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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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实在没头没尾,武赤藻听不大明白,不过还是听话地跟了出去,才刚出门就问道:“涯叔,你来有事吗?”
“没有。”余涯在门外回应,“你们干嘛呢?”
武赤藻顾不上跟他说话,只随口回了句“回来说”,声音立刻断了开来,随后就是楼梯发出咚咚声,紧接着楼底下就传来小鹤尖利的叫骂声:“你们——你们两个坏人!”
她大概是跟了出去,喋喋不休的声音由近到远,从大变小,余音仍然没断。
古德白起身走到门边去,见余涯就站在栏杆边往下看,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望着对方不太自在的侧脸,只微微一笑,并没计较。他转身回到座位上时,不由得想道:“余涯的确是在道上混过的,刚刚那个脚步声跟真的一样。”
要说余涯是临时上来的,那也太凑巧了,从蜥蜴人进来那一刻起他就显得很怪异,太过巧合的事情多数有人在背后精心操纵,比起恰好路过,古德白更相信余涯是在偷听。
果不其然,余涯磨磨蹭蹭地来到门口,似乎是犹豫了会儿才开口:“就这么把人放走,没关系?”
这话当初提杜玉台的时候,是憨厚跟直肠子。
现在提起蜥蜴人,似乎隐隐约约就变了味,露出几分刀光剑影的冰冷来。
“最可靠的盟友就是共犯,这点其实很正确,毕竟没有什么比共同的仇恨跟利益更有效了。”古德白翻出个新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冬日寒冷,茶壶的保温效果不错,这会儿竟能看出几分热气腾腾,他不紧不慢道,“可要是共犯里有人进入新生活,那就截然不同了,那个人要的是家庭,是为了妻子跟孩子来的,不是为了仇恨,他也许会为过往的同伴发怒,可没有谁会比这种人更害怕自己的过往被提起。”
余涯只是静静地看着古德白。
而对方微微一笑:“他现在是我的共犯了。”
尽管余涯一直都知道少爷总是能将事情处理得很好,可此刻他仍然感觉到一点胆战心惊:“这……怎么也该搜下身,要是他身上藏着什么录音的东西。”
古德白笑了起来:“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这样啊——”余涯终于松了口气,他挠挠头,很快就离开了。
外头风雪渐大,古德白心情平静,靠在窗边凝视着雪花飘动,不多时送人外出的武赤藻终于回来了,这么冷的天,他硬生生跑出一头热汗来,活像只蒸笼里软绵绵的大馒头,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掐一掐。
古德白好整以暇地问道:“怎么样,人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武赤藻摸摸鼻子,“小鹤姐开车送我们下山去的,不过回来的时候,她说我把地上弄脏了,就把我丢在山道上,让我自己跑回来。”
看武赤藻的样子,大概丢得不远,最多就是晨跑的行程,小鹤下手向来有分寸,古德白并没太上心,他散漫地应了声,决定推掉晚上陈芸芸的约会。
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武赤藻在后头擦了半天汗,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老板,当时……当时他,你……你真的会开枪吗?”
“嗯?”
“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武赤藻抿着唇道,“他们都误解你,你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古德白挑眉道:“既然如此,你还问?”
这叫武赤藻更犹豫了:“我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真的拿他做花肥……”
古德白看他委委屈屈的模样,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很快就走到桌子边去拉抽屉,忍俊不禁道:“傻小子,你过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武赤藻磨蹭着,既想看,又不想看,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探头一瞧,忍不住“啊”了一声。
里头居然是一把订书机。
第47章
这二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蜥蜴人的老家离这里少说还有三个城市要路过; 他被小鹤丢在山下的公路上; 用零钱坐了公交车; 一路紧紧抱着那个箱子不敢动弹; 本想就这么订一张车票立刻回家去照顾妻子,忽然脑海里又想起莎乐美妩媚多情的笑脸来,不禁打个寒颤。
其实这些往事; 他根本就不愿意再回想,要不是妻子怀孕出事,他手上没有半点余钱; 几乎走投无路,绝不会答应莎乐美的要求。
那女人给他账上打了十万,答应事成后给他一百万。可这儿有二十万,别说妻子的病,节省些用,再做点小生意; 都够一家人生活了。
还是……还是回去报个信,说个清楚,免得她又找上门来了。
蜥蜴人咽了口口水,叫司机调转方向; 往东羊街而去,东羊街原本是这座城市颇具历史气息的街巷之一,现在甚至已经不止是那条街道,而是整个区域都变成了敏感地带。无论多么繁华的城市; 必然在某个部分有它黑暗、破败的一面,而东羊街只是其中一例而已。
东羊街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建筑又大多拥挤逼仄,半空中的电线交织,仿佛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离市中心又远。
司机看蜥蜴人面容不善,心里本来就突突直跳,搭了两句话,见对方都没有反应,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接上了麻烦人物,就想赶着赶紧送完这趟了事。哪知道路上突然堵车,他顿时在心里暗骂一声,无趣地打开电台,正在放首经典老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
这歌老得要命,司机正打算切掉时,忽然听后座开口道:“我老婆很喜欢这首歌。”
司机从镜子里往后看,见那张丑脸上露出笑容来,心下稍安,暗道:“看起来倒也不像个坏人,大概就是长得丑了点。”
这行业遇到最多的就是人,好人坏人都不写脸上,司机见客人有了回应,反应就热情多了:“听你这口音,不是本地人啊,来访友探亲的吧?”
打工的人一般不会花钱坐出租车,不然一趟下来,一整天就白干了。
“是啊。”蜥蜴人尴尬笑了下,撒谎道,“本来是想来找亲戚找点活儿干干的,结果老婆在家里打电话回来,说是怀孕了,就想着钱少点就少点,回家好照顾。”
司机想到之前那个搂着两个美女的车客,不由得对这种现象深恶痛绝,当即赞同,深以为然道:“那是的,离远了是不放心,钱这东西,大老爷们一天能吃多少钱,你说一天天起早贪黑的,还不都为了娃。他妈挣那么多钱潇洒有屁用,家里不顾了可不行。”
蜥蜴人听出司机胸中的愤懑嫉妒之情,可是一头雾水,就尴尬笑笑,歌手甜蜜的嗓音促使他看窗外的蓝天看去,那儿飘着几朵白云,还有媳妇甜蜜的笑容。
他的丑脸上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笑容来。
车子终于动了起来,没过多久,铺天盖地的电线跟层层叠叠的楼房压抑地进入视野,如同囚牢般困住了蜥蜴人。
“东羊街到了。”
蜥蜴人本想买个背包把箱子遮一遮,想想又怕夜长梦多,就赶紧走到他们联络的地方等着,没多久,一辆小车就滑行到他身边。
“上车。”
这会儿已近黄昏了,东羊街小路很多,车子七弯八绕,记性再好的人都记不住这样的路,更别提一上车蜥蜴人就被戴上了眼罩,好在他想着即将要脱离苦海,心都雀跃起来,也不费心去脱离黑暗了。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座别墅前,蜥蜴人被人带着进到里头,他往日总是费尽心机想着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实在是当初被困在基地里困怕了,可现在只顾着手上那个箱子,对其他的倒不大在意。
“这么早来找我,是有好消息吗?”
女人熟悉的嗓音进入耳朵后,蜥蜴人感到眼前一松,光明很快就再度进入视野之中。
这里整日盖着厚实而巨大的窗帘,将整个房间遮掩得一尘不染,莎乐美坐在一架钢琴之前慢慢弹奏着,只开了一小盏台灯,她的手指轻巧地滑过琴键,面容在灯光下更显出几分柔美来,巧笑嫣然:“如果不是好消息,我可不想听。”
蜥蜴人吞咽了口口水,镇定道:“我不干了。”
莎乐美的手顿了顿:“你不管你老婆的死活了?”
“我想过了,我帮你看守了这么久,你愿意给我结多少钱就结多少钱,我回去打工照顾他们娘俩,总比这么提心吊胆过日子的好。”
房间外忽然传来奇怪的滚轮声。
蜥蜴人觉得手上捏了把汗:“就这样,我希望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不想参与你们这些事,就想好好活下去。”
“你就这么害怕?那可是一百万,你挣一辈子都挣不来。”
“我要是死了,一百万再多也没用。”
莎乐美忽然重重按下琴键,遗憾地摇起头,她斜着眼睛打量蜥蜴人,冷笑道:“无用的男人,只知道儿女情长,难道你活着,比一百万对你老婆作用更大吗?”
“当然!”
“既然这样。”莎乐美啧啧了两声,她的声音在一片寂静里显得那么冰冷而清脆,“那你就去死吧。”
蜥蜴人显然没想到莎乐美居然说翻脸就翻脸,他猛然瞪大眼睛,转身就跑,异能在一瞬间开启,把人藏匿在黑暗里,然而他快,莎乐美更快——
沉重的钢琴忽然腾空而起,被重重砸在了蜥蜴人的身上,他手中的箱子脱开手去,锁被暴力打开,一瞬间钱如同天女散花般飞散了开来。蜥蜴人重重摔在地上,整架钢琴将他压制地动弹不得,眼睛望着空中飞舞的钞票,顿时努力挣扎起来,粗重的喘息声跟咳血声不停回荡在房间,钻心的痛楚叫整张脸都冒出汗来。
我不能死!
“还没死啊。”
一双漂亮而白皙的脚很快就映入视野当中,蜥蜴人眼睁睁看着对方将钢琴一角轻松提起,忽然感觉到喉咙剧痛,呼吸困难,双脚浮空了起来。
莎乐美掐着他的咽喉将整个人提了起来,狠狠摔在墙壁上。
这下蜥蜴人猛然弓起身体,吐出了一大口血来,视野顿时摇晃起来,将眼前的莎乐美模糊成三重人影。
“真脏。”莎乐美啧了一声,直接加重力气,拧断了蜥蜴人的脖子。
蜥蜴人鼓着眼睛身亡,轻轻从她的手里滑出去,倒在钞票落成的纸毯上,鲜血从嘴角蔓延开来,一滴一滴,顺应着座钟的声音慢慢流失着时间,滚轮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前行时的怒号。
这时候莎乐美才将手收回来,她深深呼吸了会儿,赤着脚踩过钞票,端起桌子上的酒猛然灌了一大口,恶狠狠地摔在蜥蜴人的尸体上。
“莎乐美。”
外头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门被轻轻推开,黑暗之中慢慢显露出来一个男人的身影,先是双含笑的桃花眼,再来是整张俊秀的脸,滚轮声又再度响起来,他整个人才真正出现在灯下。
“你发什么脾气?”
男人原来是个残疾人,他正坐在轮椅上,那滚轮声就是轮椅的响动,他又“走”了几步,来到莎乐美的身边,声音又轻又柔,目光落在地上,竟然全无变色,只是稍稍张望下四周,很快就微微笑起来:“你看看,把地板都弄脏了。”
莎乐美走过来靠在男人的膝盖上,冷下目光:“他该死!古德白给了他一笔钱就把他打发了。”
“这样啊。”男人轻轻抚摸着莎乐美的头发,他身体不大好,脸色苍白如纸,这会儿笑起来的模样竟如同画上拓下来的人,用色素淡,又透着雅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