:“金杯酒倾琵琶叫,芙蓉花摇马上笑!”
立马有人取笑他,“仁兄是从花楼刚出来吧,好邪的诗!”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众人说了个七七八八,罗萍始终一言不发,此时他忽而看向甄让,道:“请甄大人高才。”
甄让回了一礼,视线扫了一下台上众人。
如此熙熙攘攘中,贾甄甄正侧头跟金宴盏说话,耳边明月珰晃晃悠悠,落在瓷白的脸颊上,更显得她人柔和。
这是他看了两辈子的人。
上辈子,他胸有山河,吟诗作对,从来都是风花雪月的繁华。
诗文中透着‘我是天下第一’的靡丽。
但此刻,他看向贾甄甄,淡淡笑了,良久道:
“要成明月千秋在,不做昙花一夜开。”
不繁华,不夸艳,是一句他对贾甄甄的期许。
你是明月,千秋在我心上,再不会如上一辈子,一生只是昙花一现。
贾甄甄闻言转过头来。
金宴盏抚掌大呼,“高才!”
是不是高才有什么要紧,甄让淡淡笑了,他不在乎。
先前一直跟罗萍站在一起的男子,笑着激动道:“果然不愧是甄大人,有如此豪言壮语!不过……”
这个榆木疙瘩对罗萍道:“玉菡,他是不是在挑衅你啊?意思是六公主不可能和他合离,他要做明月,你是昙花……”
“好笑!”罗萍双手握紧,半晌他又松开了,看着贾甄甄,道:“犹记美人芙蓉面,隔花邀相见。”
罗萍十分紧张。
贾甄甄,她会选谁呢?
他想知道她的态度,一刻也不能等!
一堆文人吵闹成一团,贾甄甄假意做思索状,站起来问,“你们觉得谁更好啊?”
“不是甄让就是罗萍呗。”金宴盏道。
台下喊谁的都有,以这两个人的呼声最高。
最后,贾甄甄自然将这个彩头给了罗萍。
罗萍接过画,在高台上展开。
众位士子不管是捧贾甄甄,还是捧罗萍,反正一幅画,不管它画的是什么样子,只要到了一定的社会价值,那它的金钱属性也会随之拔高。
诗文画作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没有准确的衡量准则。
画上两只白鹤展翅,栩栩如生中,透着一种鹣鲽情深。
是在隐喻自己有机会?
罗萍心里激动,道:“画的真好,但,不知是谁的手笔?”
“方鹤。”
台子下的人吹了半天画,闻言立马将方鹤的名字传了个遍。
大功告成,时辰也不早了,便就此散会。
贾甄甄和甄让回府。
到府中时,林姑姑见贾甄甄开心,有些诧异,怎么出去的时候那么难过,回来好了这么多……
甄让道:“公主厉害,今夜救了我。”
“是吗?”林姑姑觉得肯定是甄让在扮猪吃老虎。
贾甄甄笑眯眯道:“还不快谢谢你夫人。”
“谢夫人,不过——”甄让轻飘飘道:“夫人将我的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