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之祸-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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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想到,马可·何塞居然有一只狗鼻子啊。”
第347章 理想在燃烧(下)
“罗松溪,”保罗忽然问他,“你知道,要推动一场变革,最大的动力是什么吗?”
“是……利益?”
“哈哈哈,你和我当年一样幼稚。”
“对于既得利益阶层来说,他们要拼命捍卫自己的利益,他们自然是利益驱动下,变革的最大阻碍者。”
“而对于平民阶层而言?利益是什么?是让他们丧失追求的麻醉剂。”
“联邦自一千多年前实现共和以来,社会形态已经趋于稳定。社会金字塔顶部的阶层,掌握着大量的资源。而金字塔底部的平民,用辛勤的劳动换取自己的生计。”
“而实现社会稳固的关键,在于掌握着财富分配权的统治者,将这样的财富分配,维持在一个临界点上,既能保证统治者从平民身上榨取到最大化的利益,又能保证分配给平民的财富,让他们对生活不至于绝望,既能将生活维持下去,又能看到进行财富积累的那一丁点希望。”
“每当因为物价上涨、生活成本提高等等原因,将平民的生活逼入死角的时候,统治阶级总会及时地,稍稍提升平民的收入,继续给予他们那一丁点希望。”
“在这样的循环中,平民不会真的走投无路,他们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念头,都花在能尽可能为自己的劳动,换来多一点利益,让他们的家人、孩子,能多吃上一片面包,一个鸡蛋。”
“因为这样的利益是可以争取到的,所以利益,便如挂在骡子面前的那根胡萝卜,让他们拼命拉着磨,一圈一圈地追逐的胡萝卜。”
“要推动一场变革,最大的动力,是仇恨。”
“前面说的那个临界点,总有贪心的人想要打破,为了自己能够攫取尽可能多的利益,让别人无路可走。”
“你知道林小曼的身世吗?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加入‘恶之花’吗?她父亲死后,她与她母亲相依为命,所有收入来源,是她们家的一块花田。但有一名大地产开发商看中了这块土地,逼死了她的母亲,将花田占为己有。”
“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联邦上演,如果没有‘恶之花’,这些人只能像林小曼的母亲一样,在走投无路中死去。而有了‘恶之花’,他们就能团结起来,用仇恨作为理想的燃料,一起对抗这样的制度,去推翻这样的制度。”
“自从我回到联邦之后,原来建立的组织早已荡然无存,但新的成员,都是这些被生活,不,被剥削者逼上绝路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对组织的理念,拥有坚不可摧的信仰,才能一起迸发出强大的战斗力。我们的理想,在熊熊燃烧。”
“你知道吗,这些年来,联邦工人运动的次数,比我回联邦之前,多了七倍,参与人数的规模,扩大了九倍。而这些年来,南部、东部的一些工业大州,工人的平均待遇,提高了一点五倍。”
罗松溪猛地响起,在史前遗迹的最后一道考题中,林小曼与鸦人族长的对答。关于林小曼的一切,终于全部明朗。
他同样想起了鸦人族长的话,反问保罗道,“在那些工人运动中,你们到底刺杀了多少议员、官员,你们的工会,底色到底是黑的,还是白的?”
“这重要吗?如果不是知道这背后的主使人是我,你会觉得有问题吗?约翰从小让你杀马匪,干那些黑吃黑的勾当,我想这就是他的反思,想让你不被那些道德洁癖所束缚。”
“当时你听说林小曼曾经是工运领袖时说了什么?那可真酷,是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在塔尔塔镇的地底下搞血祭魔法?这和提高弱势群体的待遇,有半毛钱关系吗?”
“那次血祭,本来是和韦斯特的一场交易,他要提前进史前遗迹,我么,自然是要找到约翰和你。”
“当时我已经大致确定了约翰的方位,你看,最后韦斯特什么好处都没捞到,我呢,总算是顺利地把你和约翰,都逼了出来。”
“为什么要从背后推动推动对莱昂纳多的暗杀?为什么要勾结安东尼达斯,害死柯尼卡将军?为什么要让联邦自毁长城,让这一场战争,打得如此惨烈?”
终究是问出了,罗松溪最想知道的问题……之一。
“仇恨,是凝聚平民一起推动变革的最大动力,但光靠这自下而上的推动,能够与这个国家机器对抗吗?”
“显然不能。”
“最大的,不一定是最好的。而实现我的理想,推动整个联邦,能在我有生之年完成变革的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权力。”
“在保罗议员的政治生涯中,最初的政治资本,是靠工人运动的善后来获得的。工运闹到不可收拾的时候,总要有人出面,安抚工人的情绪,代表他们和联邦政府讨价还价——联邦政府也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一轮麻烦。”
“而这样的角色,除了这些工运幕后的总推手,还有谁更合适?于是民众视保罗议员为自己的代言人,联邦政府视保罗议员为麻烦的解决者。我就这样顺风顺水地进入了联邦议会。”
“而再往前一步,一开始我选的方式,是政治投机。血祭事件后,我顺水推舟,推动多地的大游行,将影响闹大,借建设党之手将迈恩·格莱士逼下副议长的位子。”
“而迈恩下台之后副议长的位子谁来坐?我这个出身底层的议员,符合这个位子一贯以来的调性。而我独立于两党之外的身份,也符合两党不愿意对方的人来坐这个位子的预期。”
“所以我顺理成章地坐上了这个位子。但之后推动对莱昂纳多的暗杀,可能是一手伏笔。当时建设党因为莱昂纳多,眼看就要失去斯图加特家族的支持,便想拉拢我联合参选下一轮的总统大选,借助我在平民阶层中的声望,扳回颓势。”
“那我自然投桃报李,暗中帮了我的老部下拉尔博一把,想干掉莱昂纳多,打掉建设党上升的气势。这些大财阀的子弟,自然是多死一个好一个的。”
“可拉尔博居然没有能够成功,不过也好,我马上掉转枪头,一脚踢开了工商党。这不,在你的牵线之下,我居然成为了路西议员参选的搭档。这峰回路转,来得还真是奇妙啊。”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路西赢下这场大选,等他干一段时间,再把他干掉,我就是联邦的总统,这样我就起码有两到三年的任期,去做我真正想做的事情。”
“但这只是计划A,通过这样的途径当上总统,很难说有什么实际的话语权,也很难真正单枪匹马地与那些大财阀对抗。”
“而在我当上副议长后的不久,安东尼达斯就找到了我,给了我一套计划B。”
“计划B风险很大,等于和安东尼达斯要赌一场。但如果赌赢了,我会是联邦有史以来声望最高,话语权最大,反对者最少的总统。”
“但为什么不试一下呢?安东尼达斯好歹是我的师叔。”
第348章 伟大与肮脏
“所谓计划B,就是引狼入室,暗害柯尼卡将军?”
“联邦有两面旗帜,一面是弗洛普教授,一面是柯尼卡将军。”
“弗洛普虽然实力最强,但除了联邦生死存亡之事,他不会站出来。但柯尼卡不同,他以联邦的守护神自居,他会反对并坚定地阻止,任何他认为对联邦不利的事情。”
“但许多事情,不是他以为不利,就真的不利,或许短期看上去不利,但从长期讲,则是阵痛后的新生。”
“柯尼卡以公允自诩,以不偏袒任何一方自诩,以联邦的利益高于一切自诩。但是他太死板了,他自以为守护着这个联邦,实际上,却是因循守旧,抱残守缺。”
“安东尼达斯要进攻联邦,与韦斯特媾和,并顺着韦斯特这条线找到了我。他希望我能帮他除掉柯尼卡,毁掉联邦的长城。我也希望除掉柯尼卡,只有除掉他,才能释放联邦的活力。”
“呵呵,安东尼达斯打下圣约翰堡,联邦都没有了,你的理想,要到哪里去安放?”罗松溪讽道。
“安东尼达斯怎么可能为我打工,但他把我和韦斯特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实际上他是开了一桌赌局,就看我和韦斯特是不是敢跟着下注。”
“按照原来的剧本,安东尼达斯兵临圣约翰堡城下,联邦最为危难的时候,总统躲在地堡里,副总统去了西星市,而作为圣约翰堡名义上最高的掌权人,我会勇敢地站出来,接手联邦最后的抵抗。”
“而这个时候,韦斯特会按照与我的约定,在阵前反水,夹击安东尼达斯的大军。这势必会是一场苦战,圣约翰堡所有的保守派势力,都会在大战中被清洗干净。然后就看最终,谁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如果我们能取得胜利,那给韦斯特的机会,就是趁帝国战败,从安东尼达斯手里夺得帝国的掌控权。而我在联邦的声望,无疑会立刻达到顶点。我是联邦的挽救者,保守势力又被扫荡一空,总统将是我的囊中之物,而我推动我的变革,将再无阻力。”
“在一片废墟之上,以绝对的掌控力,打造一个全新的国度,这无疑是最为容易的事情。”
“那如果安东尼达斯胜了呢?”
“如果安东尼达斯胜了,他一统大陆,师叔的治理理念其实与我是一脉相承的,虽然他没有那么大的魄力,但一个重新洗牌的联邦,总好过现在这个腐朽的联邦。”
“何况我又不是没有机会,只要‘恶之花’还在,信仰之力还在,总有一天我也能晋入神阶,拥有和安东尼达斯再次一较短长的机会。”
“但韦斯特在圣约翰堡大会战之前,就溜了。”
“是的,我就知道,他已经完全靠不住了。但本来我就有另一步棋,那就是黄欣和他的首都军区。”
“那黄欣将军,也是你的人?他的政变,其实是为了你在夺权?”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去做这样的蠢事?政变得来的权力,除了血腥手段之外,还有哪点能让别人驯服?而且在联邦这样浩大的国家里,只要有人能成功开了一次头,势必会催生源源不断的野心家,政权势必会不停更迭。”
“黄欣只是一个愚蠢的野心家。但他的卫队队长塔里斯,是我的人。塔利斯出身西部军区,是当年的迈克尔·塞勒一手带大的,是‘恶之花’中,最为忠诚的骨干之一。”
“通过塔利斯,鼓动黄欣的行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让黄欣在这个时间点发动政变恰到好处,他会成为我们的刀子,将圣约翰堡不听话的势力清扫干净。”
“但他注定不会成功,塔利斯会解决掉他,而我站出来的时候,就有首都军区的部队作为班底,依然有和安东尼达斯一战的能力。”
“这是韦斯特走了之后,我预伏的另外一步棋。”
“但你真的是个神奇的孩子,你居然替我做了所有的一切。尤其是打赢了安东尼达斯,守住了圣约翰堡。”
“现在虽然与我的计划有些出入,但大战已经结束,联邦亟待新生,总统和副总统已被首都军区的人杀了,另外一个保罗现在应该已经在圣约翰堡,按照法定程序,宣誓接任联邦总统。仍然没有什么,能阻碍我的理想的实现。”
“虽然我没有如愿收获赶走帝国侵略者的声望,但这些声望既然已经归于了你,那我只要说服你,成为我的合作者,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