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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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后,芝芝同陆清也算是作伴了。
陆清在那荣妃那活得艰难,每每来兰翠殿寻她时,都是一身伤,芝芝打心眼里心疼,可她却没法子能护着陆清。
只得拿着钱同宫女换些伤药。
陆清也是将她放在心上了,记着她爱吃些什么,欢喜着些什么小物件,他随着旁人出宫时,都会给带她回来。
陆清月银不多,但却愿给她最好的,他嘴里总道着,“主值得好的。”
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间同陆清过了一年,她对陆清愈发依赖,一日不见便想得慌。
“那荣妃生了皇子,晋了贵妃,皇后风头也不再似从前那般盛,选秀新入宫的新人也全是明艳动人的美人,荣贵妃自是没闲心搭理咱们。”陆清笑着道。芝芝倒不关心这些事,她只要知晓陆清如今过得容易,她心中便欢喜着。
陆清这几日眉眼间满是笑意,她看得出,惹得芝芝也心底高兴,忍不住道,“近日何事这般高兴?”
这一问,陆清表情不太自然道,“皇上将奴调离了荣贵妃那,去了御前伺候。”
他避着芝芝,给她倒着茶道,“主也知,奴这半生只为想替陆家洗白冤屈,如今去了御前伺候,机会也多些,心中自是高兴。”
芝芝闻言,也是笑了起来,她知此事对陆清的重要性。
她也日日祈祷希望陆家能平反,陆清心中有期盼,先前为讨个好前程也是为此,若是真能洗脱冤屈,他此生无憾。
芝芝眉开眼笑道,“那今日你我可要好好庆祝庆祝。”
陆清眼神有些躲闪,他顿了顿,道了句,“等平反那日,主再陪奴庆祝。”
芝芝愣了片刻,倒也未多想,她拉着陆清手坐下道,“我知你在宫中苦楚久了,你同我在一起这般久了,不必主,奴的。”
陆清摇头,眼眶红着,“奴觉得,叫主才配得上主的身份,奴说到底还是高攀了主。”
芝芝皱眉,“你怎总提高不高攀一事,我是穷苦人家,若不是有幸入宫,想必你瞧不上我。”
“论门第来讲,陆家若能平反,以我这出身岂不是连个良妾都当不成?”
陆清低着头,沉默良久,“奴终归不算个男人。”
芝芝闻言;笑出声道,“陆清,你不嫌弃我已是极好,我不能孕育子嗣一事你又不是不知。”
“何苦,做那事时不也有玉器等物件吗?”芝芝语落,小脸通红 。
陆清这次没再拒绝,他声音好听,低声唤了句芝芝。
酥着芝芝的耳朵,她眼角含笑道,“你唤得芝芝真好听。”
陆清芝芝二人视线对撞,陆清急忙低着头躲闪,轻咳了一声,“主……芝芝喜欢便好。”
芝芝耳朵红着,笑着道,“陆清,我是真心实意欢喜你的。”
说着她将手臂环在陆清肩上,轻声道,“这寂寞深宫中,陆清你是我唯一的慰藉了。”
陆清身体紧绷,喉咙一哽,慌乱地脱离了芝芝的怀抱,他轻声道,“我突然想起皇上那边还有些要事,等着我去处理。”
陆清手心满是汗,他整日瞧着芝芝那待她情深义重的模样,只觉得心梗,她待他那般好,而他对她却只是欺骗。
他最终仓皇而逃,扔了句,“我明日再来看你。”
芝芝虽察觉了陆清的奇怪,但思及芝芝只觉得他害羞,她同他相互陪伴也快近一年了,可却始终未再近一步。
最亲密的举止便是牵手了,陆清的手软软的,握着暖暖的。
芝芝摇着头;心中思量着用何法子能叫陆清不再害羞,同她再亲密些,做对最平常夫妻的模样。
芝芝本以为这样平淡幸福的日子,直到她入土都会如此。
第十章
又是一年新春佳节,新人入宫,兰翠殿不像往年那般看管紧了。
如今宫内也没人还记得她了,新春那日她同换上了太监服饰,同陆清偷偷溜出,想看看烟花。
他们本就想躲在长乐阁看看,未曾想那日竟有个小侍卫看守,眼神好使,竟一眼认出她是兰翠殿的芝答应。
这下芝芝慌了神,拉着陆清急忙想跑回兰翠殿,未曾想那侍卫眼疾手快将她们拦下。
时隔一年,芝芝在次见着江慕,这次她未瞧见荣贵妃,瞧见的是江烟婉。
江慕同一年前未变多少,江烟婉变了许多,从前眼里的朝气不见了,整个人稳重了,像极一国之母,看向江慕的眼里也满是在意。
江慕脸黑着,眼底满是嫌弃,像是看见何肮脏之物般看着芝芝二人。
江烟婉则板着脸,痛心疾首道,“芝答应,你先前御前失仪,皇上心善便留了你命。”
她红着脸,语调满是怒意道,“如今你竟如此不知检点,同太监私相授受,真是大逆不道。”
她眼里满是嫌弃与嫌恶,不再看着芝芝。
芝芝垂着头,面上未有过多情绪波动,她从同陆清在一起那日,便做好了被人发现,斩首而死的准备。
她只是双手扣地,磕头,一字一句道,“嫔妾未同陆公公私相授受,是嫔妾在那兰翠殿闷久了,想出来透透气,胁迫陆公公的。”
“陆公公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之前嫔妾为惠妃时,曾多次提点陆公公,待陆公公不薄。”
“陆公公念着旧主恩情,见嫔妾生活困苦,便打发了些膳食,嫔妾闷久了,今日拿了把匕首,逼着陆公公带嫔妾出去透透气。”
说着,芝芝从袖中拿出匕首,匕首一出,宫女太监纷纷护在江慕身边,芝芝笑了,将匕首一扔,“陆公公怕死,就带嫔妾出去了,未曾想撞上了人,嫔妾是做错了事,嫔妾认,嫔妾愿以死谢罪。”
“但那莫须有的污名,嫔妾不想背,私相授受,嫔妾也该同个侍卫要好呀,同个太监有何意思?”芝芝打量了陆清,眼里满是疏离道。
陆清听完芝芝这番话,他整个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他只知芝芝欢喜她,未曾想是这般将她放在心里。
就连被发现后,如何保全她,芝芝都想到了。
陆清心突然痛得发颤,眼神闪过慌乱,不知所措地望着芝芝。
芝芝满脸淡然,跪地等着江慕下着命令。
这一幕更是刺痛了陆清的心,他从前只当芝芝是陆家平反的□□,他也多次认为芝芝没有多将他放在心上,只是深宫寂寥,她孤独,想寻个伴罢了。
芝芝见他慌乱,急忙垂下眼帘,未再看他,她从不想连累陆清,陆清日后有着大好前程,他活着就想为陆家平反,如今陆家未洗脱冤屈。
她怎能连累他,叫他陪自己死,她如今落败,旁的事护不了他,但这事,她不想连累他。
江慕手拿佛珠,眼底满是冷漠道,“若是朕没记错,去年新春佳节,荣儿同朕说陆清同个小宫女私会。”
“那时朕还不信,陆大人毕竟是陆家后人,虽入宫成了太监,但也绝不会这般。”
江慕眉眼间都是厌恶,厉声呵斥道,“未曾想陆清你竟这般大胆,私会不是宫女竟是宫妃。”
江烟婉见状,温声道,“皇上息怒,这芝答应不识好歹,不必为她动怒,依臣妾看,不如诛了九族,炮烙之刑。”
芝芝情绪未有波动,她冷声反驳,“陆公公同哪位宫女私会嫔妾不知,何况那时皇上也搜了嫔妾的寝宫。”
“也未瞧见什么公公。”
“嫔妾无诏出了那兰翠殿,嫔妾有罪,嫔妾认。”
“但如今是欲加之罪,嫔妾不服。”芝芝声音提高几分
此话一出,惹得江慕面色黑沉,案面的茶杯直直扔向芝芝,芝芝也未躲闪。
芝芝的额头被被砸得血肉模糊,江烟婉躲闪了目光,黛眉微皱,满是嫌恶。
芝芝心中淡然,额上的疼痛她不在乎,从前她待江慕的种种好,江慕若记得她一样,她如今便不会这般凄惨。
她能入宫也是托了江烟婉的福气,那时她还天真以为江慕念着她,想着她,才将她纳入宫中。
可她入宫第一日,就被降了位分,关了紧闭,直至她救了江慕,江慕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可一月都不到,江慕便有了新宠,将她抛之脑后,她不过是得罪了个贵人,竟直接要在冷宫度日。
什么宫中尊卑分明,她至始至终都只是江慕的不重要棋子,起初是想让江烟婉吃味纳她入宫。
后来为讨好宠妃将她说废便废,前几年的她真是看错了人,更爱错了人,一见钟情真是害人不浅。
芝芝牵扯嘴角笑道,“皇上要杀要剐,嫔妾都认,但同陆公公私相授受一事,嫔妾不认,断不可污了嫔妾清白。”
江慕不知为何,见芝芝死咬着不承认,护着陆清,心中一股无名火。
若不是柳南之那有药草可救荣儿,他倒想好好问问芝芝如何说谎还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思及,江慕眉宇间的厌恶更加明显,他扫了眼陆清。
陆清沉思良久,最终挺直了腰板,眼底满是情意地看向芝芝道,“有何事你我一起承担。”
芝芝眼神慌乱,只见陆清拉着她手,轻声道着,“若是能死在一块,也是极好的。”
芝芝泛红着眼,苦笑道,“你怎如此傻?”
陆清握紧她手,笑意多了几分,“你怎忍心留我一人在这深宫中度日?”
“死又何干,活着的人怕是最难熬的。”陆清眼底满是温柔道。
芝芝心底一颤,泪簌簌地落下,“陆清……”
陆清摇着头,拿着帕子擦着她泪道,“芝芝,我不知你待我的情意有多深,但你对我来说,远比你想得更为重要。”
芝芝止住了哭泣,她大着胆子握着陆清的手,一字一句道,“皇上说得没错,嫔妾同陆清有染,私相授受,什么处罚,嫔妾都认。”
江慕垂着袖摆的手握得吱吱作响,他看着陆清同芝芝恩爱,竟碍眼极了,他虽知陆清的情深义重是假。
可如今他看着却心底烦躁,他平息着情绪深吸口气道,“你们二人如此情深义重,还要一同寻死。”
他抬眸看向陆清,“陆家,陆清你也不顾了,不知陆院首在地下可会瞑目?”
陆清依旧直着背,淡然道,“爷爷若知奴今日苟且偷生,怕是才难得瞑目。”
芝芝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握着陆清那满是茧的手,直直看向江慕道,“如今,嫔妾也活不得了。”
“嫔妾有些话一直藏在心底,不敢说。”
“可如今嫔妾不怕了,皇上欢喜嫔妾吗?”芝芝歪着头,轻笑道。
她顿了顿,还未等江慕回答,便自言自语道,“皇上心底定是厌恶极了嫔妾,从前皇上觉得嫔妾大字不识几个,后来觉得嫔妾心思歹毒,不配当后妃。”
江慕喉咙一哽,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芝芝面无表情道,“嫔妾扪心自问,这些年来,待皇上不说是极好,但也是将皇上放在心底了。”
“也未曾谋害过嫔妾,皇嗣,唯一那次顶撞了荣贵妃,可她那时只是贵人。”
“皇后时常教导尊卑分明,那日臣妾就算动手,她也该且忍着。”
“怎就成臣妾过错了?”思及,芝芝心底愈发委屈,她此生唯一的过错便是遇见江慕。
她感受着掌心的温暖;或许将错就错也是极好的,不然她怎么遇见陆清。
只愿下辈子不要再遇错了人,望她下一世能托生个荣华富贵之家,陆清家里也不要遭祸了。
若是陆家未受冤屈,陆清皮肤白皙,唇红齿白想必也是个翩翩少年郎。
下辈子她同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