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傻女-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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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二人说话时,梳着妇人发髻的雅儿探头探脑。她可不是被程禹收的房,而是被醉酒的陈陵睡了之后成了对方的妾室。
陈遥知一看到她心里就来气,“看什么看?一个妾也想看主人家的笑话,信不信我让我哥把你卖了。”
雅儿原也是心气高的人,一颗心全在程禹身上,自从成为陈陵的妾室之后成天以泪洗面。男人有时候也是贱,明知强扭的瓜不甜反倒越是强求越是喜欢。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管。”陈陵阴着脸,看向临湖的西屋,“既然你是祸水,与其让你祸害家人,不如祸水东引让你去害别人。”
那个别人,指的是程禹。
程禹正临窗而坐,他穿得不多。湖水夹杂着水气吹进来,掀起他单薄的衣衫。这样的他,仿佛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国公府世子,长相出众气质不凡。
何婶一脸愁怨,劝他回屋里歇着。
“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他问。
何婶回道:“是陈家大公子和陈姑娘在说话,看样子是起了什么争执。依老奴看那陈大公子和陈姑娘都不是什么真心之人,公子您还是离开这里吧。”
她一个下人原不敢管主子的事,可是她心里实在是困惑。她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住进陈家,更不明白公子在进东都城之前已经遣散了那些追随之人。
如今他们主仆仰仗着陈家,雅儿还成了陈大公子的妾室。这往后难不成公子都想寄居在此,隐姓埋名一生吗?
程禹目光幽深,盯着窗外的青龙湖。
何婶自知劝不动自家主子,又想到自己女儿如今的处境,只觉得一颗心左右撕扯着好不难受。如果公子想做个普通人,也是时候考虑一个自己的事。
“公子,老奴说句逾越的话。那位陈家姑娘对公子有情…”
话还未说完,陈遥知进来了。
陈遥知一进来见程禹坐在窗边,而窗户大开着。她假意要去关上窗户。“程公子,虽说现在开春了,可天还冷得紧。你身子重要,可经不得这么贪凉。”
“这是程某的事,不劳姑娘费心。”程禹冷言冷语。
陈遥知缩回手,脸色不太好看,“程公子嫌我多事?”
不然呢?
程禹的脸上写满对她的不欢迎。
她方才在自家兄长那里受了气,心里已是老大的不快。这位程世子虽说以前身份尊贵,可眼下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罪臣之后。
这些天来她日日讨好这个男子,不曾听过对方只言片语的夸赞。而今他摆出这样一副冷脸来,莫不是气自己的丫头成了兄长的妾室。
“雅姨娘能成为我大哥的妾,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何婶忍着气,不敢发作。
陈遥知坐下来,慢条斯理地道:“程公子你如今不能露面,自是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城中近几日出了几桩不好的事。有人说是侫臣当道天公降怒,也有人说是祸水误国天公示警。”
程禹呼吸一窒,终于用正眼看她。
她心下得意,就知道程世子会关心这样的事。“我知道程公子是要做大事的人,眼下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程禹的眼神很快恢复平静,“我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有什么好机会,陈姑娘说笑了。”
陈遥知也不和他争,心里还惦记着自己被兄长看轻的事,“唉…依我看那公冶楚也是倒霉。他要不是娶了裴家那位二姑娘,恐怕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陈姑娘怎知这些事都是裴二姑娘惹的?”程禹想起那个夜,他虽然晕过去了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他功亏一篑是因为那个女人,他最后能逃出命来也是因为那个女人。
一想到那个女子,他心情十分复杂。
陈遥知又道:“裴元惜那个人就是个祸水,谁碰上她谁倒霉。偏偏男人都看脸,被她一张脸迷得七荤八素连大事都不顾了。”
“陈姑娘倒是想有这样的本事,可惜未能如愿。”程禹冷冷地道。
“你是什么意思?”被说中心思的陈遥知恼怒着,“呼”地站起来。“我同情程公子,有心说些外面发生的事给你听。不想你竟然如此看我,真是不知好歹!”
“陈姑娘何必如此生气,难道程某说得不对吗?”
“你知道什么?裴元惜可不是什么良善的大家闺秀。世间男子往往被她那张脸所迷,而看不透她的心机深沉。”
程禹的眼中不掩嘲讽,“陈姑娘之所以这么生气,不就是嫉妒她能仗着美色无往不利,而你却处处受挫。若你也能恃美行事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怕你巴不得天下男人都被你所迷。你自己机关算计不能如愿,反倒说别人心机深沉,着实可笑!”
陈遥知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这个程禹,一个东躲西藏的罪臣之后竟然如此猖狂,当真是气死个人。她一脸怒气地离开,越想心里越是恼恨。
为什么那些男人一个二个都被裴元惜所迷?她哪里不如对方?论长相她自认为不输人,才情更是比对方高。
要不是有个裴元惜,这一世所有的风光富贵都是她的。她脸色不停变化扭曲着,良久之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偷偷出门。
她一个下人都没带,独自出的门。
一顶低调的轿子出了太凌宫,行至半路时被人尾随。公冶楚深沉的眸微动,并不理会那个藏头露尾之人。没有他的吩咐,那些暗中的隐卫们不会动手,而身边的侍卫更是看他的眼色行事。
快到都督府时,轿子渐缓。
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出来挡在路的中间。
一个侍卫过去,很快把陈遥知带过来。
陈遥知已经去掉帷帽,露出一张绝色清高的脸。
她自知这张脸的优势,遥想上一世她在世家公子或是文人墨客中无往不利。这一世要不是裴元惜处处和她过去,她相信自己绝不会像如今一样事事不顺。
男人皆爱色,若不爱色公冶楚怎么会被裴元惜所迷。
这一世她不甘于被人鱼肉,更不甘心仅仅当一个内宅妇人。大哥不是成事的料,那个程禹窝在西屋这些日子毫无斗志。她应该眼光放得更远布局更大,哪怕与虎谋皮也在所不惜。
若她能取裴元惜代之,岂不是最为直接的法子。
“小女见过大人。”
修长的手掀开轿帘,公冶楚冷冷地看向陈遥知。
陈遥知不敢看他,腿肚子抖得厉害。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这么做了,那么她必须要让公楚相信自己。“小女有很理要的事情要禀报大人,不知大人可否屏退左右?”
她一脸严肃,高傲的脸上带着豁出去不顾一切的决绝。若是寻常的少年公子,必会为她此时的风采折服。
然而她忘了自己在程禹面前尚且不能如愿,又何况是眼前之人是公冶楚。
公冶楚眼风一动,侍卫们退到一边。
“陈姑娘,你最好是有事要说,否则…”
陈遥知心里惊惧着,身体抖着靠近一些,“小女见过陛下。”
第118章 昏君
一声陛下让公冶楚眯起眼,危险地盯着那个自以为貌美惑人的女子。他眼中杀机立现,修长的手指微动。
陈遥知备觉呼吸困难,声音不自觉发颤,“小女曾被上天托梦,梦中根本没有当今圣上,您才是天下之主。”
他收敛眸中杀气,变得晦涩不明,“哦?”
陈遥知心下一喜,他愿意听自己说下去,证明他对此事极感兴趣。她就知道在男人眼里,什么都比不过江山。
裴元惜上一世能成为皇后,那是因为公冶楚已是皇帝,左手江山右手美人他自是坐享齐福。这一世公冶楚是个臣子,纵然权倾朝野依然屈人之下。
美人再是娇艳如花,怎能敌得过大好江山。
她按捺着激动,道:“陛下可知您为何没能成为帝王?”
“为何?”公冶楚的声音更冷。
“那是因为有祸水作祟。小女为陛下不平,原本这江山是陛下的。正是因为那祸水有了先知,阻了陛下化龙之道。”
“你说的祸水是?”
“近日城中发生的事想必陛下必定有所耳闻,百姓议论纷纷,有人猜测是祸水将要误国。世人没有先知,自然不知道祸水误的是谁的国。那祸水已然成了气候,她误的是陛下您的国。小女斗胆问陛下一句,可知那祸水是谁?”
若是这时候陈遥知抬头,她定会惊骇万分。因为公冶楚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仿佛眼前不是一个年岁如花的女子,而是一具腐烂多年的人骨。
他说:“愿闻其详。”
陈遥知脑子一热,她感觉自己快在成功了。她似乎能看到自己替代裴元惜独宠太凌宫的场景,宫女太监拥簇着好不尊贵威风。“陛下可有想过为何令夫人和当今天子如此亲近,还被对方认成干娘?”
“你的意思是我夫人是祸水?”公冶楚的声音冰冷无比,不带一丝感情。
正是。
陈遥知一阵狂喜,差点将这两个字脱口而出。但她知道以公冶楚的为人必不喜欢一个太过急功近利的女子。
只要她能入了他的眼,日后再慢慢图谋。她浑身抖得厉害,害怕和喜悦交织在一起。“小女深知陛下爱重令夫人,然而美人岂能同江山相提并论。自古以来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哪一个不是深受恩宠。小女有幸窥得些许天机,愿助陛下一臂之力。”
公冶楚突然笑了。“陈姑娘好大的口气,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助我一臂之力?你可知你今天说的这些话,足够我将你杀人灭口,甚至灭你陈氏满门!”
陈遥知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前世中中生不如死的折腾像千万只蚂蚁一样噬咬着她全身上下。
她知道公冶楚在看她,那种含笑间杀人的淡然,那种冷漠在骨子里的无情,即使她重生过一世都忘不掉。
“小女知道。”
“看来你还是不怕死。”
陈遥知抬头,努力让自己不露怯。她前世不过内宅妇人,即使重生一次,面对公冶楚她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我知道陛下一直在找衍国公世子,若我能助陛下找到他,陛下就知我所言非虚。”
“你还知道什么?”公冶楚问。
“上天托梦,也并非一齐托给了小女。不过每隔一段时日小女便会梦到一些先兆,想来对陛下定然有用。”陈遥知想得好,暗道像公冶楚这样有野心的男人一定会心动。为了自己梦中的先机,他势必会供着她。
“如此说来,我日后是不是要把陈姑娘供为上宾,以期你时不时向我透露一些你所谓的天机?”
陈遥知暗喜,“能为陛下效劳,是遥知几世修来的福气。”
这事成了。
她就知道像公冶楚这样的男子必不会为一女子所惑,权势江山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他既然图她的先知,必定会对她另眼相看。一个男人想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最好的办法是什么?自然是收为己用。
等她成了他的女人,她定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她心里激动着,整个人抖得越发厉害,心里的狂热和期待却在听到公冶楚的话后骇得魂飞魄散。
他说:“看来上一世的诸般刑罚,针刺烙烫未能让你所有长进。当真是人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你…你…”陈遥知惊骇着,脚像生了根似的动也动不了。“你…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是重生之人?”
公冶楚冰冷的眼神告诉了她答案,她身体一软栽倒在地上。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