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综红楼]-第6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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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唐虞雍熙之化,甚盛心也!臣草茅贱士,何敢妄言?然亦目击世变矣。顾身托江湖,有闻焉而不可言,言焉而不得尽者。今幸处咫尺之地,得以对扬而无忌,敢不披沥以献!
臣闻:人君一天也,天有覆育之恩,而不能自理天下,故所寄其责者,付之人君。君有统理之权,而实有所承受。故所经其事者,法之昊天。用是所居之位,则日天位;所司之职,则日天职;所治之民,则日天民;所都之邑,则日天邑。故兴理致治,要必求端于天。今夫天,幽深玄远,穆然不可测也;渺茫轻清,聩然莫可窥也。而四时五行,各效其官;山岳河海,共宣其职。人人沾浩荡普济之泽,在在蒙含弘广大之休。无欠缺以亏其化;无阻滞以塞其功者,盖不贰之真默,酝酿于大虚,不已之精潜,流衍于无极,故实有是化工耳。
人君法天之治,宁可专于无为,托以深密静摄哉!是必有六府三事之职司为实政者;人君宪天之心,宁可专于外务,强以法令把持哉?是必有不贰不已之真精为实心者。粤稽唐虞之世,君也垂裳而治,贻协和风动之休;民也画象而理,成《击壤》从欲之俗。君臣相浃,两无猜嫌,明良相信,两无顾忌,万古称无为之治尚矣!
事考言,敷奏明试,三载九载,屡省乃成,法制又详备无遗焉。盖其浚哲温恭,日以精神流注于堂皇;钦明兢业,日以志虑摄持于方寸。故不必综核,而庶府修明,无事约束。底成古今所未有之功,乾坤开而再辟,日月涤而重朗。盖以实心行实政,因此实政致弘勋。
在《祖训》有曰,诸臣民所言有理者,即付所司施行,各衙门勿得沮滞,而敬勤屡致意焉。列圣相承,守其成法,接其意绪,固有加无坠者。至世宗肃皇帝,返委靡者,振之以英断;察废弃者,作之以精明。制礼作乐,议法考文。德之所被,与河海而同深;威之所及,与雷霆共迅,一时吏治修明,庶绩咸理,赫然中兴,诚有以远绍先烈,垂范后世也。
今我皇上,任人图治,日以实政,望臣工矣!而诞谩成习,诚有如睿虑所及者。故张官置吏,各有司存。而越职以逞者,贻代庖之讥。有所越于职之外,必不精于职之内矣!则按职而责之事,随事而稽之功,使春官不得参冬署,兵司不得分刑曹,此今日所当亟图者也。
言过行,古昔有训,而竞靡以炫者,招利口之羞。有所逞于外之靡,必不深于中之抱矣,则因言而核之实,考实而责之效,使捷巧不得与浑朴齐声,悃幅不至与轻浮共誉,又今日所当速返者也。
巡行者寄朝廷之耳目,以激浊扬清也。而吏习尚偷,既使者分遣,无以尽易其习。为今之计,惟是广咨诹、严殿最,必如张咏之在益州、黄霸之在颍川。斯上荐剡焉,而吏可劝矣。教化者,齐士民之心术,以维风振俗也。而士风尚诡,即申令宣化,无以尽变其风。为今之计,惟是广厉学官,独重经术,必如阳城之在国学、胡瑗之在乡学,斯畀重寄焉,而士可风矣。
四海之穷民,十室九空,非不颁赈恤也,而颠连无告者,则德意未宣;而侵牟者有以壅之,幽隐未达;而渔猎者有以阻之,上费其十,下未得其一。何不重私侵之罚,清出支之籍乎?四夷之内讧,西支东吾,非不诘戎兵也。而挞伐未张者,则守圭纨绔之胄子,无折冲御侮之略;召募挽强之粗才,暗驰张奇正之机。兵费其养,国不得其用,何不严遴选之条,广任用之途乎?民氓之积冤,有以干天地之和,而抑郁不伸,何以召祥?则刑罚不可不重也。故起死人、肉白骨、谳问详明者,待以不次之赏;而刻如秋荼者,置不原焉,而冤无所积矣。天地之生财,本以供国家之用,而虚冒不经,何以恒足?则妄费不可不禁也。故藏竹头、惜木屑、收支有节者,旌以裕国之忠;而犹然冒费者,罪无赦焉,而财无所乏矣。
盖无稽者黜则百工惕,有功者赏则庶职劝,劝惩既明则政治咸理,又何唐虞之不可并轨哉!而实心为之本矣!实心以任人,而人不敢苟且以应我;实心以图政,而政不至惰窳而弗举。不然,精神不贯,法制虽详,无益也。
而臣更有献焉:盖难成而易毁者,此实政也;难操而易舍者,此实心也。是必慎于几微,戒于宥密。不必明堂听政也,而定其志虑,俨如上帝之对;不必宣室致斋也,而约其心神,凛如师保之临。使本原澄彻,如明镜止水,照之而无不见;使方寸轩豁,如空谷虚室,约之而无不容。一念萌,知其出于天理,而充之以期于行;一意动,知其出于人欲,而绝之必期于尽。
爱憎也,则察所爱而欲近之与所憎而欲远之者,何人?喜惧也,则察所喜而欲为与所惧而不欲为者,何事?勿曰屋漏人不得知,而天下之视听注焉;勿曰非违人不得禁,而神明之降监存焉。
一法之置立,曰吾为天守制,而不私议兴革;一钱之出纳,日吾为天守财,而不私为盈缩。一官之设,曰吾为天命有德;一奸之锄,日吾为天讨有罪。盖实心先立,实政继举,雍熙之化不难致矣,何言汉宣哉!臣不识忌讳,干冒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臣谨对。
据说这事唯一一份流传下来的状元殿试卷子,属于国家一级文物。赵秉忠的观点放在现在社会仍不过时。
赞,古人的智慧啊。
简言之就是一句话:
不管法家所提倡的法制,还是儒家所宣扬的仁义礼智信,只要有利于维护社会秩序,就应该拿过来为我所用。
第810章 木匠皇帝65
童仲揆在城头忙到黎明; 才算结束了对城墙的冰封加固。第二天也顾不得去休息; 他要看毛文龙怎么炸云梯。
毛文龙准备的很充分。也难为他和麾下的叆阳军卒; 把张铨提供的那几十具尸体全部做了处理。不仅预备了火箭手,还预备了十来个烧起来的碳盆。
马祥麟和侯拱极俩年轻人头次见到这么新鲜的守城方法,跃跃欲试地要做火箭手或是往下摔碳盆的角色。
毛文龙忙伸手拦住他们,“一会儿要往云梯下面射箭的时候; 得把大半拉身子探出墙垛的。建奴的箭头粗大、他们射的又准; 破风之音你们没听习惯; 等箭头到跟前儿了; 就不好格挡了,轻则重伤; 次则要命。
这事儿; 让我来安排叆阳的老卒去办。你们到上面能看到全场; 比在下面躲在盾牌后面; 只能看到一点点要好很多的。”
侯世禄和童仲揆看着毛文龙三言两语就把抢做火箭手、争的脸红脖子粗的马祥麟和侯拱极这俩衙内,哄到一边的高处举着盾牌等着看,连张铨和秦良玉也都觉得毛文龙会办事儿。童仲揆对毛文龙举起大拇指表示称赞。
秦良玉这几日带着白干兵守城; 算是见识了建奴箭术的厉害。南方的弓偏软、箭矢相对北方的就偏短小细弱,与北方长弓粗箭对射吃了不少亏。侯世禄及时调整了禁军和白杆兵的分工; 禁军针对城下和云梯上的,白杆兵主要是防着那些登上城垛的。
秦良玉见儿子成亲了却仍是孩子心性,在张铨面前有点儿不好意思。
她轻叱马祥麟道:“那射火箭的事儿是那么好抢的么?建奴要攻城,云梯下面有扶着的军卒,还有护着云梯往城墙上头射箭的。这些人难道都是吃白饭干看着的啊。不在建奴把那些裹着炸/药的尸体搬开前; 引燃了火药,你岳父这番筹谋就浪费了。”
张铨觉得秦良玉说的很对,但是在外面嘛,还是要给自己选的新姑爷留面子的。他开口劝秦良玉:“瑞征也是立功心切。让他们到上面看着去。”
马祥麟闹了个没脸儿,讪讪地带了盾牌和护卫,与侯拱极去了城楼的最高处。
毛云龙带他们去看连夜赶制出来的新盾牌。
那盾牌宽大厚重,要俩壮汉举着。盾牌的前面是铁丝缠绕的网,里面填充了棉絮后浇水冻实心了。预备举盾牌的几个壮汉都披挂整齐,几个火箭手除了露出双眼也都是双层甲胄在身。
毛文龙向张铨等人解释。
“这几位都是军中的好手。伤了哪一个都和剜了末将的心一般。所以要先把他们护严实了。”
几人都认同毛文龙这样的做法。只有做事儿想着要护着自己麾下军卒的将领,军卒才会拼命也跟着你干。张铨悄悄地给毛文龙的评语加上了“粗中有细、爱兵如子”几个字。
建奴今儿气势汹汹地来攻城。是因为宁完我和马国柱被剐的消息被报去沈阳后,暴怒的努/尔哈赤差点劈了去报信的镶蓝旗的旗兵。还是几个贝勒出面,劝下了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在沈阳没有进展,又失去了两个得力的汉家谋臣,每天都处在患得患失的崩溃边缘。一方面他心里在提醒自己,今冬不南下的话,族人也会饿死一半以上。另一方面,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他,没有内应配合,攻下沈阳城的希望渺茫到了不可能。
撤兵吗?不可能。
因为撤兵有损大汗的威仪。
因为撤兵解决不了女真今年越冬需要的粮食等。
可是不撤兵,就这么在沈阳城下耗着,努/尔哈赤看不到攻克沈阳的可能,也看不到解决越冬粮草的希望。
他隐隐地有些后悔,觉得激怒大明、认为大明不堪一击是走眼了。这个帝国关上大门交换的大门,立即就把女真逼到了绝境。
自己该在熊廷弼去年到辽东的时候,就积极与大明求和的。
萨尔浒之战是明军要灭女真,不能怪责女真围杀明军。大不了把抚顺还给明军,还可以与大明谈判继续开放抚顺做马市,换取足够的粮食、盐铁等。
如今大明关了张家口,停止了与蒙古、女真等的所有市口,要是蒙古知道是被女真拖累的,会不会成为大明手里的一杆枪,掉过来对大金出手?
自己能把到手的那部分蒙古人捏得牢靠吗?
努尔哈赤每天都在这样的纠葛中不得舒畅,得知不顺心的消息,立即就把没有达到目的的镶蓝旗怪罪上了。
四贝勒黄台吉出面劝说暴怒的努/尔哈赤,努尔哈赤看在镶蓝旗主的面子上,压下怒火派人到辽阳增援。
然后三贝勒莽古尔泰就带了正蓝旗的三千军卒过来了。
说是增援,不如说是督战。
莽古尔泰被挤到辽阳来,心里是非常不高兴的。辽阳城比沈阳城跟坚固,士兵也不会少了沈阳多少。沈阳城拼进去那么多的汉人奴隶,还有不少的旗兵了,火炮都在沈阳那面呢,却没有一点儿能攻下来的希望。但这话他可不敢在父汗跟前说,父汗的眼睛现在看到谁、谁都要抖三抖的。
围困辽阳城的旗兵是镶蓝旗的。
莽古尔泰看着他们那临时拼凑出来的云梯,气恼道:“你们就准备这么点儿的攻城器械?够攻城的吗?”
镶蓝旗的旗主是觉尔察。安费扬古。他在努/尔哈赤起兵的时候就跟随在其身后,多年征战下来立下汗马功劳,是努/尔哈赤信重的五大臣之一。他留在奉集,将这一万镶蓝旗的旗兵,交由长子达尔岱还有次子阿尔岱领军带来辽阳。
兄弟俩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
阿尔岱就说:“大汗传令我们从奉集过来的时候,说是佯做攻城造成守军紧张,城里就会乱起来。能攻下来辽阳城就好,攻不下来能救出来人也可以的。”
莽古尔泰嗤笑,“那你们是攻下来城了还是救出来人了?”
达尔岱拉拉兄弟,对莽古尔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