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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大唐长公主-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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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殿下如今对皇太子也好,几个亲王也罢,都有着戒心。
    唯独对太平公主一如既往地宠爱着。
    李沄出了清宁宫,就回丹阳阁去了。才走进丹阳阁的大门,就看到穿着一身鸦青色常服的将军傲然端立在台阶上。
    男人双手背负在后,正在看她。
    公主定在了原地,跟在她身后的宫人侍女们都十分识相地退下。
    “太平。”
    李沄眨了眨眼,很是淡定地“嗯”了一声。
    苏子乔凝望着她,见四下无人,便笑着上前。
    李沄看着他走过来,愣了下,“你做什——”么呢?
    话未说完,一身鸦青色常服的将军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将公主带进了怀里抱着。
    猝不及防被抱住的李沄愣了下,脸上随即绽放笑颜,放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抬起,抱在他的腰身上。
    什么霸道的拥抱实在是太老套了。
    可这样被人抱着,心里有种十分甜蜜的感觉。
    满满当当的,仿佛什么令人苦恼的事情,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
    暮色降临。
    公主府的蘅芜阁中,层层紫纱之后,已经有十来天不曾相见的公主和将军两人在卧榻上纠缠在了一起。
    水红色的荷花裙和将军鸦青色的常服被扔在了紫纱外的地面上,暮色中,有着绝美身段的公主,在苏将军的怀里,化作了一汪春水,任他掬弄。
    公主任性,一言不合便要离家出走。
    独守公主府好些日子的将军,如今抱着公主,哪能那么容易就让她溜了。
    这个欲|望的漩涡,一旦被卷入,便仿若没有尽头似的。
    她身上的那股暗香又在包围着他,令他着迷,令他沉醉。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苏子乔,他抱着这个天之骄女,只想在她的身上、心里留下独一无二的印记。
    足以灭顶的快感令人心生恐惧,李沄推着他的胸膛,想要离开,却被抱得更紧。
    他抱着她,在她的耳旁低语,“别躲。”
    李沄闭着眼睛喘息,秀气的眉毛微蹙着,像是快乐又像是痛苦。
    苏子乔低笑着,将她抗拒的手拉开,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彼此的手心都已经汗湿。
    “太平,张开眼睛。”
    李沄侧头,不听。
    他低头,牙齿轻轻地咬着她的唇,“张开眼睛,嗯?”
    苏将军有时候手段委实太高,李沄不得不张开眼睛。
    那双美的令人惊叹的含情目此刻水光潋滟,眼皮上泛着淡淡的红,那浓密卷翘的睫毛此刻也已经被打湿,她喘息着望他。
    美得惊心动魄,美得如此勾人。
    苏子乔不想认输。
    但夫妻之间没有输赢,在他成为她的驸马那一刻,他们两人就已经绑在了一起,从此生死相依。
    月上中天。
    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室内,卧榻上,李沄窝在苏子乔的怀里,十分安静。
    苏子乔抱着她,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武三思和武承嗣要回长安,公主不高兴?”
    “难道子乔认为那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苏子乔将她的手放至唇边,轻吻她的指尖,“没有。”
    他甚至觉得李沄心里有些难过。
    今日他入宫去陪李治下棋,才发现圣人李治几乎是在下盲棋,圣人的目力已经十分不济,过不了多久,大概便会目不能视。
    就在这节骨眼上,皇后殿下趁着周国公将要大婚,将武家流放在外的子侄召回长安,其用意不言而喻。
    李沄低喃着说道“我心里,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苏子乔抱紧她,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低笑,“我这样侍寝还不能让公主高兴么吗?”
    李沄“……”
    苏子乔望着怀里的公主,只见她白皙的脸上飞红,然后那抹红,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耳朵尖。
第177章 歌尽风流08

    武三思和武承嗣终于回了长安; 武则天在清宁宫设了家宴; 周国公武攸暨与两位族兄一同进宫。
    武则天设家宴的用意,是为了自己的子女和娘家的子侄们交流感情;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连同出宫建府的几位亲王自然是携着妻儿一同入宫的; 太平公主也与驸马一同入宫,赴家宴。
    初次见面; 说的不过都是场面话。
    不管是李沄还是其他人; 对武三思和武承嗣都十分和善,皇后殿下十分满意。圣人李治见他的皇后很满意; 心情也很好。
    “媚娘的两位侄儿在外历练多年; 倒是十分长进。尤其是三思,一表人才; 日后定不会辜负你对他们的一番厚望。”
    武三思和武承嗣年龄相仿,都是武则天的侄儿。当年两位同父异母的兄长不识抬举,令武则天十分生气,一怒之下便将他们贬出长安。
    两位兄长客死他乡; 他们的儿子已经长大。
    武三思和武承嗣是同一年的,武承嗣身体略差; 面上有阴郁之色,相比之下; 武三思就显得风流俊逸; 令人眼前一亮。
    爱美之心; 人皆有之。
    有着一副好皮囊的武三思不仅让武则天多看了两眼; 就是圣人李治对他也颇有好感。
    夕阳西下; 大明宫的宫门已经关闭。
    武家的侄儿、帝王夫妻所出的几个亲王和太平公主都已经出宫。
    武则天陪着李治在太掖湖边散步,伺候的宫人们远远地尾随在后。
    李治微眯着眼睛,看着湖面上的水光。夕阳的照耀在湖面上,水光几乎与天空一般的颜色。
    武则天陪着李治站在湖边,侧头,脸上展开笑颜,徐声说道“只希望他们不要像两位兄长一般。”
    李治微笑,语气温和而笃定,“他们不会。”
    人只要吃过苦头,就会学乖。
    当年的武元庆和武元爽呈一时之快,客死他乡。武三思和武承嗣也吃过不少苦头,也知道今日能回长安实属不易。
    他们是死是活,全在武则天的一念之间。
    又怎么会不学乖?
    李治清楚自己的皇后,武三思和武承嗣再能耐,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武则天望向李治,嘴角微扬了下,“傍晚风凉,圣人,回去了罢?”
    李治静立了片刻,随即点头,“好。”
    最近一年,力不从心的感觉已经越发明显,目力也是越来越不济,李治对自己的身体有自知之明。
    他的皇后急着将长安外的武家子侄召回来,若是这样能让她觉得安心,他也乐意顺着她。
    李治与武则天一同往清宁宫的方向走,他握了武则天的手腕,“媚娘。”
    武则天转头,“圣人。”
    “我如今目力不济,头疾也越来越严重。昨日我与子乔下棋,没一会儿便眼睛发疼,想来这眼睛也要很快不顶用了。”
    武则天扶着李治的胳膊,温声说道,“圣人,不可气馁。”
    李治朗声笑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武则天的手,笑道“我从不气馁,但也有自知之明。媚娘,去岁秋天,太平缠着我陪她去九成宫赏秋色,那段时间轻松惬意,我如今想起,还十分怀念。今年秋天,你我再去一趟,如何?”
    “只要圣人喜欢,媚娘自然是陪着。”
    武则天的脸上是温柔的笑,她扶着李治慢慢地往前走,黄昏的余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好长。
    他们慢慢地在湖边的道上走着,那投射在地上的两道身影,始终是相依在一起的。
    武三思和武承嗣回长安的事情,薛绍早就听说了。
    皇后殿下的两个侄儿一回来,圣人就给他们封了官,武承嗣任太常寺卿,武三思则是当了礼部侍郎。
    平阳县子成亲之后,越发的成熟稳重,如今已经是大理寺少卿。
    今日不用上朝,薛绍和武攸暨两人忙里偷闲,去了薛绍的幽篁馆煮茶。
    “两位族兄回来之后,虽没帮我什么忙,但也没往我心里添堵,你大可放心。”武攸暨坐在葡萄架下,身穿着一身宝蓝色常服的周国公嘴角噙着笑意,不急不缓地跟薛绍说道。
    薛绍坐在一旁,闷不吭声地喝着茶。
    武攸暨侧头看向薛绍。
    自从成亲之后,薛绍整个人都变得沉稳有度,可也比从前安静。
    本就是挺安静的人,如今更安静了,倒是令人不太习惯。
    武攸暨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如今总是闷不吭声的,柔奴不埋怨吗?”
    柔奴是薛绍的妻子,清河崔氏的小娘子,小名柔奴。
    薛绍将手中的茶盅一放,笑道“我和柔奴好得很,你少操心。”
    一袭月白色常服的平阳县子,眉头微蹙,他一副教训的口吻说道,“你与其操心我和柔奴的事情,不如先想想自己吧?”
    有的事情虽然大家都不提,可都心知肚明。
    武承嗣和武三思是武士彠的嫡系,本该是国公府的继承人。如今他们重回长安,对待武攸暨好似心无芥蒂,可人心隔肚皮,谁知他们心中可会想着给武攸暨使什么绊子?
    平阳县子自从进了大理寺之后,宗卷看得多,案子也判得多,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太平公主自幼说起武家的那两个族兄,眼里便是掩不住的嫌弃厌恶。
    薛绍对刚回长安的武承嗣和武三思,也很难没有防备之心。
    武攸暨漫不经心地往身后的柱子一靠,一只手指拨弄着葡萄的枝叶,“我有什么好想的?前几天皇后姑母在宫里设宴,我与两位族兄一同进宫,太平便拽着我到一旁悄声嘀咕,说两位族兄在长安翻不出什么大浪花,让我宽心。既然太平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想的?”
    薛绍没好气地问道“太平让你宽心,你就真宽心啊?”
    武攸暨侧头,眉目含笑地反问“不然呢?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好?”
    薛绍哑然,不知说什么好。
    武攸暨靠着身后的柱子,闭上了眼睛。
    夏日的午后,风微暖,吹过幽篁馆后面的竹林,便是一阵沙沙的响声,而葡萄架上,葡萄的绿色枝叶在风中摇曳。
    薛绍的声音忽然响起“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做才是好,可我有些担心。”
    武攸暨张开了眼睛。
    “我从前一直觉得许多事情是不会变的。”薛绍低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摩挲着白釉茶盅,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温柔,“从前我们在大明宫,有你有我,有太平和永安,还有两位表兄,快乐无忧。那时圣人舅父和皇后舅母也很好,我们在宫里玩闹,他们总是随我们折腾。那时候我的阿娘也在,常常笑着跟我说,绍儿,等你长大了,便让圣人舅父为你做主定一门好亲事。”
    武攸暨转头,薛绍眼帘低垂,睫毛掩去了眸中所有神色。
    “我一直觉得圣人舅父无坚不摧,他就像一棵大树似的,有他在,一切都令人安心。可前些日子我去见圣人舅父的时候,他笑着与我说,他老了。”
    武攸暨望着薛绍,瞳孔微微一缩。
    “圣人舅父的身体,确实已经显露病态,太平一得闲便往宫里跑,你我心中难道不明白这是为何吗?”
    当今天子的日子怕是不长了,皇后殿下未雨绸缪,将武家的子侄召回长安,开始布局。
    “攸暨,未来局势若是有变,你该往那边靠?”
    他是城阳长公主的嫡子,是帝甥,立场早已注定。可武攸暨却十分微妙,他是皇后殿下指定的国公府继承人,可他未来的妻子却是太子妃的族妹,他与太子妃的父亲杨思俭的感情,远比与武家的亲人来得深厚。
    日后要是皇后殿下和东宫博弈,武攸暨该如何是好?
    如今回来长安的武三思和武承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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