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权臣的乖白甜-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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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去病竭力克制失态; 他口中像含了千斤砂砾,艰难吐字:“不知六、六、六皇、六皇婶……如何得知这个方子的?”
宁汐微怔,将头发挽到耳根后:“偶然得知的。”
貌似不愿多提的样子。
那份往事,对她来说应该不是美好的回忆。
*
宁汐到太原府军营支援医者,因身宽体胖,被上头人划分为会冲撞贵人的一类,派到后勤部打杂,尽量减少露脸。
宁汐做着被忽视的职位,一天天清闲度日,日子倒过得也快。
忽有一日,军队来了一尊难伺候的大佛,人人避之若浼,闻风丧胆。
宁汐被众人孤立,事先不知道太多,只突然接到后勤校尉的一条命令:“苏青,上面要调你去服侍指挥使大人。这位爷是从京都来的权贵子弟,自小体弱多病,脾气…有些怪异,你当心伺候着,指挥使大人要是出事,你也休想活。”
当医者,尤其是当给权贵治病的医者神马的,简直每天在和死神打交道。
想着家里的师父师娘,和他们刚出世的孩子一家三口,宁汐暗暗决定要小心伺候,否则掉了她的脑袋是小,连累师父他们如何是好。
她是顶着苏青的名字进来的,出了事,师父一家人肯定跑不了。
通常入了夜,军营是寂静的,宁汐从未想过,在军营里能见到这样的景象。
未掀帐,丝竹琴音袅袅而出。
入内,一个比女子还清雅上三分的白衣男子,惹眼的坐于主位,发丝凌乱,酒液遍布在他那张张狂不羁的脸上。
营帐中有数名女子依偎在他身边喂酒,数名女子载歌载舞,场面十分荒唐。
鸡立鹤群,宁汐甫一入帐,萧去病就看到一个胖嘟嘟的丫头站在一干身姿曼妙的舞女当中,十分的刺眼。
萧去病勾唇冷笑:“这是年画娃娃吗,什么货色都送上门来。别搅扰本大人的兴致,滚出去。”
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人,身上的衣物却没被动分毫,整整齐齐。
宁汐正诧异着,被这句话拉回神。好气啊,可是得忍。
她通过相面,知道这位指挥使身子骨确实不好。
别说病秧子了,就一个正常人来说,面前饭菜丁点没动,光喝空肚酒,不喝死才怪。
他不能在她照顾他的期间出事。
宁汐硬着头皮上前,收走萧去病面前的酒瓶,婉转讪笑道:“大人想喝酒,在我的家乡,有一种特别神奇的酒,不过需停酒半月,才能品尝出它的滋味。大人不妨——”
“人长得不怎么样,心眼还挺多,”萧去病一手捏住她肉乎乎的下巴,触感软软的,跟以前碰过的骨感美人都不一样,倒有几分新鲜感:“看到本大人在喝酒,知道朝酒的方面吸引我的兴趣。勾引我,嗯?”
宁汐呵呵:“我怎么敢,就算敢,大人也不会对我这样的人感兴趣吧。”
欲擒故纵?
要是亲她一口,不知她会是什么反应。
仔细一看,除了胖点,肌肤像雪娃娃一样瓷腻白皙,倒也不是难以下嘴。
在宁汐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额头被一个酒气缭绕的温软物覆上,重重亲了她一口。
宁汐哑然呆住。
旁边的几位歌女不乐意了:“天呐,大人怎么能亲这种人,这不是天鹅亲癞□□吗。”
“大人今晚还没碰贱妾呢,居然被这头肥猪捷足先登,奴家不依。”
“亲了这种胖女人不会恶心吗,隔夜饭都得呕吐出来吧。”
萧去病听着周遭和他本该一样想法的言论,竟觉得也没那么严重,嘴角甚至泛着一丝丝残留的杏仁奶香,并不令人厌恶。
他还捏着宁汐的小下巴,视线上移,对上双泫然欲泣的眸子。
萧去病桀桀嘲讽:“摆那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哦,难道有我这样的绝顶美男子肯亲你,你激动得哭了?”
为什么,她只不过从小养在农庄,被养得壮实了点。
不过没有教导过闺秀的礼仪,行事随意了些。
为什么这些人的嘴巴如此恶毒,要取笑一个完全跟他们不相干的人。
宁汐说好的不在意,眼泪还是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挣开萧去病的手,扭头跑出大帐。
手中一空,空气里还残留淡淡的杏仁奶香。
萧去病捻捻手指,不屑的嘁了声,当打发了一个小丑一样。
他继续寻欢作乐,不过伸手想拿酒时,酒瓶全空了……
萧去病眯了眯眼。好个手脚灵敏的胖丫头,小瞧她了。
耳边还萦绕歌女舞姬们的嘲讽声,萧去病却不怎么融入得进去,没有搭话。
平心而论,他真的在取笑那个丫头吗,他不过,喜欢愚弄人的游戏罢了。
仔细回想,他纵览林林总总的美女,知道那胖丫头的五官其实很不错的,如果她才十三四岁,倒也是个长得讨喜的小妹妹。
萧去病看着面前的空桌子,暗奇自己想远了。
深夜,他喝退所有服侍的人,结束了一天的荒唐生活。
吹熄了灯,他自己脱了衣裳,安眠入睡。
打那后,宁汐想尽量减少出现在指挥使面前,煮好了药膳,都叫那些莺莺燕燕帮忙送进去。
萧去病明显感到伙食有所改善,就问饭是谁做的。
有想邀功的舞女撒谎,被萧去病识破,不敢隐瞒,说是那晚那个胖丫头做的。
萧去病得知后没说什么,也没排斥,每天津津有味喝着宁汐换花样做的药膳。
清净日子过了没两天,宁汐有一日,意外撞到两名军官在说悄悄话。
“指挥使又犯病了,这回病情来势汹汹。”
“那怎么办,抬回城里就医?”
“就怕半道上死了,责任全是我们的。我想,反正指挥使那臭脾气,从来不愿看大夫,死了也不关我们的事。就这么着吧。他死了,我们还落个清净。反正想法子,别让责任落我们头上。”
宁汐大吃一惊。
他们可以推卸责任,她不可以啊。
指挥使的饮食起居,这五日都是她在负责。指挥使一死,她难辞其咎。
宁汐也不顾忌之前受到的侮辱了,连忙跑进营帐里查看情况。
果然,指挥使像虾米一样痛苦的躬身在地,呼吸急而短促,随时要提不上气来的样子。
宁汐把他扶起来,用额头贴他额头试温度。
萧去病嘴唇嗫嚅:“你、你这个胖子,离我远点,别想轻薄我。”
宁汐哭了:“大人,该怎么救您,您得的什么病啊,是不是急性哮喘?”
“滚。”萧去病冰冷皱眉。
宁汐粗略检查一番,大约能检查出是这个病。
死马当活马医,她去军营药房里找相应的药。
可这里贮存多是针对上战场受伤士兵的外伤草药,针对哮喘这种特殊病症的药,几乎没有。
宁汐便背了竹篓,带上镰刀,上山采药。
半个二更,宁汐闯进没有点灯的营帐内,指挥使还倒在地上不起。
她探了探他鼻前,气息仿佛匀净许多,是好转的迹象。
这种病重在防治,好不容易采来的药还是要用的。
宁汐不清楚这里的格局,找不到油灯在哪,便摸黑解开了他的衣衫。
她找了两种药,内用和外敷的。
宁汐用嘴嚼烂药草,敷到萧去病的胸膛上。
偶然间,她手指碰到一块奇怪的,凸起的骨骼。
“好摸吗。”
恰这时,一道仿佛含着地狱岩浆的幽冷嗓音响起,拂手像对待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宁汐一掌抡飞。
“咳咳咳,大人。”宁汐重重摔在地上,呛咳不已。
萧去病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像在和一个死人说话:“没有人摸过我的身体,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他在黑暗间依稀瞧见一个轮廓。
他伸手成钳,对准那个轮廓的脖子。
没有料到的是,那个轮廓自己朝死亡靠了过来。
影子掠过他的手,直直向他扑来,倒在他的敞开的胸膛上。
两片柔软的东西,正碰在他那块奇怪的凸起骨骼上。
萧去病头皮一栗。
第54章 萧去病过去二
走你!磕到什么破玩意儿; 这么疼。
奔波一整天又被甩飞出去导致暂晕的宁汐,撞到这一下又清醒过来,疼得眼泪汪汪。
蓦然,黑暗中亮开一盏灯; 整个大帐变得明亮起来。
萧去病掌着灯盏; 透过火光看到小姑娘水润的眸子; 她正在摸着亲到他骨骼的唇。
喉咙上下动了动,萧去病指着胸膛上的凸起处:“你喜欢它?”
这……变态; 什么都敢说。
其实他的神色并不如这句话语般温馨; 顶着头顶晦暗不明的脸庞,宁汐有一种说错一个字就会死的感觉。
可要说喜欢……猪骨头都比他的肋条讨喜呀,还能炖汤喝。
宁汐实在没有我很喜欢的那种演技,木然着脸道:“还好。”
女孩儿端正坐着; 乖巧得像只纯净无暇的雪娃娃; 她眼底的平静淡然令萧去病眉梢不自觉挑起。
外人看到他的怪异; 有嘲讽的、诧异的、怜悯的,连母亲都是哭天抢地、时时叹息的。
萧去病暂时压下掐死目击者的冲动,挨她坐下; 幽幽道起:“这种凸起的骨骼; 叫鸡胸; 因为它,还有其它一些病症,我自小便不能劳累,有时什么也不做,都会有生命危险。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啊。
你诉苦就诉苦,还要强行拉人安慰一番不成。
她这么胖,谁安慰过她。
宁汐垂眸思索; 小心翼翼道:“大人,其实您的病,包括凸起不是很严重的鸡胸,都可以矫正治愈的。您才十六岁,身体还在发育当中,痊愈的几率很高。只不过,恕我直言,您性情执拗,有时,十分的不配合医者。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结果。”
“我父亲贵为亲王,我身为长子,以后将承袭爵位,母亲从小对我寄予厚望……”
好气!问她什么想法,听了又自言自语。
宁汐撇撇嘴,沉默的枕在膝上聆听。
“可我注定要让她失望了!生下来就比旁人体弱多病。母亲和旁人聊天,有长舌妇拿我戳母亲的痛脚,她只能隐忍垂泪。四岁,我还长出这种奇异的骨骼。第一次看病,医者当面慈悲怜悯,背地里却跟他夫人说,富贵人家也不过如此,享受得多了,便报应到子孙后代的身上。我就再也不愿给人瞧病……”
才四岁,心思挺沉重。
宁汐忍住打呵欠的冲动:“何必在意那些酸人酸话。”
“我想靠自己证明和别人没有不同。七岁的冬天,我和其它玩伴噗通跳进河里泅水,结果呼吸不过来,险些溺死在水中。十一岁,我跟皇爷爷去围场狩猎,我自己拼命打了二十只猎物,想着,总算没在众兄弟中垫底。可点算下来,我的猎物有五十只,有勋贵子弟觉得不对劲,说要彻查,结果查下来,是我的随扈,为了帮我,多放了猎物在里面,结果连我自己猎的二十只,都被人嘲笑不是我自己猎的……反正怎么努力,我在大家眼里都是个废物,我就废物给他们看。”
“我之所以来到这,是因为家里人嫌弃我,叫我来走个过场,给外人塑造一个允文允武的假象。呵呵,你出去可千万不要拆穿,否则我。”
萧去病扭头,对上一双含水笼烟的眸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萧去病:“看我做什么。”
宁汐转过头,酝酿措辞道:“大人,你戾气太重,心胸太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