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归我宠-第5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矶蜗窳旨湫∧褚话慊犊烨嵊羧缥蓍芊缌逡话闱宕嘣枚�
那么朝气蓬勃的姑娘,那么鲜活明媚的生命。
思影心如刀绞,一时天旋地转,脚下一软,身子禁不住往后倒去。刚走到院子里的宋子诀见状,急忙三两步奔到她身旁,紧紧搀住她。
之恩本也往前走了,可是他慢了半拍,被子诀抢了先,正愣着不知所措,思影片晌缓过神来,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是宋子诀便皱眉挣开他,后退两步轻靠回之恩肩头,之恩忙也伸手揽住她纤腰,低头轻声安慰……
宋子诀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人的亲密举动,他们毫不避讳,也没有半分刻意和故作矫揉的意味,纯粹是发乎自然的、再寻常不过的举动,是对最熟悉、最亲近之人本能的依赖。
这样的洞彻让他不禁又平添几分心酸,尽管他此刻并没有心情为此伤感。
———
众人陆续散尽后,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思影独自进了里屋,听得背后之恩刻意放轻的脚步跟了进来,她停住,半侧过头朝身后倦声道:“让我静一静。”
之恩叹了口气,“我不吵你,只是想陪着你。”
窗户大大的掀开。思影在窗下出神枯坐,夜幕初降,晚来风急,浸凉的夜风一阵一阵卷入房内,吹得她发丝纷乱,一张脸冰冷苍白。
之恩看得焦急心疼,却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他不断替她披衣,却不敢去关窗户。
天色黑尽时,之恩掌了一盏油灯,刚凑到窗前,便被呼啸的大风瞬间扑灭。思影看在眼里,觉得这情景真是冷寂悲凉,一盏风中残烛,如漂浮在茫茫夜色中的一丝孤光,轻易被黑暗吞噬殆尽,何其无助、何其可悲……
思影颓然半晌,终于伸手掩上窗户。
自从跟随纪绅进京,她还是头一次……如此迷惘。
之恩让人重新点了好几盏灯,橘黄色的暖光充溢整个房间。之恩注意到她桌上端正摆放的《魏晋诗选》。思影平日会看许多书,大都是各种晦涩难懂的策论,看完一批又换一批……唯有这本《魏晋诗选》始终留在枕边。
他想她一定真喜欢。
之恩心念牵动,忍不住又痴望向思影,她仍有些怔怔的,一动不动盯着面前倏忽飘拂的焰火,眼神滞涩,瞳孔微微敛缩。
之恩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看了那火苗好一会儿了,他连忙拿走油灯,“不要一直盯着烛灯看了,对眼睛不好的。”
思影没有拒绝,闭上眼,面前一片碎裂光晕,仿佛无数金色的小蚊蝇嗡嗡盘旋,乱飞乱撞。
“是我疏忽了……”
思影茫然靠上椅背,口中碎碎念着:“梓菱最开始出现反常举动时,我就应该警觉,或者寻根究底,或者告诉子诀也好……可是我竟没当回事,什么也没做……”
之恩默然良久,轻声道:“发生这样的事,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但……既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你便不该自责。”
思影望着他,“你真的认为不是我的缘故么?”
之恩摇头,“我自然是信你的,不管旁人怎么说……”他有点迟疑,“虽然……”
“我知道,”思影道,“宋梓墨说我是因为你而对梓菱不满的那几句话,你多少听进去了。”
“不是!我……”之恩急忙要解释,思影阻止他说下去,低声道:“你的感觉并没有错,是我心胸狭窄,梓菱说喜欢你时,我的确……心里不太舒服。”
“我能理解,”之恩微微垂首,“易地而处,将心比心。刚才看见子诀扶你,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思影有些怔仲的望着他,他清澈的眸子倒映出油灯上跳动的光焰,那原是一簇混沌燃烧的人间烟火,却在他的眼里被过滤得纯粹明净、温润平和。
“子诀对你的信任……让我很惭愧。”他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诚恳道,“反而是我,在那一刻,有那么一点点动摇……没有完全的、坚定的相信你。”
他叹了口气,“思影,我并没有恶意……”
思影闭了闭眼没有说话。她太知道他,他何止自己没有恶意,还一厢情愿的认为所有人都没有恶意。在他心里,就连今日宋梓墨咄咄逼人的可疑举动,大约也只是因为妹妹猝死而表现出的失控和出离愤怒。
最重要的,他并不太了解宋梓墨,而子诀很了解。
若宋梓墨真的对梓菱做了什么,思影几乎可以肯定——是出于对自己的怨恨和报复。
纵然自己无心加害梓菱,但有些事,必然是因她而起。
扪心自问,她就一点过责都没有么?
思影用力的摇了摇头,复又深深垂下眼睑,与其说这是自责,不如说是自省。这一路走来,她志在必得,每一天都在精细谋算下一步怎么走……只知道自己勇往直前,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不管是宋子诀、宋梓菱,还是……之恩。
第61章
琴酒举目远望山雨欲来的天际,茫茫的黑云聚集在低空; 几成压顶之势。
“多大点事。”他悠悠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不以为然。
思影皱眉睨着他。
“你是见过白骨露于野的人; 却在这里为区区个把人的死悲哀绝望、一蹶不振——”琴酒半眯着眼瞥向她,“不应该啊。”
“我也不知怎么说,”思影摇头,“但……真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琴酒道,“就是因为这回死的是你朋友; 而那些荒野的尸骨都是你不认识的人?”
“也许吧。”思影叹道,“我是觉得,梓菱太无辜了。”
“那只是你个人的感觉。你的朋友是无辜,那千千万万的枯骨; 都是战争的牺牲品; 他们不无辜?”
思影说不过他; 只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说,你母亲去世时; 你好像都没有这么悲哀消沉吧?”
思影猛地一怔; “那不一样!”
她下意识排斥这种比较,默然回忆了片晌,轻声辩解道:“因为当时; 母亲已经病重了很长时间,我多少有心理准备;梓菱却太突然了……你想想,一个鲜活、明媚的生命,一下子在你面前消失; 是什么样的感受……”
思影这一番辩解没什么底气,连她自己都觉得牵强。
她的母亲,虽然不太可亲,但毕竟是抚育自己十几年的亲生母亲,在她心目中的份量,不可能比不上一个认识才大半年的宋梓菱。可回想起母亲去世那会儿,她悲哀是真的,悲伤也不是假的,可彼时的哀伤,实在是很有限,甚至她想作伤感之态,多少抹几滴眼泪,都觉得哭不出来……
她彼时的心境……真正如同一潭死水,生离死别都难起波澜。可不知从何时起,日升日落、风消云散会令她若有所失;憎相会、爱别离会使她心怀怅然……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性正在变得敏感而柔软,开始对世事无常有所感触、有所敬畏;开始真切的觉得,美好事物的骤然毁灭,真真是一场巨大的悲剧……
有所爱,才会有所惧。
她惊觉这一点的同时,也立时顿悟——这对她来说,并非好事。
琴酒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
“依你的意思,鲜活的、明媚的,不应当灭亡;那衰败的、消颓的,他们就该死么?”琴酒漠然道,“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若因此停滞不前……多消沉一天,剩下的日子就少一天。”
“更何况,”他顿了顿,接着道:“你的怜悯毫无意义,你那位死去的朋友——并不需要这样的怜悯。”
“我明白,”思影叹道,“最好的告慰当然不是怜悯,而是查出实情,还她一个公道。”
琴酒瞥着她,“我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想得太简单,”思影疲惫道,“宋梓墨是冲着我来的。”
“那又如何?”琴酒不以为然,“她那种心胸狭窄之人,也就这点格局,不过是嫉妒你和太子的关系,断不可能对你的平反大计造成任何威胁,根本没有必要在此人身上浪费时间。”
思影蹙眉,“罢了,你不了解宋梓墨,与你说了也无用。”
“看来你还真忍不下这口气,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肯罢休。”琴酒嗤之以鼻,“随你吧,横竖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话说回来,偶尔跟这种暗中放冷箭、时不时阴你一把的人过上几招,也不错,算是增长见识吧。只是——别花太多时间,你是有正事的人。”
………………
思影托人给宋子诀带了一封信,要他暗中搜查宋梓墨的房间,以便尽快查明梓菱暴卒的秘密。
宋子诀隔天便将回信送到思影手上,速度快得惊人。信中对思影的要求不置可否,只道书笺简短,难以叙心,约她见面详谈。
约见的地点在京城中心的绿满茶肆。曾几何时,宋子诀还携思影在这里与之恩宴饮聊天,而今时隔大半年,一方绿地格局依旧,通透阔朗,葱葱郁郁。
宋子诀坐在她正对面,静静的、深深的注视着她。
不过半年,恍若隔世。
他生命中悄然流走过很多个半年,他从来没有计算年月的习惯,他的人生一直是热烈的、丰富的、多姿多彩的,歌舞升平,游戏人间,快活得不管今夕何夕。而他自己,又足够优秀足够聪明,任何事任何人,他都应付得游刃有余。
京中那么多锦衣玉食的官宦子弟,他一向是最让人羡慕的那一个。
直到思影的出现,令他有生以来所有的骄傲,跌得粉碎。
他无数次的告诫自己:应该放下、必须放下……然而一见到她,所有积压的不甘和苦楚,依然汹涌而上,冲垮他维系尊严的最后一丝理智。
宋子诀微微别过头去,深深吐纳,强压下鼻尖和眼底的酸涩潮润,用尽全力在唇边牵出一缕微笑来。
“上次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你也穿这身衣服,坐这个位置,还记得么?”
思影皱了皱眉头。
他心里很清楚,她一向没有兴趣闲聊,他所擅长的侃天说地谈人生,在她面前毫无用武之地。她肯赴他的约,是有事的,她也只肯就事论事。
思影问:“梓菱的事,你父亲怎么看?”
“生死有命,还能怎么看。”宋子诀叹了口气,“不过,我替梓菱多谢你。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想过要查证此事。”
思影眉头锁得更紧,“那你呢?”
“包括我。”
“为何?”
“因为梓菱是在东宫出事的。”宋子诀道,“父亲说不便张扬,更不可大肆追查。”
思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梓菱出事之后这几日,思影另一个重要的担心就是宋书洪。她还需要和宋书洪打交道的,而宋书洪一旦知道女儿命丧于自己的居所,他会怎样哀痛愤怒,会不会迁怒于自己……她反复推想了各种可能,她甚至都不知以后要怎么面对宋书洪……
她唯一没有想到,是他竟然如此轻描淡写。
她当然知道梓菱不是宋书洪唯一的女儿,更不是他最重要的女儿。可毕竟自己的亲生骨肉,死得莫名其妙,他竟是无动于衷,一点也不在意么?
“也不是不在意,只是……”宋子诀迟疑着解释,“只是情况太过复杂,父亲反复权衡,最后做出这个决定罢了……”
思影摇了摇头,不愿再听下去。
“罢了,”她倦然道,“你父亲怎么决定我也管不了,但我信中所提之事,你务必答应我。”
宋子诀沉吟少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叹道,“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