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之祸-第3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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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的困惑解答完了,心灵布偶也彻底生效了,你赶紧去做你的演说吧。”
保罗这才发现,那一片星空的世界,已经恍然消失,他仍旧停留在整理自己正装前襟的动作上面,记者和民众,已经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很久。
他无奈地张嘴,无奈地令表情变得饱满起来。
……
……
“一千多年前,我们的先祖在大陆上建立了这个国家,她从自由中孕育,并献身于一切人生来平等的理想。”
“但如今,我们即将迎来这个国家有史以来最严峻的考验,以考验我们的国家,我们这个孕育于自由并且致力于实现平等的国家,能否继续生存下去,以考验我们中的每一个人,是不是能生存下去。”
“不,这场考验,并非来自于和我们刚刚停火不久的帝国,而是来自整个位面最大的敌人,来自地底下的黑暗生物。对,黑潮再一次向我们逼近。联邦最年轻的少将,罗松溪将军,在离开联邦的这些时间里,就是为了确定这个消息的确切性。”
“是的,这个消息已经被百分之百确定,并且我们伟大的希望之神,赫尔普修斯大人,已经在海底,与黑暗生物抗争了三百年时间,才为我们赢得了能够组织起来,共同对抗黑暗生物的时间。”
“我知道,你们中的许多人,刚刚经历了巨大的家庭创痛。你们的父亲、兄弟、儿子,在与帝国的战争中奉献出了他们的生命。但我们必须在这样的悲痛之下,继续谱写新的抗争故事。”
“我们必须继承他们的精神,必须将那些奉献出生命的勇士,未完成的事业继续推进。有所不同的是,之前他们是代表联邦而战,现在,我们将不仅代表联邦,也代表全人类,代表整个提亚那位面上的所有种族而战。”
“我们必不让先烈的鲜血白流,我们要在这里下定最大的决心,我们必誓死捍卫这个伟大的国家,也必在希望之神的佑护下,令这个诞生过无数辉煌文明的位面,令我们共同的家园,永世长存。”
……
……
保罗手里托着一尊小小的希望之神雕像,雕像上流淌的信仰之力,令雕像的真实性毋庸置疑。而雕像中射出的赫尔普修斯在海底对抗黑暗生物的影响,则与保罗的演讲一起,令原本洋溢着欢庆和喧闹的总统公园,鸦雀无声。
罗松溪的授勋仪式没有如期举行,而保罗总统的演讲,成为了联邦正式动员所有人、所有资源,共同对抗黑潮的公开宣示。
民众在保罗的演讲中,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惊。保罗的演讲中再有鼓舞的力量,也无法抹去事实本身无比沉重的压抑感。
但所有人,必须尽快知道这件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黑潮很遥远,没人相信自己生活的年代,能够恰好撞上这样的灾祸。但黑潮又始终在身边,在每一本历史书上,都有对以往的黑潮,极尽残酷之词的描写。
也必须让所有人知道,这一次即将到来的战争,与刚刚结束的与帝国的战争之间的差别。
这一场战争中,再也没有西星州这样的大后方可以供人躲避,再也没有举手投降,换一个政权继续生活的可能性。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战斗,所有人都必须为生存而战。
……
……
第二天,《联邦邮报》出动了报社控制的所有飞艇,将最新的一期报纸,向着所有能够抵达的角落运去。
报纸上刊有赫尔普修斯留下的影像的照片,还有一份保罗总统告全体联邦公民的公开信。
标题很长,叫做《我们有抗争到底的勇气,也有惧怕藏于内心的权利,但现在唯一的敌人,是逃避以及绝望》。
罗松溪与保罗相对而坐,他对保罗低声道,“我在犹豫了很久之后,才决定将联邦继续放在你的手里。但你千万记住,我划下的底线。如果你再跨过这些底线,心灵布偶会在第一时间吞噬你的意识,让你变成一个白痴。”
“但如果持正行,克制你的私欲,扮演好你应该扮演的领袖角色,说不定,你仍旧能够看到,你理想中的国度的诞生。”
“但前提是,我们能打赢这场仗。”
“所以绝对不要在打仗的时候,再动你的那些歪脑筋,哪怕你的目得,是为了取得胜利。”
保罗沉默了很久,开口问他:“那你接下去是要去哪里?”
“去帝国。三大家、矮人、资源共享联盟,都先由你组织安排。在黑潮降临之前,我必须彻底解决掉,韦斯特的问题。”
“还有,记得派人把林小曼找回来。”
罗松溪的空间盒里,躺着一角纸笺,这是他军装的肩章,被保罗法术的残焰溅到烧毁后,掉落出来的。
纸笺的大部分都被焚毁,只依稀能看到几个不连贯的单词,但他认得出,这是林小曼的字迹。
是林小曼在他的肩章底下,给他留下一份信?但上面说了什么?自己还有机会知道吗?自己还有知道的必要吗?
第454章 勇闯天涯
“韦斯特跑了。”弗洛普教授对罗松溪说。
刚刚跨入安戈洛谷地,罗松溪就碰上了等候在那里的弗洛普教授。弗洛普教授向他简单介绍了一下他来之前的情况,然后带着他一路往吉尔斯都的方向行进。
在圣约翰堡城下被罗松溪的炸弹和地雷彻底炸溃,帝国大军败局已定之后,艾可哈和赵志勇率领的靖海军,以最快速的反应撒腿就跑。
他们没像帝国残军的大部一样往西撤退,而是往北面逃窜。在联邦军队的大部被顾长风将军率军包围在莘塔之手时,他们已经逃到了北湾州,并在那里登上舰只,先一步逃回帝国。
与此同时,韦斯特这些年来在帝国布置的地下力量——同样是以“恶之花”为名,也在一夜之间浮出水面,实现了对帝国大部分省的事实控制。
虽然尔后安东尼达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帝国,保护住了皇城没有落到韦斯特的手上,虽然尔后保罗假罗松溪的手令,将莘塔之手的帝国残军放了回去,并释放了大部分战争期间的战俘——包括抵抗联军战俘营里,帝国现存军阶最高的将领阿迷耶斯和查理大帝的私生子多昂。
但安东尼达斯毕竟已经落后于韦斯特一步,而他手上的力量,也并不足以压倒韦斯特。两方面的势力,在帝国的各个行省间,逐一展开了争夺,并且日趋白热化。
所以,虽然战火始终没有燃烧到帝国的本土上,但罗松溪一路往吉尔斯都行进的路上,看到许多帝国的行省,在内战中遭到破坏的程度,甚至不亚于联邦东部和南部那些被战火肆虐的州的大区。
这种情况,直到弗洛普教授收到罗松溪的信后,毫不犹豫地前赴帝国支援他的二师兄安东尼达斯之后才得到改善。
安东尼达斯在明,弗洛普在暗,两位半神级的师兄弟毕竟还有默契存在,联手狠狠埋伏了韦斯特一把。
韦斯特受了不轻的伤,然后他的势力,果断放弃了在各行省的对抗,如潮水般地往着韦斯特的老巢犀角半岛撤去。
……
……
来到吉尔斯都,弗洛普教授带着罗松溪径直来到这座帝国都城的靶心,“十环”的皇城下,安东尼达斯在那里等着他们。
安东尼达斯骑在一匹白马之上,依旧穿着一袭白色的法师袍,白皙的面孔上雪白的头发随风飘动。
只是他带着一种深深的疲倦之色,连白色的法师袍上,看上去也落满了灰尘。
维罗妮卡跑到安东尼达斯的马前,拉着安东尼达斯的手道,“老师,我回来了。”
安东尼达斯脸一板,“终于知道回来了?”
随后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得偿所望了?”
维罗妮卡有些不好意思地准备怼她的老师,安东尼达斯马上脸重新板了回来。
“你偷拿我的那些东西呢?光芒之杖呢?流浪者斗篷呢?还有,海神之舟呢?那可是半神器啊,半神器!”
这个时候,罗松溪走了上来,维罗妮卡有些紧张地跑回来,拉着罗松溪,小声道:
“你答应过我,和老头子和谈的。”
罗松溪叹了口气,道,“联邦和帝国在九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和平谈判,保罗代表的联邦政府,已经赦免并释放了大部分帝国战俘,并明确表示不追究安东尼达斯的责任。”
“即使我有我自己的立场,此番我是代表联邦前来,并没有权力去推翻联邦的决定,擅自对他进行追究。毕竟联邦是一个法治社会。”
其实谁都知道,罗松溪并不是一个守法联邦好公民,比如法律没有赋予他任何与联邦总统动手的权力,他照样在总统官邸里和保罗打得热火朝天。
他率军在祖安大区抵抗帝国侵略军时,他一度对于战争的发动者安东尼达斯,怀有非常强烈的恨意。比他得知保罗的面目而谋算时,更加深沉的恨意。
不同的是,对于保罗,他可以轻易用自己的价值观,去判定保罗的所在所为是恶的,但对于安东尼达斯,他很难做到这一点。
战争无疑是恶的,但战争又是政治的延伸。柯尼卡将军生前,一直在谋算安戈洛谷地,只不过是被阿迷耶斯一次次地挡住罢了。死在柯尼卡将军手里的帝国年轻人,同样不知凡几。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安东尼达斯只是做出了符合自己立场的决定,况且他的初衷,是想以一个统一的人类国家,来应对他感知到的来自地底的危机。
当然,谁都无法为战争洗地,但罗松溪觉得,既然战争是政治的延伸,那么审判战争罪行,也应该是联邦做的事情。连联邦都放弃保留追究安东尼达斯责任的权利,他又有什么立场来代联邦行使复仇之举?
但凡碰到事情他难以下决断的时候,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这是罗松溪的习惯。而联邦的法律和制度,无疑是最好的借口之一。
只是他终究有些无法释怀而已。
“发动战争,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他对安东尼达斯说。
“无所谓对,无所谓错,”安东尼达斯从马上下来,表示与罗松溪的平等地位。
“在战争开始前,我通过因果法则,已经看到了所有大概率可能出现的结果,”他对罗松溪道,“虽然我没有完成大陆的统一,但间接帮助你完成了对联邦和帝国的同时掌控。这并不算是一个很坏的结果。”
“是很坏的结果,”罗松溪强调说,“联邦和帝国同时因此元气大伤,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恢复。而且,无数无辜的人因此死去。”
“哪怕是一个虚弱而统一的人类国家,也比两个强盛而互相敌对的国家要好。”安东尼达斯道,“说到无辜死去,如果对抗黑潮时联邦和帝国仍然不能彼此坦诚相对,我想因此无辜死去的人,会是现在的数倍。”
罗松溪摇摇头,他终究是无法接受这样对生命的看法。
每一条生命,哪怕无法阻止地会在明天死去,在今天也应该穷尽一切可能地去挽救。这可能是罗松溪曾经作为一名医者,所无法丢掉的理念。
“我知道无法说服你,”安东尼达斯说,“但如果你要代表你的联邦找我清算,也等黑潮过去以后再说吧。”
“我听说周虎将军在北湾州夺顾长风的权之前,感慨过一句话:雪崩来临时,每一片雪花都在勇闯天涯。现在这就是整个位面的情况,保罗·爱德华是这样,韦斯特也是这样,联邦帝国所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