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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碧血江南-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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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两位姑娘已经昏了。    
四周,七零八落抛洒着断骨残胶,血腥刺鼻,四个蒙面人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    
四支剑也寸裂飞散,他的剑也布满了缺口。    
片刻,他终于丢掉破剑,缓缓坐下作深长的吐纳,全身逐渐放松。    
假使这时有一位三流高手接近,或者一个村夫,都可以易举地一拳打破他的脑袋。                                                              
碧血江南        
第十八章                    
里外,九名同样打扮的青衣蒙面人,正循踪向此地飞赶,大援赶到。    
“没弄错吧?刘兄。”走在第二的蒙面人,向第一个领路的蒙面人问。    
“错不了,地面留下的痕迹清晰得很。”领路的人一面说,一面急步快赶。    
“他们怎么往这一面来?”    
“可能是追赶某个人或某些人。咱们赶两步,也许需要咱们协助呢。”    
“放心啦!孙老哥那些人,足以收拾少林的十八罗汉,或者武当的解剑池七子,那    
用得着咱们协助?他们七个人足以对付得了一队官兵。”    
说话声,接近竹林边缘。    
竹林内突然传出一声轻咳,蹬出气度雍容的桂齐云,像个游山客,劈面拦住去路。    
“你们在干什么?”桂齐云含笑问。    
九个蒙面人左右一分,半弧形列阵。    
“你是谁?”为首的蒙面人厉声问。    
“你还没回答在下的话。”桂齐云脸上仍有笑意。    
“呸!你是什么东西?你……”    
“混帐东西!”桂齐云突然变了脸,虎目含威,声色俱厉:“你好大的狗胆,敢对    
在下说这种无礼的话,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八蛋狗养的!大爷我……”为首的蒙面人大骂,火冒三千丈拔剑。    
“把他们毙了!只留一个活口。”桂齐云怒叫,向为首的蒙面人—指:“就留下他,    
我要他慢慢的死,我要拆散他每一根骨头。”    
“遵命!”喝声震耳,共有许多人同声叱喝。    
竹林交界处的矮松树丛中,同时站起十六名青衣人,每人佩了一把狭锋刀。    
一声刀吟,十六把刀在同一刹那出鞘。    
人影急闪,十六名青衣人结成四组,每组四个人四把刀,立即围住了九个蒙面人,    
气势磅礴,而无形的杀气,已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只觉汗毛直竖,心胆生寒。    
已无暇多费唇舌,连多说一个字的机会都消失了,十六名青衣人一声不吭,挥刀直    
上。每组四个人,两在前两在后,前面两把刀把对手的兵刃架住,逼开,后两把刀钻隙    
超越,刀下绝情。    
攻防之间极为灵活而凶猛狂野,气吞河岳,人到刀出,四人的默契配合得犹如一个    
整体,四人合而为一,刀到人倒。    
四组方阵也合而为一,旋回冲击有章有法,守时有如铜墙铁壁,攻时如决堤的洪流    
无可克当。    
一冲错之下,九名蒙面人倒了四个人,再一回旋,又砍倒了三个。    
为首的蒙面人只攻了两剑,便被两把刀逼住,剑气虽然凌厉猛烈,但两把刀所发的    
刀气,似乎更强烈一分半分,剑失去攻击的劲道。    
第三把刀自下盘滚进,一刀背敲断了蒙面人的右小腿骨,人尚未倒下,左右双肩又    
挨了两刀背,双臂失去活动能力。    
人一倒,便被两个人压住,扭翻双手上绑。    
“你们到……到底是……是何来路?”为首的蒙面人被架起时,发狂般历叫:“你    
们知……我是谁?杀了我……”    
“我正准备拆你的骨头,就等你说出你是谁。”桂齐云狞笑着,拔出含光宝剑:    
“把他拖进竹林,分开手脚挂起来。    
“遵命。”架住蒙面人的两个青衣人欠身恭敬地答,架着人往竹林拖。    
最后一声惨号传出,最后一名蒙面人被两把刀砍断了双臂,惨叫声未落,脑袋已脱    
颈飞堕。    
仅片刻间,九名蒙面人已死了八个。    
十六位青衣人,仅有两人受了轻伤。    
两个穿老羊皮袄的人,躲在对面四五十步的山坡松林内,目击这场狂风暴雨的发生    
和结束,匿伏不动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不等挂齐云用酷刑问口供,稍年长的中年人拉了同伴一把,悄然急急退走,是爬着    
走的。    
“李老哥,他们是些什么人?”同伴惑然问:“好可怕的刀阵,除非有五双手,不    
然休想同时挡住速度与劲道相同的四把刀。老天爷…”    
“别大声。”李老哥慌乱地加以制止:“你不要命了?要被他们听到,你我只能活    
这么大的岁数,明年今日,就是你我的周年忌辰。”    
“他们是……”    
“响导处的,那人我认识。”    
“老天!响导处!”同伴大惊失色,身躯抖一下。    
“一点不错,响导处。”    
“赶快走!”同伴拔腿飞走,像是看到了鬼。    
“对,走得愈远愈好,近期内,所有的牛鬼蛇神,都必须远离江南,以免枉送性命,    
走!”    
张秋山削竹编棚架,工作得十分起劲。    
“你在干什么?”神智已清的章春问。    
“做拖架。”他将四枝大竹用竹片并排扎牢:“把你们拖回去。”    
“秋山,我的手脚废……废了……”章春泪眼盈盈地说:“我……我不中用了……”    
“废话,我制了你的血脉,限制血液奔流。”    
“那……我……”    
“带你回去之后,我赶去收藏行囊的地方,那儿有可解你这种掌毒的药,再用疏经    
复脉术助你复原,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秋山哥,我……我呢?”葛佩如可怜地问。    
“你背上的镖毒没恶化,你一定自小服食过功能奇异的药物或食物,所以镖毒扩散    
不易,即使不服解药,过三两天镖毒自会失效。”    
“真的呀?”    
“小怪,你不信任我”    
“我……我一辈子都信任你。”葛佩如颤声说:“也许,下辈子也……”    
“信任我,你就不要沮丧恐惧,小佩。”他柔声说:“一个人求生的意志和信心,    
可决定生死存亡。你两个丫头给我放宽心些,一切往好处想,你们就可以抗拒伤毒,不    
要分我的心,我得赶快工作争取时间。”    
不久,他拖了竹架动身。    
竹架长有三丈,竹尾形成厚厚的枝垫。    
林中钻行,体积不可过宽,因此不能并躺。葛佩如身材稍娇小,所以躺在上端,双    
脚分搁在躺在下端的章春颈两侧。    
肩挂拖带,双手后抓架式,他开始拖曳而行。    
“不久前我所到叫号声。”临行,他向两位姑娘说:“可能还有人在搜索,不管发    
生了任何事,你们都不可出声或移动,一切有我。”    
“哥,难道还有人行凶?”葛佩如问,愈叫愈亲呢,但却表现得十分自然。    
她已经知道用心计,亲昵的叫唤用意是向章春示威。    
“可能,但我有信心应付得了。”张秋山用肯定的口吻,开始前进。    
章春是个敏感的人,但这次不出言讽嘲,凤目一转,嘴角出现自得的笑容。    
说巧真巧,恰好经过先前桂齐云屠杀九个蒙面人的竹林边缘。    
远远便嗅到刺鼻的血腥,愈接近愈浓烈。    
一出竹林,便见到两列可怖的散乱尸体。    
“噢!这些人,同样是以巾蒙面的歹徒。”张秋山讶然放下竹拖架:“死得好惨,    
是谁杀的?”    
有几颗脑袋被砍断,但蒙面巾犹在,看穿着打扮,一看便知是一伙人。    
“是些什么人?”躲着的章春问。    
“与追杀你们的人是同伙。”张秋山说:“不要转头看,分尸,好惨。”    
“刀杀的。”    
“是的。如果他们不在此地被杀,很可能找上我们。”张秋山摇头苦笑:“杀他们    
的人,等于是救了我们,能一举搏杀这许多人,武功将举世无匹。奇怪,武林中怎么没    
听说过这号人物?”    
不远处矮松丛中,升起桂齐云的身影。    
“张老弟,夸奖夸奖。呵呵…”桂齐云大笑,排树而来:“是我杀的。真巧,咱们    
又碰头啦!怎样,咱们真正较量几招,如何?”    
“我服了你,老挂。”张秋山苦笑:“我杀了四个,已经快要气散功消了,而    
你……”    
“八个,每一个都是超等的武林高手。”    
“在下惭愧。”    
“我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来路,一个比一个凶残无礼,我不得不杀掉他们。你在江湖    
走动十年,见多识广。找找着,也许可以认出几个有名有姓的人来。狗东西!不知是那    
一个野心勃勃的混蛋,竟能组合这许多可怕的高手,真得挖出他们的根底来。”    
“我不得不承认这些人极为特殊,对死毫无惧意,割掉一块肉好像满不在乎,怎么    
逼也逼不出一句真话来。”桂齐云摇头苦笑:“世间真有视死如归的人,这些人如果作    
乱,将是为祸天下的魔王,可怕。哦!你的女伴……”    
“一个中了毒镖,一个中了毒掌,幸好控制住了。”张秋山说,“我正要带她们回    
去医治。”    
“让我看看,我有好几样专治奇毒的解药,也许我能帮你救治她们。”    
桂齐云一面说,一面在腰间摘下一只精美的中型荷包,里面共有五只径约二寸的小    
五扁瓶,每瓶都用朱漆写着丹药的名称。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桂齐云不需问症状,略一察看眼球和创口的形状色泽,    
紧张的神色便立即松驰下来。    
章春的神情,自从看到桂齐云之后,不安的神色便化为乌有,甚至有了笑意。    
葛佩如刚相反,眼中疑云眼神保持高度的警觉表情,甚至呈现敌意。    
张秋山察觉出葛佩如的表情,认为这是正常的表情,正常的反应。    
“桂大叔是友非敌。”他含笑向葛佩如解释:“请信任他,你可以称他一声大叔。”    
“哥,他也称他大叔?”葛佩如的思路念头,与他的想法完全是两码子事。    
“我……叫他老桂,是开玩笑的。在年岁上,你称大叔是应该的。”    
“镖毒来自一种叫魔菌的毒菌,毒性应该很剧烈。”桂齐云不介意葛佩如的敌意,    
惑然地说:“可是,小姑娘,你竟然支撑得住,而且不至于恶化,奇怪。”    
“我曾服食过灵芝老参等珍品。”    
“哦!那就难怪了。”    
“不要紧吧?大叔。”    
“一颗豆大的小还丹,保证你药到毒消。”桂齐云傲然说:“小意思。其实,三五    
天你就可以自行痊愈,用不着浪费我的小还丹。”    
“那就谢谢你啦!”葛佩如可不想等三五天,乖巧地说:“我相信你的小还丹。”    
“唔!你很刁钻,小姑娘。”桂齐云笑笑:“张老弟,你另一位女伴的黑煞毒掌所    
击中处,附近的经脉都有点变形走样,相当麻烦。”    
“只要除去毒性,我有把握让经脉复原。”张秋山肯定地说。    
“据我所知,煞期并不短……”    
“十二个时辰。”    
“对,所以不算歹毒。”    
“但毒一回煞就无救。”    
“我不会让回煞期发生。”    
“谢谢你,老桂。”张秋山由衷地道谢。    
在他的心目中,他欠了桂齐云两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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