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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嫁天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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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提他!”就因为当年穷困潦倒之时,陈实受了岳不周一饭之恩,到他死时,还想着携恩欺人,把这么个烂摊子丢给他们家,现在倒好,这贱蹄子果然不安分,一心想她儿子的床,她岂能容得。
  “母亲……”
  “不要再说了!”余氏恨儿子不争气,这个时候,还在想着纳岳弯弯,对岳弯弯也越看越是厌恶,“陈家就要办喜事了,玉婵也说了,她不希望到时候她嫁了过来,家里还有闲杂人等,从今日起……”
  “等等。”岳弯弯声音清脆,忽打断了她的话。
  余氏皱眉,连梅媪也站到了她的身后,主仆俩恶目相向。
  岳弯弯本来以为,脱离陈家的时候,她会感到大出一口怨气,从此扬眉吐气的,而现实却是,出气是有,但更多的却是平静:“我知道,陈家将要办喜事了,我也知道,表哥将要取的胡家的小娘子,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我还知道,表哥夹在中间很是为难,想施舍给我一个小妾的名分。但是,我想告诉舅舅舅母还有表哥的是——”
  她停了一停,口吻变得愈发低沉而自信:“你们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余氏怔然变色,阴着脸:“你说什么!”
  岳弯弯转面向她,“舅母,你一直以为我喜欢你儿子吗,我就非他不可吗?我会为了一个妾位不折手段地勾引你的儿子吗?你们陈家是什么非富即贵的大户吗?陈恩赐你实话实说,要是没我爹,还会有你爹、有你吗?我不欠你们陈家的。余氏,你想我走?我当然是会走的!不过不是你们赶我走,是我先弃了你,陈恩赐。”
  “收回你慷慨拿出来的妾位吧,那不是什么香饽饽,而是你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施舍,我才不稀罕,我也不想要。”岳弯弯掷地有声地说完,转头就朝外走去,很快,她的丽影便消失在了门外。
  陈恩赐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女人如此羞辱,大感懊恼,忍不住皱了眉头。
  余氏却早已绷不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那小贱人在自己家住了这么久,怎么就不欠自己的了?她怪叫一声,“你给我站住!”
  余氏待要追上去,却被董允和小五靠拢形成的人墙给挡住,余氏欲往旁走,董允却突然拔剑出鞘,但听见铿然一声,余氏面色惨白,身子骨彻底软了。
  她哆哆嗦嗦地回头找家里的顶梁柱,陈实却也骇然不轻,“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带着剑私闯民宅,你们、你们就不怕有王法……”
  董允好似听了什么笑话,呵呵两声:“南明城有什么王法?就是你们这种刁民多了,府衙才治理不利,我今日就算砍了你,也算不上你杀头的大罪。”
  陈实果然被吓唬得不轻,董允一把扯过小五的臂膀,两人前后脚离了陈府而去。
  直到出了府门,董允舒了口气,忍不住赞叹:“今日岳小娘子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帮穷酸狡诈的亲戚,早就该一脚踹进河里去了,不然还留着过年么?”
  小五却心神不宁的,董允很快感到不对,那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想什么?”
  小五忧心忡忡地道:“岳娘子境遇如此艰难,殿下要了她,最后又不要她,岳娘子该找什么人嫁了呢?”
  董允惊讶:“你操心这个?毛小子,要不是我知道你今年才十六岁,你不会是想打歪主意吧。”
  小五竟正色地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董允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想啥呢你!青天白日的怎么做起梦来了,真个倒霉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芋圆:我艹了,我真的艹了,居然有个乳臭未干的下属惦记他顶头上司的老婆???


第8章 
  五年前父亲病重之际,将她们家的老宅卖给了一个屠户,从那以后,岳弯弯做梦都没想过这块地方她还能拿回来。而这一切的发生,仅仅是因为她机缘巧合之下在苍鹿雪南山脚下遇上的一个男人,她救了他性命,然后,他也救了她。
  江瓒和董允俩人将这里简单收拾了一遍,算上添置的桌椅木榻,已足可以住人,岳弯弯在家里走了几圈,将还有积灰的角落又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遍,床榻里侧还有用石头划出的刻痕,记录着她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抽条、长高,阿爹每次都会欣慰而骄傲地摸她脑袋,笑眯眯地说,丫头又长大了。
  岳弯弯在房里坐着,鼻酸想哭的感觉愈来愈浓。直到天快黑了,她恍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那便是她埋在陈家老歪脖树底下的一包银子!
  幸好银子还原原本本地被埋在那儿,没人动过。岳弯弯有了新的落脚的地方,趁着四下无人之时,取回了那大包的银锭子,重新藏好,就放在新的木榻底下的一个破旧米罐子里,并用层层叠叠的梁米将它压实。
  忙完这一切,天漠漠昏黑了起来,苍鹿雪山顶上,皑皑的白雪收敛了最后一缕软红的残光,算起来是又到了时辰了。
  不待江瓒命人来催,岳弯弯换了身素净的裳服,主动走出了家门。
  红帐在原野上结了有数日了,今日远远那么一瞧,觉得不似那般如血鲜红和绮丽了,但里头有一只吸人精血的美艳画皮鬼,这却一点都不假。
  她凝神定心,呼了口冷气,朝着红幔曼步走去,江瓒果然正要派人去寻他,就是他身边的小五,不知为何,小五今日瑟缩着手脚,似乎被谁数落了似的,有些恹恹地,岳弯弯只随意问了一句,江瓒也应付答了两句,便催促她入帐。
  再解救他家主公这件事情上,江先生他是从来都不走偏的。而且没什么,在他心底比他的主公更重要。
  岳弯弯入了帘门,这一回,却真真惊吓住了。
  她宛若木鸡,呆滞地停在帘门处,不进不退地卡着,黑黝黝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
  她记得第一次来时,榻上的男人闭着双眼,人事不省,除了那里有感觉以外,等同于是个活死人。第二次就好点了,人是清醒的,但也只是睁着眼罢了,手脚尚且不能动弹,她用鞶带轻而易举地就“欺负”了他。好家伙,却没有人告诉她,这一次,他居然起了!
  那个俊美无俦,堪比志怪小说里那种妖艳美貌的画皮鬼的男人,这回,他靠在榻里侧,一膝微蜷,一膝侧弓,手中捏着一本书卷似在静读。她突兀地闯了进来,他抬眼看了眼她,很快便又收回了目光。
  隔了片刻,约莫是她还不动,他也无法装作看下去了,身体内的燥意早一股股地冒了出来,元聿皱了漆眉将书卷扔到旁侧去,冰冷的蓝眸微阖,有些不悦。
  岳弯弯连忙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朝他走了过去。
  “我家老房子的事,多谢你了。”
  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对他面露感激,非常真诚。
  “谢我作甚,”男人不以为意,嗤了声看向别处,“帮你办事的是我的下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油盐不进、不解风情的臭男人!岳弯弯暗中鄙夷,气得脸颊涨红。
  她笑了笑,“一定是你让他们这么做的。”
  元聿道:“我并未授意他们这么做,出钱的是江瓒,他的月俸,够赎你的破屋。”
  “……”
  这什么话?岳弯弯气极了,隐忍不言,脸色却越憋越红。
  元聿已渐渐无法忍受身上的燥热之感,而这个女子竟还在磨蹭,元聿皱眉道:“时辰到了,你应该上来。”
  他盯着岳弯弯,慢慢将身躺倒了下去。
  岳弯弯错愕地盯着他。有这么无耻的人吗?
  要说之前,他也是不能动弹,不得已她才坚持自己动手的,如今他好端端的,还能拿话讥讽自己呢,岳弯弯气极反笑。现在是谁求着谁救命呢。
  那也好,岳弯弯迅速地把自己剥了,便也躺倒下来,一动不动。
  元聿闭上的眼眸在久无动静之后复又睁开,有些微诧异,皱眉,“你这是做甚么?”
  岳弯弯鼓着脸道:“我不是你的救命仙丹吗?哪有让仙丹自己跑嘴里的,想要就自己过来吃。不吃就算,我自己回去了。”
  元聿的脸色微微僵硬,怒意隐隐,但片刻过后,他试图平复了呼吸,冷静地道:“可以,你莫要后悔。”
  “才不……”
  话音未落男人便朝她覆了过来。
  岳弯弯瞪大了眼睛,跟着他的一条臂膀便同时捉住了她的两只手,不容反抗地将她的两条可怜的胳膊按到了头顶,岳弯弯惊恐万分,慌乱无措,挣扎了两下没有脱身,害怕极了,不期然撞上他犹如蘸了烈火的蓝眸,那里头再也没了什么平静深邃之感,变得有些可怕,甚至是狰狞。
  元聿梗着脖子,脸色有些硬地居高临下,盯着她。半晌,他用沙哑而低沉的嗓音,朝她道:“你莫犟了,受些委屈吧,我不会快的。”
  “……”
  什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岳弯弯用一晚上反反复复的实践证明,千万不能得罪一只骄傲的雄性动物。
  反正她是声嘶力竭,人如烂泥,他反而愈来愈精神。
  她应该没有说错,她真的是他的仙丹妙药。
  也不知什么时辰了,她第一次没有趁着完事赶紧出逃,而是晕乎乎地睡了过去,不一会儿,粗重的鼻息声就传了出来,看样子真是倦极了。
  她的脸颊上还挂着一重重淋漓香汗,芙蓉俏面,半粉半白的,睡态娇慵,极惹人怜爱。
  元聿不知为什么,竟真的舍不得再欺负她了,他伸手从一旁的水盆里取出了毛巾。叫了三次水了,结果到了这时,水还是有些凉了,元聿便知道自己确实是孟浪了点。
  他单手拧干了热毛巾,看向岳弯弯。停了一停,他伸手将毛巾放到了她的额头上,替他揩去面颊上晶莹的汗珠。她若有所觉,满足地哼哼了声。
  元聿不觉嘴唇的弧度大了一点。
  岳弯弯梦见,怀里钻进了一只毛茸茸威风凛凛的大狗,大狗狗长毛如毯,摸着舒适极了,她几乎都想抱着它蹭它的软毛。但这只大狗很快就好像不那么听话了,开始用舌头舔自己的额头,她有点抗拒,它却不通人性。
  岳弯弯有点生气,就朝它的臀上击去——
  啪!
  元聿的臀部顿时一阵紧绷。
  嘴唇的弧度也随之瞬间僵硬。
  “放肆!”
  但睡梦之中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又被人威胁恐吓了呢。岳弯弯只感觉到那只卷毛大狗不再舔自己脸了,对它又爱怜起来,顺手安抚,在它一定被打痛了的部位揉了揉。
  “……”
  元聿咬牙,动作敏捷地逃下了榻。
  但足尖点地,元聿便意外地发觉,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好了七七八八了,居然能够下来了!此刻,他除了感到身体仍有些沉重以外,别的许多不适之感,似乎都已不复存在,虽然这种轻松感可能维持到明晚,便又要消失。
  这一切,还都是因为她。
  元聿忍不住再一次朝榻上的女子看了过去。
  某种不算痛的古怪的触感,还停留在某处滞留不去,似乎还有些微发麻。他脸色微微阴沉。从没有人打过自己,二十年来都从没有过,这个小妇人,竟不知老虎屁股摸不得么。
  他嫌身上出了汗黏腻,欲出帐找人换水,榻上的女子砸吧了下嘴,呼了口气,开始了呓语:“你这只狗,真是最讨厌的狗了。”
  元聿差点膝盖一软。
  他感觉到自己还没完全的恢复,不宜出帐,于是他朝外唤了一声董允。
  已经送了三次水的董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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