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悍将 >

第116章

悍将-第116章

小说: 悍将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百顺看着褚怿一块一块地吃着那包蜜糕,目光却凝在虚空里动也不动,阻止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讲不出来。
  蓦然间,一记尖叫划破夜幕,从窗内迸至耳边,褚怿眸光一瞬间聚拢,转头朝产阁看去。
  百顺亦心头一震,继而明确地道:“是荼白叫的……”
  褚怿:“……”
  一记尖叫响罢,阁内传来的是铜盆落地、热水四溅的声音,百顺解释道:“太紧张,不留神把盆打翻了,不是故意叫的,不是故意叫的……”
  褚怿绷紧唇,打开第二袋糕点。
  夜幕渐浓,初秋的凉风缠裹在身上,扑打在窗上,吹得阁中那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越发七零八落了。
  百顺急得满头汗,在院里徘徊来,徘徊去,最后忍不住上前隔着门询问情况,所得的结果却仍是重复了一晚上的“快了快了”。
  转头再看褚怿,一袋蜜糕、一袋献餈糕都给他吃完了,现在整个人坐在夜色里,纹丝不动,浑然个石化的雕像般。
  百顺心焦:“这生孩子怎么这么难……”
  夜色一点点变浓稠,产阁里的动静却一点点变得微弱,一丫鬟推开门,应奚长生所言出来禀报情况,称容央还在阵痛,这会儿痛得彻底疲乏,趁着痛感收歇的档口睡过去了。
  她说睡过去,毕竟是顾虑到褚怿的感受,实际上那疼得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哪里可能睡得过去呢?
  可饶是如此,百顺也仍是胆颤:“那,那这痛得痛多久啊?”
  这都折腾快三个时辰了,再痛下去,便是当事人无碍,外头等着的那个都得揪心揪死了。
  丫鬟道:“这个……稳婆说痛三两个时辰的有,痛上半天甚至一天一夜的也有……总之,每个女人生孩子前,总是得经这一遭的。”
  话声甫毕,阁里传来稳婆的召唤,吩咐立刻再打一盆热水,丫鬟诶一声,忙去准备。与此同时,一声哀叫在阁里响起,叫完一声,又是一声,一声胜过一声辗转痛苦,竟是容央的声音又回来了,且更大声,也更失控了。
  百顺心头一凛。
  “要生了……是要生了!快把热水端来!”
  “殿下使劲,对,就是这样,再使劲啊!”
  百顺心惊肉跳,回头看时,褚怿竟不知何时站起来了,一双眼鹰隼也似的盯着那扇烛火昏黄的窗户,一瞬不瞬。
  百顺又忙跑过去安抚他,拉着他重新坐下,然而产阁里的动静却半分不令人心安,先是稳婆丫鬟们七嘴八舌的号令,后又传来容央撕心裂肺的大喊,到后来,那沙哑的喊声竟还带了哭腔。
  “我不生了——”
  蓦然间,一声哭喊划破夜幕,利剑一样扎入一人的心窝里,褚怿遽然转头,烛影昏乱,容央沙哑的喊声变成绝望的痛哭,用着最后的力气嘶喊着“太痛了”“我不要生了”“我不生了 ”……
  褚怿的心脏一瞬间皮攥得死紧,攥得畸形,通红的眼眶边已蓄了泪水。
  百顺悬着心道:“郎君你可别往里面冲啊……这回你就算冲进去也于事无补,里头有神医奚大夫在,自能化险为夷……再者殿下大福大贵,吉人自有天相,今晚一定能平安无恙地把孩子生下来的!”
  百顺忧心忡忡,极尽所能地压住褚怿上涌的冲动。褚怿一声不吭地坐在石凳上,盯着面前最后一袋糕点,动手把包装外的丝绳和油纸拆开,拿了一块糕塞进嘴里。
  百顺看过去,脸色一变。
  糕点的香气顺着风飘至鼻端,香得新鲜又浓烈,百顺瞪大眼看着那包皮褚怿一块块消灭掉的东西,不敢置信。
  那是郎君最怕也最恨的山楂糕啊……
  产阁里又传来嘈杂的声音,有奚长生等人的鼓舞,也有稳婆的指令,容央的喊叫。褚怿坐在石桌前,不再扭头乱看,只是默不吭声地吃着那一块块红彤彤、酸溜溜的糕,仿佛忘记了它的滋味,忘记了它的口感。他只是吃着,嚼着,吞咽着。冷静着,克制着……
  及至油纸见底,褚怿摸空,产阁里骤然传来一记响亮的婴孩啼哭,仿佛尘封的宝剑裂土飞出,光耀千里,刺破穹庐。
  下一刻,报喜的声音从阁里传来:“生了,殿下生了!”
  褚怿盯着狼藉的石桌,抹去唇上的糕渍,静默良久后,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褚怿:等老婆生孩子那天,我一口气吃了三大袋零食。
  容央:?
  2021年的第一天,在文里写一个小生命的诞生,算是图个好兆头吧。希望新的一年能有更多新的希望,新的故事,新的开始。
  也迟来地祝大家元旦快乐呀。
  最后特别感谢一下“铁头鸭”小宝贝,谢谢你的推文,让我一夜间收获了好多惊喜(感动到大哭)。本来《悍将》凉凉的,我也不指望什么了,突然间发现它还是可以被人喜爱的,说实话,真的有种老母亲想落泪的冲动……
  千言万语化为一个肥章,爱你。


第113章 、办宴
  灯影、人影叠织在一起, 重重地覆压在眼皮上,容央虚脱地躺在拉紧的床帐内,依稀听得帐外雪青、荼白在笑:“是小郎君……真的是个小郎君!”
  悬在胸口的一块石头往下落了落, 容央松着气,转头去寻那声音, 眼皮却越发的重压下来。
  困倦和疲惫一涌而上,容央脸耷在雕着莲花的黄杨木枕上, 彻底陷入昏迷。
  ※
  秋夜繁星一颗颗地悬在穹庐间, 也跟困乏了似的,一眨一眨,明明灭灭。
  寂静的产阁里, 一人的呼吸声匀长,褚怿坐在帐外,侧着身,静默地看帐中人睡眠。
  她睡得很沉, 但又像睡得不安稳,细长的蛾眉颦着,苍白的脸颊、嘴唇依然没有恢复多少血色。
  褚怿想起她最后那两下负气的哭喊,饶是事后, 也仍存着惊悸。身陷重围、背水一战时, 也没觉着怎样怕过, 但那一刻,他却是真的有点慌了。
  他这娇滴滴、泪淋淋的小帝姬啊,万一真的挺不过去,那他该怎么办啊……
  褚怿俯身,想抚平她紧蹙的眉心,指腹刚触上去, 容央睫毛一动,睁开了眼。
  屋里只点着一盏烛灯,昏黯的光线里,容央双眸里泛着懵懂的微芒。褚怿温柔地道:“弄醒你了?”
  容央意识慢慢恢复,眼里映着他此刻的模样,没有回应。
  褚怿看到她眼角似又有泪水洇下来,大拇指抚过去。容央握住他手腕,似委屈、似动容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一阵静默。
  最后还是褚怿道:“还疼么?”
  容央心里一酸,又一暖,点了点头。
  那痛实在太难捱,活生生把人撕开一样,生前痛,生时痛,生完了也还是会痛。容央含着泪凝望褚怿,看他准备怎么安慰自己,怎么向自己表达谢意及敬意。他一定要足够体贴,足够温柔,足够深情,不然,就一定对不住她今夜的一腔孤勇。
  褚怿把她的眼神读懂了,若是以往,他在读懂她的小心思后总会笑一笑,但是今夜他没有笑,他低头在她眉心轻轻一吻,很郑重地承诺:“以后不生了。”
  容央怔然。
  夜色里,他的口吻很坚定,并不是哄慰,而是真的在承诺,在下决策。反正他打小也就是个独子,一生只有一个后人,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奇事或憾事。
  可是容央反倒慌了,有点无措起来。她在大难之后等待他的抚慰,他如不给,她自然很难再有继续为他闯那鬼门关的决心,可他一旦给了,甚至为避免她再受苦难,宁可牺牲、让步,她便会于胆怯后怕、忐忑犹豫中焕发出巨大的勇气和责任感来。
  “至少……再生一个吧。”
  容央也很郑重地道:“一个小郎君,他太孤单了。”
  ——一个小郎君,他太孤单了。
  这句话歪打正着,在褚怿心里戳了一下。他摒开那些杂思,笑一声道:“生个小莺莺么?那或可考虑一下。”
  容央爱看他笑起来的样子,心情拨云见日,扭头往帐外,道:“小悦卿呢?我还没看过的。”
  褚怿道:“奶娘抱去休息了,等天亮再送来吧。”
  容央有点遗憾,但也不强求,看回褚怿,笑道:“像你还是像我?”
  褚怿想起那皱巴巴的一张脸,如实答道:“都不大像。”
  容央蹙眉:“为什么?”
  褚怿:“不怎么好看。”
  容央一怔,气得打他,褚怿又笑起来,解释:“还没长开,都这样,过两日就好了。”
  容央十分严肃:“那你也不许说他不好看!”
  一声喝罢,又朝褚怿摊开一只手,气势汹汹的,精气神明显越发足了。
  褚怿盯着那摊得甚开的小手看了片刻,掀眼看她,表示不解。
  容央扬眉:“我的礼物呢?”
  “……”褚怿后知后觉,表情有一瞬间的局促。容央眼尖得很,立刻发作起来:“嚯,果然是诓我的是不是?我就说,你这个大忙人,哪里还有闲心给我送礼呢?”
  又气咻咻:“大骗子,大骗子。”
  褚怿抓住她那只手,拢在掌心里,很认真地道歉:“我吃了,对不住。”
  把容央听得悚然:“吃了?……”
  那是紧张急躁到了什么程度?!
  褚怿唇微扯,解释:“百味斋的三袋糕点,蜜糕,献餈糕,山楂糕。”
  容央眨眨眼,总算领悟过来,原来是给她准备了糖糕。
  这算什么“特别浪漫、特别走心”的礼物?
  还趁她生产时自己在外面吃了?
  容央鄙薄之情昭然脸上,腹诽时,蓦地又想到什么,心头一动:“山楂糕……你也全吃了?”
  褚怿对上她促狭的眼神,不否认。
  容央果然得意:“你那么紧张么?”
  容央知道,他其实是因为等得紧张才在外面吃糖糕的。
  褚怿想,那就满足一下她吧,很配合地点头。
  “紧张得很。”
  容央抿嘴笑,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摇起来,快乐得很。
  “我要给他取个小名。”
  容央突然提议。
  褚怿恭候下文。
  容央盯着他,脆生生地宣布:“山楂糕。”
  褚怿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那我会恨他的。”
  “嘁。”
  容央瘪嘴,想了想,又感觉所言有理,退一步:“那就叫蜜糕咯?”
  甜甜蜜蜜,欢欢喜喜。
  褚怿笑着:“可以。”
  ※
  蜜糕的大名被褚怿取为“攸同”,取《诗经·采菽》中“万福攸同”之意,也是《忠经》里的“忠之与孝,天下攸同”之意。
  八月初三这日,是蜜糕的满月礼,择定于忠义侯府举办,一则图个热闹,二则算是褚怿、容央跟京中亲友作别
  朝廷下了旨意,中秋后,褚怿便要带着容央母子一块回易州了。
  大鄞的满月礼十分讲究,打小孩睁眼起,就是一系列繁琐的礼仪,等到给其沐浴,亲朋围观,撒钱水中,各道贺词时,则更是热闹非凡,欢笑声直往云上冲去。
  容央因着刚出月子,还不太能在外受风,沐浴礼结束后,便只抱着蜜糕坐在屋里同周氏等几位太太聊天,待客一类的事,全权交由了褚怿去办。
  褚家有一阵没有小孩出生了,且蜜糕又是褚怿和容央的长子,受关注的程度可想而知。一屋的女眷如何探头细看的尚且不提,便连褚恒、褚睿一行都提着红缨枪急吼吼地登上门来,嚷嚷着要给小侄儿舞上一枪。
  本来,像今天这样宾客如云的日子,侯府的练武场一定是各家小郎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