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归我宠-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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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
她抬眸望着胡氏,“夫人是想让我替你出面,检举沈临渊,对么?”
胡氏不避不闪,举目与她对视,“沈临渊平日道貌岸然,其实心肠歹毒,草菅人命,实为朝廷之害。”
思影沉吟着,蹙眉望向她。
“为什么亲生女儿出事,夫人无力讨回公道;令兄弟出事,夫人却要追查到底呢?”
胡氏敛眸叹道:“姑娘不是一度也想查出真相,却最终放弃追查么?我知道梓菱的事情令姑娘伤心难过,若执意追究,只会令姑娘困扰为难。”
思影狐疑的望着她,“我是否伤心难过、困扰为难,夫人如何得知?”
“是子诀说的。”胡氏道,“梓菱出事以后,他来探望我,聊到过你。”她叹道:“子诀倒是个好孩子。”
思影暗自磨牙,不由在心里大骂宋子诀——明明是他想要息事宁人,一再请求自己不要再追究,转身却跑去跟胡氏说是她“最终放弃追查”,真真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当然,也不只是子诀了,”胡氏接着道,“梓菱从前经常和我说起你,说你特别漂亮,人也特别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思影听到梓菱对自己的评价,心头怅然一软,神色渐生柔缓。
“另外,姑娘的身世我都知道了。”胡氏道。
思影自嘲的摇了摇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姑娘是名将之后,这般仗义勇敢,实乃流淌在血液里的天性。”胡氏紧望住她,“姑娘不远千里来到京城,想必——是要做些事情吧。”
思影抿着唇,迟疑着、忖度着是否该承认,是否该对这一连串、层层递进的追问有所回应……胡氏却没等她开口,直接戳破了最后一层纱——
“但姑娘想做的事情,一定会遭到沈大人的掣肘。”
思影抬起头,微有惊异。
胡氏低头而笑,“姑娘方才问我为何不为梓菱讨回公道,我现在可以回答姑娘,因为时机未到;而眼下,时机到了。”
思影听懂了她的话,“倘若夫人所谓的时机,是指沈临渊对令兄弟杀人灭口一事,只怕……想得太简单。”她轻轻摇头,“令兄对于夫人的娘家,当然是事关香火承继的重要的人;可对于沈临渊,只是区区小人物,远不足以撼动他。”
“姑娘——”胡氏拖长音调,语重心长、一字一顿,如在谆谆叮嘱,更似在极力唤醒——
“风,起于青萍之末。”
思影愕然。
“我明白了。”
她倦然长吁,“夫人的想法我都明白了,只是……夫人的消息来得太突然,容我考虑一下……”
胡氏颔首,“我理解。此事非同小可,自然该谨慎些。只是……”她停顿须臾,“沈大人如今正穷尽一切办法置姑娘于死地,姑娘多考虑一日,便是给对手多一日布局谋划的时间。”
“三日。”思影道,“三日之内,我必会答复夫人。也多谢夫人,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情。”
胡氏想了想,“姑娘可要与太子殿下商量此事?”
“不!”思影慌忙摇头,“应该……不会。”
“沈大人是太子殿下启蒙教导之人,太子殿下视沈大人如恩师。以殿下的仁善,只怕……下不了手。”
胡氏一席话毕,便欲告辞。思影起身相送,行至院中石桌处,胡氏止了脚步,弯腰用衣袖拂去桌面稀稀疏疏几枚黄叶,神色忧伤。
“我听子诀说,当日你和梓菱,就是在这里……”
思影心中骤然一痛,不禁望向头顶大树枯黄寥落的枝叶,想起那日和梓菱在树荫下仰面躺坐时,满眼尚且是浓郁的翠绿……如今一晃数月,时节匆匆过去,物是人非,着实令人伤感。
“抱歉……”她怅然垂首,“我当时……疏忽了……”
“该道歉的人不该是姑娘。”胡氏道。
胡氏说话始终细声细气,声线带几分天生的娇柔清甜,淡然语气中却分明是磐石一般的坚定。
“梓菱的事虽非沈大人所为,但他知情并默许,且给予充分的支援。否则,宋梓墨没有那么通天的本事上下其手。”
思影倏地抬头看她,“夫人都知道?”
胡氏点头,“是,我还知道,沈大人从何处得知的姑娘身世。”
思影惊讶她耳通八方的能耐,忙问:“何处?”
“三日之后,待姑娘答复我时,我一定好好告诉姑娘。”
“……”
第82章
思影陷入了纠结。
梓菱何等天真痴傻的姑娘,却不想母亲胡氏; 竟是这般心思缜密; 滴水不漏。
如果可以; 她应该去彻查胡氏这个人,以及所有的疑点,包括她的动机、计划,甚至……背后是否另有高人。
但是,胡氏只给她三天。
这规则即是:她没有时间去调查她需要了解的一切; 她至多可以选择不合作。
不合作,便在沈临渊的全面压制下坐以待毙;合作,她还有一线生机。
胡氏应该早就猜到,她一定愿意合作。
思影一面慎重理智的思考; 一面又情不自禁想起梓菱……胡氏再怎么样; 也是梓菱的母亲; 出于对梓菱的怜惜和情义,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她想象成一个居心叵测的敌人。
罢了; 不想了。
横竖……她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思影噌地起身; 快步走出涤心苑。
………………
胡氏毫不意外思影的决定,为表诚意,她亦十分痛快; 先向思影透露了两件事——
其一,思影的身世,是纪绅告诉沈临渊的。
其二,作为交换; 沈临渊暗助纪绅越狱,就在两天前,人已经跑掉了。
思影大惊失色,“那马仁怎么能……”
“马大人恼着呢。”胡氏温温柔柔道,“可也没办法,就连沈大人自己,也不知纪绅往哪个方向逃了,他怎么查得出来。”
思影扶着额头,很是花了些时间来消化这两件事所蕴含的巨大信息量——沈临渊这老东西,竟和他素来瞧不上的纪绅勾搭上,显然已经不顾一切,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对付自己;而纪绅,那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以如今他对自己的仇恨,他才不会三言两语,仅将她的身世告知沈临渊了事,他一定将她怎么来的、怎么做的,甚至一些不欲为人知的想法、活动、来龙去脉……再添油加醋,捏造编排……竹筒倒豆子一般全数抖给沈临渊!
想象着纪绅的嘴脸,思影一阵恶寒,心脏突突乱跳。
胡氏望着思影烦恼的样子,微微一笑。
“孟姑娘不必自乱阵脚。姑娘既下定决心,不如立刻请刑部尚书马大人,就我家四贵的事,参上沈大人一本。”
思影连连摇头,“夫人,并非我看轻令兄弟,只是这等事情真的……对沈临渊来说无足轻重,非但动不了他,只会打草惊蛇。”
她见胡氏垂眸不语,复又语重心长:“夫人,朝堂之事不可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必要有所斩获。”
胡氏笑了,终于抬起头来,“姑娘到底当我是不懂事的妇道人家。是了,朝堂规矩我的确不懂,但道理,我却是明白的。”
思影蹙眉沉默。胡氏接着道:“这只是开始。杀人偿命,是写入刑律的铁则,纵然沈大人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就算不能彻底扳倒他,也足以对他不利。”
“更何况,”胡氏道,“姑娘身世已大白,多少人身受鼓舞,欲还护国公一个公道,沈大人独断专行强势阻扼,必然悖逆人心。如此,此案一旦公开,必有人跟进参劾。”
思影望着她,“那接下来,如何?”
“一步一步来。”胡氏微笑道,“别忘了,沈大人勾结纪绅,助其越狱逃走的事。”
思影紧抿着嘴唇,若有所思良久。
“我只有一个问题,”思影道,“敢问夫人,如何得知沈临渊和纪绅如此隐秘的私下勾当?”
胡氏默了须臾,仍笑道:“孟姑娘不必有疑虑,我也不能让姑娘白忙活。试想,如今沈大人正全力对姑娘围堵、狙击,若沈大人为此案身陷舆论,他必然分神应付,对姑娘只有好处。”
她复又顿了顿,“至于姑娘的疑问,我只能说,再卑微的人,也不甘于任人宰割。亲人一个个不明不白的死去,我如何就此罢休?个中辗转付出、艰难辛酸,不足为外人道……姑娘也毋须再问了。”
思影沉吟良久,“我明白了。”叹道,“待我考虑稍许,会尽快约见马仁。”
“事不宜迟。”胡氏道,“如果姑娘认为合适,可在马大人面前稍事提及沈临渊协助纪绅一事,马大人闻之必恼,亦会更加积极侦办此案。”
思影忽然想起一事,问:“夫人此番擅自行动,宋大人能同意?”
胡氏笑了,“任何后果,由我来承担,绝不拖累姑娘。”
“好。”
思影其实愿意和胡氏这样的人打交道,一点即透,容易沟通,不斤斤计较,不拖泥带水,交流起来一点不费劲。
只是,思影暂时无暇考虑她的计划是否周密详尽……她承认,胡氏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但,却又有着最大的不合理。
她话里所有的锋芒,都直指沈临渊。
毫无疑问,她想要除掉沈临渊。
思影不知是该钦佩她,还是该替她悲哀——她明知道沈临渊在朝廷是一个怎样的存在……那样一只庞然大物,她是如何下定决心,要把他除掉呢?
除非真如她所说,风,起于青萍之末。
………………
从和胡氏约见的地方出来,思影见天色尚早,便绕道去了琴酒养伤的庑房。
琴酒已经能够下地走动,只是断了骨的左腿还未完全恢复。思影推门进来时,他正拄着一根木拐,在昏暗的屋内来回踱步。思影见他身形佝偻,步履迟缓,不复往日的英朗有力,心中不免欷殻А�
“恢复得不错,”思影道,“适当活动活动,果然好得快些。”
琴酒回到榻前坐下,“伤筋动骨一百日。”他垂眸道,“能快到哪里去?”
“也好,省得你蹦跶。”
“……”琴酒瞥着她,“有什么事,说罢。”
思影叹了口气,敛裙在他身旁坐下,“纪绅跑了,你知道么?”
“知道。”
“……”思影瞪着他,“为何不告诉我?”
“没告诉你,你不也知道了么。”琴酒道,“何况,纪绅此去乃是逃命,不可能马上反扑,一时半会威胁不到你。早两天晚两天知道,没有任何区别。”
“眼下是威胁不到我,”思影发愁道,“但会成为后患。”
“那得多久以后了,”琴酒淡淡道,“届时一切尘埃落定,我腿伤也早好了,他真要来做个什么,我定与他周旋到底。”
思影蓦地转头望他,启了启口,却说不出话来。
琴酒瞥她一眼,“遇到麻烦了?”
“是……”思影迟疑着,“但眼下,又恰好出现了转机。”
她遂将胡氏如何来找她,如何向她求助,如何同她商议计划,又如何告知她纪绅逃跑一事等等,统统对琴酒倾诉。
琴酒沉吟良久,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照她说的办。”思影道,“一步一步来,从小事开始,慢慢拉他下马,最后以他勾结纪绅并帮助他逃跑一事,作为最后一击。”
琴酒闭目须臾,忽又睁眼,“愚蠢。”
“……”
“不可揭发沈临渊和纪绅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