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东宫女官-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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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保养得宜,并无大碍。”
容歆听后,又含笑向他道谢,随后起身,欲亲自送刘太医出门。
刘太医见她动作,面上闪过几分犹豫,然后下定决心似的一拱手,诚恳道:“容女官,可否容下官说几句话?”
容歆疑惑地问:“刘太医有何事?”
“下官实在是羞愧。”刘太医微躬身,歉道,“先前应容女官所托,为您家老太爷老夫人诊治后,偶然向家中妹妹提及过您的二侄子容敬,她十分中意,再三求下官向您提一提,您看……”
容家的家世,容敬的品性才华,在京中并不算出众,还未见过人便表明中意……
容歆喉间又泛起一阵痒意,压制地咳了两声,然后才道:“刘太医许是不知,我父亲去世后,弟弟一家便出京守孝,两个孩子许是要等下一科春闱时,方会归京,至于我弟弟,要守满三年,实在不便谈婚嫁之事。”
刘太医闻得容歆的婉拒,颇有几分失望道:“原来如此,下官叨扰容女官了。”
“我与刘太医是多年的交情,您的为人历来教人称道,是我那弟弟无缘您这样的亲家。”
容歆甚至没问过刘太医妹妹夫家的情况,此时确实不合时宜,她也无法随意替容敬答应一门口头亲事,便不必给人希望。
而容歆婉拒之言极为客气,并未使刘太医新生不适,他便爽快地不再提及,径自告辞离开毓庆宫。
晚膳后,太子请容歆早些回去休息。
这个时辰,容歆实在睡不着,便笑道:“殿下,我等格格躺下便回我屋去。”
太子当即便看向东珠,道:“东珠,嬷嬷身体不适,不可闹着嬷嬷陪你。”
东珠回视阿玛,嘴微微嘟起。
容歆立即替她解释道:“殿下误会,格格从未闹过我,乖巧得很。”
“您身体有恙,正该多休息才是。”太子满眼皆是不赞同,道,“,何必还整日陪着她?”
“哪里是什么大病症,还值当无所事事地养着?”
太子却是突然道:“胤礽见姑姑整日咳,实在于心不忍,不若您去江南养病?”
容歆猜到太子会因她的身体提出什么,只没想到会有这一说,忙说不用。她又转向太子妃,想要请太子妃替她向太子说几句话。
太子妃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带宝珠格格进里间去。
容歆:“……”早该想到,太子妃从来就跟太子是一条线上的。
这时,东珠悄无声息地站在容歆身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阿玛,其意不言而喻,容歆要是去江南,她也要同去。
容歆无奈地搂她的肩膀,无奈道:“不去江南,格格忙您的去。”
“姑姑——”
容歆不理太子的话,颇为固执道:“若是什么影响寿命的大病,我便是为能多活些年头,您不劝我也会去,可现下不过是咳几声便要去江南,属实是小题大做。”
太子本也担忧容歆到江南人生地不熟,多有不便,此时见她态度坚定,他便先动摇了。
容歆一见太子的神情,便笑开来,柔声道:“雪青这些日子每日皆为我熬清咽茶,翻过年开春就好了。”
太子锁眉思索良久,道:“您不愿去江南,这几日便叫工匠将您屋里建地龙,免得冬日烧炭,烟入喉惹得您病症加重。”
容歆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劝阻,她若重病反倒会教太子担忧,不如接受太子的好意。
太子行事利落,这一日与容歆说过,隔日便安排好工匠,在毓庆宫中动工。
康熙谒陵回来时,容歆的屋子已改造妥当,他得知后,直接对太子不满道:“宫中动土,怎可不选一黄道吉日?”
太子自然是因为不想拖延,只是无论缘由如何,确是他的错,便垂头任由皇阿玛责骂。
康熙却并未继续责骂,而是面无表情地问道:“容歆的病,可严重?”
太子嘴角上扬,趁着皇阿玛未发现时,回复原位,平静道:“回皇阿玛,姑姑自入秋以来便久咳不休,药一直未断过。”
康熙双眼微阖,轻嗤一声,“真是越老越不消停。”
太子未听到皇阿玛说了什么,微微抬起头,便听皇阿玛命他退下。太子只得放弃探询,恭敬告退。
十一月下旬,太子和大阿哥的商船和货物皆以准备妥当,腊月初便可出海,就在太两人等待商船出海的消息从福建传回时,先一步得知,琼州府兵士欺压当地黎族百姓,致使百姓不堪受辱愤起攻营。
而两广总督石琳至今依旧对此毫无反应,并未有任何通报至京中。
大阿哥抓到太子的把柄,幸灾乐祸道:“这石琳,可是太子妃娘家人,太子麾下出了这等欺上瞒下之人,御下不严啊。”
石琳,乃是太子妃祖父石华善的亲弟弟,先后任佐领、山东按察使、河南按察使、浙江布政使、湖广巡抚、云南巡抚,此时已官职两广总督,正二品大员。
他是太子妃娘家如今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自石家与太子连在一起后,便鼎力支持太子。
太子如何信任他,此时心头便有多少怒意,只是在大阿哥面前,仍极力克制,甚至还有余力反驳:“大哥一系官员,在大哥不知道时贪赃枉法者不在少数,若非我不是那等落井下石之人,大哥岂能在此嘲笑我?”
“大局为上。”大阿哥丝毫不惧,“本郡王可不在乎是不是我这一系的,有能耐太子便将满朝贪官污吏,尽数斩尽杀绝。”
大局……
太子眼中寒意闪现,双拳一点点握紧。
大阿哥挑眉,“本郡王静待太子大义灭亲。”说完,大阿哥神清气爽地转身走人。
这一回合,大阿哥已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作风,小胜太子。
太子怒意难消,回毓庆宫后便书信一封,命人即刻送出宫,然后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寄至石琳处。
待送信人离开,太子稍平复下来,方才前往太子妃处,与她说明此事。
太子的信使路上几未休息,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送至两广总督石琳手中。信中,太子责备石琳失职,并且要求他迅速纠正错误。
石琳连夜命人去琼州,然后在彻底查明事实后,快马加鞭重新向京城送去一封请罪折子,并且陈明琼州百姓起事始末。
失察和刻意欺上瞒下不可等同视之,且石琳营造出他自行发觉自身错误然后进行纠正的样子,皇上自然会宽宏大量。
而康熙接到折子后,果然只罚了他一年的俸禄,随后下令,命礼部侍郎和内阁一学士前往琼州察审此事。
随呈给皇上的折子一同来的,还有一封给太子的请罪信,秘密地送进毓庆宫,信中所言比折子上的言辞更加恳切,太子依旧对石琳有几分不满。
年后,钦差回京复命,汇报过琼州民乱后退下,又有一同往琼州的护卫来到圣前,禀报道:“回禀皇上,腊月十五酉时,有一京城来人进入两广总督府,当晚,总督府派人前往琼州,十六日一早,那人离开总督府返回京城,十九日,两光总督六百里加急送折子入京。”
康熙一言不发,不怒自威,许久,才命跪在堂中的护卫退下。
第201章
“都下去吧……”
“奴才告退。”
副总管太监魏珠等人; 躬身倒退出宫殿。
两个小太监关上殿门,空旷的宫殿内,只康熙一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高座上; 安静; 森冷,寂寥……
宫殿外; 太监总管梁九功踏进乾清宫,正欲前往懋勤殿; 被副总管魏珠拦住。
魏珠双手置于腹前,拿着拂尘; 恭敬地微倾,道:“梁总管,皇上要一人待在殿内; 您稍候再回禀。”
梁九功停下脚步; 看向殿门,低声问道:“皇上可是身体不适?还不速速去请太医。”
“梁总管。”魏珠稍稍直起身,义正言辞道; “皇上只是暂时不希望有人打扰; 咱们做奴才的,还是要识趣一些。”
梁九功眯眼看他; 神情骤然冷肃。
总管太监的威势; 使得魏珠下意识地缩紧肩膀,一瞬后; 又强撑起笑脸。
梁九功冷笑,教训道:“咱家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时候; 你还没进宫; 莫要以为如今皇上信重你; 便可不将咱家放在眼里,小、魏、子。”
魏珠不虞,可他到底不敢在梁九功面前太过造次,只得退开。
“胡乱揣测圣意,乃是掉脑袋的大罪,你们都给咱家记清楚。”梁九功环视一圈儿,对守门的小太监吩咐道,“敲门,咱家还要向皇上复命。”
两个小太监立即恭敬地应道:“是,梁总管。”
守门的小太监轻轻敲响殿门,梁九功站在殿门前,高声道:“皇上,奴才宣旨完毕,回宫复命。”
殿内毫无生息,魏珠嘴角的上扬,神情讥诮。
片刻后,殿内想起一声“进”,梁九功始终面色平静,无视魏珠,踏进懋勤殿。
魏珠黑脸,一甩拂尘,转身离开此处。
殿内,梁九功跪在地上,回禀道:“奴才幸不辱命,封谥旨意已宣读。”
“太子前往吊唁,可回宫了?”
“回禀皇上,见汤山长葬礼简陋,太子殿下不愿汤山长如此德高望重之师葬礼草草了事,便嘱咐奴才先行回宫向您禀报。”
仁昭书院山长,汤斌,谥文正,自仁昭书院建成至今,为书院鞠躬尽瘁,及至缠绵病榻,依旧不愿离开仁昭山一步。
他为官时清正,任书院山长后,依旧作风简朴,每有束脩皆接济窘迫的学子,是以家中并无多少银钱举办葬礼。
汤斌教导太子多年,太子极尊重他,见此情景,自然无法置之不理。
康熙面无波澜地听完,沉默良久,方才问道:“仁昭书院的下一任山长,已定下是彭定求吗?”
“回禀皇上。”梁九功如实禀道,“仁昭山,太子殿下亲自指派苏州大儒彭定求接任山长之位。”
“太子,彭定求,江南士族……”康熙眼神未落在实处,轻声低喃,及至最后一词,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可怖的笑意。
梁九功跪在堂中,慑得双眼瞪大,却不敢动弹分毫。
就在此时,康熙忽地问道:“你与容歆一向交情匪浅,近来可有见过她?”
梁九功抑制住声音中的颤抖,答道:“回禀皇上,奴才与容女官已许久未见过。”
康熙神情冷漠,看不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梁九功整个人躬得更低,急切地表忠心道:“奴才知道分寸,不该说的话从未向任何人言说过,容女官、容女官也未曾向奴才打探过圣意。”
“他倒是得人心……”
梁九功以为皇上说得是容歆,心里喊着容歆害他,口中则是道:“容女官的人品德行,有目共睹,奴才只是心中敬佩。”
人品德行,有目共睹……
康熙眼中闪过嘲讽,随后又归于平静,拿起一本奏折,平淡道:“磨墨,朕要批阅奏折。”
梁九功起身时迅速地抹去面上的冷汗,然后麻利地走到书案边上,极恭敬地磨墨。
毓庆宫,容歆和太子妃坐在后殿闲聊,亦得知了太子要晚些回宫的消息。
两人皆知太子对汤斌的敬重,先前汤斌病重的消息传入宫中,太子便屡次出宫探望,因而他在宫外耽搁,她们并不意外。
晚膳前,太子赶回宫中,先去乾清宫向康熙请安,然后便回到毓庆宫中。
太子妃已在用晚膳,见太子回来,惊讶道:“臣妾以为您要留在乾清宫用膳,弘昭没一同回来?”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