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的心尖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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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又变着法的说我不是,我看少夫人你就是太看得开。”连枝看着首饰盒里的几套首饰,挑来挑去,都不怎么满意。
温柳见她那样,笑了下,打算起身穿衣。
手才刚触到床沿,一下停住动作,温柳抬起手,翻过手心,眸中惊讶一闪而过,怔怔看着那几根暗色的丝线。
她的衣服里,并没有这种料子,连枝应该也没有。
“连枝……”温柳抬头,仿佛想到了什么,夹杂着一些她都不知道从哪来的期待问:“昨夜有人来过吗?”
连枝一听,以为屋里进了贼,放下手里的东西,几步走到温柳面前,左右检查,长舒一口气。
这才开口:“少夫人,怎么了?昨晚没听见动静,难道有贼进来了?那岂不是——”
“你看这个,好像是衣服被勾起的丝。”温柳压下失落,故作打趣道:“你看你,衣服又坏了,还好只勾了几根。”
连枝一看,想自己是误会了,忍不住笑了笑,拉着温柳起来伺候她穿衣。
她的衣服被勾起丝不要紧,今天温柳惊艳全场,杀杀温家的威风才是正事。
放眼金陵城,谁有温家那么嚣张,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竟敢瞧不上镇北王府。
怔怔穿好衣服,坐在镜前,温柳望着镜子里映出的脸,垂眸时,眼里失望压都压不住,从心口漫到嘴边,连舌尖都是苦的。
原来,昨晚那一声低语,只是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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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温家老夫人七十大寿,门前宾客如云,庭中谈笑尽欢,一派热闹得繁荣大家景象,连带着堂前屋后的丫鬟们都暗中描眉点唇,往好看了打扮。
暮色将近,温府门外比午间还热闹,隐约还能听见戏班练嗓的声。
镇北王府的软轿从借口拐进巷子,一路到了温府门前才停下。
轿夫轻放轿子,规矩立在一旁,个个看着孔武有力、精神奕奕,招来周围缓步走来的客人侧目。
有识得镇北王府素帷轿帘纹样的人,立即反应过来,这是那鄞州温家嫡女的轿子,不由同身边人交头接耳起来,低声议论着温柳嫁入王府的事。
顾小侯爷成婚当日,拜完堂便扬长而去一事早传遍了金陵城。
温柳说是温家嫡女,可谁都知道,温柳半年前才从北地鄞州来投奔温家。
什么温家嫡女,不过是幌子,冠了个名头,实际上温家上下没谁拿她当主子看,否则哪里会舍得嫁给顾小侯爷这么个纨绔子,声名狼藉不说,还一身武力,弄不好,命都得折在他手下。
连枝扫一眼朝这边看来的人,心中暗骂一句,才走到轿子前,躬身掀起轿帘,低声唤:“少夫人,咱们到了。”
温柳轻点头,弯腰走出轿子,发间珠钗簪花,全是镇北王妃送到她房中的,无一不是金陵有名工匠打造,动作间,垂落的流苏泛着光,一看便金贵。
抬眼望向面前的门匾,温家二字着实刺眼。
深吸口气,温柳面上带着笑,携着连枝往里走,将贺礼交给了府上管事:“祖母生辰,这是给祖母的贺礼。”
管事在温家待了几十年,自是明白温柳嫁给顾怀安的内情,瞧着温柳只身前来贺寿,又坐的素帷小轿,还只得一个贴身侍女,排面哪里比得之前嫁入宗室的大姑娘,连家里尚未出嫁的姑娘都比不得。
眼里眉间都是不屑,连贺礼都未亲手接过,唤来一个小厮拿过后,登记在册。
连枝气得横眉竖眼,扶着温柳就要发作,却被温柳摇摇头拉住,只好作罢,憋着气跟在她后面进了门。
“真是可怜,那顾怀安就是个纨绔子,从前在金陵就风流成性,听闻房中养的丫鬟皆是暖房丫头,更别提那性子,暴脾气,谁家姑娘受得了。”
“要我说,这少夫人生得标致,也算得标致美人,那顾小侯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真就让人独守空房。”
“呀!听你这么说,那岂不是……”
“谁说不是,成亲月余,竟是还未行夫妻之礼,谁家新婚妇,还是正室,有过这般遭遇,明摆着羞辱人。”
……
往颂园去的一路上,尽是嚼舌根的人,连枝听着,又气又急,再看身边温柳,气定神闲,全无半点恼意,暗叹一声,只好收敛着脾气。
才进颂园大门,便听得那边嬉笑声,温柳停了下,镇定的表情终于有了破绽。
“连枝,要不我们还是回去?”
“……少夫人,你好怂。”
温柳皱起眉,脸都要皱成包子。
她才不怂!
就是不想去招惹麻烦,用小指头都能想到,一进去会经历什么,她是真的很讨厌这种麻烦。
主仆俩正在门口僵持,还没个结果,就有人走来。
“哎呀,柳儿,你回来了?”
“你怎么还叫柳儿,嫁给了小侯爷,该叫侯夫人才对。”
容貌相似的姐妹俩挽着胳膊走来,见到温柳,一脸惊讶,才走近,嘴里已经说了好几句不怎么中听的话。
“怎么不见小侯爷和你一块来?是公务缠身吗?”
“再忙,那也是祖母七十大寿,连三王爷都陪着大姐姐回来了,小侯爷那得是在前线杀敌才回不来吧?”
“你看你,尽挤兑人,小侯爷连回门都没来,八成还真去了战场。”
夹枪带棍的一番话,两个人边说边笑成一团,完全不把温柳放在眼里,再一看她打扮,身上虽也是苏锦云缎,但选色过于清雅,头上除了飞鸟金簪外,也不见什么名贵首饰。
嫁入高门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受宠,受尽冷落。
“两位妹妹说完了?”
“你——”
温明秀和温明珠是二房的双生子,上面有个亲哥哥,考取进士后,在太仆寺做主簿。
这对姐妹是府上除了温明浣外,最受宠爱的小辈,不仅老夫人喜欢,连温明浣都待两人如亲姐妹。
“说完了,我便去见祖母了。”
“你以为你是谁?真以为嫁给顾小侯爷便攀上高枝,成了金凤凰?金陵城谁不知道,成亲当日你被小侯爷当中抛下,你自己丢脸罢了,连带着温家都跟着你丢人,难怪从小——”
连枝气得七窍生烟,恼怒打断:“少夫人是镇北王府的人,你们是什么东西,口无遮拦?回头王爷和王妃定要教训你们!”
温柳见连枝气得眼睛都红了,努努嘴,不禁郁卒。
她还什么都未说,这对姐妹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她就说了,不该来,来了反而糟心。
“是不是金凤凰,我不知道,但镇北王府那日八抬大轿迎我进门,我便是顾怀安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对我有成见,往日口出恶言我只当同是温家人,念在你们年纪小不计较,但是,”温柳顿了下,察觉到连枝一脸希冀,不由失笑。
抬眸扫向面前愣住的两人,接着道:“你们现在对我百般为难,真当镇北王府是无名之辈,任由你们指摘?”
不看僧面看佛面,温明珠姐妹,真够愚蠢。
她已是顾怀安的妻子,进了镇北王府的大门,这两人还当她跟从前一样,处处刁难,真是难为了温家锦衣玉食养着。
养出一对刁蛮无礼还无知的好看皮囊。
“这是怎么了?”
清亮的声音犹如一泓泉水,温柳愣住,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团扇,垂眸后才转身看向来人。
轻纱罩衣,内里一件翠色云锦裙衫,眉目间与温明珠姐妹有三分相似。
“二姐!”
齐齐喊了一声,像是寻到庇护一样,走到温明浣后面,朝温柳做了个鬼脸,等着温柳出丑。
温明浣可是自温家大姑娘之后,金陵城中最有名的才女,不仅才学了得,更是容貌秀妍,为不少世家公子追捧。
“柳儿回来了?正好,我也要去拜见祖母,我们一块去?”
温明浣笑容明媚,上前拉着温柳的手:“她们说话一惯不好听,平日连我都挤兑,和他们计较做什么,回头我替你教训他们。”
温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温明浣拉走,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温老夫人一众人坐着的暖阁外。
入了秋,暖阁虽还未打开地龙,但也换上了厚实幔帐。
垂眼盯着温明浣牵着自己的手,温柳轻眨一下眼,像是在忍住眼泪一般——她其实对温明浣抱有过幻想。
初来温家时,温明浣与她年纪一般大,主动和她交好,拉着她玩遍了金陵。
她心存感激,努力融入温家,可是她错了。
她一个“外人”,怎么可能融得进这一大家子里,下人尊敬她是因为温老夫人对她好,温明浣待她好。
温老夫人对她好,是因为她听话,并非因为她被拐多年终于认祖归宗。
那温明浣呢?是为了什么对她好?
为何当日众人逼着她嫁给顾怀安的时候,只字片语都没有对她说,仿佛两人从前交好都是假的。
她等了一月,也没有等到温明浣来见自己,哪怕只是告诉她,和那礼部尚书家的公子早已非君不嫁,她也不会计较。
那些人都把她当成外人、讥笑对象时,那温家上下,便没人把她当温家人。
她以为温明浣不一样,可……
轻轻抽出手,温柳停下步子。
不止温明浣愣住,旁边连枝也惊讶看着温柳。
“柳儿,你怎么了?有我在,一会儿她们不敢胡说了,你别怕,到二姐——”
“不是那样的。”
“什么?”
温柳摇了一下头,盯着温明浣:“她们说那些话,我不计较是念在同是温家人,可是,她们并未顾及姐妹之情,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连我出嫁了都还不忘刁难,我不能念她们年纪小就不计较,凭什么我稍长一些岁数就要忍受这些冤枉和羞辱?”
温明浣眼神变了变,有些慌地想要伸手去拉温柳,却被温柳躲开:“她们那是——”
“不是,你知道的。”
温柳笑得温柔,又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去看温明浣伸过来的手:“她们平日和你拌嘴,顶多嫌你太傲,说你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但她们怎么说我的?”
天生煞星,活该父母早亡,孤零一生。
她被拐走时,不过三岁,养父母死时,她才不过十三岁,若非靠着那点家产,怕是早死在了鄞州街头。
煞星,真会戳人痛处。
“不跟她们计较,那我受得气怎么办?”温柳赌气的偏过头,抓紧了手里的团扇,只觉心头痛快许多。
反正她如今算不得温家人了,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连枝听得一愣一愣,反应过来后,顾不得主仆规矩,终于把一个月里反复冒出来的想法付诸行动,伸手捏了一下温柳白软的脸。
“少夫人!你简直太厉害了!走,咱们回王府,反正礼送到了!”
温柳不明所以,怎么连枝比她还高兴。
不过她的确想回去了,独守空房也好过在温家受尽白眼,说不定回去再多捡几片叶子,顾怀安就回来了。
谁都不知道,成亲那天,她有悄悄掀起盖头,看见了顾怀安的模样——长得嘛,不负风流之名。
“我当时谁在这里说教,诉尽委屈,还以为是谁家丫鬟被主人责罚了求公道,原来是你,怎么,嫁出门了,便忘了温家对你的养育之恩?”
一句话惹得温柳皱眉,气得不轻。
杏眼圆瞪,捏着扇子的手都在都,怒视从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