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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穿书后我渣错了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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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臣不该在此事上隐瞒父亲,倘若父亲实在怪罪儿臣,只求……”
  大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容珣最后几个字没说出口。
  但殿内的人谁都听得出来,他只求速死。
  毕竟暗牢酷吏的手段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在那种地方就是求死也不能,只要体验过一次,便是宁愿下地狱,也不会再想进去。
  高公公躬身凑到皇帝跟前,小声说:“孟家二姑娘来京城还不过两月,除却那次在鸾青宫见面以外,奴才也没查出,她后来还和九殿下还有什么纠葛。”
  “而且奴才听说,她们两人小时候在鸾青宫相处得也不太愉快。如今又是七年过去,九殿下就算再忤逆,也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个姑娘遭这份罪。”
  容珣确实没有必要为了个姑娘遭这份罪。
  工部的案子可比一个二姑娘严重多了,容珣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一开始不肯说出实情也是合情合理。
  容鸿在世的十一个儿子里,就他最忤逆滢。此番受刑之下,能说出这种话来,倒是少了那副令人生厌的样子。
  他还能为了个姑娘去死么?
  容鸿没有再怀疑,拂袖坐回高座上,语声冷厉道:“即刻传孟文昌进宫觐见!”
  …
  传信太监到孟府时,孟文昌已经睡下了,小厮匆匆扣响了正房的门:“爷,皇上召您进宫觐见。”
  容鸿向来沉湎于酒色,很少在这么晚的时候召见大臣,看着夜空中翻涌诡谲的云,孟文昌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忙问小厮:“皇上可说是什么事?”
  小厮道:“奴才不知,不过听传信的公公说,九殿下也在。”
  孟文昌暗暗松了口气。
  九殿下在就没事。
  容珣这段时间帮了他不少,不但借了他银两,还帮他处理了很多棘手的难题。虽然自己一直没将杭绸的事告诉他,可容珣一直对自己颇为信任。
  容珣帮了自己那么多,到时候事情败露,容珣也脱不了干系。
  他一定会尽全力保自己的。
  孟文昌放下心来,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换好衣服,匆匆与太监进了宫门。
  已近子时,薄雪覆盖石阶,宫灯洒下一片淡红。
  孟文昌跪在殿外等着太监通报。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空气中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血腥气。
  他皱了皱眉,缓缓抬头,灯火通明殿门处,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
  雪花落在男人睫毛上,他墨发微散,苍青素袍几乎全部被血染湿,被风吹起的衣摆处,正随着他的步伐落下一滴又一滴的血迹。
  孟文昌背脊猛然僵住。
  “九、九殿下……”
  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容珣脚步顿住,微微侧头。
  廊阶上的灯火晃了晃。
  光影从他身后罩下,他逆光中的黑瞳幽冷,唇上血色鲜红,垂眸与他对上视线的一瞬,忽然弯起唇角,带着些许讥诮的嘲弄之色。
  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夹子,更新时间晚一些,可能9点也可能1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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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城西的宅子戒备十分森严; 院内每隔一段路就有侍卫看守,哪怕是春桃云荷两人,也不能轻易出去。
  孟娆每日的膳食都有人定时送来; 前几日她还不老实地作天作地; 但出乎意料地,今晚的她格外安静。
  大雪覆盖庭院,孟娆坐在窗前,看着夜空中翻涌的云; 脑中不断地回想起阿宁下午说的话。
  ——“九殿下一直没回来。”
  ——“对,这几日他一直待在宫里。”
  ——“二姑娘别问了,您安心在这儿待着就是; 若是缺什么就知会一声,奴才会给您送来的。”
  一直在宫里。
  没回来。
  孟娆睫毛扑闪扑闪,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召唤出神识里的小柒:“你说皇上召小叔叔进宫,是不是因为上次鸾青宫事?”
  小柒:“剧情里没这段; 不过看情况是这样的。”
  孟娆一阵沉默。
  她不是傻子,下午听到阿宁的话后; 其实就已经猜出几分。容珣让她搬到西院,不是为了囚禁她; 而是为了不让皇上找到她。
  想起自己之前诅咒他的话; 孟娆心里不禁有些内疚。
  孟娆从椅子上站起来; 找了笔墨纸砚; 歪七扭八地写了一封; 拜托陈珏去宫里查探容珣消息的求救信。而后提着裙摆跑到屋外,将信塞到了守门的侍卫手上,绷着小脸道:“一定要把信送到宣宁侯府,务必让小侯爷收到哦!”
  侍卫见她表情严肃; 也没敢多问什么,忙道了声“是”,便匆匆出了院门。
  …
  大雪一直未停。
  等容珣回到凌华院时,已经临近寅时。
  凌华院的小厮忙成一团,阿宁连夜找了几个致仕的太医过来,帮容珣处理身上的伤势。
  外面气温很低,哪怕一路乘马车回来,容珣身上的衣服也结了薄薄一层冰。血黏着布料直接贴在伤口上,太医们不敢硬撕,只能拿温水化开,再用剪子一点点往下剪。
  一盆盆热水端进屋,再端出去时便成了淡淡的水红。伤口遇热后又开始往外冒血,止不住似的,不一会儿就浸湿了床榻。
  阿宁在一旁看得冷汗直冒,见容珣一直阖着眸子,担心他伤势过重晕厥过去,忙问了句:“殿下,您还好吗?”
  容珣眼睫动了动,微抬起眼。他身上的伤口,这会儿早就痛得麻木,几乎没什么感觉了。闻言只是“嗯”了声。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低笑道:“挺好的。”
  “……”
  他嘴角沁血,眸中却露出几分愉悦之色,低声问:“我伤得很重?”
  这……
  阿宁看着容珣背后几处深可见骨的伤痕,很担心他已经神智不清,忙道:“殿下……殿下不用忧心,只要按照太医说的,休养些时日,一定不会有问题。”
  任谁都听得出来,阿宁说的是宽慰的话。容珣能全须全尾的从暗牢出来已是不易,今后究竟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便是太医也不敢保证。可容珣却毫不在意的弯了弯唇,叹息似的问:“你觉得孟文昌能熬多久?”
  阿宁愣住。
  容珣又笑,苍白的面容在烛火中愈显诡异。他目光阴冷,语声轻柔地说:“他翻不了身了。”
  阿宁被骇得说不出话来。
  他原以为容珣把孟文昌牵扯进去,只是为了脱身。可这会儿看容珣的眼神,竟然还隐隐流露一丝残忍的快意。
  报复似的。
  阿宁怔了半晌,才轻声问了句:“九殿下……和孟文昌有过恩怨?”
  容珣目光顿了顿。
  他和孟文昌确实没什么恩怨。
  毕竟暗房那种地方,他也是第一次体验。严钧的手段确实不错,很多折磨人的法子,连他自己都想不到。
  痛得要死,偏偏还要时刻清醒着,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被撕裂,看着那些刑具一点点钻进骨头缝里……
  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时时刻刻处在那种疼痛里,连灵魂都带着颤栗,好像至死都不会停。
  从他出来时就在想,这些刑具用在孟文昌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他有多难忍。孟文昌就比他还要难忍十倍。他有多痛,孟文昌就会比他还要痛。
  毕竟他手底下还没有严钧这种人才。
  能让孟文昌体验一次倒也不错。
  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用他自己都做不到的残忍手段,帮小姑娘狠狠报复了一样。
  疼痛之外,竟还有一丝愉悦的快意。
  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或许真的是神智不清了吧。
  还不如养几个酷吏要紧。
  容珣敛去眸底神色,低声问:“城西那边怎么样?”
  知道他问的是孟娆,阿宁轻声汇报道:“孟姑娘还是和开始一样,吵着闹着要出去,若不是侍卫看得紧,好几次都差点儿让她溜了……”
  阿宁顿了顿,小心看了眼容珣的面色。见容珣面色如常,只是轻阖双眸静静听着,面上倒没有丝毫不悦的情绪,就像是早知道小姑娘会如此顽劣。
  他这才松了口气,又说了些琐事。最后,才试探性地说了句:“不过,刚才过来的侍卫说……”
  阿宁有些支支吾吾。
  容珣轻抬眼眸,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不过什么?”
  “说啊。”
  阿宁身子一僵,连忙道:“不过,刚刚从城西来的侍卫说,孟姑娘托人送了封信,是送到……”
  察觉到屋内忽然冷凝的气氛,阿宁没敢接着说下去,只从袖口里拿出一封未开的信笺,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容珣轻轻垂眸,迎着淡黄色的烛光,他依稀能看见,信封的正中浓墨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宣宁侯府小侯爷亲启。
  小侯爷亲启。
  一笔一划,五个大字,几乎占满了整个信笺。
  容珣薄唇轻扯,漂亮的眸底被墨色浸染上了微微暗沉的黑,面容苍白得诡异。
  “生怕陈珏收不到啊。”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在落针可闻的屋内轻轻响起,空气中莫名就多了几分凉意。
  正在清理伤口的太医指尖一抖。容珣忽然垂眸,咳出一口血来。
  太医慌忙跪倒在地:“卑职可是弄疼殿下了?”
  容珣黑瞳幽冷,轻轻“嗯”了声。
  疼啊。
  疼得要死了。
  他气场本就强,哪怕是病弱中的压迫感也丝毫不减。这番又忽然淡下情绪,倒让阿宁的手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踌躇半晌,才回过神来似的,小声问了句:“可要……可要属下将信拆开来,给殿下过目?”
  容珣低眸扫了眼信笺,淡声道:“烧了吧。”
  …
  直到第二天清晨,太医才勉强把伤势处理完毕。
  容珣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到了傍晚又发起了低烧。阿宁不敢过多打扰,送了汤药进来以后,就静静退了出去。
  案上的烛火微微摇晃,容珣侧颜映出一抹病态的暖红。失血过多的他这会儿异常疲惫,轻阖着眸子就要睡去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
  好似一只踩在屋檐上的猫儿,带着些许偷偷摸摸的意味儿,轻轻推开了房门。
  容珣睫毛微颤,抬眸向外看去。
  隔着薄薄的床幔,面容娇俏的小姑娘弯着腰,从门缝里悄悄钻了进来。
  似乎是偷偷跑出来的,她穿着小丫鬟的衣服,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对儿半月状的圆环,软趴趴的垂在耳后,像对儿大耳朵似的,正随着晚风轻轻晃荡。
  她面颊被冻得有些红,发丝上还沾着几片未化的雪。关上房门的一瞬,蜷着小手轻轻哈了口气,连带着那双眸子也变得雾蒙蒙的,容珣几乎看不清她的神情。
  关都关不住,总是这么不老实。
  只要想做什么就没人能拦得住。
  随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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