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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长公主的绕指柔-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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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美兄,一夜劳顿,该是要多吃些。”闻长歌将桌子满满一碗的风干牛肉推到了魏琼的跟前。
  “这牛肉味道甚好,一会儿我叫摊主包上一包,子美兄路上带着吃。”闻长歌又道。
  听她一口一声“子美兄”、“子美兄”地叫着,魏琼摇摇头,正欲开口说句什么,这时却见得对面的闻长歌一双眼看着外面,脸上的神色有有些变了。
  “怎么了?”魏琼一边问着,一边打算转过身去朝外面看一眼。
  “别回头。”闻长歌突然低喝一声。
  魏琼立时警觉,他坐着没动,一只手却是习惯性的摸到了腰间藏有匕首的部位,眼神却是带着询问看向了闻长歌。
  闻长歌端起桌上的粥碗,装作喝粥的模样掩了自己的大半张脸,一双眼睛却是警惕着朝外看去。她刚才无意中抬眼,突然就见得路上行人之中突然多了几道有些异样的身影,那些人虽是穿着寻常百姓的服饰,可是个个脊背挺直,步伐有力,绝不是普通行路之人。
  “是和昨晚那些人一路吗?”魏琼已从闻长歌的脸上看出了端倪。
  闻长歌点点头,正待开口说句什么时,这时,眼光一闪,又见得人群之外的路上,不时何时停了辆马车来,这会儿正有一人从马车下来。待她看清那人之时,她顿时脸色一变,心里也很是意外起来。马车上下的那人,着一身灰色锦袍,身姿修长,眉眼细软,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可不正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候官司司正,韦太师之子韦士彦?
  韦士彦竟是亲自来了这里!他难道是知晓自己来了浔州吗?他这是从何处得了消息,云翮的人怎么没发现?
  “别怕,一会儿你先走,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魏琼看着闻长歌的神色,以为她是心生了惧意,于是轻着声音道。
  “不行,我不能走。”闻长歌却是摇了摇头。
  “走吧,他们的目标是我。”魏琼耐心劝了一句。
  听得魏琼叫她走,闻长歌心里有些着急了。魏琼十分警觉,自己为取他信任,昨晚她在山谷之外吩咐过赤鸢,让她的人不必紧跟着息。此时赤鸢等人必是不会马上赶到这里。她若此时离开,就算自己没被韦士彦发现,可魏琼必是要露了形踪被他们发现,一场恶战就会在所难免,去谓国之行也定会被搁浅。她虽是不想他去谓国,可是万万不愿意他落入韦士彦那样阴险狠厉之人的手中。
  “我走不了了,我看见候官司的司正了,那人一直对我心存不轨,往常有主子护着我,可今日落了单,要是被他发现了,我左右是逃不掉的。”闻长歌苦着脸,面上一副异常惧怕的神情。
  “心存不轨?”魏琼有些不明白了。
  “嗯,他想纳我做他第十八房的小妾。”适才思虑一番之后,闻长歌就打定主意不能放魏琼就此离开,索性将韦士彦黑了一通,实指望魏琼不再叫她先行离开。
  “可恶。”魏琼果然听得生了怒意,眉眼瞬间冷厉了起来,周身也笼上了一层冷意。
  “我们一道冲出去吧。”闻长歌放了粥碗,又扯了腰上的一块汗巾将自己的脸蒙住了。
  魏琼点点头,在桌上放了块碎银子,而后缓缓站起身,刚才听了闻长歌之言,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心她独自离开了。
  闻长歌也站起身,紧紧跟在了魏琼身侧。两人尽量沿着内侧避开人群行走,可才走出一小截,还是被人发现了。
  “喂,你们两个,站住!”有人在他们身后喊了一声,两人只好将脚步停了下来。
  “你现在有力气跑吗?”魏琼低声问道。
  “有,刚吃得饱饱的,一身的力气正没处使。”闻长歌回道。
  “那就跑。”魏琼话音未落,伸手一把拽了闻长歌的胳膊,然后带着她就飞奔了起来。
  身后人见得两人跑了,立即意识到们身份可疑,为首的喊了一声“追”,那些混杂在各色摊子前的候官们都反应了过来,一个个朝着这边飞扑了过来,一时间,摊子被踢翻了无数,就连拥在摊前的人都被推得东倒西歪一片。
  “候官司办差,无关之人闪开!”为首的褐衣汉子一声。
  众人一听“候官司”之名,个个面露惊惧之色,再不敢出言喝骂,一个个抖索着身子躲到了一旁。
  有人追至了魏琼与闻长歌的身后,手中的家伙还未亮出来,魏琼转过身飞起一脚,那人就被踢得飞到一旁,挣扎了几下就爬不起不来了。
  “好腿法!”闻长歌看得击掌惊呼一声。
  “快走!”魏琼一把拽过还在看热闹似的闻长歌,将她护在身后,又挥起拳头,将冲至跟前的另外两人又给逼退了,而后又扯了闻长歌的胳膊,带她就往渡口方向跑去。
  眼见两人跑远了,那褐衣汉子顿时着了急,冲着手下的众候官厉喝了一声,那些人听了不敢怠慢,一个个如虎豹似的扑将上来。
  “啊,怎么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子美兄,这可怎么办?”闻长歌看着乌压压冲过来的一大片,慌得看着魏琼道。
  魏琼听了没说话,他拨出了腰间的匕首,面上有冷厉之息闪过,紧接着,手起刃落,冲到他跟前的一名候官发出一声惨叫,而后手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闻长歌何曾见过这般血肉飞溅的场景?当下脸色白了一白,再不敢欣赏魏琼的英武之姿了。眼见得追来的人数越来越多,魏琼把心一横,手臂翻飞间,就有数名候官倒地不起。那些人未见过魏琼这般彪悍之人,一时间颇感棘手,脚下犹豫着,只晃着手中的家伙,再不敢轻易上前。
  魏琼回过头,一把拽了闻长歌的手,两人一口气紧接着又跑出去了好一段路,可不过一瞬间,身后的喊杀声又起,那些候官司的人重新又追过来了。
  闻长歌随着魏琼一路狂奔,这会儿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正力竭不能继时,抬眼一看,立即面露惊喜之色,因为两人已是跑到了江边,江上正艘来一只渔船,船上的一位老者停下了船桨,好似要将船停至岸边。
  “船家老伯,救命!”闻长歌冲着那老者喊了一声。
  那老者听得声音,很是惊愕的抬头看向岸上。就见得岸上一对年轻人在前面跑着,身后一众凶神恶煞的汉子正紧追不舍。


第15章 
  岸上的闻长歌挥舞着双手,一边跑过来一边喊道:“那些人是城中恶霸家的爪牙,要抢小女子回去作小妾,求老伯救小女子与兄长一命!”
  闻长歌声音娇怯凄惨,那老者听得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强抢民女,顿时怒不可遏,他摇动船桨,摇船儿摇至岸边。
  “姑娘,公子,快上船!”老者清喝了一声。
  闻长歌闻言心中大喜,魏琼也不由得暗自佩服起她的急智来,他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身,而后纵身跳起,一起一落,转眼间就跳到了小船之上。
  “公子好身手!”那船家喝了声彩,见得岸上恶人正追了过来,忙又喝一声“你们坐稳了!”,紧接着手持船桨摇得飞快,倾刻之间,小船便驶出去几丈远。
  候官司众人追到岸边,见得魏琼两人竟跳上船至了江中,为道的那汉子一挥手,身后就有数位候官上了前了,他们个个手持弓箭,站在岸边张弓搭箭,正待往船上射将去。
  “住手,统统住手!”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响起。
  众人听得这声音,全都手上一抖,慌忙将手臂上的力道松了去,将即将射出的箭及时收了回去。
  “司正大人。”众候官皆都恭身行礼。就见两列玄衣汉子簇拥之下,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那人一袭灰袍,眉眼细长,正是候官司司正韦士彦。
  “大人,魏琼那厮上了船,怕是要就此逃脱。大人为何不许我等射箭?老大人临行可是吩咐过的,不能活捉便取他性命的。”褐衣汉子上了前,面上很是不解地问。
  “混账东西,魏琼杀得,可他身边那女子也能动吗?”韦士彦面色一冷,冲着那汉子喝了一声。
  “那女子,是?”褐衣汉子面上疑惑更多。
  “不许多问,总之,不得动那女子一分一毫。只要那女子在魏琼身侧,就不得有一丝妄动。”韦士彦沉着脸,声音也是阴森森的。
  “是,一切皆听司正大人的的。”那褐衣汉子忙应了下来。
  韦士彦挥了下手,褐衣汉子立刻带着人四散着走开了。韦士彦也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车方向走去。
  “大人,那蒙面女子究竟是何人,怎能让大人如此忌惮?”韦士彦的身后,一名身着蓝衣的随从轻声问道。
  “那是昭宁长公主。”韦士彦低着声音一字一句道。
  “什么?是,是长公主……”那随从顿时惊愕得瞪大了眼睛。
  “我等眼拙,还真没认出是长公主来,险些酿成大祸,幸得大人及时提醒。”那随从只觉后背惊出一身汗来。
  韦士彦听得冷哼一声没说话,非是他们眼拙,若是寻常女子,就算是身边亲近的,这般蒙着面,他一时半会儿也是认不出的。可是她不一样,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都刻在他心里的,他怎能认不出来?
  “大人料得不错,先前长公主连番疑兵之计,让我候官司众人疲于奔命,劳顿不堪。前几日的得到的消息又是长公主由云翮护送着回了京城,大人不信,亲自来了南都,果然见得魏琼在此。只是,属下不明白,长公主既是寻到了魏琼,如果她让魏琼随着她的车驾回京,我候官司司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可是长公主为何丢了车贺,要与魏琼一道出现在这里?”那随从说得一脸珠疑惑之色。
  “此举我也想不太明白。不过,我适才见得魏琼手中的兵器很是不一般,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匕首名唤‘含章’,我曾见长公主把玩过,是她心爱之物。”韦士彦声音幽幽地道。
  “含章匕?”随从听得又是一脸的惊诧之色。
  “三年前,宫宴之上,当众要招其为夫,三年后,又以‘含章’相赐,这魏琼,果然是长公主极看重的人……”那随从正待说下去,可眼一抬,见得韦士彦突然转过身来,脸色沉着,看向他的眼神变得阴鸷,他当即吓得脸色一白,再不敢继续将说下去了。
  “柏远,吩咐下去,只叫人远远跟着,不可露了形迹。只要长公主离开,就立即杀了魏琼,绝不留活口!”韦士彦坐上了马车阴沉着声音道。
  “是。”那随从答应一声。
  ……
  江中小船之上,闻长歌这会儿已是于船家老伯聊为颇有熟稔了。闻长歌已是编了一曲父亲早亡;母亲下落不明,兄妹相依为命,又被城中恶霸欺凌的苦情戏,听得那船家忍不住的一阵阵唏嘘。
  “姑娘,过了江那伙人应是追不到你们了,不过你兄妹这是准备往哪里去?又以何为营生?”船家老伯一脸担忧地问。
  “老伯不必担心,浔州城里有我们家的亲戚,我们自当前去投奔。”闻长歌忙道。
  听是他们有了去处,老伯轻叹一声似是放下心来了。于是,摇动船桨,径直向对岸而去。
  船快靠岸之之时,闻长歌伸手捏下了自己腰上的荷包,这才发现里面空空的没有一块银钱,不由得犯了难,自己出门未曾想过带钱这事,可这船家老伯及时出现解他二人之困,乃是个善心之人,该是重谢一番才是。
  闻长歌正寻思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钱之物时,忽然眼见多了一只钱袋来。她有点惊讶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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