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王侯家(重生)-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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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琮!”眼见他走向龙椅,镇国公在底下怒吼一声,“陛下现在缠绵病榻,说不出话,四皇子又远在边关,这后宫朝堂由你们母子一手遮天,你们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陛下要传位给你,老夫却是不信的!没有帝后之言,光凭你们一家之辞,拿着这道圣旨就想登上皇位,老夫第一个不服!”
他一出声,带得那些同样不相信成元帝会在这个时候传位的大臣也在殿中高声叫喊起来:“不错!无法证明这圣旨上所写是陛下的意思,你难以服众!”
“老夫不信在璟王殿下尚未归来的时候,陛下做这样的决定!”
宁王依旧站在原地没说话,在这反对的浪潮声中,他就如最坚定的中流砥柱。
他在此刻不说话,倒是叫于贵妃担心他还有什么后手。
没等萧琮开口,她就上前一步,挡在这些反对的老臣与自己的儿子之间,对他们怒目而视:“你们这是在质疑本宫假传圣旨?是在质疑三皇子继承大统的资格,还是在质疑陛下的决策!”
镇国公与她对峙:“老夫并非在质疑陛下的决策,而是在质疑贵妃娘娘和琮王殿下得到圣旨跟皇位的手段!”
于贵妃站在台阶下,被他这话激得气上心头。
今日若在这里的是萧璟,这些老不死的就不会像反对她儿子一样去反对他,质疑他了?
她朝外望去,见到外面的禁军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大殿之外,于是怒容消去,换上了笑脸:“好,你要说手段,本宫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手段!”
话音一落,外面的禁军就已经鱼贯而入。
他们身上的铠甲摩擦声、脚步声,让殿中的大臣都朝着那个方向望去,见到是于贵妃的兄长平恩侯带着这些禁军来到了大殿之中,将他们围住。
见到这一幕,宁王脸色一沉,那些已经跪在地上朝着萧琮行礼的大臣们更是心中一惊。
如果说方才贵妃拿出了圣旨要让琮王继位那还是名正言顺,可这阵仗一出来……就是要强行上位了!
“侯爷这是何意?”
宁王的目光在这些禁军身上扫过,看到他们手中的枪尖在殿中泛着寒星般的光芒,再将目光调转回了平恩侯身上,“难道说,今日这是打算逼宫了?”
见到平恩侯带人围了这里,龙椅前的萧琮一颗心落下,人也转身坐上了皇位,然后在上首开口道:“朕继位是奉父皇的旨意,是奉天承运,何来逼宫之说?”
宁王与其他人听见他的话,朝着上方看去,见到他已经在龙椅上坐下,一手拿着圣旨,另一手放在扶手上,已然是稳坐此位。
萧琮既坐了下来,就没有回头之意。
他看着宁王,放柔了语气说道:“岳丈,朕娶你的女儿,唤你一声岳丈。朕登基之后,出自你膝下的柔嘉就是朕的贵妃,朕看不出岳丈你有丝毫反对朕的必要。”
说完,他再看向殿中群臣,在他们惊疑不定的脸上扫过,”今日这些禁军也不是冲着众位爱卿来的,无关镇压,只是希望你们看清一个事实,就是朕乃真龙天子,天命所归。”
今日他们就算反对,他也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他会坐得稳稳的,然后会一直坐下去。
见了他们三人是何等的强硬,方才还能在殿中高声反对他们,寄望于他们会心虚,让他们悬崖勒马的大臣们现在心中也冷透了。
“诸位爱卿,莫再负隅顽抗。”萧琮露出见状,坐在龙椅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朕监国这段日子,如何处理国务,稳固江山,大家有目共睹。朕坐在这个位置上,会是一个贤明君主,不负祖宗基业,亦不负尔等所望。良禽择木而栖,你们与朕做一世明君贤臣,共写佳话,有何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右手,朝着下面一挥,等待着剩下大臣的反应。
萧琮十分有耐心,时势如此,将他推至这个位置,下面的人都该懂得这个时候就该顺应天命,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见到那些反对自己的人脸上露出了挣扎神色。
像镇国公之流,膝盖已经开始向着自己欲弯未弯,只差最后一把劲,就能让他们屈服在自己的金銮殿上。
带着禁军前来的平恩侯见状,带着身后的士兵率先跪了下来,口中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些声音像怒潮海浪一样在大殿中荡开,落在还站着的臣子耳中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着他们的膝盖,压迫着他们的背脊,让他们想要跟着低下头去,向着坐在上首的琮王臣服。
萧琮脸上露出笑容。
步步为营,苦心孤诣,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然而,就在他要真正发出笑声,享受这一刻的时候,从殿外却传来了石破天惊的一声:“皇上驾到——!”
殿中呼唤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些原本已经要朝着他跪下屈服的大臣们脸上更是露出惊喜之色。
——皇上?!
第324章
萧琮面色一白,坐在龙椅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殿门的方向。
只见到在殿门之外那道穿着龙袍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之前太医一直诊断动弹不得,口不能言,病情丝豪不见好转的成元帝。
成元帝面沉如水,没有靠皇后搀扶,独自就从殿外走了进来。
“陛下!”一见帝王到来,镇国公等王公大臣就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目光。
而成元帝看过他们,目光缓缓地落在坐在上首的儿子身上,以往温和的眼睛里除了帝王之威,还有失望。
这沉重压得萧琮背上渗出了冷汗。
“陛下……
于贵妃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自己方才去取玉苴的时候还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反应的成元帝,见他从自己面前走过,哪有一点病得不能动的样子萧琮迎着成元帝的目光,回过神来,阴冷地看向宁王。
宁王脸上的神色始终平静如—,对成元帝的出现也没有半分激动,萧琮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日之事早已经在成元帝跟宁王的算计之中。
他的心—时间沉到了谷底,不知道此刻心中最强烈的感觉是他父皇从头到尾都知道他跟他母妃的打算,一直对他们有所防备,还是行到这—步,要这样跟自己的父皇对上。
无论如问,他都已经没有退路。
萧琮深吸一口气,世事总不可能完美不是吗?结局终究还是要由胜利者来书写。
就算他父皇没有病倒,一人能够行动自如,那又如何?今天他鼠叟统令的禁军围了大殿,就凭殿中这些老臣,雅道还能翻出天去?
等成元帝来到台阶之下停住脚步,不等他开口,萧琮就率先道:“父皇的身体痊前了,要来上朝,怎么也不先跟儿臣说。”
成元帝看着他。
这对天家父子对峙,殿中其他人都保持安静。
成元帝缓缓地开口道:“若朕再在病榻上躺片刻,这天下是不是就已经是你的了”“儿臣不敢。”
萧琮从龙椅上起了身,他身上现在虽然穿的依旧是王爷的蟒袍,但是站在那里却已经有了天子之威。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灾皇,“儿臣若是登上这个位置,也是众望所归。父皇龙体欠佳,是时候放下这些,安心硕养天年了。”
在于贵妃进入寝宫,取了玉玺伪造圣旨的时候,成元帝就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无可救药,但是在来到大殿之前,他却是一直都在想着自己的儿子或许还有可以回旋的余地。
可是如今,他看着站在龙椅前的儿子,就知道他跟他母妃一样,已经决心一条道走到黑。
成元帝举步,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地句上走去。
萧琮看他来到自己面前,发现虽然他的父皇病了这—场,而且年纪也比自己长,但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气势却丝豪不输正值青年的自己。
—场大病之后,他的精气神好像更胜从前,丝毫没有要衰颓之势。
这不可能是—朝一夕的事,这场病……雅道是他装出来的?
随着成元帝的走近,各种想法在萧琮的心中翻涌起来,但他很快就将这些念头压了下去。
事已至此,再想这些是不是他父皇对他的式探已经没有意义。
“假传圣旨,欺君罔上,结党谋私,更私调禁军,意图逼宫……”成元帝每往前一步,就数出他们的—道罪状,“你跟你母妃,还有你舅髯,真是胆大妄为。”
成元帝字字句句落在于贵妃耳中,都是如此锥心。只是不等她开口,萧琮就已经说道:“若非如此,今日我又如何会站在这个位置上,与父皇有这番对话”此言一出,便是已然坐实了他今日是要谋朝百位,将自己的父皇从这个位置上赶下去,然后取而代之。
“好,好,好!”成元帝停住脚步,望着他—连说了三个好,才低头看向这龙椅。
这张椅子,他在做王爷之时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坐上这个位置,只不过后来兄长早逝,传位于他,他才成为了帝王。
成元帝抬手按在了龙椅的扶手上,感受到从掌下传来的冰冷,再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萧琮,这个位置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诱惑真的就这么大”“并非它对儿臣重要。”萧琮看着自己的父皇,一字一句地道,“是儿臣不得不争。”
若是他不争,等到萧璟回来,他所做的一切就都会被抹杀干净,会坐上这个位置继承江山的人只会是萧璟,而不会是他。
他的声音回响在殿中,是为自己的辩白,亦是不平。
“自古立储都是立长立贤,儿臣自问长于四弟,经纬之才亦不在他之下,为何就不能坐这个位置?就因我是贵妃所生,而他是中宫所出?”成元帝听到儿子的心声,只目露悲哀:“绝非如此。”
“那是为何?”萧琮不甘,“父皇让四弟掌兵,让他充领虎贲营,虎贲营是京中三千禁军之外唯一的兵力,足以见父皇对四弟的偏爱。适逢东狄进犯,四弟出征,儿臣坐镇后方,殚精竭虑,可是边境大败东狄的消息一传来,所有人就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四弟身上,又有谁记得儿臣做过什么”他说着抬起了一只手,放在了龙椅的另一边,与成元帝一样在上面摩裟而过,低沉地道,“这样的日子,儿臣已经过得厌倦了。”
没有坐上这个位置,底下群臣就永远不会单独仰视他一人,永远把他放在萧璟之后。
皇后在下方,见成元帝因萧琮的这几句话而陷入沉默,只忍不住上前一步,对他说道:“琮儿,你弟弟从来没有想过要争你的功劳——”于贵妃尖锐地打断了她:“他是没有想过,可你这个做母后的就没有想过吗!”皇后转头,见她明艳的脸上带着—丝怨恨,望着自己说道,“当年你我同时进府,你为正妃,我为侧妃。你我家世明明相当,就因为开局我差你—步,夫君更偏爱你,我就步步落下。你生的儿子是摘子,我生的儿子是庶子,等到陛下登基,他们两个都是皇子,可是你的四皇子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已经被认作是这个位置的维承者,而我的琮儿,不管他再努力再用心为大周做什么,在你们眼中都与这个位置无缘。”
她说着转向了站在上首的成元帝,虽然脸上在笑着,可是眼中却含了泪。
“陛下。”成元帝见她笑了两声,那眼泪就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你我多年夫妻,臣妾今日才知原来你始终在防着我,防着琮儿。”
萧琮见母亲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