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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侧妃上位记-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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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秋不禁冷下脸,失去分寸地呸了句:
  “不要脸!”
  在这时和主子抢太医,明显没安好心。
  周韫没甚心思去管这些,她疼得近乎麻木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紧攥着锦被,连嬷嬷的话都渐渐听不清,她眼前似一片恍惚,倏地整个身子皆无力瘫软。
  时秋正拧着帛巾,却忽然听嬷嬷一声惊呼:
  “遭了,娘娘昏过去了!”
  嬷嬷上前,掐住周韫的人中,一边急促说着:“快,扶着娘娘点,叫太医!”
  秋时人都有些慌,只得听嬷嬷的话,扶住周韫,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不停地喊:“主子,主子,您醒醒啊!”
  外间只听见了声动静,遂后门帘被掀开,婢女急急匆匆地出来喊太医。
  傅昀脸色稍变,情不自禁上前一步。
  他拉住一个婢女,厉声:“里面怎么了?”
  婢女惊恐:“侧妃昏过去了!”
  傅昀倏然手一松,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这副作态,叫锦和苑一众人看着,心中皆有些不是滋味。
  一盆盆热水端进端出,连带嬷嬷的催促声,锦和苑压抑地叫人大气都不敢喘,只这时,有婢女跑出来,噗通跪在地上,磕磕绊绊地:“王、王爷,嬷嬷让奴婢问,若有万一,是、是……”
  有人捂住了唇,不敢往下听。
  傅昀被这句话叫得回神,他殷红着眼,踢开那婢女:“废物!”
  产房中噪杂尚在,傅昀呼吸沉重,他知晓,若到那时,这问题必不可避免。
  他闭着眼,一字一句艰难地说:
  “本王要侧妃平平安安地出来!”
  说罢,他身子轻晃,后退了半步。
  周韫有孕后,就波折不断,叫他也对这孩子甚为上心,她腹中胎儿第一次有动静,是傅昀搂着周韫时察觉到的。
  那时,周韫尚未反应过来,他却惊愣在原地。
  周韫有孕,短短十月,他却思索甚多。
  他想让周韫有长子,在府中地位越加稳固。
  可有时,他又会想,若周韫生了个女儿,如她一般,似骄阳烈焰,他必将之捧在手心,宠若珍宝。
  但如今,他只得这般选,也必须这般选。
  这是他答应了珍母妃的。——他不断这样在心中告诉自己。
  可,傅昀却掐紧了手心。
  当真只这般简单吗?
  傅昀有些迷茫,他竟不知晓了。
  时春听见那婢女话时,一颗心都悬在了半空,直到傅昀话说出后,才落了回去,却又添了分酸涩。
  就在众人等着最后结果时,偏房中终于又想起周韫的疼呼声。
  不若之前那般强烈,只断断续续的。
  产房中,周韫也急得不行,她是活生生疼醒过来的,知晓自己昏过去后,愣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敢再浪费力气,听话地喝了参汤,含着块参片。
  待听见嬷嬷让她用力时,她攥紧锦被,几乎用了全身力气,额头青筋暴起,撕裂般的疼,让她泪珠子不住地掉,舌尖都咬出血来,口腔中一股子铁锈味。
  周韫咬牙,闷闷疼哼着“唔”,说不出的疼,席卷全身。
  恍惚间,她似终于听见时秋的惊喜声,只刹那间,她就失了所有力气。
  时秋回头看她时,她早就累得昏死过去,吓得时秋脸色一变。
  嬷嬷抱着襁褓出去时,外间天色已然暗了下来,院子中灯火通明,她扬着笑脸走出去,服身:“恭喜王爷,母子平安。”
  那句“母子平安”,叫傅昀终于松了口气,轻风拂过,他后背一阵子凉意。
  倏然,他才反应过来,在方才,他竟淌了一身的汗。
  傅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遂后,他回神,拧眉看向偏房,没忍住问:“既是母子平安,侧妃怎得没动静?”
  “侧妃娘娘只是累昏了。”
  傅昀放了心,才将心神放在襁褓中,他低头去看。
  小小的一团,被包裹得严实,小脸蛋红彤彤的,还有些皱巴巴的。
  傅昀抬手想抚其脸颊,终于还是没有落下去。
  刘氏大着胆子走近,抬头看了眼,有些惊羡和欢喜,她说:“爷,您看他眉眼多像姐姐。”
  傅昀觑了她一眼,拧了拧眉。
  像吗?傅昀有些怀疑,觉得刘氏说话不过捧讨罢了。
  他想起周韫,柳眉媚眼,颇含些张扬,又似揉碎了柔和媚在一起,岂是嬷嬷怀中那皱巴巴的小人可比的?
  可不知是不是心中作用,傅昀再低头去看时,却觉得那小人的眉眼似真如周韫一般。
  傅昀身后的张崇偷瞥了眼刘良娣,腹诽了句,若后院女子都像刘良娣这般,该有多好。
  倒不是说刘良娣有多好,而是她看得懂形势。
  且瞧这后院女子,若说最得爷心意的是侧妃,那最叫爷放心的,恐就是刘良娣了。
  日爬树梢,晨光熹微,透过楹窗格栏照进房间内,映在昏睡的人脸上,似泛着股柔光。
  一点点的,周韫轻蹙起眉心。
  她渐渐地睁开眸眼,茫然地怔愣了会儿,身下的疼让她回神,意识渐渐回拢。
  “娘娘,您醒了!”
  时春惊喜地走过来,她手中端着白粥,忙放到一旁,将软枕拿起,扶起周韫,将软枕放在她身后。
  周韫任她动作,遂后,探头朝她身后看了看,似在找什么。
  时春捂唇笑,她低声说:
  “娘娘在找小主子?”
  她曾都喊的周瑜你主子,如今有了小主子,怕搞混,特意将称呼唤成了娘娘,好区分开。
  周韫咬唇,堪堪涩声:“……孩子呢?”
  她脸色稍白,眼尾透着些红,许久未说话,嗓子些许干涩沙哑,挤出的声音,叫时春鼻子一酸,倏地又想起昨日她的哭喊声。
  时春深呼吸了一口气,笑着说:
  “是位小公子,被嬷嬷抱下去用膳了。”
  知晓孩子没事后,周韫松了口气,遂后才注意到时春说的什么。
  小公子?
  长子?
  周韫眨了眨眸子,稍偏头,朝梳妆台看了眼,眸色微闪。
  这时,时春将一旁的米粥端给她,轻声说:
  “娘娘,太医说您现在饮食需清淡些,奴婢让小厨房熬了米粥,您先用些,奴婢去请小主子。”
  “等等——”
  周韫拦住了她,清醒后渐渐有了精神,她觑了眼室内,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心,她堪堪地闷声问:“王爷呢?”
  问罢,她不动声色抿了抿唇,有些委屈。
  她昨日疼成那般,险些以、以为……
  如今醒来,傅昀居然不在?
  周韫咬紧唇瓣。
  闻言,时春脸色有些不好。
  周韫拧眉:“本妃昏睡期间,发生什么了?”
  时春有些不忿,扯了扯帕子,才低声说:
  “昨日娘娘生产期间,王妃晕倒了。”
  周韫昨日隐隐约约听到了些动静,可是,她有些不解,昨日爷不是让人送了她回院子吗?
  昨日那般无情,如今怎还滞留在她院子中?
  “快天明时,正院传来消息,王妃见红了!王爷不得不过去!”
  话落,倏地,周韫眸子一寒。
  几乎一字一句地,周韫挤着声出:“她找死!”
  她拼死拼活地生下的孩子,可不想让其落个克嫡子的名声!


第101章 变天
  这日贤王府后院的人都不得空闲,白日里,锦和苑中的侧妃生产,待刚夜深人静,就传来王妃见红的消息。
  几乎皆积攒在一起连续发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叫人心中不禁生了些许揣揣不安。
  裘芳园中,刘氏刚从锦和苑回来,方才洗漱过准备休息,外间就传来喧噪声。
  待知晓发生了什么后,刘氏愣了愣,半晌才憋出一句:“王妃这是和侧妃死磕上了吗?”
  刘氏摇了摇头,委实有些想不通。
  拿嫡子去和侧妃做刁难?但凡存些理智,王妃都不该这样做。
  刘氏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心中轻叹了声。
  有人盼着孩子,如何也不得其法,有人幸运怀上了,却不作珍惜。
  真是戏剧化。
  秋寒从震惊中回神:“主子,我们怎么办?”
  刘氏披上外衫,匆匆朝外走,撂下一句:
  “还能怎么办?旁人将戏台子都搭好了,可不就缺我们这些观众了吗?”
  一句话,叫秋寒听得呼吸皆轻了些。
  戏台子?也不知主子口中究竟是将谁比作了戏子。
  如今天际将亮,一抹日色奄奄一息地挂在树梢,刘氏跨进正院时,正院乱成一片。
  刘氏左右看了眼,王爷还未到,只零星到了几位后院侍妾。
  她一进来,那些侍妾就朝她身边围过来,些许不安地说:“刘姐姐,这、这……”
  几人面面相觑,皆有些说不出话来,刘氏在场身份最高,她拧了拧眉,稳定下场面:“各位姐妹稍安勿躁,王妃姐姐必然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这话叫郭氏抬头,不着痕迹地觑了刘氏一眼。
  郭氏捻了捻手帕,刘良娣是侧妃的人,这在后院几乎众所皆知,既如此,刘良娣必然不会希望王妃有多好。
  昨日侧妃生产,王爷回来时,王妃曾说过侧妃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如今刘氏几乎是将原话奉还。
  倒真是对侧妃够忠心的。
  郭氏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她敛尽眉梢的轻讽。
  在这后院中,她可不信什么姐妹情深,那所谓的后院女子的忠心更是可笑至极。
  郭氏抬手抚了抚发髻上朴素精致的玉簪,心中漫不经心地想着,这后院可从来都只有一个赢家。
  她想到什么,觑了眼身旁默不作声的方氏和余氏,轻勾了下嘴角。
  正院刚传了太医,就派人去请了傅昀。
  氿雅在内室中,替庄宜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她偷觑了眼不断端进端出的血盆,心中有些许的不安。
  虽说之前,她十分有自信,这次绝不会失手。
  可先前王爷的态度,却让她根本不敢放心。
  庄宜穗紧咬着唇瓣,冷汗涔涔地脸色苍白,她疼地五官扭曲,颤着音问邱太医:“本、本妃腹中胎儿可……有事?”
  邱太医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瞥了眼庄宜穗身下,那处被浸湿透,里衣白皙,如今染上血迹的殷红,煞是显眼刺目。
  浓浓的血腥味溢在鼻尖。
  邱太医不敢再看,忙收回视线,可他却不知晓该如何回答王妃的问题。
  腹中胎儿可有事?
  只需抬眸扫尽屋中情形,一眼就可知晓。
  邱太医的沉默,似在无声回答。
  刹那间,庄宜穗阖眸,突兀地两行清泪落下。
  她疼得双手紧攥,可却仰起头,紧闭着双眼,苦涩的更咽闷在喉间不断破碎溢出。
  其中悲痛难耐,压抑地叫闻者伤心。
  傅昀踏进来时,就听见她哭得压抑悲腔,似崩溃绝望,连歇斯底里都显得无力。
  浓厚的血腥味让傅昀拧起眉心。
  傅昀语气有些不好地问向太医:“王妃如何?”
  邱太医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恭弯了身子。
  傅昀心下稍沉,他朝庄宜穗看去,却见她浑身的血迹,哭声不知何时停下来,只空洞地睁着双眼,连他进来也不曾多瞧过一眼。
  就算先前又再多怀疑,如今见她这副模样,傅昀心中仍颇有些滋味。
  氿雅跪在一旁,哭得无声压抑。
  她知晓,主子必然悲伤过度。
  若说,先前主子的身子还有一丝可能怀上身孕,可自从下了这个决定后,就再没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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