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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师尊天天想着搞破坏 完结+番外-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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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无违说道:“他说,天冻地寒,师尊好生休养,别上飞天崖。”
  “他不想我过去吗?”
  袁无违面露难色,想起临走前浮休哭着恳求他的话。此刻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泪如雨下,骨瘦嶙峋的男孩,仿佛握在手里就能轻易而举地折断的脆弱竹根。他咬牙切齿说道:“他说,等杏花全白无红,再来跟师尊请安。”袁无违从怀里拿出一张九九消寒图,上面已经写好了“亭前垂柳”四个字,说道:“这九九消寒图还差几个字,一天写一笔,九九八十一天,春天便回来了。”
  白顷接过那张写着“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九个字的消寒图,“亭前垂柳”四个字已经用朱砂勾勒出来。
  留余堂前,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仿佛卷起一阵阵白色巨浪,一尘不染的雪海。天地间浑然一色,安静而祥和。门口的垂柳经过凛冬霜雪,枝絮垂绦仿佛是勾勒出来的极细黑线条,寒风呼啸吹拂,随风摇摆。几片小雪花落在门槛上缝隙上,融化在他的眼里。
  白顷望着窗外纷纷鹅毛雪花,低沉哑然说道:“宗主劳烦他说,杏花酒还有几坛,想过来喝就过来。”
  霁月山的风雪很大,每天除了许居慎、袁怀与林居净三人过来送饭菜陪他聊聊天,他便窝在书房阅读古籍,了解这个世界一切。白顷这具身体的记忆力很好,看什么一下子就能记住。只是路痴程度跟他自己有得一比,难怪原来的白顷很少出门。
  他先要做的就是储备知识,为以后灵力的恢复后出去干大事做准备。这里的世界以后还是得还给白顷本人,只是占用十年罢了。思前想后,他还得先保护好自己。这几年好好呆在霁月山,偷懒逍遥几年,干完大事直接去投胎。
  除夕夜,霁月山依旧是大雪纷纷。许居慎每天都会来庭院扫扫庭前雪,帮白顷挂上一盏火红的灯笼。这是他第一年没有回家过年,也不知道爸妈生活生活如何。
  三个徒弟过来给他请安时,他给他们与浮休四人包了压岁钱,一条红绳绑了两个玉符,故作长辈言辞说道:“辞旧迎新,金玉满身。”
  我也是二十二岁的男孩,还得给一群孩子包压岁钱。
  许居慎惊讶地问道:“师尊怎么想给我们玉符啊?太好了,可以买吃的。谢谢师尊!”
  白顷不解问道:“不给钱吗?那你们往年收到什么?”
  林居净把得来的两个玉符藏进衣服里,说道:“师尊您又忘记了?我们给师尊彩绳穿线编作龙形送师尊。”说着林居净从怀里拿出一条无脚的龙跟毛毛虫似的彩绳。白顷顷刻恍然大悟,难怪书房角落的一个小箱子最底部里有好几条丑丑的结绳。
  白顷后悔了,想收回给他们的压岁钱。碍于面子,云淡风轻道:“居净,你这手工真……”他的“丑”字说不出口,只能换为“可爱”二字。
  “师妹手艺不行,师尊,我可好了,看……”袁怀从怀里拿出一条栩栩如生的彩色结绳放在白顷的手中,说道:“我跟我阿娘学的,一下子就学会了。”
  许居慎从怀里拿出一条扎手的铁丝编制而成的龙,说道:“师尊,我一弄那绳子就被我扯断,我找了铁丝做成了一条,可是很丑。”
  “真是难为你们了。”行吧,小龙子,都进我的箱子里吃灰吧。
  几个小朋友回去后,热闹过后变得格外清冷。窗外骤然停雪,他也是一时兴起,开了一坛清香甘冽的杏花酒,手里拿着一颗夜明珠。他独坐在翡翠湖亭台上,赏着黑漆漆的天空,白雪冷幽幽。
  天地间只剩下一人一坛酒,人生啊,不过如此。世事一场虚梦,人生几度悲凉。
  困倦来袭,冷夜清影飘逸,孑然独行回留余堂。
  一条系成凤凰形的红绳放置在书房的窗台,凤尾被雪水沾湿。
  这傻子,身体不舒服还编这个。


第23章 等杏花开时
  九九消寒图“风”字的繁体字最后一点画下时,外面的杏花还没开花,依旧是光秃秃而稀疏的枝丫。
  雪停了好几天,白顷想去探望一下浮休。身子没有灵力,又时常感觉体内灵力不稳,经脉酸疼。
  他以自己身体虚弱的缘故让许居慎带着自己上一趟飞天崖。这几个小朋友平常在他面前不怎么提起浮休,问也不说,他也不知道浮休如今状况如何。
  许居慎纵剑飞驰在冷风中说道:“师尊,我们去见他,他都不肯定见我们,连二师弟都不给进去。宗主亲自下定令不能打扰他。”
  “嗯,我知道。”
  许居慎天真地憨笑说道:“师尊,小师弟是不是在闭关修炼?等闭关出来了就练成绝世神功?”
  “谁告诉你的?”
  “二长老平时看的话本传奇都是这样的。”
  ……
  白顷裹着一身毛绒绒的蓝白斗篷,因为没有灵力,身体能敏感地感觉冷暖。他落在飞天崖宗主住所时,庭风见白顷过来,便嘱咐师弟去找宗主夫人,自己则是跑过来,作揖施礼,恭敬凝端说道:“依山长老,宗主外出未归,我让师弟去找夫人过来。”
  “行,我等等她。”白顷坐在前厅喝着热水,喝了一杯后,袁夫人依旧没有出来。许居慎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一脸委屈地看着白顷。
  “去吃点东西,吃完回来。”白顷忍俊不禁,轻笑说着。
  袁夫人走出来时,向白顷施施然作揖,面色憔悴,轻声说道:“依山长老,许久不见,身体可好?”
  “有劳挂念,一切安好。夫人,我想看看居明。”
  “这……”袁夫人抿抿嘴,面色有些难堪,说道:“那孩子脾气倔强得很,不是我不愿意,是他不想见。”
  “为何?”
  “哎……”袁夫人叹了一口气,思前想后便说道:“也罢,依山长老,我还是自作主张,带您过去吧。哪有自家师尊不能见的道理。”
  袁夫人神色极为复杂,走路时稍稍有些变慢。白顷能感觉到一种很糟糕的情绪,心里堵塞难受。他轻音轻声说道:“夫人,我自己进去吧。”
  “行,你们师徒许久不见面,想必有很多话要说。”袁夫人停下脚步,指了指廊亭尽头的一间房间,说道:“就是那房子,你推门进去就好。他心绪烦躁时会砸点东西,长老小心点。”
  白顷抿抿嘴微颔首,缓缓地走向那尽头。月白锦袍与淡蓝斗篷若有若无地与地面擦蹭而过。他伸出推门的手略有些僵硬,定格在空中好一会儿后推开那冰凉的木门。
  房间很温暖,光影晦昧,青天白日依旧黯淡漆黑。满屋子是药香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气味。床头安静地坐着一个形销骨立,面黄肌瘦的男孩。昏暗的阴影打在他发黄的脸上,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神色。他并不抬起头,像往日那样神采奕奕地注视着旁人,而是安静极了。
  “阿舅?妗娘?”浮休试探地轻声叫了两声,发现并不是。他暴躁拽起床头的一个碗,气愤的别过脸,凶狠地砸过去,发出剧烈的响声。他喝道:“袁怀,谁让你进来?滚出去……”
  白顷被突然飞来的碗吓到,停止前进的脚步。他喉咙发涩,压低声音说道:“是我。”
  浮休气得颤抖的身子顿时一怔,他当即惊慌地躲进被窝里,一如往常的声音,嬉笑说道:“师尊,我们不是约好杏花开的时候见吗?你老人家记性不好,又忘了?”
  白顷靠近床边,坐在他身边说道:“想着你在宗主身边闯祸没人给你兜着,我就早点过来了。”
  “师尊,你回去吧……我累了……想睡觉。”浮休躲在温暖的被窝里,说话声音发出丝丝颤抖。
  白顷抬手轻轻地摩挲着那颗顶着被子的脑袋,轻声说道:“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赶我走?你送我的结绳,我收到了。”
  “什么嘛?哪有什么结绳,我哪有那么有空,我天天忙着玩,别人送你的。”
  “我给你的压岁钱,拿着了吗?”
  “早就被我花完买酒喝了。”
  白顷深深呼吸,低低的鼻音问道:“眼睛……眼睛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跟我说?最近东西吃得多吗?”
  浮休呵笑说道:“师尊,别说笑了……”
  “对不起,说好带你出去玩的。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们卷进祸事里。对不起,我说过保护你,还是让你受伤。”
  浮休长喘一口气,思考片刻后,轻笑出声:“师尊,为什么要说这种没用的话?我不用你说什么道歉的话,都没用,我所做的事都是我自己决定。”
  “居明……”白顷把冰冷的手伸进被窝里,想碰碰他的脸,却碰到他的脖子。
  “师尊,你过分了,故意伸进来取暖。”
  白顷轻笑出声,慢慢拨开他的被子,捧起他那张嶙峋消瘦的脸。他看着那双眼几乎全绿,绿到墨绿,没有丝毫神采只有乌乌黑黑的一片。他当场就想落泪,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忍着心口的难受,轻声说道:“雪停了,带你到庭院走走好不好?”
  “不好,我想留着最后一眼看杏花开。太亮会弄疼我的眼睛。师尊,你回去吧。”他抬起手捏了捏白顷的脸,鼻头发红,轻笑说道:“我第一次摸到师尊的脸,软软的很舒服。哎,我累了……真的好累……想睡觉了。有人在,我会睡不着。师尊,你出去时帮我把门带上吧。”
  白顷轻哼一声,站起身来帮他把被子盖好,说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过来看你。”
  “不行,师尊,我有事。”
  “后天呢?”
  “也不行。”
  “大后天呢?”
  “都不行,等杏花开了再见面吧。”
  “好!”白顷淡然地应声,生怕自己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影响到浮休。
  关上门后,他在庭院滞留了一会儿,整理自己的心绪。那幽暗的房间微微传来低低的哭泣声,白顷难受地闭上眼睛,赶忙走开,一颗心仿佛被那个故作坚强的男孩捏得死死。
  明明这是一个虚拟世界,他心中始终意难平。
  白顷走回到前厅时,袁夫人正在庭院等着他,好奇地问道:“他没事吧?”
  白顷心绪低落,鼻音闷闷说道:“没事,在睡觉,不要打扰他。我明天再过来一趟。”
  袁夫人眼眶湿润,叹息地点点头说道:“他……一直吐血……近几日东西也吃不下去,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他,试了很多药都没用。眼睛里的千碧缠再恶长下去,就……这可怜的孩子,打小就受苦受难。”
  “吃不下去呀,酒呢?”
  袁夫人忧伤地点点头说道:“嗯,喝了酒吐得更加厉害。”
  白顷回到正厅时,许居慎手里揣着几个热乎乎的包子,关切问道:“师尊,见着师弟了吗?他还好吗?在练什么绝世神功?”
  “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
  霁月山的雪还占在杏花树枝头,看起来仿佛是开满杏花。许居慎带着白顷回去时,林居净恰好过来送饭,见着白顷回来,说道:“自从师尊受伤以来还是第一次出门呢,师尊去飞天崖吗?这居明师弟也真是的,自从您受伤后,就来过一次。现在还要您亲自过去,师尊,您真的太娇纵他,我都嫉妒了。”
  “明天你们跟我过去,我想把居明接回来我身边住着。”
  这一声“啊”两人叫得格外整齐嘹亮。
  第二天,白顷又来到浮休的卧房时,那少年坐在床上,正辛苦地呕吐着汩汩鲜血。一脸焦急的袁夫人轻轻地抚摸着他后背,拿着温热的布帕给他擦拭嘴边的血迹。
  袁夫人焦急关切地问道:“好点了吗?”
  “妗娘,我没事。”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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