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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侧妃上位记-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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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说,我们王爷心中会如何想?”
  时秋一怔,她堪堪抬手抚了下脸上的伤痕。
  是啊,她这般恨,都对王妃有些释怀。
  那王爷身为王妃的枕边人,又会如何想呢?
  周韫觑了眼她的动作,遂,也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周韫一字一句地说:“庄宜穗是否真的不恨本妃,本妃不知,本妃也懒得和一个死人去计较。”
  时秋不解地抬头,看向娘娘,不知她说这话是何意。
  周韫眯起眸子,低低轻轻地说:
  “可本妃却不得不防,时秋要知,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
  庄宜穗是真心流露也好,是精心算计也罢。
  总归那将死的一番话,必然对爷会有影响。
  时秋睁大眸子:“那,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周韫将帕子,一点点缠绕在手指上,她侧头,看了眼襁褓中玩弄手指的瑾儿,一字一句皆泛着凉意:“少不得要叫她死也不得安宁了!”
  她稍偏头,看向楹窗边随风而动的盆栽,眸色深了些。
  原本打算日后对付庄宜穗的招数,如今恐是要提前些了。
  前院书房中,傅昀面无表情地坐在案桌前,他垂眸看着宗册。
  ——这后院不平,爷,你之因要占七分啊!
  庄宜穗白日里的话,不断回荡在他脑海中。
  傅昀渐渐拧紧眉心。
  他偏向周韫,是因怕周韫受委屈。
  可若周韫之后所受磨难,皆因他偏心而起呢?
  傅昀眉眼掠过一丝疲惫,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这后院琐事,有时比前朝党羽之争,要复杂甚多,叫人心神不堪其扰。
  忽地,书房门被推开,张崇匆忙地进来,慌乱道:“主子爷!侧妃昏迷了!”
  傅昀顿时脸色煞变,他站起身,顾不得询问详情,立即朝外走去。
  他到锦和苑时,锦和苑中哭声一片,刚掀开珠帘,就听见时秋更咽的声音:“太医,我家娘娘究竟怎么样了?”
  邱太医眉头紧锁:“中毒之兆。”
  傅昀怒不可遏地掀开帘子走进来:“不过半日功夫,侧妃怎会中毒?”
  屋中顿时跪了一片。
  而榻上,周韫除了脸色惨白,只仿若睡着一般,静躺在榻上。
  可房中这般大动静,却都没有吵醒她。
  邱太医跪地,他说:
  “回王爷的话,这毒名鸠粉,依臣之见,侧妃中毒非一日之功,而是不断渗入侧妃体内的。”
  傅昀脸色阴沉,握着周韫的手,掌心一片冰冷,他冷眼看向邱太医:“不断渗入?”
  邱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看向一旁的盆栽,堪声:“这鸠粉独用并无大碍,需用甘怜花做药引,而侧妃房中,正有一盆。”
  时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跪地不起:
  “王爷!这花是花房送过来的!娘娘见其开得甚好,才留了下来。”
  傅昀眸子狠狠沉了下来。
  有心思和能耐算计如此的,又能是谁?
  他冷声问:“可有解药?”
  邱太医稍有为难:“这鸠粉主要药材生长于南方瞿陵,而解药也是如此,若要制解药,恐要费三日功夫,去瞿陵亲自取新鲜药材方可。”
  顿了顿,邱太医才拧眉添了句:
  “此方甚麻烦,不过,下毒之人,该有解药。”
  傅昀心下沉了又沉,冷脸站起身:“照顾好你家主子。”
  时秋不敢去看他骇人的脸色,忙瑟瑟地点了点头。
  傅昀疾步出了锦和苑,张崇忙忙跟在身后,却见主子爷一脸冷寒。
  傅昀只觉自己颇为可笑。
  亏他还当真信了庄宜穗的鬼话,什么不恨周韫?
  南方瞿陵?
  若他未记错,庄府主母,正是出自瞿陵。
  而庄府主母,正是庄宜穗的亲生母亲!
  傅昀踢开正院门时,庄宜穗正一身红衣,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她看向傅昀,扯了扯唇角,平静道:“王爷亲自来送妾身一程吗?”


第111章 加更
  傅昀有时觉得,他真的不能小看这后院的女子。
  都说女子无用。
  可这府中女子做戏皆是一等一的好手,叫他自愧弗如。
  傅昀厌恶地看向庄宜穗。
  事到如今,锦和苑大乱,庄宜穗竟还能装出一副世事不知的模样。
  傅昀握紧手心,不与她废话,直接道:
  “解药!”
  庄宜穗刚被喂了药,心神剧痛,意识渐渐迷糊,可她就算再蠢,从傅昀这番举动也猜得到,他来这一趟,可不是什么为了送她一程。
  她倒在床上,拧起眉,一头雾水,她牵起嘴角,似嘲似讽:“怎么?一杯毒酒不够,那贱人还要给我安什么罪名!”
  下一刻,她被迫仰起脖颈,疼得眉心皆蹙在一起。
  傅昀掐着她的脖颈,眼中戾色骇人:
  “你别逼我!”
  庄宜穗颓废地张了张嘴,却无力挣扎,她泪珠子拼命地往下掉。
  她逼他?
  走到今日这一步,他们之间,究竟是谁在逼着谁?
  如今她将死,他说要给她体面,却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带人闯进来,叫她的狼狈被旁人一览无余。
  他多么狠心!
  不知详情,可她也知晓,能让傅昀如此失态,不过锦和苑那贱人出了事罢了。
  解药?
  她咬牙,挣了挣傅昀的大掌,没有挣脱,她挤出声,磕磕绊绊:“咳咳、咳……老天有眼,活该她陪着、我一起死……”
  庄宜穗恨恨地看向傅昀,殷红血迹从她嘴角留下,她意识迷糊,却依旧一字一句朝外挤:“我、可没有……解药……”
  若周韫当真中了毒,别说她没有所谓的解药,就是有,她又怎会拿出来?
  “呵、哈哈……真好……真、好……”
  她笑得疯狂,磕磕绊绊,血迹和泪珠混合滴落在傅昀手背上。
  傅昀嫌恶地松开手,看着庄宜穗疯狂的模样,一字一句薄凉斥道:“毒妇!”
  庄宜穗瘫在床榻上,笑声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眸子,死死盯着傅昀。
  毒妇……
  但凡和周韫作对的人,皆被他送了一句“毒妇”。
  如她,如洛秋时。
  可这府中真正的毒妇,他真的知道是谁吗?
  庄宜穗死不瞑目,可她嘴角却诡异地勾起。
  她临死前,最后一个的念头不过是——他心瞎眼瞎!还想要这后院安宁?
  做梦!
  张崇这时才跟着进来,倏地对上庄宜穗死不瞑目的双眼,突兀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磕绊地说:“王爷,这……”
  张崇觑了眼庄宜穗,有些不敢和那双眼睛对视。
  傅昀却满眼厌恶,他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世间临死却不能阖眼的人岂是庄宜穗一人?
  他擦了擦手指,扔了帕子,冰冷地说:
  “王妃欲害皇嗣,心思歹毒,事迹暴露,羞愧自残而亡!”
  张崇骇得垂下头。
  王爷这一句话,明显是连王妃死后的尊容都不想给了。
  一句心思歹毒,纵使王妃身死,也要背在身上。
  若日后王爷得大位,史书记载元后,也不过一句歹毒二字罢了。
  说罢,傅昀闭了闭眼睛,心中那抹怒意才稍稍平息,他冷眸看向张崇:“解药呢?”
  张崇忙捧着一玉瓶呈上:“在内室的柜子中找到的。”
  听言,傅昀眸中的厌恶越深一层,他拿过药瓶,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张崇稍顿,回头看了眼王妃的尸体,最终还是蹲下来,替她阖上了双目。
  这人死啊,就得闭眼。
  不管生前多少遗憾事,这一死,皆一了百了。
  傅昀拿着解药,回到了锦和苑,递给邱太医,邱太医忙点头:“正是此药!”
  傅昀顿时松了口气,拧眉:
  “既如此,还不给侧妃服下?”
  时秋不敢耽搁分毫,忙兑了热水,将药给周韫服下。
  吃了药,可周韫依然毫无动静。
  傅昀沉眉:“侧妃怎么还没有醒?”
  邱太医拱手:
  “中毒非同小可,侧妃耗了精力,需得好生休息,之后再喝药调理方可痊愈。”
  傅昀点了点头,遂后冷眼扫向屋中的婢女:
  “护主不力,自行下去领罚!”
  众人身子一抖,却又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主子爷暴怒,这种情况下,能留条小命,已是死里逃生了。
  夜深人静,月色奄奄一息地挂在树梢。
  锦和苑中,一日经多事,傅昀将公务挪到锦和苑,亲自守在周韫身边。
  他将手中的折子合上,稍抬手捏了捏眉心,似有疲倦一闪而过。
  须臾,傅昀站起身,越过屏风,走近周韫,见她脸色红润不少,心中松了口气,抬手替她掖了掖锦被。
  周韫似轻蹙了下眉心。
  傅昀动作一顿,他稍垂头,看向女子腰间的香囊,他方才似碰到了什么物件。
  傅昀轻轻捏了捏那香囊。
  一块硬板板的东西放在其中。
  他无声摇了摇头,连昏睡,都要将香囊带在身上,就这般紧张?
  房中似寂静了会儿。
  傅昀坐在床榻旁,迟疑半晌,终是松开了那香囊。
  所谓安虎令,可号令安虎军。
  他是否想要?
  答案不言而喻。
  可白日里,他和她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才叫她对他稍稍放下戒心。
  再向她讨要,少不得要被她按一个道貌岸然的名声了。
  就在傅昀沉思的时候,他没看见,躺在榻上的周韫不着痕迹地松开了紧蹙的眉梢。
  一有意识,就察觉到腰际的香囊被人握在手中。
  她险些就要坐起身,指着傅昀的鼻子痛骂他一顿。
  说甚安虎令并不重要,还不是背地里暗暗觊觎?
  直到傅昀松了手,她紧绷的后背才放松了些。
  也幸亏傅昀此时心中装着事,不然她这些小动作,恐早就被发现了。
  周韫仿若刚清醒一般,若无其事地嘤咛了一声,似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眸子。
  她半撑着身子,听见动静,傅昀回神看过去,一见她这般,就拧起眉,扶住她:“可还有哪里不适?”
  周韫蹙眉,抚了抚额,不解地看向傅昀:
  “爷?我这是怎么了?”
  傅昀沉眸,将她昏迷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周韫顿时恨得咬牙:“叫她死得便宜了!”
  傅昀眸中闪过一丝暗色,遂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之前庄宜穗死也不承认下了毒,他心中尚存疑惑,如今见了周韫下意识的反应,那分狐疑倒是消了去。
  回过神,周韫又抓紧傅昀的手,紧张不安地问:
  “瑾儿呢?瑾儿可有事?”
  傅昀摇了摇头,周韫才松了口气。
  见她这模样,傅昀冷哼一声,他觑着一旁被摆放在案桌上的甘怜花,冷声问她:“日后可还贪图这些好颜色了?”
  周韫委屈地瘪嘴:“又赖不得我!”
  傅昀见她不知悔改,气得拧眉:“你!”
  周韫仰头和他对视,眸若含星,理直气壮道:
  “世人皆贪好颜色,爷若不贪,这府中哪来那么多女子,又、又怎会总赖我院中。”
  后半句,周韫稍低了低声,不自然地拢了拢青丝。
  傅昀被这一句话堵住,这没脸没皮的,什么话皆好意思说。
  不待他说话,周韫就哼了声:
  “再说了,我贪的不过是花,爷贪的都是人,花可没有害人心!”
  “说到底,我会中毒,皆赖王爷!”
  傅昀额角一阵抽抽地疼,偏生又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憋半晌,说了句:“强词夺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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