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长公主-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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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
“下一回,你若是想冲撞我的阿耶,或是阿娘,又或者是太子阿兄。“李沄说,”直接就让他们将你罚到谁也见不着鬼地方去跪着,即便是跪废了一双腿,或是在大雪中跪成雪人,也不会再有人叫我去解围。”
苏子乔望着她抿着红唇,十分冷淡的模样,便笑了起来。
“太平。”
李沄不想理他。
苏子乔手中一个巧劲,两人的位置便调转了,她被放置在梨木榻上,而他双手撑在她的脑袋两侧,悬着上身看她。
“刚才是我失言,别生气。”
“不必来哄我,你还是想办法怎么让裴行俭如何能不选任何一条路,还是老当益壮,不坠青云之志吧。”李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抬眼,那双含情目要笑不笑地睨着他,“没了我的阿耶,裴行俭还能安稳多久?”
“圣人尚且坐镇宫中。”苏子乔低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李沄的侧颊,低声说道:“公主如今便为这些事情操心,是否为时尚早?”
“出将入相之才,向来难寻。裴尚书如今进退维艰,我为他可惜。不过他的事情,子乔说什么就是什么。”
天下名将,并非只有裴行俭一人。
只是,裴行俭是父亲一直信任的人,又是她从小就喜欢的库狄氏的郎君,更是苏子乔的师兄。
她对裴行俭一直十分有好感,并不希望这个流芳后世的儒将,最终变成空有青云志的老人家。
但许多事情,总得你情我愿。
李沄躺在苏子乔的身下,也不跟他疾风骤雨,只是温柔地笑问,“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
窗外风声雨声,声声不停。
室内卧榻之上,温香软玉。
被他困在榻上的女子,分明已经在他的怀里,可他却无法抓住她。
苏子乔看着她那笑意盈盈的模样,也笑得温柔,“不好。”
太平公主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认真地生气过,都快不知道生气两个字怎么写了。如今忽然被气到,也并不想跟人争辩些什么,只想离始作俑者远一些。
可谁知道平时好好说话的苏将军,今日居然改姓赖了。
她倒是想摆一下公主的架子,让苏子乔赶紧起来。可她就这么躺在他的身下,难免太没气势了。
被苏将军拒绝了要求的太平公主,寒着俏脸,“起开,你太重了。”
苏子乔轻叹了一口气,他的上身压了下去,薄唇在她耳旁低语:“可我都还没真正压着公主,你又怎么会觉得我重?”
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李沄:“……”
苏子乔目光沉沉地凝望着她,他看李沄,从来都是雾里看花,从不知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如今,他似乎从一片镜花水月之中,窥得些许她的真容。
***
太平公主和驸马闹了点小别扭,虽然那天午后,两人在辰阳堂经过了一番身体上的交流,彼此的欲|望都得到了餍足,可太平公主心里仍旧不痛快。
她心里不痛快,苏将军就别想痛快。
最近小半个月,苏将军在公主府都过着痛并快乐着的生活,任性刁蛮的太平公主,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层出不穷,简直是甜蜜又苦恼的折磨。
这年六月,东都洛阳大雨,洛水泛滥,冲毁天津桥和中桥,百姓房屋也被摧毁上万间。
圣人李治的头疾,在明崇俨入宫连续为他用药后,稍有缓解。
没假放的苏将军也开始忙起来。
李沄又开始了每天入宫陪父亲和母亲的生活,有时她会当天出宫回公主府,有时她会留在宫里过夜。
大明宫的丹阳阁一切如旧,公主虽然下降,可丹阳阁的布置还是跟从前一样。
雪堂依旧,那棵参天银杏枝叶在夏日的风中摇曳。
大明宫里虽然没有了几位兄长和永安县主,却还是能跟父亲在太掖湖边散步,念书给父亲听,还能去东宫逗弄皇太孙李天泽,日子也过得很美好。
太平公主干脆在宫里住了起来,反正她的阿耶是圣人,阿娘是皇后殿下,她还是可以随心所欲。
李沄在丹阳阁的雪堂练字,上官婉儿从清宁宫过来,跟李沄说道:“公主,皇后殿下让您去一趟清宁宫。”
李沄去清宁宫见母亲。
武则天看到女儿,原本还十分威严的眉目变得温柔,笑着朝她招手,“太平,来。”
“阿娘。”李沄笑着走了过去,水红色的长裙拖拽在地,显得她的身材婀娜修长。
端庄,优雅,美丽。
武则天看着女儿明艳动人的模样,心想是真的长大了。
武则天跟李沄说武三思和武承嗣已经回来长安,表兄弟姐妹之间,也该要见一见,联络一下感情。
皇后殿下明日在清宁宫设宴,到时候武攸暨会与两位兄长一起入宫。
李沄听着母亲的话,面上没有笑容。
武则天说:“太平似乎并不高兴?”
“我并不喜欢武三思和武承嗣。”李沄神情冷淡,她跟母亲说:“除了阿娘和攸暨表兄,我不喜欢武家的所有人。”
武则天神情有些无奈。
李沄接着说:“姨母韩国夫人去世的时候,太平的年纪虽然小,但心里也是不喜欢她的。”
第176章 歌尽风流07
李沄记得韩国夫人,也记得那个有着花容月貌的贺兰氏。
韩国夫人去世后不久; 外祖母杨氏也去世了。李沄记得当年外祖母杨氏和韩国夫人去世后的一段时间; 母亲总喜欢站在清宁宫的海棠树下想事情。
李沄跟武则天说“这些人对阿娘都不好; 他们对阿娘; 总是有所求。武三思和武承嗣能回来长安,他们求之不得,他们总要靠阿娘给他们荣华富贵。”
“他们要靠我; 自然就要为我所用。你的攸暨表兄独自一人在长安; 无人帮扶,许多事情也无人分担; 三思和承嗣回长安,也能为他分担。”
武则天笑着拍了拍李沄的肩膀; 笑吟吟地问,“太平在宫里也住了好些时日了吧?”
李沄“……嗯。”
武则天“都是家里人; 明日的家宴; 太平的驸马也该要一起出席。”
李沄与母亲一同坐在榻上; 听着母亲的话,懒懒地靠向身后的大迎枕,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子乔最近忙着拉练龙武卫的禁军; 没时间。”
武则天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顿了顿; 说道“没时间他今日入宫到长生殿去陪你到阿耶下棋?”
苏子乔是个不可多得的将相之才; 又难得是太平公主的驸马。皇后殿下和圣人对他赞不绝口; 把他放在身边能防身; 搁在边关能定国,如今还能为他们的宝贝女儿遮风挡雨,多好呀。
自然是不能让女儿在宫里冷落他太久的。
太平公主都在宫里住了十来天了,还不回公主府,是想怎么着?
日理万机的皇后殿下和圣人,也是从未想过他们还有为女儿和驸马操心的一天。
武则天打量着女儿脸上的神色,问道“不高兴?”
李沄朝母亲露出一个笑容,“高兴,前些日子我把子乔折腾得焦头烂额,后来觉得无趣,便入宫陪阿耶和阿娘了。如今阿娘让他来接我回公主府,好得很,我也不用愁着怎么找台阶下。”
武则天“……”
皇后殿伸手摸了摸李沄的脑袋,李沄的头往母亲的掌心蹭了蹭。
武则天看着女儿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她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太平既然高兴,那便去吧。”
李沄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裙,跟母亲行了个礼,就离开了清宁宫。
上官婉儿恭送李沄到清宁宫外。
上官婉儿跟李沄说“周国公即将要成亲,国公府里定然有许多事情要忙。皇后殿下召回在外的两位武家郎君,多少都能为周国公分担些许。周国公是人中龙凤,皇后殿下对他的事情,向来都是十分看重的。”
李沄闻言,秀眉微扬。
“婉儿是在劝我?”
上官婉儿低头,“婉儿不敢。只是有的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公主何不欣然面对?”
李沄笑了笑,转头看向清宁宫的宫墙。
那棵高大的海棠树,枝丫从宫墙探了出来。明明是养在墙内的,却总是拼命张开枝丫,非得要越过宫墙,看看宫墙之外有什么。
李沄不想跟上官婉儿多说什么。
前些日子永安县主与太平公主一同入宫见皇后殿下,永安县主见着上官婉儿后,私下还跟公主感叹,说像上官婉儿这样的人,有时候真的令人难以猜透她的心思。当年因为废后之事而死的,并不仅仅是上官仪,上官仪及儿子们被斩首,其余上官族的人,男丁流放,女眷没入掖庭。
“那些都是婉儿的亲人,皇后殿下如今不仅将婉儿放在身边,还将许多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张罗,不担心日后生变吗?”
“这样的人,真真假假无从分辨。太平,你日后对她可得留点心。”
李沄心想永安其实也很有识人之能,自己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上官婉儿的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上官婉儿毫不在意。
母亲将两位同父异母的兄长流放在外,令他们客死异乡,如今又召回他们的嫡子。当年上官一族因为废后风波,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母亲也将本该在掖庭做苦力的上官婉儿放了出来,不仅放出来,还将她放在眼皮底下,给她权力给她荣华富贵……说实话,李沄佩服母亲用人大胆。
权力之下,又有谁不会屈服呢?
上官婉儿见李沄半天没动静,不由得狐疑。
“公主?”
李沄的目光从宫墙之外的海棠枝丫上拉回,目光落在上官婉儿身上。
上官婉儿神色不解。
李沄说“婉儿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在丹阳阁,为何会被皇后殿下罚回掖庭?”
上官婉儿默然半晌,徐徐点头,“记得。当年公主与永安县主二人十分亲密,不再需要婉儿陪读。婉儿私下到清宁宫向皇后殿下表明心迹,皇后殿下认为婉儿对公主不忠,将婉儿罚入掖庭。”
李沄“你如今当了才人,后宫之中,皇后殿下单单看重你,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脱离奴籍不容易,上官婉儿还是她的伴读时,母亲并未让她脱离奴籍。如今,上官婉儿被封为才人,早就不是奴籍了,可见母亲很看好上官婉儿。
武家的那些子侄回来长安了,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朝野,其实早已暗潮汹涌。
李沄想起历史上的上官婉儿和武三思,都曾权倾天下,足以翻云覆雨。
但她不担心。
上官婉儿不知道李沄为何会那样问,但李沄的心思向来不好猜,上官婉儿将李沄的话当成是善意的提醒,低声说,“婉儿怎敢忘?婉儿是罪臣之后,得皇后殿下垂怜,将我从掖庭放出。皇后殿下对婉儿恩同再造,婉儿愿将性命都交给皇后殿下。”
李沄笑了,“嗯,我信你说的。”
太平公主仍下一句话,便姗姗而去。
上官婉儿望着被众多侍女拥簇而去的太平公主,咬了咬红唇。
这些年来太平公主是越来越令人看不透了,真真假假……她的心思想法都隐藏在她的笑容里,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想起当年她不过是因为私下向皇后殿下表忠心,并未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便被皇后殿下罚回了掖庭……上官婉儿心里忽然有些后怕,如今她是被皇后殿下重用,但是也保不准哪天太平公主看她不顺眼了,便能令多年前的事情重演。
皇后殿下如今对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