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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听说表哥位高权重-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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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借口让他寻找我妹妹,让他去了榕溪,在那里布好了埋伏,想杀了他。”
  “是啊,不然我怎么做?在京里直接杀了他?还是直接废了他的丞相之位?”周礼轻嘲了一声,“他可是一国之相,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要是死在了京里,或者我废了他,他身后的顾家不会坐视不管,且不说顾家了,就是司马行松也不会不闻不问,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
  周礼说到这里,沉默了会儿,许久,才道,“这世上,我最讨厌的便是你、顾玄棠、司马行松三人,你们三个,都是所谓的天之骄子,家世雄厚,又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你们甚至都不需要太过努力,就可以到达别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我死了,你们不会在意,可若是你们三个中哪一个死了,其他人怕是都会记他一辈子吧。”
  “胡说八道!”周以苛怒道:“在你心中,我们都是什么人?你就是这么看我们的!当时,司马行松救了我,受了伤,之后伤还未愈,就返回去想找你,只是他去的晚了,战场早已被清扫,故此大家才不知道你的尸骸在何处,心有愧疚。正是因为那一战死伤太过惨重,所以事后,大家才不愿提起,害怕徒增伤感!你与大家出生入死一场,也算是兄弟,到头来,竟是如此糊涂,只觉得平日里都是虚情假意吗?”
  周以苛恨声质问他,“你只看到自己无人提起,却怎么没看到你们家族现今的荣耀,因着你的缘故,你们家那一支的族人赐万金,赏良田,封爵位!你们家族的所有族人,都以你为荣耀,可你呢,一叶障目,看不清事实,只知道沉浸在自己想象的自怨自艾中,甚至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周礼,不是你错看了我们,是我们这么多人,都错看了你!”
  *
  “你说的是真的?”纪连幽缓了许久,才颤抖着开口。
  顾玄棠轻轻颔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日,我们在殿内议事,他想让我离京前往乾州,我心知这又是一计,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着想要杀我,我感到悲凉,却又不解。我问他,分辨出你们谁才是他的妹妹了吗?他说还没有,我觉得奇怪,入宫第一天,他没有分辨出你们谁是他的妹妹,就已经很奇怪,更何况这么多日。我一方面担心他是故意不做分辨,另有想法,一方面却又觉得这样子的皇帝,变的太多,不似是我最初认识他。我起了疑心,仔细的观察着他,而后,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左菱舟问道。
  “一道疤。”顾玄棠轻声道,“一道耳后的疤。”
  纪连幽心下一震,她听到顾玄棠说,“我记得那日在燕府,你听到鸿儒客栈大火后,说过李慕的耳后有一道疤。”
  纪连幽看着他,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只一双眼睛,蓄着薄薄的泪水。
  “我那时心下一惊,我想到我自入京来,一直派人再找李慕,可是却没有丝毫他的消息,我本以为他是还尚未入京,或者死在了鸿儒客栈的大火了。可是那一刻,我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他确实到了京城,只不过,他并不是像给你说的那样准备参加春闱,而是潜入宫中,伪装成皇帝,那么,这种可能存不存在?如果存在,他又是怎么潜入宫中,又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伪装成皇帝,甚至对皇帝的音容相貌都如此了解,他在被你救下之前,倒底是什么身份呢?”
  “然后,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纪连幽小声道。
  “我想起当时在横邬县客栈,我和菱舟把你从赵府带出来时,你说过,你的荷包丢了,那个荷包是你们俩的定情之物。我让顾一走了一趟赵府,去找那个荷包,赵府看管柴房的婆子后来把荷包交了出来,她说自己见荷包好看,就捡了回去,事后你来找,她害怕被管家责骂,就没有说出来,只是也因此,不敢再用这个荷包。顾一去了后,她把荷包给了顾一,顾一带了回来,交到了我的手上,我看到那个荷包,就什么都知道了。”
  顾玄棠叹了口气,将那个荷包拿了出来,递给了纪连幽,“这个荷包,是他娘亲临终前给他绣的,还没有绣完就病逝了,所以只有荷花的花瓣,没有叶子。他一直很珍惜,走哪里都带着,却又舍不得用,所以也不见破损。”他后悔而内疚道,“我若是当时,能稍微重视一下这件事情,和你一起去赵府走一趟,或者让你把荷包的样子描述一下,那么,这一路的风波就都不会有,一切,就早就应该结束了。”
  纪连幽看着面前的熟悉的失而复得的荷包,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打在了荷包上。
  “这哪能怪你,”她带着哭腔道:“你一直以为他早就死了,又哪能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顾玄棠闻言,不觉有些心酸。
  左菱舟连忙拿了手帕递给她,伸手抱住了她。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整个屋子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良久,纪连幽听到顾玄棠缓缓的开口,他问道,“你想见他吗?”


第八十六章 
  纪连幽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来到天牢; 就像她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宫廷、阴谋扯上关系。
  她跟着狱卒,低着头; 一步步走着; 直到狱卒停下,讨好道; “到了。”
  她才缓缓的抬起头; 向牢里望去。
  周礼听到有人来; 睁开了眼睛,他本以为会是顾玄棠或者周以苛,然而入眼的却是自己未曾料到的人。
  他看着面前面容清丽的姑娘; 难得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狱卒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将时间留给他们俩。
  纪连幽看着他; 一双眼睛酸涩的厉害; 她克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喉咙发涩的想要开口说话; 却张了张嘴; 发不出任何一个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礼看着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轻笑了一下; 率先开口道; “我还以为顾玄棠不会这么早把事情真相告诉你呢。”
  “他瞒得了我一时,总瞒不了我一世。”
  “如此看来,你们的关系; 倒确实比我想的要好一些。”
  纪连幽闻言,竟一下笑开了,她的眼泪瞬时滚落了出来,眼里满是哀伤,她问道,“那你知道我们的关系为何会比你想象的要好一些吗?”
  “为何?”周礼从善如流的问道。
  “因为他救了我。”纪连幽看着他,“你走后,我继母把我卖给了牙婆,牙婆把我卖到了赵府,而他则阴差阳错把我当成了圣上的妹妹,救我出了赵府,带我一路进京。”
  她看着周礼面上没有丝毫惊讶,笑了笑,满眼的凄凉,“这些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吧,你一路追杀他,早就知道,我和他是一起的了吧。所以,你就顺道也想杀了我,杀了我,好让我,再也不能说出你的秘密,说出你还活着。对吗?”她轻声问道。
  周礼低头笑了一下,竟是带着几分温柔,“没错,你被卖进赵府的事,我知道。你们俩一同上路,我也知道。可是有一点你说错了,”他抬眸看她,漆黑的眼里带着暗夜的沉默与残忍,“我并不是顺道想杀你,也并不是在你们一同上路后想杀你。我是在坐上那个位子的那一刻,就决定杀了你了,如果不是你机缘巧合的被你的继母卖了,又阴差阳错被顾玄棠所救,这会儿,你早就不在了。”
  纪连幽的眼泪霎时如同断了线一般汹涌了出来,她看着面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只觉得心痛的不能自已,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些她本以为的不幸,竟然是她生命中最幸运的侥幸。
  “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纪连幽看着他,她的眼泪不断的往外淌,说起话来都心酸的几乎开不了口,“你对我,就不会有一点的舍不得吗?便是不爱我,不喜欢我,我也是救过你的命的人,你在想杀我的时候都不会有一丝的犹豫,不会舍不得吗?”
  周礼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纪连幽见此,只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怜,她没有再哭了,在泪眼朦胧中,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枉我这一路,一直想要见你,一直觉得,只要进京,见到你就好了。可原来,你却并不想见我,何止不想见我,甚至不想我还活在这个世上。既是如此,之前在宫里,你何不杀了我?杀了我,一了百了,斩草除根,彻底的堵住我的嘴,不是更好吗?”
  周礼缓缓笑了,他抬起了眼皮,看着哭红了眼的纪连幽,一字一句轻声道,“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
  纪连幽怔住了,她在那一刹知道了什么叫心如死灰,那些侥幸的还残存的幻想,都在这一句话中,彻底湮灭。
  “你不用这样看我。”周礼平静的说道,“我登上了这个位子,这个本不属于我的位子,我自然想要待得长久一些。这个世上,死人是最安全的,因为他早都死了,所以没有人会将事情怀疑到他的身上,可是,如果有人知道他还活着呢?”周礼冷漠道,“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我太了解你了,我离开的时候,说我是进京赶考,我若是长久不回去,你必然会来找我。你自然是不足以让我在意,可是万一你在京中遇到了不该遇见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么,我就危险了。所以,我只有杀了你,让你也变成死人,我才能真正的安全。”
  纪连幽看着他脸上的冷漠,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听闻了兰溪县的事情,我知道若是顾玄棠命好,躲得过青城的伏击,必会到达兰溪,所以我差了人,以李俊为饵,诱你上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李俊吗?”他看着纪连幽,“因为我在看到他的案子时,就注意到他杀的两个人都涂着红色的指甲,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吗?”他又问。
  “因为,你一直以来就很喜欢染红色的丹蔻。”他的声线中竟带着些难以察觉的温柔。
  “所以我画了你的肖像,指出了你的特征,让人去再次引诱李俊作案。我告诉他,若是李俊没有杀你,就模仿着他的手法,自己杀了你嫁祸给他。没想到,即使这样,你也幸运的躲过了。”周礼笑了笑,“这大概就是为了证明,上天还是公平的,不是只有祸害才能遗千年,好人,也是可以长命的。”
  纪连幽觉得自己心底一阵发冷,她在这片冷意中,颤抖着问道,“还有呢?你方才说的在宫里想到杀我,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记得了吗?那日早晨,你我相见,我让人给你倒了杯茶,那个杯子里面,早就被我抹上了□□。我甚至还精心挑选了一会儿,选了一种不会有痛苦的,不会立时便死,一个月后,才会慢慢死去的□□。”
  纪连幽笑了笑,“所以,我该感谢你吗?”
  “当然不用,我只是为了洗脱我自己的嫌疑罢了,你若是出了我殿内就死去,岂不是惹人怀疑,而若是死于一个月后,那个时候,别人也怀疑不到我。”
  纪连幽觉得自己似乎是已经被他的残忍伤的麻木了,所以还能问出,“那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让我喝那杯茶呢?”
  周礼沉默了。
  他看着纪连幽,看着她眼里没有生气的灰败,看着她自嘲自怜,伤感哀叹,她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可是,周礼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早已经拉得越来越远。他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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