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傻女-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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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惜,你这个祸水!你这么做对得起大都督对你的宠爱吗?牺牲你一个人,成全的是大都督的大业,你怎么能不愿意?”
陈陵大急,冲过去踢了她一脚,“你这个祸家的祸水,你怎么这么不怕祸大,信不信我杀了你…”
陈遥知信,因为她大哥看她的眼神已经没有半点兄妹之情,比看仇人还要可怕。这就是她的亲哥哥,她若不拼命为自己打算,难道还能靠他吗?
公冶楚冷冷地看着这些人,甚是不太想和这些人费什么力气。若不是想给儿子积点德,有些人哪里还能开口说话。
他周身寒气一升,屋子里徒然冷了许多。
“看来我还是太过仁慈了,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和我谈条件,还不知死活地乱叫。”
这话一出,杀气横窜。
死亡地恐惧再一次笼罩在陈遥知的心头,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陈陵的身体也抖了好几下,面色白了又白。
“这才是公冶楚。”程禹道:“我原本还纳闷你怎么会轻易放过陈姑娘,原来是一念之仁。我确实想用手中的东西大人换个人,不过并非令夫人,而是我的一个世仆。”
这下气氛又变了,陈陵脸上说不出的古怪。“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何婶吧。”
“没错,是她。”程禹咳嗽不断,“她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东都城,她只是一个下人,一切皆是听从我的命令行事。若有得罪尊夫人之处,全是我一人之过。我愿意将手中之物交出来,只求大人莫要派人追杀她,放她一条生路。”
程家的万贯家产,换的竟是一个下人的生路。
陈陵很不解,这才发现没有看到自己的小妾。“你…你是不是一早安排好了?雅儿呢?是不是和何婶一起跑了?”
“你自己的人自己看不住,问旁人做什么。”程禹不看他,而是看向公冶楚,“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这样的条件,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不追杀,派人跟着不算违背承诺。若那何婶此后真能安安分分做个寻常百姓,那自是性命无忧。如若不然,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既然你诚心相求,我似乎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好一个诚心相求,又好一个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公冶大人一诺千金,我自是信得过。”程禹重新打开手中的折扇。“先祖若知有我这等不孝子孙,该是何等失望!”
陈陵像是想到什么,瞪大的眼睛中尽是后悔。好一个程禹,怪不得他找遍了都找不到,原来竟然日日在眼皮底下晃。
“难道这个扇子里藏的就是那图?”
程禹点头,“陈公子,你看看你找了那么久,你为什么不像公冶大人一样开门见山?反倒是学那等鼠辈之人偷偷摸摸翻别人的东西。若是你光明正大的问我,我自然会告诉你。可惜你行的尽是宵小之事,实是让我很痛心。等我下去碰到你们陈家的祖先们,少不得好好和他们聊一聊,让他们早点把你接到身边教导。”
陈陵眼睛瞪得都快滴出血来,这个程禹,都到了如今的地步还不忘讽刺他。“你…你这个逆贼,我同你势不两立!”
“就凭你?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你真当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公冶大人不知道。有给别人泼脏水的闲功夫,好好想想自己怎样才能保得一命。”
陈陵缩着肩,退到陈映雪身边。
陈映雪悲悯着,低声道:“不怕的,陵哥儿,姑姑拼尽全力也会护着你。”
所有程家人之中,能让程禹还有几分敬意的便是她。如此性命攸关之时,还能听到这样的安慰,让他不由想起自己的父母。
父母拼尽了全力,将他送出了东都城。
他盯着手中的折扇叹息一声,“好一个未雨绸缪,只可惜再是谋算万全终难抵住狂风暴雨。罢了,这或许都是天意。”
他双手奉上折扇,“昔年我父亲将图藏于这扇面之下,扇面遇火则图显。”
柳则过去,欲从他手中取过折扇。
突然一支袖箭朝公冶楚飞过来,与此同时程禹将折扇朝火盆丢去,自己则一个跃身从窗户跳出,很快外面传来落水的声音。
“追!”
一行柳卫翻窗而去。
公冶楚挡掉袖箭后飞过去抢夺折扇,折扇被丢出去的时候已经打开。正如程禹所说当真是遇火则显,无字的另一面慢慢显现出一张图来。
“藏宝图!真的有藏宝图!”陈陵激动地叫出声来,恨不得上前去抢。
突然折扇无火自燃,须臾间化成灰烬。
第123章 暗戳戳
裴元惜不知何时已经过来,闻着灰烬中残存的气息,道:“是磷粉。扇子上涂满了磷粉,遇火即燃。”
“好心思。”公冶楚弹尽手上的灰,望着大开的窗户冷冷一笑。
陈陵死死盯着地上那小小的一撮灰烬,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事情。藏宝图啊,那可是程家几代人积聚下来的宝藏。好好的图转眼就没了,他连个囫囵样都没看清楚。
该死的程禹,临死之前还耍花招。不过一想到那宝藏也没落在公冶楚的手里,他心里又舒畅了许多。
他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得不到。
陈映雪看向开着的窗户,悲悯的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姑侄二人皆没有注意到公冶楚和裴元惜夫妇的眼神交流,纵然只有一瞬间的功夫,足够那幅藏宝图被牢牢记刻在裴元惜的脑海中。
追出去的柳卫没有找到程禹,虽说天气已暖,但青龙湖的湖水依旧很冷。人在水里,除非是尸沉湖底沦为鱼腹中的食物,否则无论死生都要浮出水面。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是公冶楚的命令,他说完这句话后看向陈家人。
屋内寒气又起,陈陵知道自己先前的说辞根本不可能让对方相信,若是对方得到想要的东西后心情大好,说不定会放过他。
可是眼下藏宝图烧了,公冶楚必定会迁怒他们陈家。
“大都督,那程禹真是该死。他们程家狼子野心处心积虑…”他在公冶楚冰冷的眼神中慢慢止住话,恐惧再次笼罩在他的心头。程禹说得对,公冶楚岂是能轻易糊弄的人。他脚往后挪,声音颤抖着,“姑姑,你说过会护着我的。”
陈映雪轻轻叹息,朝着公冶楚跪了下去,“大都督,此事是我不察。我以为程公子只是陵儿的一位朋友,并未深究他的身份。陵儿为人单纯,一心想替朝廷排忧解难。他思虑不周引狼入室,我身为长辈难辞其咎。还望大都督念在陈家和公冶家过去的情分上网开一面,陈家上下感激不尽。”
陈陵已完全不会思考她话的意思,只知道姑姑是在替自己开罪。他忙不迭地承认,“求大都督饶命!”
“饶命?”公冶楚慢慢踱过来,“陈姑娘妖言惑众、陈公子藏匿程氏余孽,无论哪一样都是抄家灭族的死罪,你们可知?”
听他提起陈遥知,陈陵怨恨的目光射向自己的妹妹。所有的一切都是遥知惹出来的,要不这个蠢货跑到公冶楚面前胡言乱语,他们陈家哪有今日之祸。
他腿一弯,跪在陈映雪的后面。
陈映雪道:“我陈家皆是白身,实在不值得大都督动手。但陈家百年清贵,在清流中还能说得上几句话。若大都督能饶陵儿一命,我陈家愿为大都督鞍前马后。”
“对,对,我们陈家以后誓死效忠大都督。”陈陵忙附和。
公冶楚背着手,双手交叠在身后。修长如玉的手指骨节分明,说不出的好看。他身后的裴元惜悄悄握住他的一根手指,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奇异的感觉从手指传来,他反手一握控制住那作乱的小手。裴元惜面上一片严肃,小脸板得倒是像模像样。不甘心被他握住手,食指轻轻抠着他的掌心。
刹那间,他心神一晃。
“我饶你一命,你们陈家才效忠我?”森冷冷的声音飘忽着,在场之人谁也没听出其中轻微的晃荡。
陈遥知在装死,不着痕迹地往一边缩,试图和陈映雪陈陵拉开距离。
陈映雪神情哀切,眼神越发的悲悯无奈,“大都督,陵儿不会说话。他们兄妹二人年少无知,许多事情并不知厉害。我们陈家多年来一直居在云仓,族中子弟无一人出仕为官,不敢违背先祖遗训。大都督宅心仁厚,连罪臣家奴都不忍追究,想来也不愿为难我等草民。我们陈家感念您的恩情,愿奉上除云仓之外所有的产业,此后族人永居云仓不再踏入东都城半步。”
陈陵倒吸一口冷气,被她的决绝感动。
她悲悯地看着他,“比起你的性命来,什么都不重要。”
陈遥知糊涂了,姑姑为了哥哥真能做到这个份上。那可是陈家几代人的心血,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他们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然而她不敢开口,她的命还是四间铺子换回来的。想到这个突然心里有点不舒服,姑姑为救大哥的性命竟然用陈家全部家当去换,程家两个家奴程禹也愿用宝藏去换,为什么她只值四间铺子?
她瞪着那姑侄情深的两人,越发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原来在姑姑的心里,她竟然是如此的不值钱。
裴元惜在公冶楚的手心里比划着:答应她。
陈家虽是清流,但大大小小的产业铺子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苍蝇再小也是肉,何况是这么一大块肉,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公冶楚被她撩得心火起,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
“听起来不错,不过我嫌麻烦且后患无穷,不如抄家灭族来得省事。”
陈陵吓得伏在地上,“大都督饶命!”
陈遥知再也没心思纠结自己值不值钱,也跟着求饶。
陈映雪高呼,“大都督,三思!”
“杀人而已,何需三思。”公冶楚冷冷看着他们,“你们陈家人死光了家产自然充公,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大都督,得天下易得人心难。您的威名四海皆知,如今正是收服人心之时。我陈家虽无权无势,但名声一向不错。我们死不足惜,只怕会污了您的名声。”陈映雪悲求着,眼神决绝,“如若大都督不放心,我愿以死明志!”
“姑姑!”陈陵惊呼。
“陵儿,为了你姑姑什么都愿意做。以后你自己要好好的,看好遥知别让她再惹事,我们陈家真的再也经不起任何风雨了。都怪我…怪我一直对她狠不下心来,才让她捅了这么大的祸事…”
陈陵杀人般的目光看向陈遥知,陈遥知瑟缩着不敢与其对视。“姑姑,程公子可不是我招来的…”
“你闭嘴!你这个祸家的丧门星!你和母亲一样…你们对陈家半点用都没有。你怎么没有早死…你怎么没和母亲一起死!”陈陵怒喊着,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妹妹怨恨让他面容扭曲。
裴元惜一直觉得陈映雪这个人有些奇怪,此时她隐约知道哪里奇怪了。
“大人,我看陈家主一片诚心,不如饶他们一命吧。”
陈陵闻言,眼中升起生的希冀巴巴地看过来。
公冶楚冷道:“死人和废人,你们选?”
一阵死寂。
陈陵不想死,也不想变成废人。陈遥知发了疯似的往外面跑,被两个柳卫提在手里,像个垂死挣扎的蚂蚱。
“我不要…我不要割舌头,我不要断手断脚…”
她凄厉地叫着,陈陵全身冰凉。
陈映雪悲悯着,匍匐在地,“大都督,我陈家丹书铁券仍在…”
“既然如此,我便网开一面。留下陈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