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心尖宠(清穿)-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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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都能听见这位嘴里喘出的粗气,看样子是真生气; 他都不用听齐文回答就明白了,这事十成十是有人污蔑。
既然是假的,那就得回去禀告给主子爷了,这人多半不是冲着眼前的齐大爷,说不准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送走了急匆匆离开的苏培盛,齐文沉着脸往里头走,只觉得营里十有八九有人在捣鬼。
这回跟出去的是八旗亲兵营,又叫亲军营,人员大都是从满洲上三旗(镶黄旗、正黄旗、正白旗)里选出来的,共有官兵约六百人,再有蒙八旗、世家以及宗室的几百人,合起来总计一千四百员。
这里头不是一团和气的地方,个个都有圈子,蒙旗出身只跟蒙旗的说话,宗室自己成了一个圈,满三旗里又按着家世官职一层层往下划分,像那些个离圣上近的好差全都被抢了,余下留在营地的,全是些普通人家。
齐文当时被分派来时,也有人去打听过,知道是没背景家世的人,多半是走了狗屎运,不知道搭了哪位贵人的线来的,开头还都不敢轻视他,可见着后来也没人理过,就慢慢轻视了起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四阿哥,毕竟亲军营是保护皇上安危的警卫,他要是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在里头安插了人,就算皇上不猜疑,几个兄弟也会想着他是不是心怀不轨。
所以四阿哥是特地绕着弯儿,走内务府的关系把人送过去的,也没给个官职,只是做个营兵。
这世道,你要是有背景,哪怕是作天作地,众人那都还是会捧着你,仰着笑脸拍着手夸你作得好;可你要是没身份没地位,那就是光杵在那里说不准都能碍着谁的眼,都想着法上来踩一脚好出气。
齐文又不会奉承几个上圈子的人,又不像其他人那样讨好同僚,自然就有人瞧他不顺眼。不知得了谁的指使,这几天是有事没事就来找茬。
齐文头几次还当是耳旁风没计较,只是这一天,才走进屋里就见着两个平常正黄旗爱挑事的,窝在墙角那议论,有意无意的嘲讽着他。
“这有的人啊,看着虎背熊腰汉子样,可膝盖怎么就这么软趴,正经的主子们不拜,倒是舔着脸朝太监献媚讨好?求到什么家奴的面前去了。”
另一个眼角看着齐文停住了脚步,声音就更响亮了一些,“可不是嘛,多丢人的玩意儿啊,就这样还能跟咱们一起当差,爷们我都嫌丢人!”
有聪明的呢,这会儿就知道他们话里有话,合起伙来挤兑人,不想掺和进去故意就站得远一点好看热闹。
可也有个像是不懂事,又像是存心拨火的正白旗,这会就跟着往里头问了一句,“我说两位哥哥,猜什么哑话打什么灯谜呢,那一个到底是谁,我怎么猜不出来,您给我讲个明白呗。”
最前头说话的那个就笑了,下巴朝门口那一扬,“不怪你猜不出来,人家在咱们面前那可是装的别提多精神了,谁能想着背地里跟太监下跪磕头呢。”
说着就朝齐文招呼了一声,恶意问道:“齐文,你说这人他是不是个贱皮子。”
齐文似乎是没听清,往前面走了几步问这话,“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个人他——”那俩还以为齐文这是服软了,刚准备得意,把话重复了一半就看见齐文朝他们咧嘴一笑,加快了速度箭步上前,扬起一双手就跟蒲扇似的,带着一阵风就往他们两个脸上打去。
他们压根就没想过齐文敢动手,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挨了他一巴掌,这劲儿大的哟,差点就被顺带着摔地上了。
打起来了嘿!
那些个看热闹的这会儿都站起来了,因为正黄旗俩个素日嘴巴就带刺,献上欺下,不如齐文憨厚老实,这会见他动手占着上风,就在那假惺惺的说客套话,“嘿,怎么还能打起来?咱们可不兴二对一的啊,是爷们儿那就干脆一个一个上。”
那俩怎么可能会听,互相眉眼对视了好几眼,点点头捏紧了拳头就一起上。
好家伙,众人眼见着齐文都没太紧张,就这么歪头先踹了一个,右手化掌为拳,没敢打头,往肚子那顺势往上一顶一撞,就看见人连话都说不出来,唰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身子像虾那样弯曲成了半圆,捂着肚子是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另一个没瞧见同伴的惨状,返身就往齐文那冲去,齐文就侧身这么一伸手,把人直接锁在了胳膊下,腿往前一伸,直接把人甩在了地上,□□跟地面碰撞的声音别提多响了。
这可都是正经的布库技艺,军营里哪有不玩这个的,看着齐文使得几招都齐齐叫好,把另一个屋的侍卫班领阿尔哈图都给引了过来。
“嚷嚷什么就嚷嚷,不知道这是当差的地方啊,还敢私自打闹,我看你们一个个都不想要脑袋了。”阿尔哈图黑着脸先来了一顿训斥。
可等人群散开见着了动手的齐文之后,那张脸就立马换了态度,别人不知道齐文底细,他刚才看得可明明白白。
拉着齐文出去的哪是寻常太监,那身上穿的都是带补服的衣裳,那他过来找齐文,背后最起码也得是站着一个皇子阿哥,再算上这趟出巡拢共也才几位阿哥,那来头更大。
以前不知道底下藏着个佛爷就算了,现在知道了,阿尔哈图就想着跟齐文赶紧拉好关系,这会正是个好机会。
第137章 布库,查人
阿尔哈图当即就板起脸来; 装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沉声问着扭打在一起的三人,“说罢,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你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两个哪里知道阿尔哈图准备拉偏架; 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 腿脚都站不利索; 脸上左右对称的红肿一片,阿尔哈图仔细瞧了瞧,还留着指头印呢,扇巴掌的人力气也忒大了。
捂着脸忍着痛就恶狠狠的先告状道:“还不是齐文先动手,都疯癫了谁也拦不住,班领您瞧瞧我们身上; 全都是被他打的; 我看再这样下去,他眼里还能容得下咱们营里哪一个。”
说完还冲齐文冷笑呢,显然是觉得他死到临头了,一个汉军旗的敢冲他们正黄旗动手,反了天了!
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个明白,果不其然,当场就听见阿尔哈图的一声高声呵斥,“混账!”
心里乐呵还以为大人要发作齐文呢,哪知道阿尔哈图一转身,啪啪; 给他们脸上又是一巴掌,使足了劲打得正正好,给两人两面脸都齐齐留下了掌印,圆满极了。
“宫里头什么时候选了你们这几个混账来当差,还不快滚回去,打输了还有脸扯谎编排人!这什长也甭做了,滚!”阿尔哈图指着他们两的鼻子在那训斥,直接就撤了职,改把齐文顺手提溜上了侍卫什长的位置。
这可真是,谁能想到?
齐文自己都愣了,原本还以为自己这回怕是要受罚,谁成想自己还倒升官了,犹豫着没敢接受,阿尔哈图直接亲热的拍了拍他肩膀,“咱们可都是满族儿郎,别学汉人磨磨唧唧的,打赢了他,那这个什长就是你的了,可别让我失望啊。”
他不在乎齐文能不能记住他的好,只要齐文背后的人知道自己今天扶了他一把就成,能让上头的人记住有这么一个人,那就比什么都强,不过一个区区什长的位子,营里六十个额呢,不差这一个。
这下好了,屋里的人知道他升了位置,又有班领看重,态度都比以前和善了很多,谁让他们这一屋都是没背景的人,好不容易出现个有出息的,个个都想巴着他。
齐文受不住这个,他知道自己向来脑子就不如老二小妹灵活,可也明白今天这事儿来得蹊跷,下了差就急急忙忙去找四阿哥求见,一口气从城里头跑到府里,不得了四阿哥的意思,这位置他都不敢坐安稳。
见了面把这话一说,别说四阿哥在那想笑了,边上的苏培盛都憋不住,一个什长,连品级都排不上,还不如他这个亲侍太监高呢,齐大爷就担心成这样?
这人也忒老实了吧!
自己个亲妹妹那都是贝勒爷的侧福晋,地位稳固膝下有女,可他自己还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还真就一点儿都没生气,也没去找过齐悦要官,这性子,确实是憨实。
许是宫里头呆久了的原因,四阿哥就喜欢这种老实人,一个心眼子做事,其余什么别的想法都没有,听使唤。
温声宽慰面前的大舅哥道:“这也不妨事,既然给了那就去做,横竖也呆不上几天,等回去了我那边活动活动,有了资历才好调外头去,既然做了什长,那到时候位置还能挪得更高一点,是好事。”
那个班领有点意思,是个聪明人,连苏培盛面都没见着就能先给好处拜山门,脑子算得上挺灵活,最起码四阿哥是记住了还有这么个人。有他在营里护着,齐文出不了大差错。
看着人走了,一想起来四阿哥还是有点乐。
真知足啊,一个小什长就给打发了,不禁就感叹起来,老实,真老实,跟小格格那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培盛送完齐文刚准备进门,听见四阿哥这句话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您说的老实人,还是府里那个拳打秦嬷嬷脚踢云格格的侧福晋么?
都快把福晋气个半死了,转头还能让人在外面使劲夸她性子贤德,这手段他到现在看了都服气,还能算老实?
啧啧啧,苏培盛砸吧着嘴,只觉得秦嬷嬷死得冤呐,主子爷心眼都偏人齐主子身上去了,您老人家这么上下扑腾还干啥呢,越使劲死得可不就越快。
干脆一缩身就不进去了,径直往边上廊道里窝会,跟着主子爷把这些话听多了,他昧良心啊。
徒弟小阮子是苏培盛前后都特意带在身边/调/教的,这会好容易看他师傅闲下来了,就上前一顿按肩膀捶脚的,把人伺候得舒服了才开口问:“师傅,齐大爷走了,齐主子那边,您可打算怎么交差呀。”
苏培盛眯着眼指了指膝盖,等着人蹲下揉了才把人帽子往下一按,啪嗒打他一个帽子崩,“说你小子笨还真没说错,这里前前后后的动静你就没看出什么不对?”
他朝小阮子伸出一根指头,“你别瞧事折腾得大,可他大小不齐最后能怎么着,爷们江南有了人,那能气着谁,还不就是京里怀孕的那个。看着又挑唆人又传消息闹得挺严重,可最后再严重,那也最多就掉个孩子。”
苏培盛哼了一声,不在意道:“没了一个,再生不就行了,齐大爷才几岁,他齐家难道还立等着有爵位传下去?这压根就伤不着人家的根本,偏偏还对准了女人孩子,这手段你觉得谁能使出来?这是娘们的手段!”
就这还用往下查?
苏培盛敲敲小徒弟的脑袋,就这徒弟,他带个几十年都放心,肯定挤不下他来。
等着到了第二天。
阿尔哈图还担心齐文这个性格会不会收服不住底下的侍卫,准备送佛送到西,再帮忙压一把,可结果压根就不用他出手,换班的时候眼见着齐文就带着后头十个侍卫过去了,全程没一个出声的。
十个侍卫对他肉眼看得到的敬服,哪还需要他出马帮忙。
这可奇怪了,叫来爱打听事的人一问,才算是解了疑惑。
听说齐文今天一大早就站他那屋门口了,凡是想过去的那都得跟他过上一招,人把话都敞开说了,说自己这个什长是布库赢来的,要是有人能胜了他,位置就该是他的。
把十个人那是激得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