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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碧血江南-第5章

小说: 碧血江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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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楼附近,面向着高耸入云的淮阳楼,却忽略了身后。    
任何一个怀有警觉心的人,都不会从城头接近淮阳楼,一无遮掩,是最显著的通道。    
所以埋伏的人,仅估计逃出的人可能从城头快速脱身,并没有估计有人从城头接近,也    
就忽略了身后。    
偏偏就有人从城头接近,从最显著的方位接近。    
接近的人也是一身白,俯伏贴雪滑行,耐心与体力皆是超人的,逐渐接近两个埋伏    
的人。    
打击之快,有如迅雷疾风,人影扑出便已近身,一掌拍中一名警哨,乘势斜飞滚滑,    
贴地勒住另一名警哨的脖子,再向下压入坑内。    
刹那间重归静寂,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故。    
埋伏在楼下外围的另两个警哨,相距不足册步,居然不曾听到任何声息,也许是风    
声影响了听觉吧!    
而且在雪地上行走活动,是不会有多少声息发出的。    
拖住两个警哨的背领,挫低身躯,不徐不疾地沿城头拖了百十步,两警哨昏迷不醒    
像是死人。    
远出埋伏区,这人拦腰挟了两名警哨,像是携走两根无重量的鸿毛,掠走如飞,消    
失在城东的风雪中,来去匆匆。    
五更初,全城仍在风雪中沉睡。    
阴阳双煞两个魔道名女人,住的上房分内外间。大煞余琼住在内间,二煞沈瑶自然    
住在外间。    
忙碌了大半夜,这时好梦正甜。    
她们有丰富的江湖经验,由于声誉不佳,仇人比朋友多好几倍,所以投宿时,门窗    
都安排了一些防险的措施。    
即使是最高明的下五门盗贼,也不可能撬开门窗而不被发现。    
当然,她们睡得十分警觉,即使疲劳过度,任何轻微的声息,也会把她们惊醒。她    
们是属于夜间活动的族类,对夜间的各种犯罪活动感觉特别敏锐。    
可是,今晚她们碰上了人侵的大行家,所有的防险设备皆失去效用。    
入侵的人用的是最简单而又有效的方法入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奇速破门而入。    
白影悄然接近房门,放下一个昏迷的人,双掌略一试探两道门闩的正确位置,神功    
默运力透门背,猛地吐出阴柔而且有奇大摧毁力的奇功,碎腐,门倏然而开,冷风随之    
入室。    
门上方有一只悬铃,门后轻倚着长凳。悬铃乍响,倚门的长凳倒下尚未着地,白影    
已挨了昏迷的人闪电似的抢人。    
房中黑沉沉,江湖人住宿从不留灯。    
外间床上的二煞沈瑶刚被铃声惊醒,刚迅速地掀裳滚落床下,人影已近身,还来不    
及穿靴,沉重的打击已如雷霆临头。    
她实在想不通,来人怎么可能看得到她下手的?    
来人是个行家,进人后立即将门掩上。因为门外可透入雪光,很容易让室内的人看    
到形影。    
门掩上了,挡住了雪光,双方都处在同样的黑暗中,室内的人占了地利,根本不可    
能让人侵的人看到形影。    
可是,入侵的人的确看清了她,首先便一脚踢在她的右肩窝上。    
她仰面翻倒,接着耳门挨了沉重一击,立即陷入半昏迷境界,即使神智仍在,也失    
去抵抗力,右手已力道全失。    
火折子发出轻响,接着火焰跳跃。    
点亮了油灯,内间门拉开了,大煞余琼站在门口,冷静地系腰巾。    
点灯的人是张秋山,他像是房间的主人,举动从容不迫,把灯挑亮至最大限,这才    
拖出板凳大马金刀地坐下,信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口喝光。    
“过来坐。”他含笑向脸色阴沉的大煞余琼说:“毕竟这房间仍是你们的,我这暴    
客总不能反客为主,目前你仍算是主人。”    
“咦!是你?”大煞余琼镇定下来了。    
“不错,是我。”    
“我”    
“张秋山,同是旅店投宿客,在下没被你的散魄香摆平,你感到奇怪是不是?”    
“对,我大煞的散魄香,如无我的独门解药,决不可能自行醒转…”    
“余姑娘,所谓独门,是靠不住的。”“你不是被他们……”    
“我逃出他们的控制,而且带回一个活口问口供,知道他们这些悍匪不少秘事,送    
给你做人情。”    
他踢了昏迷的悍匪一脚,又说:“他叫罗鸿,是孽龙朱武的得力小头目,我对处治    
这种小人物毫无胃口。”    
“我也不要。”大煞余琼拒绝接受:“把孽龙送给找还差不多,他胆敢找上头来群    
起突袭,我饶不了他。晤!你来……”    
“我来讲理的。”他不笑了:“余姑娘,我张秋山与你们阴阳双煞无仇无怨,而且    
素昧平生,请教,在下曾经得罪你们了?”    
“没有”    
“为何乘在下与孽龙了断,公人找麻烦的时候,乘人之危用散魄香来计算在下?我    
要知道正当的理由,当面把事情了断。”    
他推凳而起,脸色一沉:“我是一个很讲理的人,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算起来你阴阳双煞成名十五六年,该算是张某的前辈,而且名头响亮,是江湖风    
云人物,我听你的道理,也好让我心服。”    
“阴阳双煞从不和人讲理。”大煞余琼历声说。    
“好,那么,用不着说了,谁强谁有理。房间很宽敞,咱们就在这里看看谁有理。”    
他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站起,将桌和使拖至房角,将灯放上窗台,显得斯斯文文毫    
无火气。    
大煞余琼到了二煞沈摇身旁,俯身要将人扶起。    
“他的灵台穴被制住了。”正在将灯搁高的张秋山信口说:“灵台穴不易疏解,有    
些独门手法连少林武当的元老也无可奈何。”    
你如果手法不纯熟,很可能让她变成白痴,或者毁了督脉成为废人,江湖上可能没    
有阴阳双煞了。”    
“我威协我吗?”    
“我怎敢?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江湖浪人,我只是实情实说,信不信由你,反正    
二煞是你的姐妹。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逞能委想替她解穴。”    
大煞余琼当然不信,但也不敢断然解穴,仔细地在二级身上查深片刻,最后不得不    
承认失败,不再逞能。    
因为她无法解这种她不知道的制穴手法。    
“是你制了她的穴道?”大煞凶狠地问。    
“应该不是这位被打昏了的罗老兄。”张秋山回到房中心:“而且,室内只有你我    
两人,当然不会是你将自己人制住的。”    
“看来,你是存心向我们阴阳双煞挑战了。”    
“正相反,我是为讨公道而来的,是你们双煞先计算我,我如果不反抗,日后我哪    
有好日子过。”    
“你是找死!”    
“不见得。”    
大煞一拉马步,阴森森他冷哼一声,进马步一掌吐出,朗风突发,先下手为强,出    
手使用上了歹毒的绝学,将张秋山看成强敌,毫无迟疑的地行全力一台。    
阴阳双煞是江湖魔道风云人物,七煞阴风掌不知断送了多少高手名宿,阴风人体便    
全身冰冷失去抵抗力,气散功消任由宰割。    
武林中能具有抗拒神功的人为数不多,这种歹毒的邪门魔功,江湖朋友闻名战栗,    
把双煞看成毒蛇猛兽,真没有几个人敢硬接双煞的掌力。    
张秋山是有备而来的,所谓来者不善,他也哼了一声,拉马步一掌推出硬接。    
他的掌乎乎无奇,出掌也似乎没用上内家真力,甚至看不出用劲的迹象,只是平平    
凡凡的一掌,掌心也呈现任何异状。    
双方相距丈余,不可能接实。    
双方的掌心相距三尺左右,遥遥相对,突然传出气流的轻啸,澈骨奇寒的阴风四散    
而泄。    
大煞突然疾退三步,马步一乱。    
一声沉叱,张秋山猛狮般冲进。    
这瞬间,房门被砰然踢开了。    
同一瞬间,大煞再次发掌自保,连拍两掌,阴风增强了一倍。    
张秋山眼神一变,伸出的双手突然变得软弱无力。    
同一瞬间,身旁人影人目,幽香随风而起至。    
“大胆!”叱喝同时人耳。    
张秋山连退三步,似乎是被阴风震退的。    
而另一股颇为泽雄的奇异劲流,把大部分近体的阴风震偏。    
灯火摇摇,人影倏止。    
假公子章达,出现在张秋山身右,轻描淡写的抖手拂了一掌,奇异劲流震偏了大部    
分可怕的七煞阴风:“大胆”两字显示出真正的女性嗓音,不再带男性假嗓,急切间暴    
露了女性的本能。    
大煞像是僵死了,阴森的、其实还具有魅力的一双大眼,流露出骇极的神情。    
仆妇打扮的中年妇人,与大煞面面相对,右手五指如钩,轻扣住大煞的咽喉,左手    
食中二指,点在大煞胸正中七坎大穴上。    
“不要伤她!假公干章达及时喝止。    
仆妇收发由心的超人反应,委实令人不寒而采,高明得令人难以置信,声到劲收神    
到意到。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仆妇向大煞冷冷地说,双手并没放弃控制,任何时候,皆    
可以重新发劲,将大煞置于死地或活擒。    
“你……你们是……”大煞几乎语不成声,似乎被这种快速制人的武功惊破了胆。    
“我们是管闲事的,你最好知趣地闭上嘴不要多问。”假公子冷冷地说,转向脸色    
苍白的张秋山谈谈一笑问:“可感到身上寒冷吗?你不要紧吧?”    
“还好,穿了乌云豹皮袄,还暖和。”他抱拳施礼:“谢谢你,这女煞星的阴风掌    
好厉害,幸而有你将她的阴风震偏,不然    
“你知道她的身份?”假公子似感意外。    
“知道。”    
“知道你还敢来找她们?”    
“不得不找。”他苦笑:“她们毫无理由地计算我,我要不与她们当面了断,日后    
她们同样会不放过我的,我不希望心惊胆跳躲躲藏藏过日子。”    
“你有把握抗拒她们的七煞明风掌?”    
“我练了正宗气功,火候不差,只要不被击实,必可支持百十招。”    
“哼!正宗气功能保一时,三掌之后你将气功消,真是自不量力。你不是被人擒走    
了吗?”    
“我逃出他们的魔掌,还反擒了他们的一个人。”他指指昏迷不醒的匪徒罗鸿:    
“出其不意制住了二煞,我的武功很不错呢。”    
“女人睡在床上,你当然可以侥幸地偷袭成功。”假公子嘲弄地说:“你还不走?”    
“我”    
“这里的事,我替你摆平,明天再说。”    
“好吧!谢啦!”    
他抱拳再施礼,出房走了。    
他觉得有点困惑,这假公子说话的口气相当自负,自信具有高人一等的权威,必定    
是一个有财有势,被宠坏了的姑娘。而且身怀绝学,天不怕地不怕,可能出身名门。    
他接肠刮肚,思索这位假公子的来龙去脉。    
凭他的见识与博闻,竟然想不起武林中那一位名人大豪,有这么一位美丽神气自负    
的女儿。    
能轻易化解七煞阴风掌,而又藐视江湖朋友畏如蛇蝎的阴阳双煞,可知必定具有超    
人的武功绝技,当然该是某一位名人大豪的爱女。    
可是,举目江湖,那些足以称凤云人物的高手名宿,似乎找不到一个姓章的人。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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